顧意驅車迴到紫園,時間剛好在11點。


    許歡倪和顧一言寶貝早已經收拾完畢,坐在一樓客廳等著了,一聽王伯說道“少爺迴來了。”母子倆人趕緊出門去迎接,臉上的喜悅怎麽也掩飾不了。


    顧意放下車窗,對著那一大一小人兒笑道,“上車吧。”


    許歡倪先把一個禮品袋放入後車尾箱,然後把一言寶貝抱到了後車位兒童安全座椅坐好,又給寶貝扣上了安全帶,最後她才坐進了車後座的空位。


    顧意眉頭輕皺眉,“倪倪,坐副駕。”她這一副離不開寶貝的模樣,真是礙眼!


    顧一言+許歡倪:“……”


    許歡倪安撫了一下一言寶貝,認命地下車,又上車,終於坐上了副駕駛位。她側頭看著顧意那清雋的眉眼,說道,“我給nainai準備的是一對金耳環和一對金手鐲,你覺得怎樣?”


    “好。”顧意笑笑的看著她,礙於孩子在場,隻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就發動了車子。


    顧一言自是看到了爸爸的小動作,撇了撇嘴。大人真是幼稚!


    顧家老宅。


    顧笙和顧楷早已經到了,帶來的生日禮物是一條大牌披肩和一套全自動按摩椅。緊接著顧政也到了,他送的是一副翡翠手鐲。


    顧老太太笑眯眯的收下眾人的禮物,卻聽顧笙問了一句,“咦,nainai,我大侄子一言寶貝呢,怎麽還沒來?”


    顧老太太看了看時鍾,隻好開口解釋道,“顧意他今天一大早就去簽合同了,要等他簽完合同,才會帶著倪倪和一言寶貝過來呢。”


    “噢,原來這樣啊。”顧笙笑了笑,“我可是好想見一下一言寶貝呢!”


    就在這時候菊姐喊了一句,“大少爺和少夫人,小小少爺,來啦!”


    “太爺爺!”“太nainai!”


    顧一言寶貝稚嫩的童音一喊,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的臉上瞬間浮起了笑容。


    “太nainai,這個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顧一言從懷裏拿出自己畫的畫畫,開心地遞給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笑得滿臉菊花,她小心翼翼地將畫紙展開後,隻見畫上寫著,“祝福太nainai生日快樂,一言寶貝愛太nainai”,然後便是顧老太太的素描像,畫裏麵,顧老太太正閉著眼睛,對著蛋糕上插滿的蠟燭吹氣。


    “太nainai,我畫得好嗎?媽咪說我畫技好爛啊。”顧一言說著,還特意轉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媽咪,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看得許歡倪想揪著他胖揍一頓。她什麽時候說過他畫技好爛啊!這個說謊不眨眼的小屁孩!


    顧老太太哈哈大笑起來,“誰說一言寶貝畫技爛的?太nainai覺得啊,就是那些畫家,也比不上我們一言寶貝的畫畫。”


    得到壽星的肯定,一言寶貝非常得瑟,說道,“太nainai最好了,一言寶貝以後一定要畫更多的畫畫給太nainai。”


    顧老太太一張蒼老的臉上滿是笑容。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這樣一份貼心又富有童心的生日禮物,以往過生日,都是親朋好友送的禮物,貴則貴,卻顯得華而不實。


    在顧政、顧封年幼的時候,別提這兩個兒子給她送生日禮物了,連她生日,他們都不記得。而顧意小時候呢,又是年少早熟,性情寡淡,能讓他說上一句話就該偷樂了,禮物什麽的,還是別奢想太多。


    顧楷雖然是顧老太太的開心果,可是他年幼那會,也沒現在機靈……


    至於顧笙,因為蕭紅的關係,她與顧老太太並不親近,自然更談不上diy生日禮物給她了。


    所以這麽一比較之下,顧老太太就覺得開心的不行,直接牽住一言寶貝的小手就不樂意放了。


    顧笙看著可愛的一言寶貝,心裏癢癢的,很想把他抱過來,好好地親一親。無奈nainai把小寶貝都霸占了去。眼神瞥到許歡倪,心裏一動,在一旁攛掇的說道,“嫂子,你的禮物呢?”


    許歡倪一怔,嗯?輪到她出場了嗎?她拉著顧意上前說道,“nainai,這是我和顧意去挑的禮物,不成敬意,請笑納。”


    顧笙趁著nainai放開一言小手的瞬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一言寶貝抱了過來,帶到大廳的角落裏,狠狠地親了一言寶貝好幾下,才心滿意足地掏出許多在國外買來的小玩意,一個一個獻給寶貝侄子。


    顧一言皺眉擦了擦臉頰,然後非常嫌棄地看著小姑姑給他買的各種幼稚園小朋友才會玩的玩具。他是普通小孩子嗎?小姑姑竟然給他買白雪公主,小美人魚……


    眾人:“……”


    顧老爺子清清喉嚨,“打開倪倪的禮物來看看吧,”


    顧老太太打開一看,一副設計精巧的耳環,和一副健康長壽的手鐲,她抬頭看了看許歡倪,臉上露出了滿意和欣慰的表情。


    “有心了,有心了。nainai好開心啊。”顧老太太笑得很是開懷,這孫媳婦是怎麽得知她看中了這款耳環和手鐲的?倪倪果然深得她心啊!


    許歡倪有一些不好意思,不過看著顧老太太那一副開心的樣子,她也笑了笑,誠摯的開口說道,“nainai,祝您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在一邊角落的顧一言聞言,也趕忙跑過來接話,nai聲nai氣的聲音響徹大廳,“恭祝太nainai,福如東海,日月昌明。鬆鶴長chun,chun秋不老,古稀重新,歡樂遠長。”


    眾人:“……”


    這小孩怎麽記住這些祝賀詞的?大家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看向一言寶貝的媽咪許歡倪,想必是做母親的在背後教他的吧?


    ……


    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吃了一頓飯。飯後,顧家老宅卻迎來了一位意料不到的客人。


    消失了幾年不見的蕭紅,此刻手上拿著一盒禮品,在管家的引領下,踏門而入。一進大廳,看見眾人疑惑和驚訝的目光,她的心頓時沉了下來,一時場麵便有些尷尬。


    顧笙早已泛紅了眼眶,卻是站著不動,她對蕭紅是又愛又恨。而顧政更是目不斜視,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


    顧一言似乎覺察到了大人的不對勁,也乖乖地坐在自家爸爸腿上,安靜地觀察著眾人的神色和反應。


    “不好意思,今天是老太太的壽辰,我隻準備了薄薄的壽禮,祝老太太生日快樂。”蕭紅一臉抱歉地說道。她自是料到了顧家人今天肯定不喜見到她,隻是,她實在是太想念顧笙了。為了能見上女兒一麵,她隻好咬牙來到了顧家老宅……


    “客氣了,小生日而已。”顧老太太的臉色有些難看,她一見到蕭紅,就想起自家兒子被這女人禍害了二十多年的事情,這心裏怎麽都舒服不起來。


    蕭紅臉色一白,差點將頭垂到脖子下麵了,若不是,若不是為了遠遠地看上顧笙幾眼,她真的不想再踏入這顧家的大門。


    “好了,來者是客。”顧老爺子也有些不自在,但是還是秉持著良好的風度,“阿紅,禮物交給菊姐,你快坐下吧。”


    蕭紅惴惴不安地坐下,眼神不自覺地飄到了角落裏顧笙的身上。幾年不見,阿笙好像變化很大,臉上再不複見當年那些高傲和不可一世的嬌氣。她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裏,完全一副豪門貴女的神態。蕭紅心裏略略安心。知道她過得不錯,那就足以了。


    “以前因為上一輩的恩怨,我……我做了很多錯事。我知道,我做的那些錯事,今後我都無法求得你們的原諒。無論我如何做,也彌補不了我帶給顧家的傷害。但,錯事已經做了,傷害也已經造成,我,我隻能來說一聲,對不起!我知道,之前是我誤會了,我,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的錯……”蕭紅抬起頭,看著眾人,緩緩說道。


    眾人看著她一臉的真誠,一副知錯能改的樣子,雖然內心都還有介懷,但表麵上卻也隻好收斂了情緒,整個客廳也就顯得有些過分的安靜。


    唯有顧意皺了皺眉,開口問道,“倪倪,你不是累了嗎?走,我們上樓去休息一會。”


    許歡倪抬頭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一雙手情不自禁的抓緊了他的胳膊。看來,顧意是無法原諒她了。也罷,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來吧。


    顧意抱起懷裏的一言寶貝,騰出一隻手,牽起許歡倪,眼角都沒看蕭紅一眼 ,就上樓去了。


    眾人:“……”


    顧老爺子歎了口氣,“阿笙,你多年沒見到你母親了,就好好和她敘一敘吧。”


    顧笙糾結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如論再怎麽恨,眼前這位是是十月懷胎把她生下來的母親。


    蕭紅鬆了一口氣,怯生生地問道,“阿笙,我們去s市星光廣場逛一逛吧。”


    顧笙木然地點頭。


    “既然如此,老爺子,老太太,那我就先告辭了。”蕭紅臉上一喜,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麽好的收獲,“我不會耽誤阿笙太久了,五點之前,一定會送她迴來。”


    兩老點了點頭。母女相聚,難免會有許多話要說。


    蕭紅和顧笙離開後,原本和樂融融的氛圍早已經被破壞,眾人也神色央央地各自迴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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