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閻解放撞開房門衝進了屋內,看到閻埠貴正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裏聽收音機,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他扯著嗓子喊道:“爹,你為啥一定要將我跟曉紅分開。”


    閻埠貴本來被閻解放嚇了一跳,聽到這話頓時笑了;“我還當是啥事兒呢!你這傻孩子,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跟那個啥曉紅的不合適,你是正式鉗工,吃國家糧食,她就是一個臨時工,哪裏能夠配得上你呢!


    爹這可是為了伱好啊。”


    “為我好?”閻解放苦笑道:“爹,你忽悠三歲孩子呢!你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好,其實不過是為你自己著想罷了,你就是為了多收一些生活費!”


    “誒誒誒,你這孩子咋迴事,我一個月就那麽點工資,把你們養那麽大,我容易嘛我,我算計一些難道有錯嗎?”閻埠貴有些不理解閻解放的怨氣為何會這樣大。


    閻解放本來還想跟閻埠貴好好掰扯掰扯的,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過來,像閻埠貴這種人,就算說再多也是枉然的。


    既然這樣,還不如....


    閻解放咬咬牙說道:“分家,爹,我要跟你分家!”


    此話一出。


    閻埠貴的臉色驟變。


    這年月兄弟姐妹都比較多,一個家庭就像是一顆大樹似的,不斷的生長,長出密密麻麻的枝葉,結出果子。


    那些果子成熟之後,總要落在地上,重新生根發芽,然後成長為另外一顆大樹。


    在農村,乃至於京城裏麵,孩子們長大了,也會搬出原來的家庭,重新尋找一塊適合自己的地方來繁衍生息。


    但是。


    閻家並沒有分家的傳統,事實上,閻埠貴一向忌憚分家。


    這是有慘痛的曆史教訓的。


    閻埠貴原本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


    當閻埠貴二十歲的時候,哥哥和弟弟也提出了分家,閻埠貴的父親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本以為孩子們分開後,還是兄弟,將來依然能夠互相扶持,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三個兒子在分家的過程中,因為家產產生了糾紛。


    原本和和睦睦的三兄弟,竟然為了爭搶一張桌子而大打出手。


    最紅,家是分開了,三兄弟卻從此不再往來,閻埠貴的大哥和三弟都在解放前就死去了,閻埠貴得知消息後,卻沒有去看望他們。


    閻埠貴每每迴想起當時的事情,心中就一陣劇痛,他將這些事情歸咎為在分家上。


    要是不分家的話,那他們三兄弟說不定能夠相互扶持,能夠互相幫助,渡過那些艱難的歲月。


    所以,閻埠貴經常在家裏教育自家的幾個孩子,就算是閻家遇到了再困難的事情,也不能分家。


    現在閻解放竟然主動要分家,這等於是在他的心髒上插了一把尖刀。


    閻埠貴冷著臉看向閻解放:“閻解放,我說過了,咱們家絕對不允許分家,你難道忘記了嗎?”


    “為什麽,隔壁張家就分家了,人家也是三個兒子,怎麽到了你這裏,就不準分家了。為什麽!”閻解放聲嘶力竭的說道。


    “不為什麽,我是你爹,在這個家裏,隻有我說的話算數!”


    “你...”


    看著閻埠貴,閻解放突然笑了。


    他很清楚,要是這樣爭吵起來,壓根就沒有任何作用。


    閻埠貴這人就是個死腦筋,這輩子一直將自己當成這個家的大家長,不允許孩子們有絲毫的反抗。


    他沒有再接著跟閻埠貴掰扯,而是背著手進到了屋裏麵。


    剛才一直沒有吭聲的三大媽歎口氣說道:“老閻,現在可怎麽辦啊,閻解放想要分家,咱們這個家要散了啊。”


    三大媽也是不讚同分家的,在她看來,閻家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塊,每天快快樂樂的,熱熱鬧鬧的,多好啊。


    閻埠貴冷哼一聲說道:“分家?要是沒有我點頭,我看他能分家!真以為當上了工人,就能夠在這個家裏大聲說話了。”


    這時候,閻解成帶著黃豔玲從外麵迴來,見閻埠貴和三大媽的樣子,問清楚情況後,也反對分家。


    “爹,咱們家的規矩就是不分家,你千萬不能讓閻解放破了規矩。”


    黃豔玲卻有不同意見:“既然閻解放想分家,那好啊,就把他趕出去,讓他一個人過日子。”


    這話引來了閻埠貴和三大媽的不滿,要分家就得三兄弟平均分配家產,黃豔玲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閻解成訓斥道:“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閻解成,你訓斥是不是。”黃豔玲抹著眼淚,看向閻埠貴和三大媽說道:“爹,娘,你看看,我現在懷孕了,閻解成也不說讓著我點。”


    閻解成當即就被閻埠貴和三大媽訓斥了一頓。


    “解成,你幹什麽呢,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發脾氣!要是驚住了豔玲肚子裏的孩子,別怪我不客氣。”


    “知道了,知道了。”閻解成雖然不耐煩,卻沒有敢對閻埠貴和三大媽發火,進到屋子裏想要去勸閻解放。


    他剛進去,還沒開口,就被閻解放懟了迴來:“哥,我的事兒跟你沒關係,你還是好好操心自己吧!”


    閻解成頓時無言以對。


    說到底,他並不是什麽好榜樣,被軋鋼廠開除了不說,還離過好幾次婚,現在還娶了了鄰居家的媳婦兒。


    閻解成隻能悶悶不樂的迴了屋子。


    ....


    另外一邊,中午李東來也迴到了家裏,此時丁秋楠已經做好了午飯。


    小炒蘑菇,白切雞,小炒肉,還有一盤子花生米。


    屋內飯香四溢,一家人正吃得歡樂,外麵傳來一道聲音:“一大爺,能打擾一下嗎?”


    李東來放下筷子,扭過頭去,看到閻解放站在門外,笑著說道:“解放,吃飯了嗎,來便一口?”


    “吃過了,吃過了....”閻解放看著那些飯菜咽了咽口水,勉強讓自己挪開視線,笑著說道:“一大爺,我有點事情想告訴您。”


    聽到這話,李東來也隻能放下筷子,走出了門外。


    其實他對閻解放的觀感還挺不錯的,閻解放雖然沒有做過什麽好事兒,但是也沒有閻埠貴身上的壞毛病,每天就是安安靜靜的上班,在院子裏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


    這對於一向紛亂的四合院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閻解放看到李東來走出來,似乎是怕打擾到丁秋楠他們,又往旁邊走了幾步,走到一棵大樹下,才算是停住腳步。


    他笑著說道:“一大爺,我想分家。”


    “分家?”李東來愣住了。


    好家夥,一向老實的閻解放這次竟然放了一枚大炸彈啊。


    分家可是一件大事!


    李東來皺著眉頭說道:“你既然來找我,是不是你爹不同意分家?”


    “沒錯,您也知道我爹是那種老思想的人。”閻解放見被李東來看穿了,不得不將張曉紅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


    當聽說閻埠貴竟然因為人家姑娘沒有正式工作,而從中作梗,破壞閻解放的婚事時,李東來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這個老閻是越來越過分了,難道不清楚現在上麵提倡婚姻自由,父母不能幹涉子女的擇偶嗎?


    隻是現在雙方已經鬧翻了,那姑娘好像也有了新對象,就算是想補救也來不及了。


    在這種情況下,閻解放要是一直待在閻家的話,說不定真會鬧出什麽大亂子,還不如讓他們分家。


    思慮至此,李東來笑道:“解放,你迴去吧,我吃過午飯,會找你爹談談。分家最好要你家裏人都同意,不要因此變成仇人。”


    “好好好,謝謝你了,一大爺。”閻解放聽到這話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進到屋裏,丁秋楠一邊喂兩個孩子吃飯,當然也算不上是喂,主要是叮囑他們不要把米粒掉在衣服上。


    一邊看著李東來問道:“東來哥,剛才閻解放找你幹啥的。”


    “他要跟閻家分家....”李東來將事情簡單跟丁秋楠講了一遍。


    丁秋楠聽完之後,也是一臉的氣憤:“閻埠貴身為三大爺,竟然不知道咱們街道辦的政策嗎,這怎麽能當封建大家長呢!我看得趕緊讓閻解放跟閻家分家,要不然閻解放說不定會被他們帶壞!”


    丁秋楠本來對閻埠貴挺有好感的,但是這兩年發生了那麽多事情,閻埠貴的做法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知道了,吃完飯後我就去找閻埠貴談。”


    李東來本來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這年月分家的事情已經很普遍,另外閻家這種情況,分家也是最好的選擇。


    他本以為閻埠貴會毫不猶豫的同意,誰承想剛開口,就被閻埠貴堵了迴來。


    “一大爺,這事兒是我們閻家的家務事,跟您這個一大爺沒有關係。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是閻解放這小子太不像話了,所以啊,您還是趕緊去上班吧。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閻埠貴冷著臉說道。


    李東來皺了皺眉頭:“老閻,閻解放已經長大了,馬上到了結婚的年紀,是時候分開了,你家那麽多孩子,都住在一起,遲早要鬧矛盾。”


    他本來還想好言相勸,但是閻埠貴卻壓根不領情:“一大爺,我再重複一遍,這是我們閻家的家務事,跟你沒關係!”


    李東來聞言差點笑出聲來,站起身說道:“老閻,在咱們四合院裏,不存在任何家務事,隻要你家的紛爭驚擾了咱們四合院的安寧,我就能管。”


    這倒不是李東來誇口,而是管事大爺這個職位實在是太奇葩了。


    街道辦並沒有規定管事大爺的職權範圍,隻是讓管事大爺管理大院,既然是管理,那住戶家裏的事情也能管了。


    閻埠貴也清楚這些,連忙訕笑著說道:“一大爺,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是這事兒關係到我們閻家的未來,我已經決定了,還希望您能夠看在我以往的貢獻上,不要拆我的台。”


    以往的貢獻....這句話閻埠貴這兩年說得是越來越多了。


    當初閻解成利用於莉誣陷李東來的時候,閻埠貴就這麽說過。


    後來閻解成婚宴風波中,閻埠貴還這樣說過。


    閻埠貴好像把這句話當成了免死金牌,他以為隻要做過貢獻,就能高人一等,免受一切規矩的製約。


    簡直是癡心妄想。


    當然,李東來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閻埠貴的觀點已經很明確了,現在任何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後悔!”


    李東來拋下一句話離開了閻家。


    剛出了大院門,走到大樹下麵,閻解放就從後麵追了上來。m.


    “一大爺,一大爺,你說我現在可咋辦啊!”閻解放哭喪著臉說道。


    剛才他在屋裏將兩人對話聽了個全過程,他萬萬沒有想到,閻埠貴現在竟然連李東來的麵子也不給了。


    李東來看著沮喪的閻解放說道:“著急什麽!我身為四合院管事大爺,不好管這種事兒,但是咱們這裏還有街道辦啊,你可以去找街道辦王主任,將情況說明白。”


    閻解放聞言,眼睛頓時亮了。


    閻埠貴對於街道辦王主任一向有種莫名的懼怕,要是王主任出麵的話,這事兒說不定就解決了。


    閻解放著急分家,也沒有心思工作,下午請了一晌假,來到了街道辦。


    街道辦王主任看到閻解放找上門的時候,還感覺到有些奇怪。


    前陣子閻解成跟黃豔玲剛大鬧了四合院,現在閻家老二又來了,閻家這是想幹啥。


    聽完閻解放的話之後,街道辦王主任的臉色陰沉下來。


    “閻埠貴身為四合院三大爺,非但不以身作則,反而幹涉子女的婚事,這是思想落後的表現!”


    “王主任,啥思想不思想的,咱們能不能等以後再說,我現在就是想分家。”閻解放並不想將閻埠貴拖入泥潭中,連忙笑著說道。


    “咱們街道辦倒是處理過幾個分家的事情。這樣吧,你現在迴去之後,把你爹喊來,我跟他親自談談。”街道辦王主任說道。


    這種分家的事情,並沒有規矩可言,依靠的就是做工作,所以街道辦王主任也不便於采取強用手腕。


    隻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閻埠貴來到街道辦後,一改往日的膽怯,跟街道辦王主任拍起了桌子:“王主任,我是閻家的家長,我不同意分家,以後這事兒不要再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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