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屋內。


    吊在屋頂的白熾燈滋滋響了兩下,散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映照得棒梗的麵部陰晴不定。


    黃豔玲今天晚上吃了晚飯,坐在椅子上捯飭了將近半個小時,換上了最漂亮的衣服,還抹了雪花膏。


    棒梗當時覺得有些奇怪,詢問黃豔玲晚上去哪裏。


    黃豔玲不耐煩的告訴他,最近溜冰場那邊晚上也開放了,她要跟朋友一塊去溜冰場玩。


    棒梗也是喜歡玩溜冰的,當時就提出要跟黃豔玲一塊去,但是黃豔玲卻表示,她的朋友都是女孩子,帶著棒梗一塊去不方便。


    棒梗軟磨硬泡了一陣子,並沒有讓黃豔玲鬆口,反而被黃豔玲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黃豔玲出門,他因為有些傷心,所以連大會也沒有湊熱鬧,躲在家裏睡大覺。


    現在聽到賈張氏說黃豔玲竟然出現在電影院門口,棒梗的心情可想而知。


    秦淮茹和賈張氏的臉色都有點不對勁,這年月電影票多金貴啊,最便宜的三等票,也得兩毛錢一張,能夠買十來斤棒子麵了,誰也不會自己去看電影。


    而且,看晚上電影的,都是一些小情侶.....


    她們不約而同看向棒梗,似乎是想詢問這件事是怎麽迴事。


    棒梗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娘,奶奶,你們想歪了,黃豔玲可能是跟朋友溜冰累了,所以到電影院去看電影.....”


    棒梗話說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感覺自己說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了。


    賈張氏看著棒梗說道:“大孫子,奶奶其實早就想說黃豔玲的問題了,隻不過你總是不聽,奶奶又怕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才沒有作聲。


    黃豔玲嫁到咱們賈家這麽多天,奶奶也算是看清楚了,這女人就是那種生性風流的,你可千萬得當心啊。”


    棒梗還想替黃豔玲辯解幾句,可是嘴巴張了張,再也沒有說出話來。


    秦淮茹想起了上次黃豔玲跟閻解成的事情,猛地一拍桌子道:“棒梗,黃豔玲是不是又跟閻解成去看電影了。今天開四合院大會是選舉四合院二大爺,是多麽的重大,閻解成竟然沒有出現!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賈張氏聞言,猛地一拍手道:“對對對,老張家的好像還說在不遠處看到了閻解成的身影。”


    此言一出,棒梗就像是想再做縮頭烏龜,也沒有辦法了。


    “好你個閻解成,竟然敢撬大爺的牆根,看爺爺怎麽收拾你。”


    他心中一股怒火,咬著牙拎起一根棍子,從屋內衝出去,直奔閻埠貴家。


    剛走到半道裏,卻又被秦淮茹攔住了。


    “娘,伱這是幹什麽難人就任由我當烏龜嗎?”棒梗雖然喜歡黃豔玲,卻沒有當烏龜的信念。


    秦淮茹拍著他的胳膊說道:“你這孩子,怎麽辦事兒不長腦子呢!咱們現在無憑無據,衝進閻家屋裏,肯定會被閻埠貴那老東西倒打一耙的,你別看閻埠貴是個老教員,平日裏很和善,其實心腸歹毒的狠。”


    “娘,那你說怎麽辦?”棒梗這陣子也吃過閻埠貴的虧,心中有些發虛了,停住了腳步,矗立在寒風中。


    秦淮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你先在外麵等著,我去看看閻解成是不是在家,要是不在的話,咱們就在大門口堵那對奸夫淫婦,隻要是抓到了人,這次咱家非狠狠的咬閻埠貴一口不可。”


    棒梗雖然覺得用金錢來衡量他跟黃豔玲之間的關係有些庸俗了,但是也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m.


    總不能他丟了媳婦兒,還得不到一點補償吧!


    “娘,我去喊上奶奶,我們兩個人一塊。”


    棒梗一溜煙的跑迴了家去喊賈張氏,秦淮茹整了整衣領,調整臉上的情緒,緩步走到閻家門口敲了敲門。


    閻埠貴勞累了大半夜,此時已經準備睡覺了,聽到敲門聲下意識的喊了一句:“解成,你自己不是帶鑰匙了嗎?”


    門口並沒有人迴應,而敲門聲依然在繼續,閻埠貴隻能推了推三大媽,讓三大媽去開門。


    此時三大媽也已經睡下了,嘴裏嘟囔了兩句,披上衣服,穿上鞋子走過去拉開了門。


    當看到門外站著的是秦淮茹時,三大媽整個人都有些懵逼了。


    “秦,秦淮茹,你怎麽來了?”


    秦淮茹笑容滿麵道:“哎呀,三大媽,這麽晚了還打攪你了,我有了朋友也想去紡織廠當臨時工,今天找我打聽紡織廠的情況,我壓根沒有在那裏工作過,哪裏知道啊,這不,我想起來你家閻解成就在那裏工作,所以特地來問問解成。”


    “解成啊,他還沒有....”三大媽正要迴答,這時候閻埠貴聽到來者是秦淮茹,已經從床上下來了,跑出來慌忙攔著三大媽的話:“閻解成已經睡覺了,秦淮茹你放心,咱們都是大院裏的鄰居,這點忙肯定應該幫你,等明天早晨,我肯定會讓閻解成到你家去。”


    開玩笑,閻埠貴雖然不清楚閻解成去幹什麽去了,可是也隱約猜測出來,跟黃豔玲脫不了關係。


    他雖然反對閻解成跟黃豔玲拉扯不清,但是現在秦淮茹找上了門,他這個當爹的,肯定得幫忙打掩護。


    秦淮茹聞言,冷笑道:“是嗎,三大爺,剛才我怎麽聽你說解成帶鑰匙什麽的?”


    “啊?我說了嗎?”閻埠貴一臉的迷茫。


    不得不說,四合院裏的這些禽獸都善於演戲,連老教員閻埠貴也不例外,要是不清楚情況的,還真以為他剛才確實沒有說過那些話。


    可是秦淮茹可是吸血鬼白蓮花,閻埠貴的演技就算是再高超,也沒辦法騙過她的眼睛。


    秦淮茹冷笑道:“三大爺,您是不是年紀大了,容易忘事兒啊。”


    “啊....”閻埠貴的眼睛滴溜溜亂轉,突然猛地一拍腦門子,大聲說道:“哎呀,我怎麽給忘記了,閻埠貴剛才起夜去了茅房,這不是快到年底了嘛,。另外我家又住在前院,所以我擔心進了小偷,所以才會交代閻解成把門鎖上,你敲門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閻解成忘記帶鑰匙了呢!”


    他解釋完,迫不及待的擺擺手:“秦淮茹,我家解成明天還要工作,得早點起來,你趕緊迴去吧。”


    “那我可迴去了。”


    秦淮茹並沒有跟閻埠貴繼續爭辯,因為她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看著秦淮茹沒入黑暗的背影,閻埠貴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卻沒有一點辦法。


    隻是希望賈家不要發現閻解成跟黃豔玲的事情。


    ....


    此時棒梗和賈張氏兩人早就守在了中院的月牙門旁,看到秦淮茹從閻家出來,兩人都迎了上去。


    “淮茹,閻解成在家嗎?”


    “娘,怎麽樣?”


    在兩人殷切的目光中,秦淮茹咬著牙說道:“雖然閻埠貴那老小子盡力掩飾,我還是看出來了,閻解成肯定不在家。”


    得知這個消息,棒梗抄起棍子咬著牙說道:“今天我一定讓閻解成好瞧。”


    賈張氏也惡狠狠的說道;“敢招惹我們賈家的兒媳婦兒,閻解成這小子死定了。”


    三人埋伏在四合院外的大樹外,等著閻解成跟黃豔玲迴來。


    此時。


    電影剛散場。


    閻解成到底是做賊心虛,提前溜了出來。


    他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注意自己,正想快步往四合院走去。


    胳膊卻被人拉住了,還沒有反應過來,黃豔玲就倒在了他的懷中。


    “閻解成,你這個壞東西,吃幹抹淨了,自己想偷偷的溜走了。”黃豔玲小臉上尚且有潮紅,眼睛中飽含秋水,兩隻手緊緊的攥住閻解成的胳膊嬌嗔道。


    閻解成嚇了一跳,想要將黃豔玲拉開,可是黃豔玲抓得實在是太緊了,他趕攬住黃豔玲走到了角落裏。


    “黃豔玲,你這是幹什麽。這裏距離咱們四合院不遠,要是被人看到咱們兩個在一塊,那就糟糕了。”


    “男人啊,就是這樣子,剛才在電影院裏,那麽多人你都不害怕,現在出來了卻擔心起來。”黃豔玲嘟著嘴說道:“就算棒梗發現了又能怎麽樣,我早就想跟棒梗離婚了。”


    聽到這話,閻解成一陣頭疼,心中暗恨自己管不住褲襠。


    他壓根就沒有娶黃豔玲的想法,開玩笑,黃豔玲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知道跟過多少男人。


    閻解成這會也沒辦法發火,隻能耐心安慰道:“棒梗雖是個窩囊廢,秦淮茹和賈張氏卻不是好惹的,咱們還是得小心一點,要不然肯定會鬧出大亂子。”


    黃豔玲見閻解成不正麵迴答問題,這會也有些生氣了,伸出兩根手指頭,在閻解成的腰間狠狠擰了一下子。


    “閻解成,剛才你還說要娶我的,現在怎麽改變主意了。”


    “哎吆,你輕點。”閻解成吃疼之下,吸溜著嘴,舉著雙頭降:“好好好,等到你跟棒梗離了婚,我就娶你。”


    黃豔玲當然清楚閻解成是開玩笑的。


    閻解成跟棒梗可不一樣,這貨心眼子太多了。


    不過能得到這句話,她也算是滿足了,興奮的拉住閻解成的手,得意道:“走吧,咱們迴家吧。”


    閻解成雖然覺得這樣子被熟人看到了不好,但是又害怕黃豔玲再次鬧起來,隻能別別扭扭的攔著黃豔玲,沿著樹影往四合院走去。


    黃豔玲見閻解成屈服了,顯得格外的興奮,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


    “閻解成,你知道嗎,棒梗就是傻家夥,我告訴他身子不不舒服,他竟然相信了,已經一個月沒有上床了。”


    “還有秦淮茹,別看平日裏心眼子很多,在我麵前壓根就不夠看,每天我將她指使得團團轉。”


    “賈張氏那個老婆子,要是敢罵我一句,我就拿大巴掌唿她!”


    ....


    黃豔玲興奮得喋喋不休,壓根就沒有大樹後麵躲著三個人影。


    賈張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之所以讓著黃豔玲,全是害怕黃豔玲跟棒梗鬧離婚,結果卻被小瞧了。


    秦淮茹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自從黃豔玲嫁到賈家,她想讓黃豔玲守規矩的想法失敗之後,為了棒梗,她處處幫著黃豔玲,每天早晨,把打好的洗臉水端到黃豔玲跟前。結果反被認為是沒有心機。


    沒有心機在一般人看來是一種褒獎,但是在秦淮茹看來卻是侮辱。


    最憤怒的還要數棒梗。


    為了跟黃豔玲結婚,他可謂是傾盡所有,跟黃豔玲結婚後,他就像是敬祖宗一樣敬著黃豔玲,甚至每天晚上給黃豔玲洗腳。


    結果黃豔玲卻當著野男人的麵侮辱他。


    更嚴重的是,棒梗曾經在電影院裏當過臨時工,很清楚這個時間點裏的電影院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特別是,黃豔玲恨不得走路都躺在閻解成身上。


    當聽到黃豔玲說道‘棒梗就不是一個男人’時,棒梗再也忍不住了,抄起棍子衝了出去。


    黃豔玲正說得興奮,見一個黑影衝過來,嚇得‘媽呀’了一聲,躲在了閻解成的身後。


    閻解成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棒梗,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腦門上重重的挨了一棍子。


    棒梗這次使用的棍子,是從屋門口抽出來的,是用來插門的,足有手腕那麽粗。


    在用盡全力的情況下,一棍子將閻解成差點夯暈過去,當時腦門上就鮮血直冒。


    當然,就算是這樣,棒梗還不解氣,舉起棍子再次夯去。


    “哎吆!”閻解成痛苦的叫了一聲,看到第二棍子又迎麵撲來,連忙躲在了一旁。


    棍子擦著耳朵狠狠的夯在了閻解成的肩膀上。


    閻解成感覺到肩膀好像骨折了,他此時抬起頭,借助昏暗的燈光,也看清楚了手持棍子的人。


    “棒梗,你要幹什麽!”


    認出是棒梗後,閻解成的膽子當時就大了起來,一邊捂著肩膀,一邊吼道。


    “幹什麽?!當然是打死你了。”棒梗此時幾乎陷入了癲狂狀態,眼睛猩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閻解成,你竟然敢撬大爺的牆角,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閻解成心中大驚,連忙解釋道:“棒梗,你亂說什麽,我跟黃豔玲是在路上碰到的,我看天色暗了,怕她一個女人走在路上出意外,才送她迴來的。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反而打我,你還有一點良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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