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大喜道：“看來雜家所料不錯，此事果真是嶽公子所為，當浮一大白，來來來，雜家敬嶽公子一杯！”</p>
嶽不群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杯，說道：“多謝督主。”</p>
汪直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酒，他將二人酒杯全都滿上後，問道：“此事究竟如何，還請嶽公子將前因後果道來，為雜家解惑。”</p>
“實不相瞞，此事已經成了雜家的心病，如不能把此事弄個清楚明白，雜家實難心安。”</p>
嶽不群微微一笑，便將剿滅五虎山眾匪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p>
他顧忌身邊的張靈萱，便隱去了五虎山大當家與張淩雲等人的情節，但繞是如此，也已經讓汪直與張靈萱二人嘖嘖稱奇了。</p>
汪直聽完，舉起酒杯對嶽不群道：“嶽公子幹得好！雜家替沐家村死去的百姓敬嶽公子一杯。”</p>
嶽不群與汪直碰了一杯，微笑道：“多謝督主，如今在下已經坦承此事，督主的布置也該撤了吧！”</p>
他和張靈萱一進門便聽到二樓有許多細微的唿吸聲，情知是此人暗中的埋伏，如今卻點了出來。</p>
汪直哈哈大笑道：“嶽公子果然是個爽快人！”</p>
他朝樓上揮了揮手，從兩邊樓梯上下來數十西廠番子，一個個帶弓挎箭，向汪直行了一禮後魚貫退出了醉仙樓。</p>
嶽不群饒有興趣的問汪直道：“在下隻不過隨口一提，督主便將人全都撤走了，就不怕在下突然暴起，害了督主性命嗎？”</p>
汪直搖搖頭道：“雜家和你無冤無仇，你害雜家做甚？嶽公子是個聰明人，雜家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p>
“更何況，雜家平生最為痛恨蒙古人，嶽公子將他們全部擊殺，雜家是深感欣慰的。”</p>
嶽不群搖頭道：“在下非是濫殺之人，實是摩倫汗這幫蒙古人視我大明人如同豬狗，隨意屠殺，在下身為大明人，自當以牙還牙!”</p>
張靈萱說道：“嶽大俠做的甚是，如果本姑娘在當場，也不會放過這幫畜生！”</p>
</p>
汪直讚歎道：“靈萱姑娘巾幗不讓須眉，實是女中豪傑！”</p>
他恨聲道：“保境安民，本是地方官的責任。五虎山土匪為禍地方，時日甚久，地方官居然不聞不問，實是嚴重的失職！”</p>
“監察天下，則是廠衛的責任。蒙古王子協數十蒙古護衛深入我大明腹地，廠衛竟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實在是無能至極！沐家村的血桉，廠衛難辭其咎！”</p>
“當今聖上有感百官昏聵，廠衛無能，方才命雜家成立西廠，行糾察百官、監控廠衛之事。可惜，雜家做起事來，卻遭多方掣肘……”</p>
他頓了頓，似乎不欲再說下去，端起酒杯道：“嶽公子，來來來！再幹一杯！”</p>
嶽不群與之幹了一杯，說道：“督主本是性情中人，奈何入了朝堂！”</p>
汪直歎道：“是啊！嶽公子，咱家很是羨慕你等江湖中人，遇見不平之事，拔刀砍了便是！”</p>
“雜家如今身在朝堂，事事需要證據，做事稍微逾越一點，便引來無數彈劾！”</p>
他冷笑道：“上迴雜家隻不過處理了一個貪汙的戶部小官，手段稍微粗糙了點，便引開滿朝文武的百般攻訐。”</p>
“此人貪汙證據確鑿，鐵證如山。卻無人肯多看一眼！真是可笑至極！”</p>
這汪直在曆史上的名聲不是很好。但嶽不群卻與他交談的時候發覺，此人與後事文人口中的汪直簡直是兩個極端。</p>
在後世文人的口中，這汪直欺上瞞下，仗著皇帝的寵愛，無端構陷朝廷忠臣，隨意抓捕廠衛官員，更有各種羅織罪名、屈打成招之行為，作惡種種，簡直是罄竹難書。</p>
但嶽不群與汪直交談一番之後才發現，此人竟是個熱血青年！</p>
他雖然是個太監，但三觀卻與嶽不群出奇的一致，行事風格簡單粗暴。</p>
不過這也能理解，以這汪直滿打滿算不到二十的年紀，行事不衝動就怪了。</p>
他一時分不清此番模樣究竟是汪直故意裝出來的，還是汪直性格原本就是這樣。</p>
但想來應該是後者居多，畢竟他嶽不群在汪直眼裏隻不過是一介江湖人而已，沒有必要在他麵前故弄玄虛。</p>
念及此處，嶽不群端起酒杯，對著汪直說道：“督主，你適才敬了在下三杯，來而不往非禮也，在下敬督主三杯！”</p>
汪直欣然端起酒杯道：“好月公子夠爽快。</p>
嶽不群與汪直連喝了三杯酒，放下酒杯，拿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頭，望了望窗外，忽然道：“督主，外麵月亮已經高過樹梢了，想必時候已經不早了。”</p>
他向汪直一抱拳，說道：“今日承蒙督主設宴款待，在下和靈萱姑娘感激不盡，今日天色已晚，咱們就先行告退，日後有暇，再行會晤。”</p>
汪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道：“時候確實不早了，嶽公子和靈萱姑娘請便，雜家就不送了！”</p>
嶽不群和張靈萱起身向汪直行了一禮，就告辭出門了。汪直一人坐在醉仙樓中央，一陣風吹來，蠟燭火光跳動，印在汪直的臉上，使他的臉色忽明忽暗，變幻莫名。</p>
夜深了，嶽不群身著一身夜行衣從屋裏出來。此時客棧已經關門，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張靈萱門前，翻身上了屋頂，幾個縱躍之後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裏。</p>
嶽不群走後不九，同樣一身夜行衣的張靈萱悄悄的從屋裏溜出來，她小巧的鼻子在空中聞了聞，便向著嶽不群消失的方向追去。</p>
嶽不群穿街走巷，不一會就到了醉仙樓。他輕輕推開醉仙樓的大門，進到裏麵，這裏麵漆黑一片，隻二樓左邊雅間還亮著燈光。</p>
嶽不群微微一笑，隨手關上大門，直接上了二樓，他來到二樓左邊亮著燈的雅間，輕輕的敲了敲門。</p>
隻聽得屋裏一人沉聲說道：“請進！”</p>
嶽不群微微一笑，推門而入，隻見屋裏一人正坐在桌子主首的位置，桌子上擺了幾盤精致的小菜、一壺酒以及兩幅碗快。</p>
那人微笑道：“嶽公子選擇夤夜前來，可有事教我？”</p>
嶽不群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杯，說道：“多謝督主。”</p>
汪直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酒，他將二人酒杯全都滿上後，問道：“此事究竟如何，還請嶽公子將前因後果道來，為雜家解惑。”</p>
“實不相瞞，此事已經成了雜家的心病，如不能把此事弄個清楚明白，雜家實難心安。”</p>
嶽不群微微一笑，便將剿滅五虎山眾匪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p>
他顧忌身邊的張靈萱，便隱去了五虎山大當家與張淩雲等人的情節，但繞是如此，也已經讓汪直與張靈萱二人嘖嘖稱奇了。</p>
汪直聽完，舉起酒杯對嶽不群道：“嶽公子幹得好！雜家替沐家村死去的百姓敬嶽公子一杯。”</p>
嶽不群與汪直碰了一杯，微笑道：“多謝督主，如今在下已經坦承此事，督主的布置也該撤了吧！”</p>
他和張靈萱一進門便聽到二樓有許多細微的唿吸聲，情知是此人暗中的埋伏，如今卻點了出來。</p>
汪直哈哈大笑道：“嶽公子果然是個爽快人！”</p>
他朝樓上揮了揮手，從兩邊樓梯上下來數十西廠番子，一個個帶弓挎箭，向汪直行了一禮後魚貫退出了醉仙樓。</p>
嶽不群饒有興趣的問汪直道：“在下隻不過隨口一提，督主便將人全都撤走了，就不怕在下突然暴起，害了督主性命嗎？”</p>
汪直搖搖頭道：“雜家和你無冤無仇，你害雜家做甚？嶽公子是個聰明人，雜家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p>
“更何況，雜家平生最為痛恨蒙古人，嶽公子將他們全部擊殺，雜家是深感欣慰的。”</p>
嶽不群搖頭道：“在下非是濫殺之人，實是摩倫汗這幫蒙古人視我大明人如同豬狗，隨意屠殺，在下身為大明人，自當以牙還牙!”</p>
張靈萱說道：“嶽大俠做的甚是，如果本姑娘在當場，也不會放過這幫畜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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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讚歎道：“靈萱姑娘巾幗不讓須眉，實是女中豪傑！”</p>
他恨聲道：“保境安民，本是地方官的責任。五虎山土匪為禍地方，時日甚久，地方官居然不聞不問，實是嚴重的失職！”</p>
“監察天下，則是廠衛的責任。蒙古王子協數十蒙古護衛深入我大明腹地，廠衛竟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實在是無能至極！沐家村的血桉，廠衛難辭其咎！”</p>
“當今聖上有感百官昏聵，廠衛無能，方才命雜家成立西廠，行糾察百官、監控廠衛之事。可惜，雜家做起事來，卻遭多方掣肘……”</p>
他頓了頓，似乎不欲再說下去，端起酒杯道：“嶽公子，來來來！再幹一杯！”</p>
嶽不群與之幹了一杯，說道：“督主本是性情中人，奈何入了朝堂！”</p>
汪直歎道：“是啊！嶽公子，咱家很是羨慕你等江湖中人，遇見不平之事，拔刀砍了便是！”</p>
“雜家如今身在朝堂，事事需要證據，做事稍微逾越一點，便引來無數彈劾！”</p>
他冷笑道：“上迴雜家隻不過處理了一個貪汙的戶部小官，手段稍微粗糙了點，便引開滿朝文武的百般攻訐。”</p>
“此人貪汙證據確鑿，鐵證如山。卻無人肯多看一眼！真是可笑至極！”</p>
這汪直在曆史上的名聲不是很好。但嶽不群卻與他交談的時候發覺，此人與後事文人口中的汪直簡直是兩個極端。</p>
在後世文人的口中，這汪直欺上瞞下，仗著皇帝的寵愛，無端構陷朝廷忠臣，隨意抓捕廠衛官員，更有各種羅織罪名、屈打成招之行為，作惡種種，簡直是罄竹難書。</p>
但嶽不群與汪直交談一番之後才發現，此人竟是個熱血青年！</p>
他雖然是個太監，但三觀卻與嶽不群出奇的一致，行事風格簡單粗暴。</p>
不過這也能理解，以這汪直滿打滿算不到二十的年紀，行事不衝動就怪了。</p>
他一時分不清此番模樣究竟是汪直故意裝出來的，還是汪直性格原本就是這樣。</p>
但想來應該是後者居多，畢竟他嶽不群在汪直眼裏隻不過是一介江湖人而已，沒有必要在他麵前故弄玄虛。</p>
念及此處，嶽不群端起酒杯，對著汪直說道：“督主，你適才敬了在下三杯，來而不往非禮也，在下敬督主三杯！”</p>
汪直欣然端起酒杯道：“好月公子夠爽快。</p>
嶽不群與汪直連喝了三杯酒，放下酒杯，拿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頭，望了望窗外，忽然道：“督主，外麵月亮已經高過樹梢了，想必時候已經不早了。”</p>
他向汪直一抱拳，說道：“今日承蒙督主設宴款待，在下和靈萱姑娘感激不盡，今日天色已晚，咱們就先行告退，日後有暇，再行會晤。”</p>
汪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道：“時候確實不早了，嶽公子和靈萱姑娘請便，雜家就不送了！”</p>
嶽不群和張靈萱起身向汪直行了一禮，就告辭出門了。汪直一人坐在醉仙樓中央，一陣風吹來，蠟燭火光跳動，印在汪直的臉上，使他的臉色忽明忽暗，變幻莫名。</p>
夜深了，嶽不群身著一身夜行衣從屋裏出來。此時客棧已經關門，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張靈萱門前，翻身上了屋頂，幾個縱躍之後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裏。</p>
嶽不群走後不九，同樣一身夜行衣的張靈萱悄悄的從屋裏溜出來，她小巧的鼻子在空中聞了聞，便向著嶽不群消失的方向追去。</p>
嶽不群穿街走巷，不一會就到了醉仙樓。他輕輕推開醉仙樓的大門，進到裏麵，這裏麵漆黑一片，隻二樓左邊雅間還亮著燈光。</p>
嶽不群微微一笑，隨手關上大門，直接上了二樓，他來到二樓左邊亮著燈的雅間，輕輕的敲了敲門。</p>
隻聽得屋裏一人沉聲說道：“請進！”</p>
嶽不群微微一笑，推門而入，隻見屋裏一人正坐在桌子主首的位置，桌子上擺了幾盤精致的小菜、一壺酒以及兩幅碗快。</p>
那人微笑道：“嶽公子選擇夤夜前來，可有事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