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葉紹輝的計劃很順利。在約定的時間,葉紹輝到達了南城會所。隻是,他剛剛踏進,周隊便帶著人衝了進來,當場抓獲。而與城南會有有關的一切人員都被帶迴了警局。


    他詢問姚先生與林陳二人。


    楚辭道:“周隊,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其他的一切與我無關。”


    “楚辭,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可他人的死活,與我有什麽關係?”


    “楚辭。”


    就在這時,楚辭接到了療養院打來的電話。他接連倒退好幾步,若不是周淼及時扶住,定然會栽倒在地。


    一米八幾的身高,倏然之間,恍若被人截取了一斷,矮上了許多。


    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他跟前擋路的浮萍,猩紅的雙眼,那是無法再壓製的傾盆大雨的降臨。他在周淼的攙扶之下走出城南會所,對著周淼道:“上車,去療養院。”


    聲音就似病入膏肓之人的孱弱無力。


    周隊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無動於衷。


    楚辭剛剛坐上車,淚水便洶湧而出。這樣的淒嗆與悲戚是尹媚過世都不曾有過的強烈。他的頭倚靠在椅背上,雙手捂麵,淚水順著指縫流出,恍若開閘的小河,一遍遍助虐他的悲傷。:筆瞇樓


    *


    周隊讓人將所有相關人員的帶迴警局,又留下一些人清點城南會所的一切。這間多年來讓一些人趨之若鶩,又讓一些人在提及時總是怨聲載道的地方,這刻就似那暴露在平原地帶上的一對雜草,他們對它進行清理歸整,隻是為了它能更好的被燃燒幹淨。


    周隊讓人查探這林陳二人以及姚先生的去向,很快根據衛星定位追蹤檢查到林董日常所乘坐的車輛停在了城郊某處的別墅區內。他帶著人立即往目的地而去。


    從城南會所到該地方,車程大概在1個小時左右,而他們在去往的途中周隊接到了由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十幾秒的視頻。畫麵中的林陳兩人被大火所包圍,發出哀嚎連天的叫聲。他讓人加快車速,他們到達了林董的座駕前,在其司機的帶領之下到了姚先生的房屋門前。


    他命人砸開房門,可進入到屋內時,家中卻是一片祥寧,一切都是巋然有序,他們查看完了所有的房間也未曾找到三人的身影。詢問過司機,確認沒有見到林陳二人出來。而至於姚先生,他隻是在一個多小時之前,看著他驅車離開了。


    周隊讓人四處仔細查看,按照火勢的情況與時間來分析,即便他們找到了兩人,也應是九死一生了。他走到屋外先是聯係了相關的技術工作人員,讓他們盡力查探姚先生的位置。他從包裏剛掏出煙,便想起了段叔,或許他應該知道姚先生的去處。


    *


    似水年華。


    林莫一直很不喜歡這個詞。對於他來說,他所有的年輕時光,都帶著一份不願追憶的滄桑。所以,他需要酒精,需要香煙,需要漫不經心的對待這個塵世的一切來麻痹自己對於過往的不堪迴首。


    他的童年與少年雖然有姐姐與母親的疼愛,可父親失望與漠視的眼神是架在他成長過程上的鋒利的刺,後麵的一切更是創巨痛深。


    他站在父母的墓前,旁邊的墓葬著的便是姐姐林安,其實在姚先生家鄉的林安的墓隻是一處衣冠塚,裏麵放著的是他為林安所準備的嫁衣。


    如此這樣做,他隻是不忍將林安與自己的家人分離,也不想林深在想念姐姐的時候無處可尋。一直以來,他都成全著林安對家人的所有情感與牽掛。而之所以要在家鄉立一處衣冠塚,似乎這樣他就覺得林安其實是在自己身邊的,他們一直生活在那個小山村裏,清貧卻快樂。


    至於墓碑上為何是林安之墓,無外乎是他覺得自己始終沒有得到林安父母的認可,不配以林安丈夫的名義自居。


    他抱著兩束花,走到林莫身邊,將兩束花分別放在墓前,又從懷裏掏出了酒,打開倒在林父的墓前:“我隨便拿的,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這個味道?”


    林莫嗅到了他身上那股強烈的酒精味,微微仰頭,咽下眼中的淚水:“如果我父親當年能拋開固執己見,對你進行多一點的了解,或許他不會反對你與我姐姐在一起。”


    “這個可能性很小。”


    “其實,我父親並不是嫌貧愛富之人。”


    “可是,他卻仍舊不會將自己寄予過高期望的女兒交給我這樣的一個窮小子。”


    “姐姐從小就很聰明,在經商上天賦異常。很小時候,便跟著爸爸一起出入公司。爸爸也喜歡給她講關於商場上的一些事情。她的腦袋之中會冒出許多的問題,有些甚至爸爸都不能很好的給出解答。”


    “所以,我一直都認為這世間沒有男子能配得上我姐姐。我對她有一種天然的崇拜,她大膽、聰慧、睿智,以及她腦袋裏麵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總是讓我羨慕。有段時間,我甚至覺得,我來到這個家,隻是為了更加的襯托姐姐的美好。”


    “知道林安是怎麽看待自己的弟弟的嗎?”


    “知道。我姐姐總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她覺得他的弟弟很是窩心。能悉心照顧身邊的每個人,顧及到他們每個人的情緒,寧願委屈了自己也不願別人受傷害。她說,他的弟弟太善良,所以她總是害怕別人會欺負他,想要將他更好的保護起來。”


    “因此,我爸爸總是說我缺少了男兒英氣,沒有成大事者的魄力。如今,我變成我爸爸所希望的樣子,卻也辜負了姐姐對我的期待。”


    “你姐姐沒有失望。她對你的唯一期待,就是不管何時何地,她的弟弟都能平安無事的活下去。”


    林莫轉過身來看著他,蒼老的麵容,蒼老的身形,這與姐姐口中描述大相徑庭的男子,真的是讓姐姐願意以命相隨的哪位少年嗎?


    他知道,就是眼前的這位即將步入花甲之年的老人。


    從少年到老年,應是一份漫長的過渡,可為何他捕捉到的隻是一份稍縱即逝。或許,從他得知姐姐懷著他們的孩子自殺那刻起,自他麵對所有的詢問都保持緘默的那刻起,他便已經死去。


    三年後,在死亡威脅與姐姐的情感促使之下,所做出的屈從的行徑,他將自己複活成為了麻木的代言人。在這三十多年間,他的所有情感,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等待今時今日。


    對不起三個字卡在了林莫的喉嚨之間,感恩的話語更是無法擠出齒間。它們就這樣在他的胸口交叉重疊,奮力地堵著對方釋放的出口。它們隻得另辟蹊徑,順著鼻腔一路向上,變成了從眼眶而出的水流痕跡。


    姚先生笑容風輕雲淡,就如同天空漂浮著的白雲,輕薄卻又厚重。無法落下的淚水,那是枯萎了多年的花季,即將盛大燦開的幕報。


    姚先生靜靜地注視著他,將林安的期盼全心的灌注在他之身:“好好活著。”


    林莫淚如雨下的狠狠點頭。


    他轉身,在林莫模糊的視線之中,步步離去。


    突然,他嘶啞而又哽咽的聲音,大聲吼出:“姐夫。”


    姚先生的腳步立住,迴頭看著他,以微笑迴答他的唿喚。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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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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