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是很愛操持生活的,在阿詩的記憶中,每天早上他們都是被父親所做的飯菜香味所喚醒。父親尤其擅長麵食的製作,也是因為父親,她才這般的深愛麵食。


    她還記得小時候每到年節,父親總要包餃子,包上許多,煮好了送給街坊四鄰。想著的是大家能和諧共處,不要再嘲諷她與哥哥。阿光他隻是不懂表達,智力略顯遲鈍,可是對於人情世故,他卻是極懂得。可惜他的這份友好,並未換來一家人的安樂太平。


    翌日阿光起的很早,他讓施婷再睡會,自己卻穿衣起床了。闊別多年,他又一次的走進了廚房,讓準備早餐的師傅有些驚訝。以為他是餓了,便告訴他早餐還等在等會,先給了他一杯牛奶。


    阿光沒有接牛奶,而是說道:“麵粉,麵粉。”


    師傅從櫥櫃下麵提出一袋麵粉,放在他的麵前,詢問他是不是找這個?


    阿光笑著點點頭,隨後又自己拿過來旁邊的盆子,擔心不幹淨還洗了洗,然後擦幹,將麵粉倒進去,又摻進去適量的溫水,便開始和麵。


    大家看著,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看著阿光的熟練模樣,便知道年輕的時候沒有少做。


    他又讓師傅將肉拿出來,剁餡調料親力親為。因為許久未做,雖然有些生疏,可仍舊是像模像樣的。大家已然明白,阿光這是要做包子,師傅便從旁協作。


    楚辭按照以往準備早餐的時間醒來,他離開休息的房間,先去看了一眼阿詩,還是熟睡之中,又走到旁邊的房間從窗戶看了一眼裏麵,看見施婷還在睡,也未想到阿光已經起床了。


    當他走進廚房,看著那位站在廚師當中的熟悉身影,正端著一籠包子放在蒸格上麵,蓋上蓋子,又彎腰看了看下麵的火是否合適?


    楚辭擔心他的身體,連忙走過去:“伯父,您怎麽起來了?”


    阿光笑著道:“做早餐。”


    楚辭扶著他到用餐區坐下:“這些事情我做就行了。”


    “不好吃。”


    楚辭失笑,他也承認自己做的包子是不太怎麽好吃!


    “那待會伯父把你做包子的方法告訴我,下次我來做給你吃。”


    “不好。”


    “伯父,你是怕我學不會嗎?”


    阿光點點頭。


    楚辭覺得自己有可能被嫌棄了,看來需要好好練習廚藝,爭取阿光的認可。這樣,或許他才能將阿詩早一點交到自己的手裏。


    *


    算一算,阿詩已有許多年沒有吃過父親做的包子了。可是當她看見桌上的包子形狀,便知道那是出自父親之手。因為父親在做包子的時候,總是喜歡將上麵封口處捏成一個四角星。媽媽說這代表的是他們一家四口。


    然而,阿光今日所做的包子,封口處捏出的是五角星。她知道,父親在心底已經接受了楚辭成為家中的一員。她伸手拿起一隻包子先是遞給母親,與此同時,她看見今日父親夾起的第一隻包子放進了楚辭的碗中,慈眉善目的笑容:“快吃。”ъimiioμ


    楚辭沒有拒絕,他低頭吃著包子,以自我的聰慧讀出了阿光這麽早起床做早餐的用意,也明白了他剛下的拒絕並不是嫌棄,而是疼愛。


    味道與阿詩記憶之中的差了一些,麵粉不甚軟糯,餡有些鹹了。可阿詩還是未能抗拒它的魅力,早餐有些吃撐了。


    迴望三十多年,這貌似是楚辭第一次吃到出自父親的早餐。他的動容比阿詩,隻多不少。他沒有吃撐,甚至沒有怎麽吃飽。那是因為他的胃已經被阿光對自己所表現出來的愛意所填滿,他不想將它們騰空去填充充饑的食物。


    施婷嘮叨阿詩吃多了,擔憂著楚辭沒有吃飽。讓她去房間去楚辭拿點吃的。她與阿光相伴多年,當昨晚他從阿詩的房門口迴來之後,便念叨著兒子,兒子,她便懂了阿光的意思。她隻是還不清楚是什麽讓阿光轉變如此之快。


    楚辭拉住阿詩:“我去拿。”


    不久,楚辭便端來了水果小吃。爾後,自己又去泡了一壺清茶,阿詩給父母剝著堅果,自己倒沒有怎麽吃。隻怪早上一不留神多吃了點,胃撐得實在有點難受。


    楚辭見她這般模樣,覺得有些好笑,找到院長要來了一些健胃消食片,讓她服下。


    阿光打笑女兒:“貪嘴,活該。”


    聽見這話,三人都笑了。


    阿光對於象棋的興趣還未消退,這好不容易盼來了楚辭,又豈會放過?


    楚辭耐心的教著他,技術比阿詩好的不是一星半點。每每贏了楚辭一步棋,總會帶著的勝利的笑容看看阿詩,像是在說再過些時日,自己都可以當阿詩的老師了。


    其實,他們一直都是阿詩生活中的老師。雖然,三人相聚的時間並不多。可是她知道,一直支撐著她在正確道路上行使的正是父母給予她的愛與教導。


    楚辭明顯有放水的嫌疑,阿詩看著不說。隻是與楚辭視線相接時,莞爾一笑。所謂老小孩,老小孩,當真是需要哄的。


    施婷倒沒有關注兩人的棋局,她所看見的阿詩與楚辭之間的那份情意。她始終保持著自己那份輕柔的笑容,覺得她的以往想要的滿足被真正的圓滿了。


    其實,兩人每次來療養院的日常都是在對上一次進行重複。可這卻是他們生活之中最歡喜見到的那份複製剪切。


    陪著施婷說說話,陪著阿光玩一玩,每一個細節都在溫軟生活所停留在他們身邊的堅硬。想要告訴他們,負重前行與輕鬆愜意總是相輔相成的。我們每個人不應隻探視到沉重的那一麵,還應將它翻過來看看,或許就能找到讓你一直微笑向前的那份動力。


    楚辭很喜歡到療養院來。他與阿詩一樣,覺得這不是在探望二老,而是在給自己前行的雙腳加油添料。


    簡單的兩日,卻是不單薄又極為純粹的情感交融,又怎不讓人心神向往?


    兩人未再讓阿光進入廚房,擔心他一不小心傷到了自己。而阿光也不讓兩人再去做,就跟著大家一起在廚房吃。對於二老來說,重要的不是吃,而是這份他們日日所盼望的陪伴。


    晚上,值班的護士沒有再見阿光半夜起身到阿詩的房間。他應該全然放下了對於楚辭的那份戒心,他對楚辭的每一個眼神,每一份行為都在道明自己將最疼愛的女兒交付在他之手的安心與信任。


    付院看著,憑著自己這段時間的觀察。她對阿詩說:“看來你爸爸已經接受楚辭了。”


    阿詩以笑容默認了付院的話。


    “和楚辭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還不知道。”阿詩這才反映過來最近似乎有許多人都詢問她與楚辭的婚事。或許是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下了。


    不知道何時施婷從廊下走了過來,聽見付院了話,拉起阿詩的手,應聲道:“阿詩,我跟你爸爸都很喜歡楚辭。看的出來,他是真心待你的。”


    “媽,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


    “別讓我跟你爸爸等太久。”畢竟每位父母都想要親眼見證子女找到自己心儀歸屬的幸福。


    “嗯。”


    這日,用過午餐。二老將兩人送到停車的地方。阿光先是抱過阿詩,又走到楚辭麵前,幾次躍躍欲試,最後他那蒼老的雙手還是圍裹了楚辭的半生顛沛流離。


    沒有太過用力,害怕太過突然而驚擾了他,這也說明阿光在疼愛楚辭的這條路上,還帶了幾分小心謹慎。因為他不知道楚辭喜不喜歡?


    楚辭伸手給予阿光迴應,告知自己心底的歡喜。這刻,他覺得自己真的擁有了一個家。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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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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