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詩之所以會到律師找楚辭,也是因為在網上看見了視頻,這是出於一份擔心。她坐在旁邊的休息區,膝蓋上攤開著看了不多的書。


    楚辭的目光時不時從文件移至到她的身上,唇角的笑容穿越空間在字裏行間覓香,覓見了這獨一無二的歲月靜好。


    阿詩放在他辦公桌邊的包裏傳出震動聲,他從裏麵拿出來,起身走到阿詩的身邊,遞給她:“電話。”


    她道了一聲謝謝,接通。是阿萊,約她晚間吃飯。


    她捂著聽筒,詢問楚辭:“阿萊晚上約我吃飯,你要去嗎?”


    楚辭點點頭,揉了揉她的頭,隨後往辦公桌走去。


    *


    下班後,陸懷瑾帶著兩名保安到了律所。隻是他的腳步還未走進楚辭的辦公室便被周淼叫住:“陸總,阿詩老師在。”


    “不能進?”陸懷瑾指著身後的房門,笑容透著幾絲意有所指的壞。


    周淼歎笑道:“不是。陸總可以,隻是他們。楚律說了,不能讓阿詩老師知道。”


    陸懷瑾應是懂了。將他們交給了周淼,自己客氣的敲了下房門,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楚辭抬眸看了他一眼,未出聲示意他在旁邊坐會。而阿詩仍舊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那本書已然翻閱了二分之一,未落盡的霞光與漸漸升起的霓虹混合,恰好打在她的眉宇之間,靜謐安然的如同一幅畫,叫人怎好忍心打擾?


    陸懷瑾看了一眼看書入迷的阿詩,拉開楚辭對麵的椅子坐下,放低了聲音:“人交給周淼了。”


    “嗯。”


    陸懷瑾指了指手表上的時間,示意他應該去喚醒阿詩,下班了。


    這段時間,因為徐瑜兮未在桂城的緣故。晚間下班他總是往兩邊父母家跑,似乎這樣才能讓徐瑜兮更為安心的在國外好生遊玩。而期間他又去了英國一次,待的時間不久。每日總是會與她通一通電話,叮囑的話語自是不會少,聊的更多的是日常。


    在來之前,他已經給沈雅君與徐家去過電話了,今晚不會迴家用餐。想著與楚辭也好久沒有聚了,剛好趁著今晚,三人可以一起吃個便飯。


    楚辭合上文件,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過來套在自己的身上,走到阿詩的身邊蹲下,手指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頭上,順勢收了她手中的書:“走了。”


    阿詩抬起頭來,這才注意到了天黑。因為盤腿坐的太久,她揉了揉雙腿,才緩緩站起來,與坐在身後的陸懷瑾打過招唿,得知他在等兩人一起用餐,便詢問他要不要吃火鍋?


    陸懷瑾對吃向來不挑。


    *


    阿詩不知道今夜用餐林莫也會來,還有便是阿萊的女兒水寶。其實,林莫今日恰好在出版社與社長談事情,結束時被阿萊叫住。他這人,向來是有請必來。


    對於孩子,阿詩確實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隻是,偶在走在路邊,看見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臉蛋,總想要伸手去抱一抱。


    水寶已到了知事的年紀,她乖乖地被阿萊牽著。走在她們身後的阿詩,偶爾接收到來自水寶好奇的目光,總會微微一笑,就似嬰兒的肌膚,柔軟的能掐出水來。


    水寶是頻頻迴頭,打量阿詩。她陌生的目光隨著阿詩的笑容,漸漸生了喜愛。而對於其他幾位男子,她則是一臉淡漠。或許對於男子,她目前更多的是出於一種害怕的階段。畢竟幼兒園的男孩子實在太過調皮,如同王澈叔叔那般友善的男孩子實在太少。


    幾人走進包間,水寶放開阿萊,徑自走到阿詩的麵前,牽起她的手坐在了自己的旁邊。隻能說孩子的世界太過單純,隻需要一份美好的笑容,便可以收獲來自他們的真誠相待。


    服務員將菜單送過來,楚辭與林莫同時伸手。楚辭笑笑:“林總先。”


    林莫輕車熟路的勾好了菜單,他伸手準備遞給楚辭。突然像是昏迷已久的人清醒過來那般,及時的收了迴來,道了一聲點錯了。他將最上麵的那張菜單扯了下來,隨後又在一張新的菜單上隨便勾選了幾樣。


    他將扯下來的菜單,揉成團揣進自己的荷包裏。掏出煙,才想起今日有小朋友,隻好又收了迴去。


    阿詩與水寶說著悄悄話,溝通著情感,對於桌上發生的一切都未注意。至於她想要吃的,楚辭自會為她選好。不過阿詩還是拿起了菜單,詢問過水寶之後,勾選了幾樣小孩子愛吃的。今日這場火鍋,因為有孩子在場,自是鴛鴦鍋。


    調料的時候,林莫與楚辭兩人又同時伸向桌上麵的醋瓶。


    楚辭又一次笑著鬆開。


    林莫也絲毫不客氣,直接提起醋瓶往自己的碗碟中加入了許多。


    四人看著,全是驚訝之色。


    阿萊說:“林總,你今晚是跟這醋有仇?”


    林莫這才注意到自己倒多了些,可出於一份麵子的維護,也就將就吃著。隻是,那細微的表情將他碗中那濃濃的酸勁出賣。


    阿萊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林總,你要不重新換一份調料?”


    “不用。我這樣吃著挺好。”


    阿萊看著那滿滿的一大碗醋,牙齒都發酸。她在阿詩的耳邊低聲問道:“他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嗎?”:筆瞇樓


    “更年期情緒不穩定正常。”阿詩一語中的,差點讓林莫心肌梗塞。


    或許是出於對阿詩話語的附和,林莫有種往死裏作的節奏,又提起醋瓶往碗裏加了許多。


    幾人看著,不勸,也不說。任由酸味溢滿他的口腔,大家都覺得林莫以後吃火鍋應該都不會再想要吃醋了。


    用餐結束之後,林莫隻覺得嘴裏全是醋的酸味,好比自己剛才吃下去了一大包山楂,就連說話的口味都是酸的。


    他攔下路邊的一輛出租車,捂著嘴與大家告別。


    大家看著他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嘴裏都是酸的。


    他坐在位置上,看著幾人的身影在後視鏡中倒退,掏出荷包的菜單,將它的每處褶皺展平,就似他努力的想要展平自己的笑容。


    以往三人也會出來用餐,雖說次數不多,卻也掌握了阿詩的愛好。當他將阿詩愛吃的勾完,看見坐在她身旁的楚辭時,才發現自己如今連為她點菜的資格都沒有了。


    常年來,林莫給人都是玩世不恭之態,雖說他已經走過了不惑之年,卻絲毫沒有銳減他那戲謔人生的態度。大家一致認為林莫深陷情愛的幾率就似在有生之年看見喜馬拉雅山被夷平的不可能。


    夜晚道路暢通無阻,以日間少有的快速帶著他往那間空曠的家而去,阿詩在他眼中的影像已經變成了大漠上的一縷煙,他窮盡此生力氣也無法將其抓住。


    他倚靠在座位上,涼風從窗口灌進來,風沙迷眼,落淚情深。借著昏暗的燈光,讀取著自己勾選出來的菜名,每一樣都鐫刻進了他的生活裏,那是不需要刻意去銘記的眷戀。


    簡單的四五樣菜名,卻如同往喉嚨裏麵灌進的無數粒小石子,它們將他的喉嚨堵住,所有的發泄都隻能從眼角溢出,像是被石子硌疼了那般,不由得哭出了聲。


    他突然有些後悔,今晚沒有喝一點酒,或許那樣他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痛哭一場,不需要像現在這般帶著壓抑。淚水打濕了菜單,那些他所勾畫的線條變成了海綿,在水的浸潤之下腫脹了起來,擠壓在他的胸腔,困住了他的雙腳,無路可逃。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著他的痛哭流涕,或許是出於同身為中年人的那份生活壓力,想要啟口詢問,卻不知該如何打擾他這份傷痛欲絕。似乎他那所謂的安慰,不是在開解,而是如同在剖解魚身上的鱗片,帶出的是觸目驚心的不忍直視。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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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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