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詩看的第一部電影便是尹媚主演的。她看著屏幕上麵的女子,模糊的畫質掩蓋不了她那讓人為之一亮的容顏,微微的眼波轉動,便似一場春夢蕩過你的心間,漣漪浮現。截至今日,阿詩仍然覺得尹媚是她見過的最美的演員。


    尹媚在那部電影裏麵飾演一位受過傷害的女子,幾經求救無果,她主動拿起了懲治的刀,將傷害過她的人一一殺害。而當年的阿詩也是受了這一角色的啟發,才有了深夜的那一舉動。雖然阿詩知道這部電影所要表達的是什麽,可她還是學著電影裏麵報複生活的方式犯下了人生裏麵的一份惡。


    相對於楚耀的形象就模糊的多,大多都是來自各種八卦緋聞,她的思緒也隻是短暫的停留,倒是每每聽到街頭巷尾偶爾談論起尹媚的兒子,她心底不免湧上一陣同病相憐的感觸來。自然對楚耀就生出清晰而濃烈的不喜來。


    她看著消失多月的楚耀,衣衫襤褸的蹲在楚辭的家門口,模樣那還有曾經在熒幕前的春風得意,就如同街邊落魄的乞丐。


    她腳步緩緩向27-1移動,有沒有同情?如果她說沒有,他人應該會對她說上一句冷血。可是這份同情是要分對象的,如果他隻是街邊的一位乞討老人,她應該還會施以一份溫暖。可若他的身份是楚辭的父親,抱歉,她的同情沒有泛濫這一習性。


    楚耀應該蹲在這裏等了許久了。以至於需要靠雙手撐著牆壁站起身來,麻木的雙腿帶著細微的顫動走向阿詩:“小姐,我想問下住在這屋子裏的人最近是不是出遠門了?”


    阿詩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手臂上有清晰可見的傷痕,新傷附在舊傷之上,更讓他看上去楚楚可憐,惹人憐憫。


    阿詩收迴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楚辭家緊閉的房門:“貌似對麵的人搬家了。”


    “搬家了?”隨後又問道:“那你知道他搬去哪裏了嗎?”


    “不知道。”


    楚耀躊躇了會,緩緩開口:“那個小姐,你能借我一點錢嗎?等我見到我兒子就還你。”


    “你兒子?”


    楚耀指了指27-2:“曾經住在這裏的就是我兒子。小姐應該聽說過他,他叫楚辭,是一名律師,很出名的。”


    “律師應該很有錢吧?”


    “對對。隻要我見到我兒子,就一定會還你錢。”


    阿詩打開包包,從裏麵抽出一千的現金,遞到楚耀的手中,卻未放手,故意問道:“確定會還?”


    楚耀連連點頭:“確定。確定。”


    *


    “楚先生,記得還我錢。”晚間,兩人通話期間,阿詩將見到楚耀的事情告知他。


    沒有引起他心緒上的多大波動,淡淡的悵然之感滑過心間。當曾經的弱小變得強大,當曾經的強大變得羸弱,他們體驗著各自曾經曆過的那份淒楚與絕望,到底是生活負了他們?還是他們負了生活?


    楚辭想起了阿光,他用富饒的愛彌補著阿詩物質上的匱乏,將一束束的生活禮花放在她的手掌中,教她如何將它們綻放,絢爛自己的天空。ъimiioμ


    想著這幾月來自己與阿光之間的相處,雖然看似處處刁難,可他的所有行為都透著一份愛意。這份愛意讓所有的不可愛都變成了可愛,溫厚了他那份脆薄如紙的父子情。


    阿詩見他久久不說話,追問:“怎麽了?你是不是擔心他?”


    她想,如果楚辭擔心,她會將他找到,好生將他安頓。她對楚耀的所有厭惡,都可以因為對楚辭的愛而變得柔軟。


    “不是。我隻是覺得自己真的好久沒有去看望伯父了。”


    阿詩想起父親詢問楚辭的種種來:“他也很想你。”


    這句想你,給予了楚辭從未有過的觸動。這不是愛情,而是每份人生裏麵最不可或缺的那份親情。


    “阿詩,你這幾天別迴一品瀾庭了。”他了解楚耀,若是見不到他人,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隻是不想阿詩被他糾纏。


    “那我住哪裏?”


    “我給陸懷瑾電話,讓他在盛世酒店給你安排房間。”


    “楚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點事我還能處理。”


    “可是我不想你被他打擾。”


    “如果他存心要找你,貌似這打擾也避免不了。”阿詩說的並沒有錯,兩人的關係遲早會被楚耀得知。屆時阿詩要想避開,又豈是躲就能避開的事情?


    “那如果他再來,阿詩打算怎麽辦?”


    阿詩反問:“那你們律師一般怎麽處理這類糾纏?”


    楚辭笑容就如窗外的月,那是被清洗過的明淨:“一般沒人敢糾纏律師。”


    “現在不就有了嗎?”


    “其實,我一直想要尋求一種徹底斷絕我與他之間關係的某種方式。”有些事情不能剖析的太過直白,那會嚇退塵世間的那份美好,也會辜負了自己那一身清冽。尹媚的自殺,是他心底抹不去的恨,童年所遭受的虐待,以及被拋棄是他無法淡忘的陰影。


    對於楚耀每次找自己,楚辭都是冷冰冰地拒絕。可這人,有時候總有莫名的激情與勇氣,而他之所以能這麽一次又一次的找上楚辭,無外乎是利用父與子的關係將他拿捏。幾句冷言冷語自是傷不了他。


    楚辭當真能將他如何?像兒子惹怒父親那般,將他狠狠地揍一頓?或者像麵對其他的糾纏那般,報警處理?在楚耀這裏,他變成了被動的受害者,無法徹底的斬斷,隻因楚耀的不放過。


    斷絕父子關係被法律所不允許的,因為這樣的行為違反了倫理道德。似乎在某些時候,你要給法律講人情道德的時候,它又會給你講起它的威嚴。可當你講威嚴的時候,它又講起仁愛良善來。標準到底如何,或許真的是因事而論。


    阿詩點點頭:“嗯,我懂了。”


    “懂了?”尾音上提,帶著三分詢問七分故意,像是父親對於女兒的那份擔憂。


    “懂了。”


    楚辭逗她:“真的懂?”


    “我不跟你說了。”阿詩直接掛了電話。


    楚辭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溫軟的笑容裏麵藏了針。至於,這根針會不會噴射出來?或許要看他不想待見的這段關係能否順著他的心願嵌入冰河時期?


    *


    利縣停留在楚辭心中的印象是極為頹靡的,似乎就連從自己身邊路過的朝氣蓬勃的學生他都能感覺到不淺不深的死寂。他陪著姚先生隨意的在縣城閑逛著,聽著他講解著這座城市的變化。在姚先生的描述下,他無法分辨的是這變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或許從人均收入上來看,是好的。至少大家不再如同三十多年前那般,饑一頓飽一頓,不會有許多家庭的孩子因為錢財的困境而被拒校門之外。


    可是從其他方麵來看,這座城市似乎也正在走向一種不懂自救的毀滅之路。它很小,若是你站在縣城的最高處,你目光所及之地便是這座縣城的全貌,可以將一景一物清晰的收入囊中。


    他們順著酒店出來,走進一條被楓樹遮掩的小巷,窄窄的一條小道,兩旁的房屋散發著濃濃的年代感氣息,在某些寬敞之地,有一些擔著東西賣的農人。顧客與賣家討價還價之聲,行人的說話聲,還有那不停息的汽笛聲,讓它沒個安靜處。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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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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