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亮案開庭的前幾日,周淼接到縣城警方傳來的消息,說是李亮突發疾病,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不治身亡。而他的父母也在當晚不知所蹤,沒了去向。


    縣城的警方走訪了有可能得知他們消息的親戚朋友,均是一無所獲,鑒於縣城警方能力條件的有限,隻能將這一案件移交桂城警方。


    周警官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將有關李亮案的前前後後的經過詳細的調查,也去到了被殺害少女的家中拜訪,得知他們本已找了楚辭,向法院提出了上訴,二老也接到了法院的開庭通知書,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李亮死了。


    從縣城返迴來的當日,他直接去了君合,兩人談了許久。自然周警官也知道了姚先生與李亮一家人的關係,話語帶了責備:“我相信以楚律的能力,是可以預見將這件事告知姚先生後李亮一家如今所遭遇的結局的。”


    “看來周警官很同情他們。”楚辭悠閑地喝著自己的咖啡。


    “楚辭,你是律師,理應維護法律的尊嚴。”


    “周警官,如果這件案子上訴,李亮所能獲得最高刑法,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而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生命,一個原本溫馨滿滿的家庭,因他被毀。你覺得單單隻是牢獄之災就可以消除他的罪孽嗎?”


    “楚辭,你要明白,我們工作就是利用法律來為受害人爭取相應的公平公正。而不是這般私下攜帶怨憤。”


    “抱歉,那是你們警方的工作,不是我。”


    周警官冷冷一笑:“既然楚律這般有打抱不平之心,為何卻甘願看著姚先生一行人逍遙法外?”


    “周警官,難道李亮的死,他父母的失蹤,不正是為你們警方撕開林氏集團提供了機會嗎?”


    “這也不需要三條人命的代價啊。”大家都知,李亮的父母多半是兇多吉少。


    “我倒沒有周警官這般同情心。在我看來,他們死有餘辜。”話語輕飄,卻讓人窺見了他那份被掩藏起來的狠。當真是有幾分涼薄人心。


    阿詩因為今日下午學校沒課,便想著來找楚辭,等他下班了兩人好一起在這附近隨便吃點,再去看一場電影。她站在楚辭的辦公室門外,聽著兩人的對話,自然至極。不自然的是站在她身後的周淼,擔心這樣的楚辭被阿詩所見了去,會讓她對楚辭心生不喜與惱怒。


    周警官從辦公室出來,目光在阿詩的身上微微停頓,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卻是什麽也未說。


    “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阿詩對著周淼道,隨後推門而入。


    楚辭從位置上起身,絲毫不擔心兩人的談話被阿詩聽了去:“怎麽想起過來了?”


    “下午學校沒課。”她將包放在沙發上,雙手插兜的仰躺下去。


    他覺得阿詩應該是他見過最不忙的大學老師,大多數的大學老師除了日常的教學任務,還有忙不完的科研,寫不完的論文。可阿詩,似乎永遠是一股雲淡風輕的樣子,真真是有些不思進取。


    正午時分,陽光是綿人的。她閉著雙眼:“你忙吧。我睡會。”


    楚辭將自己外套拿過來披在她的身上:“我馬上要去開會,醒了就自己玩會。”


    阿詩點點頭。


    *


    阿詩能順利升入中學,考進大學,讀完本科,往上繼續深造,這裏麵都要感謝當年的福利院院長。而阿詩也沒有忘記她的恩情,總會在閑暇時間,去看看陪陪她。


    院長一生未婚,無兒無女,在她看來,走進福利院的每個孩子,都是她的子女。她對他們都傾注了同樣的關心與愛護。如今,麵對大家的思恩之心,也是欣慰十足。總說自己這生,沒有浪費。


    據阿詩了解,院長自二十歲加入福利院以來,總是以她無私的寬容疼愛了她身邊的每個孩子,這般的大善大美,阿詩自問沒有學會,覺得自己多少有些負了院長的教導。


    宋子衿幾次找尋院長,寄希望於她來調節自己與阿詩之間的關係。自然,在阿詩隨後幾次的拜訪之中,院長都不免會提及宋子衿,好聽的道理從她溫善的話語之間流出,阿詩覺得自己當真是做不到院長這般豁達的心胸,以笑麵對曾經的傷害,簡單的幾句對白就可以讓一切改頭換麵的重新來過。


    院長的開解與勸慰被她收在心底,她由衷的感謝在自己成長的道路之上,有院長這樣一位睿智的老者,伴她走過生活裏麵的風雨。可惜,她終歸還是太過年輕,沉重的拿起,輕鬆的放下,於她還有一場很遙遠的路途。


    春節過後,楚辭陪著阿詩去看過院長。八十多歲的老人,臉上是父母看見自己的兒女找到歸屬的喜悅,或許是記憶的減退,幾個小時下來,竟是多次問及兩人的結婚事宜?


    這刻,阿詩覺得院長真的是老了。以往她來,她還是耳聰目明,也能清晰的聽見大家的談話。可這次,不過短短的一個新年假期,院長像是在瞬間衰老成了一位日薄西山的老人那般,她的所有舉動似乎都在向世人宣告,她的大限將至。


    她躺在搖椅上,拉著阿詩的手久久不願鬆開,一遍遍的囑托她要照顧好自己,還說自己可能等不到喝她的喜酒了。


    說這些話時,她感覺到了院長的疲憊,就似天邊的豔麗的雲彩,馬上就要被烏雲所裹了去。等你再望時,有的隻是無邊無垠的天,你隻能在夢中對那朵曾溫柔過你生活的雲彩進行懷念。


    太過費力,每個字的出口,都像是她在與死神進行對抗,想要告知她,能不能讓自己再多停留一會,將想要說的話說完,將想要見的人見完。


    她拉起楚辭的手,覆在阿詩的手上:“阿詩,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很乖,很要強,什麽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現在,我把阿詩交給你了,希望你照顧好她,多理解她,多包容她。”


    “院長,我會的。”


    “阿詩,你也是,該軟的時候還是要軟,別覺得自己像是累不垮似的。”


    阿詩聽著,哽咽的說不出一個字,她極力壓抑著眼中的淚水,不願它們落下,來證明院長是在與自己進行一場後會無期的訣別。


    這天迴來之後,阿詩依偎在楚辭的懷裏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長款旗袍,上麵是院長親手繡上去的白鶴,院長牽著她的手,步步走向楚辭的身邊,她眼含微笑的將自己交到楚辭的手中。兩人等待著她祝福的話語,卻隻見院長,在他們中間,慢慢消失不見。


    她伸手,想要拉住她,留她一起與感受自己人生當中這唯一而盛大的喜悅。可她所抓住的隻是院長一直留在她記憶之中的微笑,溫柔卻蘊藏了無窮的力量。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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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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