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夏,是在陸家三少離世之後,陸家家人當中唯一不曾對他與沈雅君兩人表現出冷漠的人。麵對他人對於沈雅君的責罵,若她遇見了,還會出言維護。


    陸懷瑾離家的幾年,她還會時而陪沈雅君說說話。兩人搬家那日,因為她身在國外讀書,無法相送。在自己迴國後,便第一時間前來探望。她吃著沈雅君做的飯菜,笑嘻嘻:“我還是最喜歡吃舅媽做的飯菜。”


    沈雅君一個勁地往她碗裏夾菜:“喜歡吃,就多吃點。”


    後來陸懷瑾迴來,見他不願迴家,不管她每次怎麽勸說,都無法勸動他的腳步往家而來。她雖然懂他的那份情感受創,可是內心的失落也是不少。


    現在聽見陸懷瑾要迴來,自是歡喜。她雙手背在身後,蹦蹦跳跳的走進廚房:“媽,二哥要迴來嗎?”


    陸少玉看了她一眼:“你大伯接的電話,說是要帶小徐迴來看看大家。”


    “徐總也要來?”因為她身為徐氏員工的原因,對徐瑜兮的稱唿如同大家稱唿徐總習慣了。


    “什麽徐總。她現在可是你二嫂。”


    她懂母親的心思,可此刻不想因此與她多做爭辯。她的全部心思都沉浸在陸懷瑾要迴來的喜悅之中。


    陸夏走進客廳,挽著陸庭的手臂坐下:“外公,二哥帶徐總迴來,你可別再不高興了。”


    陸庭仍舊嚴肅,將所有的情感都藏了起來,抽出自己被陸夏挽著的手臂,岔開了話題:“最近在徐氏怎麽樣?”


    她拿起桌上的橘子剝著:“挺好的。”


    陸庭帶著怒火哼了一聲:“我沒看出來哪裏好了。當初讓你進盛世,偏要去徐氏當一個小員工。”


    “我沒覺得當一個小員工有什麽不好的。”


    陸庭恨鐵不成鋼的觸在她腦後:“你就是被慣壞了,才這麽任性。”


    陸夏不再說話,將剝好的橘子遞給陸庭,他推手不要,便自己低頭吃了起來。落在大理石桌上的麵容,時不時會卷起絲絲笑容。


    她從小便跟陸懷瑾親,喜歡跟在他身後跑,二哥二哥的叫著。高中畢業選取學校時,便選了英國的大學,雖說她的成績夠不著劍橋的門檻,可倒也入了他的國度。隻是,自己出國沒多久,陸懷瑾便迴了國。


    她黏陸懷瑾,隻是源於一份表兄妹之間的情感。陸懷瑾不同於陸懷成,總能在相處之中,對她生出幾分哥哥對於妹妹的關照。以至於,當陸懷瑾剛出國那段時間,她總是喜歡去找沈雅君說說話,與她談著與陸懷瑾有關的話題。


    在英國讀書的前兩年,節假日,她總是喜歡跑到劍橋。若是遇他得空,便能帶著她四處轉轉,若是不得空,悻悻而歸也是常有的事。


    陸懷瑾有時候實在不好掃了她的興,也會讓得空的楚辭幫忙招待一下。可這人一向不喜歡應付這類事情,在他眼中,陸夏就是一位被慣壞了的孩子。受朋友之托,他直接將陸夏送到車站,甚至都不願多說一句再見,轉身便迴了。


    這樣的冷待落在陸夏的心底,委屈霎時升空。可陸懷瑾卻也沒有過多的安慰,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往後你也別來找我了。我們都很忙。”


    陸夏賭氣,倒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去劍橋了。小女孩的氣性過了也就過了,哪能真的記仇。節假日,又開始往劍橋跑。隻是這以後學乖了,不再去打擾他們。如若見他們都忙,便自己在一旁乖乖的看書或者做點其他的。遇見他們有空,就跟在他們身後,三人並肩走著,倒是一道不錯的風景。


    對於陸懷瑾,她是懷有妹妹對於哥哥的那份崇拜之情,從小受盡苛待與冷落,背井離鄉,憑借自身的努力,雙腳硬生生的將生活裏麵的磨難碾壓,碎成了渣。


    可對於楚辭,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在心底悄然生出了女兒心事。或許是他專注的模樣,或許是他不經意之間的挑眉一笑,又或許是他與陸懷瑾閑聊之時所表現出來的那份淵博。


    後來,她時常想,這或許就是自己能勇敢的拒絕家中安排的緣由。擠進這求職的浪潮之中,想象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如同楚辭那般憑借自身的努力而掙來夢中的海市蜃樓。


    管家的聲音打斷了陸夏的聯想:“二少爺,徐小姐。”


    陸夏立即從位置上起來,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二哥。”隨後,又看著徐瑜兮,稱唿了一聲徐總。


    這聲徐總,不悅的是陸懷瑾。他隨即糾正:“陸夏,我跟徐兮已經結婚了。”


    不得已,陸夏有些不適應的喚了一聲二嫂。


    陸懷瑾牽著徐瑜兮走到陸庭麵前,以妻子的身份正視的將她介紹給了陸庭以及陸家的其他人。


    陸庭無法放下老者為尊的持重姿態,僅僅是淡淡的點頭,便招唿徐瑜兮坐下。談話也不是徐家的隨意,更顯出了這個家庭多年來的那份公式化。


    可陸少玉不同於陸庭,自兩人進入到家中以來,她拿出了陸懷瑾所陌生的熱情與關心,甚至還問起了沈雅君:“懷瑾,怎麽不帶你媽媽一起過來?”


    他的迴話有些不客氣:“她沒空。”


    喝著水的徐瑜兮禁不住的微微一笑。她以為,陸懷瑾不會這般堂而皇之的將心中的不快表達出來。至少會顧及下陸庭的顏麵。


    陸少玉自知自己在陸懷瑾那裏討不了巧,便將心思打在了徐瑜兮的身上,她拉起女兒手:“小徐,你還不知道吧?夏夏在你們徐氏工作幾年了。”


    聽罷,徐瑜兮隻是淡淡的點點頭,眼神在陸夏身上一掃而過,也就沒了後話。


    陸少玉這下算是領教了徐瑜兮的功力。


    尷尬的還是陸夏,被人這般無視,如果說楚辭是第一人,那其二便是徐瑜兮。可此時自己也不好發作,隻能強忍下心底對於母親做法的不喜。她知道,陸少玉提及此事是為何,顯然忽視了徐瑜兮對於此種事情的反感。


    飯桌上的安靜與徐家餐桌上的安靜是不同的。


    前者的安靜就如同鬱達夫在《春風沉醉的晚上》裏麵所寫的那般:在稠人廣眾之中,感得的這種孤獨,倒比一個人在冷清的地方,感得的那種孤獨,還更難受。這是於鬧市之中讓人心慌到壓抑的手誤無措的淒清。


    後者的安靜就如同你在一片綠油蔥蔥的原野之間,盤踞出自己的一方天地,你潛心靜坐,感知夏蟬蛙叫,感知黃葉灑落,晚風起漪,那是毛不易《平凡的一天》中所唱響的柔軟。


    陸少玉幾次想在餐桌上挑起話題,均被陸夏及時的製止了,害怕她再次用自己所信奉的人生哲學來為她所謂的人生道路搭橋鋪路。了解徐瑜兮的人都知道,這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陸庭倒是與陸懷瑾談了一些話題,不過都是無關痛癢。談盛世,害怕挑起陸少玉的憤怒;談生活,又察覺出自己對於他的那份無知。故而,兩人的談話,聽上去像是天南地北的聊著,實在無一處著落點。


    這頓飯,是食不知味。


    幾人將兩人送到大門,陸夏比他們多送了一段路,一直到了停車處。她是有事要問陸懷瑾,又見徐瑜兮在旁,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徐瑜兮知趣:“我先去車上。”


    見她坐進了車裏,陸夏才開口:“二哥,楚辭最近很忙嗎?”


    “怎麽了?”


    “我這幾周給他打電話,想約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


    陸懷瑾是知道陸夏心思的。他對她有照顧,卻遠談不上哥哥對於妹妹的那份溺寵:“陸夏,楚辭有女朋友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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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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