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無法清楚的描述自己心裏的感受,似乎他生活裏麵的一切在瞬間被清空。他所能感受到的隻有施詩的淚水,施詩的傷痛,施詩的無望。


    故而,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去聆聽施詩的話語,去思考施詩所要表達的問題。他失了理智,吻施詩,全然是在感情的驅使之下。


    不知是因為行人腳步的匆忙,還是因為機場廣播得催促。這個吻,是急而快的。沒有絲毫的溫柔可言,像是楚辭故意那般,害怕施詩在道完一切緣由之後,明目張膽的對自己進行拒絕。


    他懂生活的苦,也不懼怕它們的侵蝕。可他不知生活的樂,有太多次被拒絕的過往,以至於讓他不願再聽見任何有關拒絕的詞語。哪怕,對方是出於為他好的真心。


    施詩被吻的有些無法唿吸,她想要推開楚辭,卻被他禁錮的更緊。直到,她咬疼了楚辭的嘴唇,才為自己換來了喘息的空間。


    楚辭摸著自己唇上流出的血跡,笑容帶了幾分恣意的狂:“阿詩,你小看了我。”


    “楚辭,你不懂。”施詩的手指放在他被自己咬過的唇上。


    “你說了我便懂。”


    “其實,這些年來,我並不如大家所見到的那般開朗。在我心底,對於生活是很喪的。我曾看過心理醫生,她告訴我,鑒於我父母都有精神疾病的原因。我若不能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有一日也許我會步我父母的後塵。”


    施詩並未欺騙楚辭,她確實有看過心理醫生。這事,是瞞著徐瑜兮的。也就是從那次之後,她開始學著熱愛生活,學著去裝扮生活。


    楚辭握住她的手:“你若瘋,我便陪你瘋。”


    “楚辭,照顧瘋子是件很累人的事情。”


    “阿詩,你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不信我?”


    施詩看著他,眼中是希望與絕望的交織:“我是不信我自己。”


    “你不需要相信自己,相信我就可以了。而你,由我去信任。”


    施詩看著他,將自己的情感沉默。


    楚辭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裏,極為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秀發之間:“阿詩,把自己交給我,好嗎?讓我來點燃你生活裏麵的那份期望,我會好好照顧叔叔阿姨,也會好好照顧你。”


    這話施詩未答。不是她不信任,而是照顧病人,是一件長年累月之事,他或許可以堅持一個月、一年、兩年,可一輩子的漫長,有多少人可以信誓旦旦的承諾擔保?


    楚辭自是錯過了航班,不得已隻得重新購買了機票。他站在自助購票機前,選購著航班,抬頭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施詩:“阿詩,我不走好不好?”


    施詩不假思索,帶了股孩子任性:“不好。”


    這模樣逗笑了楚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好。我迴去好好照顧叔叔阿姨。”


    “楚辭。”


    他對著阿詩攤開自己的手掌,又拉起她的手,覆在上麵:“阿詩,我這雙手也一直在生活的煉獄場裏麵攀爬。”


    施詩看著他,淚中繁花,將自己的手指扣進他的手指之間,架起了這份情感裏麵的信任與托付的第一步台階。


    施詩將楚辭送到檢票口,她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裏麵:“我看著你進去。”


    這是楚辭的人生旅途當中第一次有人相送。而他發現,自與施詩相識以來,她似乎開創了他人生當中許多個從未有過的先河。亦如接他迴家,亦如讓他愛上了廚房,亦如讓他想要好好去規劃與施詩有關的往後餘生。


    “阿詩,我走了。”楚辭緩緩放開施詩的手。


    施詩看著他,微笑點頭:“到桂城了給我報平安。”


    簡單的一句話,那是楚辭渴望卻從未感受過的溫暖。他甚至都無法啟口對施詩說上一句好,隻是如同施詩那般笑著點頭,卻在轉身之後,用泛紅的雙眸寫出了心底不斷湧上來的陣陣觸動。


    楚辭上了飛機,在位置上坐下,手機調置飛行模式之前,給施詩打了電話,詢問她有無迴去?


    施詩道:“在路上。”


    “阿詩,在國外一個人要注意安全。晚上不要獨自出門,不能飲酒,更不能去酒吧,不要隨便與陌生人搭訕。”


    楚辭說了許多,這讓施詩覺得,他這關心的成份裏麵似乎添加了一份父親對於女兒的那種擔憂?害怕她一時被迷惑,而成為了失足少女。


    故而,施詩辯解:“楚辭,我是快三十歲的成年人了。”


    “現在被騙的成年人也不少,尤其是像阿詩這樣的。”這話,是在道明施詩情感裏麵的那份單純,也是在說明男人對於女人的覬覦,很多時候真情與假意往往在一瞬之間。


    “如果要說騙我,那你是不是首當其衝?”


    “阿詩,他們是騙你一時,而我是打算騙你一生。”


    施詩道了一句強詞奪理便掛了電話。在迴去劍橋的路上,當車子路過自己曾與楚辭漫步的街道,流浪藝人仍在寒風之中堅守著自己的夢想。瞧,這世間人們追逐夢想的腳步從未停止。而她,似乎也不應退縮在自己的龜殼裏。


    飛機向前慢慢滑行,在走過長長的一段路之後,合適的時間,指定的地點,它開啟了自己的飛翔模式,一躍向高空之中而去,與白雲並肩,與藍天對話。


    長途飛行,楚辭將位置微微向後放了一點,拿出眼罩正準備戴上睡覺,卻被人打擾。他抬眸,看見的是一位笑容燦烈的女子,很是青春活力。可他實在想不起自己與她有過何種交集?


    女子直接與他旁邊的人調換了位置,自然不帶一絲尷尬的在他旁邊坐下:“你好,我叫葉千瀾。”


    出於禮貌,楚辭微微點頭,並未有介紹自己的想法。他的冷淡並未驅散女子的熱情:“我是一名經紀人。”


    隨後,她帶著欣賞的物品的目光將楚辭上下打量:“你想當明星嗎?你放心,隻要你願意,我一定能把你打造成國際巨星。”


    楚辭看著她年輕的模樣,言談舉止更談不上讓人信服。何況,對於她打擾自己的睡眠,心中已然升起不喜。楚辭沒有給予葉千瀾任何迴應,又重新拿起眼罩準備戴上。


    可卻被女子直接奪了過去:“本小姐在跟你說話,你不知道嗎?”


    楚辭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按響了頭頂的唿叫器,空姐到來,楚辭表明自己的意圖。葉千瀾在空姐的勸說之下與之前的乘客將位置調換了迴來。果然,沒有了嘈雜,楚辭一覺醒來,飛機穩穩地落在了桂城的機場。當然,期間他還是醒來去上過一次衛生間,而施詩也入了他的夢境。


    楚辭下飛機的時間是桂城晚上的淩晨過,此時的英國應該是前一日的傍晚時分。他推著行李走在機場,與施詩通著話。而施詩此時也正走在從學校迴旅舍的路上。


    兩條不同的路,在各自腳步的延伸之下,一點點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將他們帶向匯合的終點。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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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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