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倩茹上了樓,房門是開著的,可見母親等了她一夜。她抬腳進屋,尹華頭發淩亂,一臉倦色的坐在沙發上。當她看見吳倩茹那刻,那是天空久不放晴,乍遇陽光的激動。


    她從沙發上起身,伸手緊緊地抱著吳倩茹,哭聲連同話語一同落在吳倩茹的耳中:“媽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吳倩茹強顏歡笑的推開尹華,忽略了昨晚的經過,將楚辭的話語說給了尹華聽。抬手擦幹尹華臉上的淚水,又安慰了她幾句,便起身走進房間收拾著東西。她不敢將自己這幾日來的遭遇如實告知尹華,隻是那手臂上不小心露出來的傷痕還是被尹華看了去。


    她抓起吳倩茹的手臂,將她的袖子掀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恍如一條條毒蛇盤桓在她的身體裏麵,一點點在勒緊她那多年來被吳斌啃咬的殘缺不全的靈魂,她又一次聽見了它所傳出來的反抗的聲音,在一次次的催促著她與命運進行一次搏擊。


    吳倩茹抽迴自己的手臂,將袖子拉下來,繼續收拾著東西。東西不多,很快便收拾好了。她背起書包,對著尹華道了一聲:“媽,我走了。”


    尹華將自己身上不多的錢財拿出來塞進吳倩茹的手中,用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小茹,是媽媽對不起你。”


    錢,吳倩茹沒要,塞迴了尹華的手中,隨後忍住了自己想要安慰尹華的心,轉身就跑出了家門。她站在樓下,抬頭仰望,想要讓腳步帶著自己的目光,進屋去為自己尋一尋這個家帶給她的快樂。她發現,快樂是那麽的可憐與吝嗇,而傷痛卻是那般的大方與明朗。


    自懂事以來,她便體諒母親,力所能及的幫著母親料理家中的一切,即便有怨言,仍舊照顧著整天無所事事的父親的一日三餐,隻求能緩一緩母親的勞累。


    她努力學習,還未出身社會,完全擁有獲取報酬的勞動能力,便讓自己背負了一身債務,為的便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學有所成,將母親帶出這個破敗不堪的家。可是,或許她一開始便糊塗了。讓自己原本規規矩矩的大學生活蒙上了一層難以洗去的陰影。


    吳倩茹入校一年多,出去兼職打工的時間,將自己其餘的時間全都交給了學業。她以一種孤傲的姿態,保持著自己心底那份要強的自尊。這是一道吸引同窗之情的天然屏障,但也有可能是吸引異性之緣的另類魅力。


    雖說家中的情況尹華一直瞞著吳倩茹,可她每次迴家看見家裏坐著的男子,也定然能感覺出吳斌這次闖下的禍事定是不小。直到某周末,她迴家站在房門外麵,聽見吳斌與人通話來著,才知道他在外借錢一事。


    她站在門外,從吳斌口中吐露出來的每個字,就如同一隻鉛球,在她身上的每處滾過,隨時都有可能被這重重的鉛球帶入地獄。


    “你放心。隻要她迴來,我一定能把她哄過來。”


    吳倩茹不知對方說了什麽,吳斌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到時候,隻要我將她送到你們手中,她還不是任你們差遣。隻是,我這欠款。”


    應是對方允諾爽快,吳斌的笑聲從裏麵傳來。沒有多響亮,也不連貫,卻讓吳倩茹感覺到了刺骨的陰冷,從脊椎一節一節的蔓延。她沒有迴家,轉身便跑下了樓,找到了自己的男友。


    多次想要借錢的話語被自尊心所堵截,而男友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吳倩茹難過的情緒,隻顧著自己的情感釋放。直到吳倩茹帶著怒火的推開了他,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離開了酒店房間。男友沒有追上去,隻是對著被重重關上的房門,大吼道:“神經病。”


    可她終究還是對著男友開口了。源於那幾天她總是感覺走在校園或者校外有人跟著自己,她雖然還站在社會的邊沿,可也清楚一旦被他們帶走,便是羊入虎口,那是怎樣的一個染缸,她自是清楚。而就在此時,她還發覺自己早應該來的月經卻是遲遲未來。這似乎又為她啟口向男友借錢,找尋到了另一個理由。


    然而,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太過容易相信感情,這份相信導致我們容易高估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吳倩茹的男友不是本年級的學生,高了她兩屆,家境小康,可是對於上百萬數額的款項,家中實力不許是一原因,另一原因便是他對於吳倩茹的感情,還未到如此盲目的地步。當然,有此理智,才是正常人的思維能力。


    兩人坐在施詩的課上,這是吳倩茹少有的走神,施詩所講的內容就如一道風,輕飄飄地從她麵前,穿牆而過,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她想著家中近期所發生的一切,又想著自己昨日確認的懷孕一事,在心底盤算著該如何開口。在她看來,即便男友無法將自己所需全額借給她,至少也應陪著她,給予她一定的安慰,再與她一起想辦法麵對。可是,當她的話語剛剛出口,看著男友臉上的震驚之色,她便知道自己自抬了多少身價。m.Ъimilou


    可是男友目前是她唯一能想到求救的對象,她賭上這份感情裏麵的所有真心,又一次啟口:“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


    男友推開吳倩茹的手,目光沒了之前的熱情,那是一種形同排斥的冷淡,言語更是傷人:“吳倩茹,你當真以為自己是誰呢?不就是陪我睡了幾個晚上嗎?就想敲詐我這麽多錢?”


    課上一巴掌便是由此而來。當然,男友如此說,不過出於一份情感上冷漠的聰明,無非是想要盡快擺脫吳倩茹,讓自己能順利抽身離去。


    吳倩茹不願再迴想自己那些時日的提心吊膽,也不願在迴想自己幾日以來的灰暗歲月。在這期間,她有想過要去求助施詩,也想過要去求助楚辭。可男友拒絕的話語太過冷血,讓她失了再去求助他人的勇氣。因為她知楚辭對於吳家的不喜,也感受到了他的那份冷淡,而施詩她不過隻是自己的任教老師,又豈能將這麽大一筆數額借給她?


    由始至終,她都未想過要求助警方,儼然忘記了這才是拯救尹華,拯救自己,拯救他們這個家最便捷的途徑。隻因為,她的心中如同尹華一樣,還對吳斌,對這個家存在著一份最後的奢念。希望有朝一日,迴到家中,父親眉目慈善,哥哥友好展顏,母親笑容安康。


    可惜,當她在學校被人帶走那刻,她如夢方醒,她的夢是多麽可笑的一紙荒唐。原本就隻是一顆朽木,你又何苦指望他有朝一日能變成可供棲息的良木?


    吳倩茹拒絕了楚辭為自己找酒店的想法,而是讓施詩將自己送迴了學校,麵對室友的關心,也隻是沉默。為了安全,也是避免有同學問起她這幾日的經曆,她沒去上課,將自己關在寢室裏麵,蒙頭大睡。輔導員是男子,無法進入到女生宿舍,隻好又拜托施詩。


    施詩剛剛走到吳倩茹的宿舍樓下,便接到了楚辭的電話,語氣急速,說是自己給吳倩茹打電話沒人接。如果她方便,讓她通知她立刻到警局。


    “什麽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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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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