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盛夏,早上櫻木子還沒有走出公寓大廳,就聽見知了拉著警報似的叫聲,太陽也是剛升起,卻灑下灼膚的熱力,大廳前的那片綠化小花園裏,種著許多她叫不上來名字的各種林木,雖然枝葉繁茂,卻有氣無力的耷拉著枝丫,從兩幢公寓樓之間的縫隙中,能看到一小片仿佛剛被洗過的碧空中,隨便的飄著幾塊棉花糖般又白又軟的雲,看著一大早兒的就白花花的日頭櫻木子不禁在心裏歎口氣,這天熱的,能把人給烤熟了。


    她把眼光從半空中收迴,剛想撐開手中的遮陽傘,卻無意看到綠化帶邊的停車位上,竟然停著一輛紮眼又熟悉的車子。


    櫻木子詫異的走近,看到車牌,竟然是她自己的車子,這下子又驚又喜,還沒等她來的及扭頭查看,就聽有人叫她:“木子?”


    她轉過身,就看到自稱是夜總會老板的徐廣峰,正在站在她身後不遠的一輛車子邊笑嘻嘻的看著她。


    “嗨!”櫻木子笑眯眯的走過去,腦子裏自動關於這個男人的信息,可惜,不知是她記性太差,還是那晚酒喝得多,神誌迷糊,除了記得停車場裏精彩的幹架場麵,她怎麽也想不起來這個男人姓什麽叫什麽,連人家給她的名片,她都不知道塞到哪兒去了。


    徐廣峰看她走近才指指她的車子說:“跟新的一樣,完璧歸趙。”


    櫻木子禮貌的欠身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了。”


    徐廣峰擺擺手說:“您可千萬甭謝我,您還是謝車裏那位吧。”


    櫻木子的眼光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車子裏,由於車窗上貼著太陽膜兒她看不清楚,就在她想要歪頭從車前窗看的時候,後車窗忽然滑了下來,露出一張冷峻奪目,甚是好皮相的男人臉孔,看見這張臉孔,櫻木子心裏忽然跳了一下,立刻想起清晰的畫麵,刀子,嚎叫,以及他在車子裏對自己並不溫柔的動作,她想她的記憶也不是太差,居然還記得這些,可惜該記得的她偏偏都忘記了。


    男人的眼睛裏含著笑看著她,卻並不說話,櫻木子指著他“啊、啊”了半晌,也沒想起他姓什麽,徐廣峰倒是極快的打開後車門,男人也不下車,卻對她招了招手,她隻好跨上車子坐進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她笑看男人說“嗨!”,他笑著點點頭,說:“最近過得好麽?”


    她知道她笑起來很迷人,眼神也很專注,可是腦子裏卻急速轉動,她應該怎麽打發走這個不速之客,她希望眼前的男人也如她一樣,有工作要趕時間,她雖然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可一點也不想再深入下去,男人太危險,不是她能玩得起的那種人,他看起來倒是含蓄儒雅,可是櫻木子怎麽也忘不了那天他是怎麽麵不改色的把刀子送進別人的身體,輕鬆的就仿佛隨手遞給別人一件禮物那麽簡單,她也點點頭:“嗯含很好,謝謝您修好了我的車子,改天我請您吃飯。”


    男人笑的很帥,挑著眉毛的表情也很帥,讓她有點眼熟,忽然就想起了梁齊,那個男孩子也喜歡挑眉,也這般表情這般帥,男人不客氣的說:“今天中午我就有時間,不如今天中怎麽樣?”


    她故意做個遺憾的表情,仿佛很無奈:“噢天,實在太抱歉,我剛換了新工作,實在抽不出時間,要不您等我電話,ok?”


    看著明顯是敷衍他的女人梁景生抬起手覆上她的臉頰,低沉的笑著說:“不帶你這樣的吧木子,才幾天不見就跟我生分了,那天晚上,你不也是挺享受的麽,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


    櫻木子燦笑著拉下他的手:“不是啊周先生,真是因為工作太忙,我保證一定給您打電話,好不好?”


    男人一臉受傷,忍不住說:“你叫我什麽?周先生?”


    櫻木子愣了一下,隨即笑著去拍額頭,輕瞟一眼男人,發覺他也在笑,她說:“噢天啦,我這記性真是……糟糕透了,酒精把我腦子燒壞了,您能原諒我麽。”


    梁景生側過身子一手支在椅背上,另一手手指微抬起櫻木子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睛,他離的那樣近,比陽光還要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爆說:“那就好好記著,我姓梁,梁景生,我希望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可甭再叫錯了,不然,我會生氣,然後罰你。”


    麵前這個叫梁景生的男人雖然在笑,語氣也溫柔,可他的話裏卻帶著不容被反抗的威嚴,櫻木子眨眨眼,心裏明白這個男人她不能小覷,她得安撫,她輕輕笑出來,輕聲問:“怎麽罰我?”


    “就像這樣。”梁景生俯下頭,吻住她的唇,舌頭立刻伸進她的嘴巴裏探索,帶著一股近乎蠻橫的力量,也不失花哨,櫻木子極討厭男人專橫的態度,她努力扭動頭部擺脫梁景生如影相隨的唇,急急道:“梁先生,我上班真的要晚了,真抱歉,我該走了。”


    梁景生垂著眼眸慢慢離開女人嬌俏的臉頰,看著櫻木子漂亮的臉孔,心裏一股難以割舍卻又隱隱暗生的怒氣隨之而來,他用拇指輕掃過櫻木子嫣紅的唇,麵上是不動聲色的高深莫測,半晌才笑了笑說:“那成,既然這樣,我送你吧。”


    櫻木子趁勢坐直身子,指指前方她自己的車子說:“您忘記了,我的車子修好了,我可以自己開車,再見梁先生。”


    就在她要去開車門的時候,卻被身側的梁景生一把拉住手腕,她詫異的迴頭就看到梁景生麵無表情的說:“我說了,我送你。”


    不容拒絕的強硬,不容拒絕的口氣,櫻木子忽然就感覺到此刻坐在她身側剛還是溫文儒雅的男士,頃刻間似乎渾身散發著戾氣,又帶著不容被忽視的王者氣息,她模糊的就想到了停車場裏他用別人的刀子刺進別人的身體,帶著那樣不可一世的蠻橫,霸道,殘忍,櫻木子對於男人的認識僅限於好色,或是貪婪,她並不怕男人,從很小的時候她麵對的就是那些兇神惡煞般討賬的男人,長大後對於愛情親情的失望,又在極度墮落的情況下,認為男人對女人也僅限於新鮮,刺激,可是現在麵前這個男人,她不但看不透,也深知他的危險,她忽然就明白了這個男人的不同,他的眼睛裏她看不到任何的貪婪,隻有深如潭水般的深沉,就算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她也明白,暫時她還不能惹惱他,人們總是對於不了解或是理解不透的事物,帶著敬畏的心理,無來由的,櫻木子心裏有些怵,也有後悔,她後悔她挑選放縱的對象竟然是個讓她有點怵的男人,當初看到停車場裏的那一幕,她就應該對這個男人敬而遠之,當時卻被酒精還有達也那個混蛋氣的失去理智,縱然現在後悔也晚了,她收迴車門上的手,心裏開始謔謔亂跳,點點頭說:“這樣,也好。”


    對於櫻木子的妥協,梁景生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喜意,他習慣了別人的服從,他說的話就像聖旨一般有效,何況今天來他也沒打算放棄這個漂亮的女人,他是有目的存心要收服這個女人,他也說過,他要讓女人好好的認識一下梁先生,他看中的東西,哪有不到手的道理,降下車窗隻是做個手勢,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司機模樣的人迅速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啟動了車子。


    梁景生並不問她要去哪裏,卻對司機報出她的新工作地址。


    櫻木子心裏跳得更厲害,看來梁景生已經私下了解過她,她無意瞧向後視鏡,這才發現,除了她的車子緩緩的跟在車尾,還有幾輛黑色的車子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她有點頭疼,她也不得不開始猜測,這個男人的身份。


    男人的氣場強大排場也不小,她想起那天晚上在郊外他走後,好似後麵也有幾輛車子跟著,來北京之前她也深度的了解過北京,知道這個城市是的政治心髒,難道他是高官?仰或是有錢有勢的“”?她知道北京這個城市裏藏龍臥虎,隨便丟塊兒板兒磚就可能砸到一個富貴的公子哥兒,或是紅色二世、三世祖,達也就是日本有權勢的貴族後代,可也沒像梁景生這樣的派頭,仿佛動動腳步身邊就跟著幾輛車的保鏢,他身份及其尊貴或者重要?


    櫻木子不想再想起停車場,可忍不住,男人的出手狠辣兇殘,看著後視鏡裏一串跟隨的車子,她不禁想,難道這個城市裏也有這樣的人物?就像東京的山口組那樣?她想起某家報紙對於山口組的報道,“我們不允許使用童工!不賣毒品!也不亂扔煙頭!”。


    櫻木子猜不透,也不敢問,隻是絞著衣角坐在梁景生的身側,扭頭看向窗外。


    梁景生忽然敲了敲司機的椅背,做個手勢,司機就把隔音板升起,櫻木子實在控製不住瘋跳的讓她難受的心髒,梁景生伸出手握住她的一隻手,他的手掌有些涼,卻幹燥有力,她聽到他波瀾不驚的開口,嗓音低沉:“我希望我們能保持一種穩固,也輕鬆的關係,你覺得呢?”


    櫻木子似乎被嚇了一跳,扭頭看著梁景生英俊的側臉,不禁蹙著眉說:“梁先生,您知道我是日本人,對於中文的理解程度非常低,我不懂,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梁景生扭過臉來看著櫻木子,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眼中依然是高深莫測,他說:“我的意思非常好懂,做我的女人。”


    櫻木子不敢再看梁景生的眼睛,掩飾的笑著看向車外,努力輕鬆的說:“梁先生,這可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啊,您就這麽要求我,是不是有些不禮貌?還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梁景生低笑著道:“哦,你說的是那個日本人麽?趕緊的忘了他,那人就是一豬腦袋,怎麽能配的上你呢,把他忘了。”


    櫻木子笑出來,心裏急急的想要想個對策出來,她實在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說道:“您追求女孩子都用這種方法麽?讓人家忘了男朋友?”


    梁景生握緊她的手,隨著他的力量櫻木子不由自主的側身過去,緊挨著他的身子,梁景生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我從沒有追求過任何女人,也沒有必要,隻對你,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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