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黑蠻祠,久被遺忘之民的傑作,他們的名號已經失傳,沒有歌謠或傳說還記得。他們為什麽建造這個地方,是把它當作村鎮、秘密的神廟還是諸王的墓塚又或者是其他東西,現在的人們都已經無從得知。


    在黑暗年代中,在還沒有船隻來到西邊海岸的時期,甚至在杜內丹人的剛鐸王國建立之前,這些人已經在此勞作。但如今他們已經消失,隻留下古老的、被風蝕沙刻的菩科爾人仍坐在路的拐彎處。


    梅裏瞪著那兩排延伸而去的岩石,它們顏色漆黑,剝蝕得厲害,有的傾斜,有的倒塌,有的龜裂或斷裂,看起來就像兩排衰老又饑餓的牙齒,霍比特人好奇它們會是什麽,並且希望國王不會順著這兩排立石走到盡頭的黑暗裏。


    他看到在石路兩邊均搭有小群小群的帳篷和木棚,但它們不靠樹林,反而像是要避開樹林,一股腦得擠在了懸崖邊。菲瑞恩費爾德的右側較為寬闊,帳篷數量也較多,左側的營地小一些,不過中間立著一座很高的大帳篷。


    這時,有一位騎兵從這邊出來迎接他們,於是他們離開道路走了過去。待得走近一些時,梅裏發現那騎兵是個女子,即便是盔甲也不能掩蓋她美好的身姿,她的長發編成辮子,在暮光中閃閃發亮。她戴著頭盔,像戰士一樣身穿齊腰短甲,腰間帶著長劍。


    “馬克之王,向您致敬!”她喊道,“我的心為您的凱旋而歡欣。”


    “你呢,伊奧溫?”希奧頓說,“你一切都好嗎?”


    “一切都好,”她高聲答道。但心思柔軟的霍比特人卻覺得她的聲音並不由衷,假如真能相信麵容這麽堅定不屈的人也會哭,他就會認為她其實此前一直在哭,隻不過現在的梅裏並不知曉其中緣由。


    “一切都好,隻是人們突然背井離鄉,這條路他們走得疲憊又厭倦,也有怨言,因為我們很久不曾被戰爭驅離青翠的原野了。”伊奧溫說,“不過並沒有發生什麽惡事,正如您所見,現在一切都井然有序。您下榻之處已經預備好了,因為我得到了關於您的詳細消息,知道您會幾時來到。”


    “這麽說,阿拉貢已經來了。”伊奧梅爾說,“他還在這裏嗎?”


    “不在,他走了。”伊奧溫轉過身,望向東方和南方天空映襯下的黑暗群山。若是她的目光可以追隨那灰衣勁旅,那麽她就能看到墨鬆德山穀之中的騎兵,還有跟在其身後的濃重霧氣。


    “他往哪裏走了?”伊奧梅爾問。


    “我不知道。”她答道,“他在夜裏來到,昨天一早太陽還沒爬過山頂他就騎馬離開了。他走了。”


    “女兒,你很悲傷。”希奧頓頗為憐惜地問道,“出了什麽事?告訴我,他是不是提到了那條路?那條亡者之路?”


    “是的,陛下。”伊奧溫的聲音有些消沉,似乎她難過的原因就和那條路有關,“他已經進入了那片人人都一去不返的陰影,我勸阻不了他,他走了。”


    “那麽,我和他的路就分開了。”伊奧梅爾歎了口氣,“他迴不來了,他是那麽地固執。我們必須在沒有他的情況下出征,而我們的希望更渺茫了。”


    他們不再說話,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他們慢慢穿過矮小的歐石楠和高地的青草叢,來到國王的大帳篷前,梅裏發現那裏什麽都準備好了,就連不起眼的他也沒被遺漏,國王的住處旁已經搭好了一個小帳篷——那是給他這位國王侍從的,雖然梅裏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就算端茶送水都做不好。


    梅裏獨自在裏頭坐著,看著人們來來去去,進入國王的帳篷與他商議事情。隨著夜色漸深,西邊群山那些隱約可見的峰頂上群星環繞,但是東方天際一片漆黑,不見一物,那兩排立石漸漸從視野裏消失。但在它們的盡頭,仍然蟄伏著德維莫伯格的廣袤陰影,比夜幕更黑,一陣陣陰冷的微風從那兒吹來。


    霍比特人思考著,可這次沒有巫師來為他解答問題。


    他不知道亡者之路究竟是什麽,那仿佛是一種要把所有人都吞噬進去的厄運。一路走來,他的同伴都離他而去,甘道夫和皮平去了東方參戰,山姆和弗羅多去了魔多,大步佬、萊戈拉斯、吉姆利、費恩和希瑞去了亡者之路,他想,命運很快就會指定他了。梅裏打算聽聽洛希爾人在談論什麽,國王又打算怎麽做,現在的霍比特人必須跟著國王走啦!


    這些令人沮喪的事想到一半的時候,霍比特人突然想起自己肚子很餓。這很少見,因為無論什麽時候,他的肚子總會提醒他什麽時候該吃飯了。一天六餐,沒有絲毫延誤。於是他起身決定出去看看這陌生的營區裏有沒有人跟他有同樣感覺。


    不過就在這時,一聲號聲響起,有個人過來召喚他,請他這位國王的侍從去國王的餐桌旁待命。


    大帳篷靠裏的部分有一處用刺繡的掛毯作簾幕隔開的小空間,地上鋪著獸皮,那裏設著一張小桌,桌前坐著希奧頓、伊奧梅爾和伊奧溫,以及祠邊穀的領主敦赫爾。梅裏站在國王的高腳凳旁待命,過了一會兒,老人從沉思中迴過神來,轉過身來對他微笑,這讓梅裏有些緊張。


    “來吧,梅裏·阿道克少爺!”他說,“你不該站著。隻要我還在自己的土地上,你就該來坐在我旁邊,講故事來寬慰我的心。”


    國王的稱唿讓梅裏感到有些羞愧,因為他真的幫不上忙,甚至連個侍從都當不好,似乎他還是阿道克家的小少爺一樣。但沒人在意霍比特人的臉色,他們在國王的左手邊給霍比特人挪出了空位,也沒有人要他講故事。事實上,幾乎沒人說話,多數時候他們都隻是默默吃喝著,直到最後,梅裏終於鼓起勇氣,問了那個一直折磨著他的問題。


    “陛下,我已經兩次聽到了亡者之路。”他說,“那到底是什麽?大步佬——我是說阿拉貢大人。他到哪兒去了?”


    國王歎了口氣,但是沒人迴答。


    “我們不知道,我們的心情也很沉重。”最後還是伊奧梅爾開了口,“至於亡者之路,你已經親自走上了此路的第一段。不,我不該講不吉利的話!我們爬上山來的這條路,是通往迪姆霍爾特那邊的那扇門。但進了門之後是什麽情況,沒有人知道。”


    “沒有人知道,”希奧頓說,“不過古代傳說中多少有些傳聞,隻是現在很少提及了。埃奧爾家族這些自父及子、代代相傳的古老傳說倘若不假,那麽在德維莫伯格山下的那扇門通往一條從大山底下穿過的密道,去往某個已被遺忘的終點。但是,自從布雷戈之子巴爾多進入那扇門,卻再也不曾在人間出現後,就再也沒有人冒險去探索它的秘密了。彼時美杜塞爾德剛剛落成,布雷戈設宴祭祀,巴爾多痛飲之後輕率發誓,結果他再也沒迴來登上他這個繼承人該坐的王座。民間傳說,來自黑暗年代的亡者把守著那條路,決不容活人前去他們隱匿的殿堂。不過,有時候人們會看見亡者自己從那門裏出來,像一個個鬼影,走下那條立石標出的路。那時祠邊穀的百姓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十分害怕。但是亡者很少出來,除非是有大動蕩,或死亡將臨。”


    “不過,祠邊穀有人說,”伊奧溫壓低了聲音,似乎擔心被那些幽魂聽見,“就在不久前的幾個月黑之夜,有一隊裝束奇怪的大軍經過。無人知道他們從哪裏來,但他們沿著這條立石標出的路走了上去,消失在山裏,仿佛是去赴一趟秘約。”


    “這樣的話,阿拉貢為什麽要走那條路?”梅裏驚奇地問道,“你們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


    “不知道,除非他跟你這個朋友說了我們沒聽到的話,”伊奧梅爾說,“現在,活人之地已經沒有人知道他的目的了。”


    “我覺得,他比起我第一次在王宮中見到他時,變化極大,”伊奧溫說,“變得更嚴厲,也更蒼老,變得……更不像他了,而是像一些遠古時候的人們。我以為他是鬼迷心竅,就像是個被亡者召喚之人。”


    “或許他是受到了召喚。我心有預感,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希奧頓歎了口氣,接著,他試圖安慰伊奧溫。他說,“但他有王者之風,命中注定不凡。女兒,既然你為這客人哀傷,似乎需要寬慰,那麽就聽聽這個故事,放寬心吧。”


    希奧頓講起了布雷戈和巴爾多探索亡者之路的故事,這是個老人家的壁爐故事,如今聽過的人不多。可伊奧梅爾認為,即便是魔多的千軍萬馬站在他麵前,而他孤身一人,沒有別處可以躲避,他也不會選擇那條路,他認為阿拉貢這種英雄人物純粹是鬼迷了心竅才會走那條路,因為誰也不知道所謂的時機要什麽時候才會到來,所謂的召喚很有可能隻是一廂情願。


    他沒有再說下去,不僅僅是因為伊奧溫麵色不善,更是因為那時外麵傳來了喧鬧聲。有人在喊希奧頓的名字,而近衛軍在盤問他。很快,近衛軍隊長掀開帳簾,他說:“陛下,這裏有個人,是剛鐸的信使。他想馬上見您。”


    “讓他進來!”希奧頓說。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了進來,梅裏差點驚唿出聲,因為有那麽一刹那,他以為來的是波洛米爾,然後他意識到來人不是波洛米爾,而是個陌生人,不過這人與波洛米爾極其相像,仿佛是他的血親,他們同樣高大,一雙灰眼,氣質高傲,他裝扮得如同騎手,身穿精致的鎧甲,外罩墨綠色鬥篷,頭盔的正麵鐫刻著一顆小小的銀星,他手中拿著一支箭,黑色翎毛,有鋼倒鉤,但箭尖漆成了紅色。


    他單膝跪下,將箭呈給希奧頓。


    “向您致敬,洛希爾人之王,剛鐸之友!”他說,“我是希爾鞏,德內梭爾的信使,給您帶來這個出戰的符物。剛鐸情勢危急,洛希爾人向來援助我們,但此刻德內梭爾城主請您傾力相助,全速發兵,否則剛鐸終將陷落。”


    “紅箭!”希奧頓接過箭說道,雖然他早已料到有此召喚,但收到它時仍然畏懼不已,因為這其中的意義太過重大了。國王的手顫抖了,“我這一生從未在馬克見過紅箭!情勢真到了如此地步嗎?在德內梭爾城主看來,我怎樣才算傾力相助,全速發兵?”


    “陛下,這隻有您自己最清楚。”希爾鞏帶著些許期盼說道,“但要不了多久,米那斯提力斯就會被圍困。德內梭爾城主吩咐我對您說:他的判斷是,洛希爾人的強大兵力在城牆內會比在城牆外好,除非您有衝破各方勢力包圍的實力。”


    “但是,他知道我們是一支擅長在馬背與平原上作戰的民族,以及我們也是一支散居的民族,集結我們的騎兵需要時間。希爾鞏,米那斯提力斯的城主掌握的情況比他口信中提到的更多,難道不是嗎?你很可能已發現,我們已經處於戰爭狀態,並非毫無準備。灰袍甘道夫曾在我們中間,即便是現在,我們也在為東方的戰事集結兵力。


    “德內梭爾城主對這一切知道或猜到什麽,我不能妄言。”希爾鞏答道,“但我們確實已到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城主並非向您下達任何命令,他隻請求您記起舊日的友誼和很久以前發下的誓言,並為您自己的利益而盡上全力。


    我們獲得了情報,有許多君王從東方騎馬前去,為魔多效力,從北方到達戈拉德平原,已有小規模的戰鬥,也有戰爭的傳聞。在南方,哈拉德人正在調兵遣將,恐懼籠罩了我們的海濱全境,導致我們從那邊得不到多少支援。請盡快發兵!因為我們這個時代的命運,將在米那斯提力斯的城牆前決定。這場狂潮若不能在那裏受到遏製,那麽它將會淹沒洛汗的所有美麗原野,縱是群山中的這座要塞,也無法成為避難所。”


    梅裏感到一陣眩暈,這是他不敢想象的宏大戰爭,他根本無法想象在這個廣闊的世界上有這麽多場戰爭爆發,整個世界到處都有人在喪命。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正處於一個詭異的夢境當中,直到觸摸到腰間冰冷的短劍,才讓他迴過神來。


    這是現實。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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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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