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睿本以為在朝堂上溜達一圈就完事了,不過散朝的時候留意到了高力士的眼神,這就不能直接家走了。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見縫插針的把艾買尼的事情給解決了。”李隆基笑著說道。


    “陛下,我也是沒辦法啊,誰知道還會有這麽大的禦史參我呢。”陳文睿聳了聳肩膀。


    “不過我倒是覺得禦史們也確實有些過分,給了他們風聞奏事的權利,那也不能聽風就是雨吧?”


    “瞎講,他們又怎會如此,今天僅僅是一個例外而已。”李隆基瞪了他一眼。


    “嘿嘿,我也知道,肯定是被周家買通的人。本來我還想把根子往外刨一刨的,不過又覺得沒啥意思。”陳文睿笑嘻嘻的說道。


    “你啊,總是那麽的讓人不省心。”李隆基搖了搖頭。


    “說一下,對於蝗災還有沒有新的想法。朕總覺得放任蝗災施虐還是不妥,總歸是需要做些什麽的。”


    “陛下,朝堂上的氣氛您也看到了,就這些人您能指望幹點啥?”陳文睿苦笑著說道。


    “萬幸您還沒張羅滅蝗呢,要不然就得效仿玄宗聖人嚐嚐蝗蟲的味道。而且要是滅蝗不利的話,您還得下罪己詔。”


    “咱們就先不跟著操這個心了,有了雞鴨在我的田裏常駐,今年我家田中總歸還是會有一些收成的。到了那時候別人一看就知道滅蝗是有多麽重要了,明年自然也會參與進來。”


    “有些事情啊,明明是好事,你告訴他們,他們偏偏不信。隻有讓他們真正感受到了痛,他們才會翻然醒悟。”


    “我朝百姓哪裏有你說得那般不堪。”李隆基無奈的說道。


    “陛下,卑職早餐還真沒吃太多。是不是讓大將軍幫忙張羅些吃的?也不用太豐盛,隨便炒倆菜就行。”陳文睿笑嘻嘻的說道。


    “還當朕會餓著你不曾?早就命人準備去了。”李隆基瞪了他一眼。


    “這一次叫你過來,也是想商量一下秋闈的事情。沒有幾天了,如果這次秋闈能夠執行得好,明年的春闈自然也會依此來辦。”


    “陛下,咱們不都商量好了麽,就糊名、謄寫就完了嘛。”陳文睿說道。


    “那朕怎麽聽聞有人說由吏部考功員外郎掌管科舉有不妥呢?”李隆基瞟了他一眼。


    陳文睿尷尬了,這個“有人說”就是自己說的。隻不過不知道是啥時候說出去的,蒸餾酒啊,有時候確實能夠把人喝得五迷三道的。


    “陛下,能當有個人沒說麽?”陳文睿試探的問道。


    給李隆基都氣樂了,“說出來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能收得迴去麽?說。”


    “哦,其實我就是發一些牢騷罷了。”陳文睿聳頭搭腦的說道。


    “現如今的科舉事業是由吏部的考功員外郎主持,可是吏部本來就是掌管天下官員任命、升遷的重要部門,如果科舉也歸他們管,自然容易滋生腐敗。”


    “這就好比一條龍的服務啊,過了科舉這一關,是不是後邊做啥官都能安排好啊。教學這個事情,本來就是禮部在管,所以我就覺得吧,應該由禮部管到底,分權行事比較好。”


    其實科舉後來也是歸禮部管的,隻不過那時因為出現了“二李之爭”的小狀況。當時也鬧得紛紛揚揚,幾經權衡之後才歸禮部侍郎主持高考大業。


    他知道這個事情啊,所以一聽現在還是吏部在管就開始順嘴溜,一下子就說多了,被李隆基給聽了去。


    現在他講出來這個事情,有些超前,畢竟“二李之爭”是開元二十四年才發生的事情。


    不過作為李隆基來講,還真就聽入了心。


    整個天下都是他們李家的,最擔心的也是官員滋生腐敗的問題。陳文睿講得很隨意,卻是一針見血的把問題給點了出來。


    可不就是麽,吏部管官員,如果也管科舉,隻要買通了一人,由上到下的舞弊就都會滋生出來。


    那樣的話禍害的是水?是整個朝廷,也是他李隆基。


    “這個事情確實需要認真考慮一下,隻不過這次秋闈將近,臨時安排也會不妥。等明年春闈之前調整一下,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陛下,影響肯定是好的。”陳文睿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過這個事情能不能別說是卑職扯出來的?卑職已經招惹了太多的人,不想再招惹吏部的那些天官們。”


    “現在反倒畏首畏尾了?胡言亂語的時候做什麽了?”李隆基瞪了他一眼。


    “現在朕都很頭疼,不知道讓你也參加秋闈到底是對還是錯。總覺得你若是參加了,必然又會惹出事端。”


    “陛下,其實我平時都是很老實的。”陳文睿有些委屈的說道。


    “您就看看這些事,哪些是我主動挑起來的?都是他們欺負我,我才不得不反抗一下。而且我現在都敢跟陛下打賭,就我家的那個酒可能都夠嗆拿下酒牌來。”


    “到時候我可不管什麽京兆尹這那的,隻要我遭受了不公的待遇,我就會跟他戰鬥到底。不給我一個說法,指定不算完事。”


    李隆基皺起了眉頭,“你聽說了什麽?”


    陳文睿搖了搖頭,“華池縣隻能有一塊酒牌,周家自然會全力以赴。我都沒讓人盯著他,他肯定安排人經常往京兆尹的家裏跑。”


    “也不會搞得大張旗鼓的,頂多是偶爾送個小禮物啥的。畢竟大宗的禮物往裏抬也太招眼,小物件啊、個把人啊,這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李隆基都不知道說啥好了,你都搞得這麽清楚了,還說沒安排人盯著?


    也是覺得有些頭疼,要是真的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搞不好自己還得琢磨下一任京兆尹該由誰來當。


    陳文睿是可用之人,這是能夠確定的。但是他招事的本事也真不弱,也是真操蛋,總不能為了他把朝堂上的官員都給辦了啊。


    就算是有些官員有些瑕疵,可是瑕不掩瑜,對整個天下還是有好處的。


    “算了,先不說這些了,吃飯吧。”琢磨了一會,李隆基覺得頭大得很,也先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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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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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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