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睿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見識是遠超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是最大的扛霸子李隆基他也沒玩過手機、坐過飛機和高鐵啊。


    可是這份優越感在見識到了蝗蟲之後,直接就被這些帶翅膀的害蟲給趕跑了。


    以前他聽過蝗災,不過那僅僅是在新聞上和書本上,真正的蝗災場麵他沒有見過。這次蝗災來襲,他也是湊熱鬧的坐車過去圍觀。


    這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這些蝗蟲鋪天蓋地而來,原本很好的莊稼被它們在很短的時間裏啃食幹淨,隻剩下一片狼藉。


    以前聽聞小鬼子掃蕩的時候如蝗蟲過境一般,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個場麵。


    而人們的反應呢?就是麻木。在邊上跟著看的人有很多,他們也僅僅是看。這並不是在看熱鬧,因為有些地就是他們自己的。


    在這些人的固有觀念裏,這就是天災。再加上朝廷那些大臣們有意無意的宣傳,天災不可違這句話便深入人心。


    “真的是太可怕了,以前雖然也有蝗災,好像都沒有今年這麽嚴重。”坐在車中的柳媚說道。


    “損失要比咱們預估的大很多,這不是減產了,而是要絕收。”陳文睿皺眉說道。


    “怪不得老李和李麟都那麽擔心,咱們隻以為是正常版的蝗災,實際上是加料版的。這麽多的蝗蟲要是在長安城周圍肆虐,今年的糧價也得插上翅膀啊。”


    “沒辦法啊,現在的蝗蟲真的是太多了,即便是滅殺也起不到多少改善的效果。”柳媚說道。


    “我小時候倒是看過一次這麽多的蝗蟲,家裏的地都被吃光了,然後阿爺就把我給賣了,換了點糧食。”托著下巴的櫻桃說道。


    陳文睿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要不要找個機會尋一下家人?”


    櫻桃搖了搖頭,“我都不記得家是哪裏了,還怎麽找。”


    陳文睿沒有再說話,這丫頭也是個苦命的丫頭。雖然被爹娘給賣了,心中也還是在惦記他們。


    “能夠想一些法子麽?要不然就算是華池縣的人今年都跟著賺了些錢,日子也好過不了。”蘇小小說道。


    陳文睿咧了咧嘴,“這麽多的蝗蟲,怕是有幾萬萬之多,怎麽應付得了啊。”


    “哎……,朝中大人麽難道就不知道這些蝗蟲隻會為害人間麽。”蘇小小歎了口氣。


    “不知道?哼哼,他們可清楚得很呢。蝗蟲是天災,更是人禍。”陳文睿冷聲說道。


    “那些地方官為了撇清關係,便說這是天災。朝中的那些大臣們不想被人責怪,也說這是天災。但凡他們還有些良心,真正關心百姓,何至於讓蝗蟲繁衍了這麽多。”


    “天災雖可怕,萬眾一心可抗之。人禍呢?要比天災猛烈千百倍。非人力可敵,天災與人禍並存,拿什麽來抗。”


    陳文睿心中有火,說話的聲音不免就大了一些,引得周邊的人側目相看。


    “小郎君直抒胸臆,當浮一大白。”


    他的話音剛落,邊上有一六十多歲老者高聲應了一句。


    “不知是哪位先生當麵。”陳文睿一愣,看出來老者不像尋常人,趕忙問了一句。


    “何勞小郎君動問,一腐儒爾。”老者擺了擺手。


    “老夫倒是好奇,小郎君如此說若是被人給聽了去,怕不是要惹上禍端。若是沒事,早早離去,不要在這裏湊熱鬧了。”


    “哈哈,謝了。不過我朝還沒到因言獲罪的昏聵地步,聖人更是聖明得很。老人家,你也是當官的吧?”陳文睿無所謂的說道。


    “何出此言?”老者皺了皺眉頭。


    “看氣度唄,若是尋常人家不會有這樣的氣度。再有的就是自稱腐儒,那些讀書人就算是謙虛了也不會這麽稱唿自己。”陳文睿笑著說道。


    “不是活到了一定的境界,很多事情就看不透。讀書人的清高與狂傲是與生俱來的,若是別人,見此情此景怕是要賦詩一首呢。”


    “哈哈,你這個小郎君倒是有趣兒。看你攜佳人美眷來此,老夫開始也因為是誰家的浪蕩子呢。”老者也跟著打趣兒了一句。


    “相逢便是緣分,老丈可否賞臉同飲一杯家釀的酒?”陳文睿很是熱情的邀請。


    “哈哈,那就討上一杯喝。”老者也不客氣。


    有時候就是這麽有趣,人跟人之間真的講究緣分。陳文睿覺得這老頭不做作,說話還挺風趣。這個老頭呢,也覺得這小子膽氣大的很,啥都敢說。


    酒自然就是他家自釀的蒸餾酒,在車上都會帶上兩壇,遇到真朋友就會送一壇。不過可不是高度版的,那個勁兒真的太大,這個時代的人要是貪杯的話搞不好會被喝掛了。


    不過就算是低度版的,那個酒氣也很衝,酒味也很濃。當酒倒進碗中之後,老者就不停的抽鼻子。


    “酒有些烈,小口慢飲。”陳文睿笑著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端起酒碗直接就來了一大口。還是有些衝,不過能承受。


    “好酒、好酒,比細柳都要強上百倍,夠烈。”喝完之後老者很是開心的說道。


    “細柳本也是我家娘子釀的,這是新酒。”陳文睿說道。


    老者皺了皺眉,“你便是那陳家小郎君,陳文睿?”


    “呃?老丈還聽過我?”陳文睿有些詫異了。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聽過幾次小郎君的名諱,不簡單啊。這個酒,可否多送一些?”


    陳文睿樂了,“你倒是不客氣,那便將這壇都送給你吧。”


    老者一擺手,身邊的書童直接將小壇子抱了過來。


    “老夫姓賀,字季真。小郎君,後會有期了。”老者說完之後領著小書童飄然離開。


    “哎,窮大方,雖然是小壇子的,將來也能賣不少錢呢。”櫻桃惋惜的說道。


    “你認識?”看到陳文睿那錯愕的表情,柳媚好奇的問道。ъimiioμ


    陳文睿苦笑著點了點頭,“又是一位牛人,賀之章。”


    柳媚都愣了一下,確實是一位牛人,還是大牛級別的人物。心中也是感慨,就出來看個熱鬧,然後就碰見了。


    陳文睿的心中真的是感慨得不行,原本以為這些人距離自己很遙遠呢,其實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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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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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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