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藍楓從京中傳來消息,說他要在府裏舉辦一場“鏡玄茶會”,邀請他們參加。


    而論及這茶會的來由,則更是讓他們啼笑皆非。


    上元節時,有朝中官員彈劾藍楓,說他在京城風流無度,近兩年來到處撩撥各戶人家的待嫁閨女。雖說那些女子本身並不反感這位大紅大紫的新晉侯爺,隻是一段時間過去,不見藍楓到任何一家上門提親,她們的父母便難免生出怨言。


    藍楓有楚星雨為妾,正室之位卻始終空懸,不少權貴本都有意與其結交,但見他遲遲不定,都認為他是把自己當作“奇貨”,故意引得眾人競爭。


    朱棣對藍楓的這些風流事並不在意,隻在口頭略作申斥,便不了了之。又有人鬧到皇後徐妙雲處,讓她管一管藍楓這種“禍害”良家閨女的惡習。


    於是徐妙雲就旁敲側擊地向藍楓打聽,問他到底喜歡誰家的閨女,她可以皇後的身份做媒,助他促成姻緣。


    藍楓的迴答總是不置可否,支支吾吾地幾次也沒說出個確定的答案。徐妙雲心中焦急,靈機一動下便想出這個在鏡玄別業辦茶會的點子。


    以品茶賞茶的名義,她邀請京中十三位曾與藍楓鬧出過緋聞的小姐一同赴會,同時她自己也會以皇後之尊“賞光”蒞臨。到時候眾女一同在場,相當於一個大型的“相親會”,最後隻要她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向藍楓問詢,迫他作答,然後當場與他選擇的女子確定婚事,便可了結與他相關的這些風言風語。筆蒾樓


    藍楓初時還待推拒,但徐妙雲多次提起,堅持要辦,他也別無選擇,隻得把茶會的日子定在這年的五月十五,並將請帖寄送嶽陽。


    藍橋自從京城來到嶽陽,也已三年未見藍楓,便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帶一家人到京城遊玩一遭,順便也以兄長的身份幫藍楓把把關,看看自己這位新弟媳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李靜姝樂於為人做媒,一聽這事也很興奮。她和風夜菱待在嶽陽久了,也盼望能出去玩玩,轉換一下心情。


    他們租下一艘華麗的畫舫,便是準備今日動身,走水路前往京城,一路優哉遊哉地坐船賞景,體驗沿途各地的風土人情,倒也十分有趣。


    眾人吃過早飯,施妙兒便招唿起婢女和家仆,把最後一批出行要用的物品搬上畫舫。


    一行人正想上船做最後的檢視,鍾晏過來稟道:“今早收到一封信,是從河州寄來的。”


    藍橋還未說話,李靜姝已神色一動,搶著道:“快拿給我看。”


    鍾晏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猶豫地看了藍橋一眼,見藍橋微微點頭,才遞給李靜姝。


    李靜姝拆開信封,抽出信箋,在空中抖開,讀過之後展顏一笑,又把信箋交到藍橋手上道:“是二叔,他們在河州都安置妥當哩,你看。”


    當年楚水城搬遷,有超過半數的居民被化整為零,像虛無塵般遷移到各個府縣,轉成農戶、漁戶等正常身份。還有部分原屬於楚水軍的居民,因想繼續留在軍中效力,故希望轉為軍戶,調到可能有戰事發生的地方。


    楚水軍的編製已經解散,多虧解縉在朝中的關係,藍橋得以把以藍道行為首的一批軍戶安置到河州的邊軍裏,為大明戍守河西重地。


    這次藍道行來信,就是說隨他西行的戰士們如今都已在河州一帶安置妥當,戍守邊關兼且墾荒屯田,不少戰士還用餘下的安置費娶了媳婦,大夥日子都過得紅火。


    “這樣我就放心了。”李靜姝長長舒了一口氣,“如今主要戰事還集中在韃靼一帶,鬼力赤三年前被阿魯台擁立為大汗,阿魯台則任太保樞密知院,二人麵和心不和,遲早還有亂子出現。相比之下,西北相對安靜,二叔他們該可以過幾年安生日子了。”


    她頓了頓又道:“這次的事多虧有解大人從中斡旋,才幫我們拿到那麽多河州邊軍的名額。”


    藍橋笑道:“他畢竟在河州待過,現在又出任內閣首輔,還負責編纂永樂大典,稱得上是天下第一號的重臣,區區一些邊軍名額,對他來說自是不在話下。”


    李靜姝想起自己當年布局行刺解縉的事,也是一笑,生出“往事不可追”的喟歎。


    她看了看仍立在一邊的鍾晏,又吩咐道:“這次準備給蕭姐送的東西,等我們出發後,你就給送過去吧。”


    “是。”鍾晏退下。


    三年前京城事畢,李靜姝因未能保住柳月遙的性命,曾親自向蕭無痕請罪。


    蕭無痕聽了此事因果後歎道:“都是命數,她多行不義,怨不得大小姐。”


    然後李靜姝邀蕭無痕一同前往嶽陽,蕭無痕卻婉拒了她,說想找個地方獨自撫養徐秋雨的遺子長大,不想和他們處得太近。


    李靜姝思前想後,最終在嶽州府下轄的平江縣為蕭無痕夠得一處房產,讓她安居。這樣他們不在同一座城裏,也離得不算太遠,出什麽事還能有個照應。


    蕭無痕初時猶豫,待李靜姝告訴她,徐秋雨先前北伐建功,就曾被朱元璋封為平江伯後,欣然接受了這一安排。


    幾個月後,蕭無痕產子,李靜姝便命鍾家兄弟每三個月給蕭無痕送些米麵布匹,還有一些小孩子喜歡的糖果和玩具,以保證他們母子生活無憂。


    待諸事安排妥當,藍橋等一行人隨施妙兒來到碼頭,看著停靠在棧橋邊的漂亮畫舫,都生出對此行異常期待的感覺。


    除鍾家兄弟、鹿氏姐妹和少數幾名婢仆留下看家以外,其餘的下人都會隨船出行,跟同藍橋、風夜菱、李靜姝、朱清筱、夏霜、施妙兒以及三個小孩子,一起前往京城。


    白雪音此刻不在嶽陽,他們也送出消息,讓她直接到京城與眾人會合,事後再一並返迴嶽陽。


    上船後,施妙兒忙前忙後地檢查各種物品,看是否有遺漏忘帶的,風夜菱笑著勸她:“不要急,咱們不趕時間,反正這畫舫能吃能住的,就是下午起錨也沒關係。”


    他們說著話,就見一艘小漁船從遠處靠過來,一位明豔的少女坐在船頭,笑吟吟地朝畫舫上的人打招唿,一名漁夫打扮的青年人則立在船尾,正用力操著船槳。


    “帶上這個。”待漁船靠近,青年人提起係在船舷上的漁網,水珠傾瀉,露出一大網活蹦亂跳的鮮魚。


    自然是白露秋和虛無塵。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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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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