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剛一拉開門栓,藍楓就毫不客氣推門而入。他掃了一眼床上的花語夕,低聲對藍橋道:“哥,我本是叫你去用早點的,無意間聽到你們談話,覺得有必要說兩句。”


    藍橋點了點頭,指著一旁的椅子道:“都是自家人,坐吧。”


    藍楓沒有落座,而是轉向花語夕,一改往日風流惜花的常態道:“你先從我大哥床上下來,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花語夕輕歎一聲道:“二公子指教得是,奴家僭越了。”說罷她從被中抽出雙腳,踩迴到冷硬的地磚上。


    “我大哥太好騙了,特別對美女更容易心軟,所以總是上你的當。”藍楓冷冷地打量著花語夕道,“這麽重要的事,在他答應你之前,我這做兄弟的,總得替他問問清楚。”


    “應該的。”花語夕像是早料到藍楓的來意,好整以暇地道:“二公子請問。”


    “你要救的人在哪?”藍楓直截了當地問。


    花語夕坦然道:“神女樓設有一座地牢,平時用來懲罰樓裏不規矩的姑娘,柳月遙很可能把他們關在那裏。”


    “有幾個人?”


    “目前來說有四個,分別是來自楚水城的景八娘,鍾晏鍾離兩兄弟,還有我的貼身侍女點心。”


    “你說目前?”藍楓眉峰一挑道,“也就是說還有沒被抓住的?”


    “還有一個,她可以作為內應。”花語夕無奈地笑笑道,“奴家這種事都說了,二公子該相信奴家了吧。”


    藍楓沒接她的話茬,接著問道:“地牢什麽人負責看守?”


    “此人名叫孫修,是神女樓暗衛的首領。”花語夕解釋道,“暗衛說白了就是一群打手護院,平時不在客人麵前出現,隻在必要時維護樓裏的秩序,防止有人賒賬或鬧事,也負責看管地牢。當然,依當前的局麵來看,除了神女樓暗衛,恐怕還有其他高手參與其中。”


    “這些高手都包括誰?”


    “龍虎幫的高手,邊城箭,還可能有劉璟和他手下的渾天八衛。”


    “邊城箭不是你楚水城的人嗎?”


    “此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總之他現在似已投靠了柳月遙和劉璟他們。”


    “你打算怎麽救人?”


    “先想辦法潛進去,找到人後能摸出來最好,被發現了就殺出來,我親自斷後。”


    “這行動聽起來可並不容易。”


    “很難。”花語夕實話實說。


    “失敗了會怎樣?”藍楓追問道。


    花語夕深吸了一口氣道:“會死。”


    “如此說來,我大哥可是拿命陪你冒險。”藍楓氣憤地一掌拍在桌上。


    “我無法否認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但我還是來了。”花語夕把目光投向藍橋,“因為放眼整座京城,我已再沒有人可以指望。”


    “你讓我大哥以身犯險,總得拿出像樣的誠意吧?”藍楓哂道,“就這麽幾句話想把他騙走,真是豈有此理。”


    花語夕輕聲道:“奴家確實是帶著誠意來的,二公子想要奴家怎麽做,請盡管吩咐。”


    藍楓冷笑一聲道:“那就拿你的命來換吧,讓我大哥陪你冒險,你就把命賣給我大哥。”


    花語夕愕然道:“什麽意思?”


    “以命換命懂嗎?”藍楓瞪著眼道,“等我大哥幫你救出手下,你就找根繩子,然後當著他的麵自己吊死。”


    花語夕麵色微變,沉聲道:“你要我自盡?”


    “不敢嗎?”藍楓嘲弄地道:“你作惡多端,屢次與我們做對,留全屍已經夠給麵子了。”


    花語夕遲疑了半晌,長長籲出口氣道:“能用我的命能換迴他們的命,也算不虧。”


    “這麽說你答應了?”藍楓本不想藍橋以身犯險,提出換命也隻為了將花語夕一軍,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花語夕竟真的應允了。


    “我答應你,畢竟我曾多次加害你們一家,以死謝罪並不過分。”花語夕雙眸射出前所未有的堅決目光,緩慢而平靜地道:“隻要把我那四個手下救出來,平安送出京城,我這條命隨便你們處置,吊死還是別的什麽死法,我都接受。”


    藍楓提醒道:“不是送他們平安出城,而是隻要我大哥陪你去了,無論行動是否成功,事後你都要隨我們處置。”


    “做交易也沒有這麽論的。”花語夕忍不住道,“二公子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不願意就算了。”藍楓不屑地道,“正好我還不想我大哥去呢。”


    花語夕又是一陣沉默,咬著牙垂頭沉思良久,終於一字字地道:“好,無論行動的結果怎樣,到時我死給你看就是了。”


    “藍楓!”藍橋很少見藍楓如此咄咄逼人,忍不住責道:“差不多行了,人家是上門求助的,哪有你這樣把人往死裏逼的?”


    “沒事。”花語夕擺了擺手,神情黯然地道,“堂主慘死,二七會翻臉不認人,楚水城也很快會落入他們的掌控,天下雖大,卻已再沒有奴家的容身之處。那幾個手下跟我多年,我救人一是不想連累他們,二也是想對已故的堂主有個交代。等救出他們,奴家心中再沒牽掛,一死了之倒也挺好。”


    “哦?既是如此,那我可不要你死了。”藍楓狡黠地一笑道,“要一個本就不想活的人自盡,太無趣了。”


    花語夕耐心地道:“那你想我怎麽做?”


    “同樣是賣命,這麽個大美女死了多可惜。”藍楓踱了兩步,忽然一拍手掌,得意地道:“你賣身給我大哥,從此做他的家仆,無論他要你做洗衣做飯等家務,還是要你唱歌跳舞以娛耳目,對你百般挑剔,甚或是將來要你填房,你都必須照做,就和我大哥從人市上買來的賣身奴婢一樣。”


    藍橋見他越說越不像話,不悅地道:“你說什麽胡話呢,她……”


    “我答應。”花語夕麵色恬靜地打斷了他,“二公子的要求合情合理,奴家還要感謝他不計前嫌,留奴家一條命哩。”


    她見藍橋露出困惑的神色,接著又道:“隻要藍大公子陪我去救人,事後無論成敗,我花語夕從此都認公子為家主,以家仆的身份聽憑家主差遣吩咐。當然,我相信公子也一定會盡力的,對嗎?”


    “盡力這是當然。”藍橋看了她一眼道,“隻是你也不用……”


    “空口白牙的,你怎麽證明自己不會賴賬?”藍楓對花語夕仍不滿意,繼續施壓道:“先讓我大哥陪你冒險,然後再找機會溜走,你以為我們還會像在濟南一樣隨你戲耍?”


    花語夕淡淡道:“這簡單,我可以寫下賣身契約,然後簽字畫押,作為我賣身為奴的憑據。”


    藍楓搖頭道:“你花大家向來狡詐,就算有這憑據,將來你不認賬,奈何?”


    花語夕想了想又道:“那這樣,我服下一種慢性的毒藥,然後把解藥交給你們,每個月你們視我的表現把解藥賞賜給我。”


    “這更不行了,你自己配的毒藥,你自己難道不會另配解藥嗎?”藍楓翻了個白眼道,“騙小孩子的把戲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那你想怎麽證明?難道要我……”她看了眼藍橋的床鋪,俏臉一紅,忙又低頭看向腳麵,腳趾不安地扭動著。


    “你想什麽呢?”藍橋瞪了藍楓一眼道,“我相信她,你別再說了。”


    他這句話表麵說的是藍楓,目光最後卻又掃向花語夕。


    花語夕隱約覺得藍橋的話也在說她,羞得連忙別轉過臉,仰起頭用手掌在臉旁扇風:“我不是那個意思。”


    “出去。”藍橋為藍楓拉開了門。


    “可你……”藍楓欲言又止。


    “出去。”藍橋又重複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找你的鹿家姐妹去。”


    藍楓悻悻地走到門外,迴頭又對花語夕道:“最好你說的都是真的。”


    “二公子放心,奴家決不食言。”花語夕微一襝衽,見藍楓要走,又不忘提醒道:“那對鹿姓的姐妹花是神女樓的眼線,二公子和她們接觸時,可別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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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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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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