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四二”石室是“地七四”外另一處可用於屯兵的巨大空間。


    這裏不但有幾十個放滿了刀槍劍戟的兵器架,還有沙包,小鬥車,以及鉤鍬鏟錘等建築工事用的器具。


    幾座等肩高的大水缸被竹籃扣著,缸裏盛滿了清水,旁邊放著鐵鍋和大木勺。若有一支三五百人的隊伍堅守在這間石室裏,敵人隻怕十天半個月都無法攻破。


    藍橋感慨地踱著步,遙想這座蟻穴般精妙卻最終未投入使用的軍事堡壘若真投入戰鬥,會是怎樣的情景。


    過了良久,他隻覺腳上一涼,原來積水終完全淹沒了“地”字層的石室,開始從連接上下兩層的空洞處浸漫出來。


    他知道花語夕張仲傑很快就會出現,豎耳傾聽,果然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藍橋心中一動,躲進一個大水缸裏,又重新把竹籃扣好,從竹籃的縫隙向外窺視,靜靜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不遠處傳來火刀火鐮的擦擊聲,迸出幾顆火星後,明亮的火焰燃了起來。


    花語夕點起一根火把,渾身濕透地走了過來,和方才的藍橋一樣,左右打量著這間石室裏各式各樣的軍事設施和武器工具。


    她的一雙赤足也不知在水裏浸過多久,火光下隻顯得薄如白紙,惹人生憐。


    張仲傑緊隨其後,倚著輛獨輪小鬥車席地而坐,似乎是想休息片刻。


    花語夕迴頭看了張仲傑一眼,輕歎一聲,也挨著牆坐下“怎麽,這就累了”


    張仲傑咬牙發狠地道“真是見鬼了,這積水就這麽一直不停地上漲,咱們還沒來及弄清這邊的機關是怎麽迴事,就被趕鴨子般趕到第三層來。現在地字層和人字層都已被水淹沒,咱們想迴去也不可能了。”


    花語夕輕聲道“我先前也像你一樣,認為水位上漲是季之道的工程出了問題。但自從見到藍橋和白雪音,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們在搗鬼。”


    “這”張仲傑既驚駭又費解,“他們怎麽做到的”


    “但凡這種機關陣,通常都會有一間機關室作為陣眼,總控一切的機關和出入通道。”花語夕幽幽地道,“照我猜測,他們應該已找到了機關室。”


    張仲傑默然片刻,恨恨地道“咱們和藍小子結怨已久,他找過來和我們為難並不意外,意外的是淩小子怎麽也追進來了,難道真是為了那個西夏小公主


    “淩羽飛出道不久,以前在京城也從沒有招惹女孩的劣跡。”花語夕一邊說著,一邊從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長劍把玩,“英雄愛美人,美人惜英雄,淩羽飛真對李珠兒動了情,也說不定。”


    張仲傑“嘿嘿”地幹笑兩聲,瞥了花語夕一眼,揶揄道“當時咱們在河州,你說你有一石二鳥的妙計,能讓藍小子和淩小子自相殘殺,不會阻礙我們的取寶大計。現在可好,咱們也不知是走了哪門子的黴運,進來還不到六個時辰,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小子就全追了來。”


    花語夕神色如常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想是由南平郡主從中調和,才使他們化幹戈為玉帛。”


    張仲傑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花語夕從懷裏摸出一塊被水浸濕的燒餅,掰開一半分給張仲傑道“吃點東西吧。”


    張仲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過燒餅吃起來,半晌問道“有一件事,在我心中存疑良久,不知當不當問。”


    “我說不當問,你就能把話憋迴去嗎”花語夕莞爾道“問吧。”


    “你和安堂主,真的是那種關係嗎”張仲傑有些遲疑地道,“我是說續弦”


    花語夕一怔,顯然沒想到張仲傑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呆了片刻才道“上次是蕭姊亂講的,這都哪和哪的事嘛。真要論起來,我其實還算是堂主的遠房侄女呢。”


    藍橋想起廬州時花語夕給安蕭寒上藥自稱“侄女”的情景,暗道原來她和安蕭寒真是叔侄關係。


    張仲傑一聽她這麽說,立即興奮起來“既然如此,小姐何不澄清與安堂主的關係,以免旁人生出誤會”


    花語夕搖頭道“我現在為會裏的事終日忙碌,也沒時間想這些,別人想要誤會,便隨他們想好了。”


    張仲傑眨了眨眼,忽然神色曖昧地道“忙也好,閑也罷,隻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不知小姐心中,是否也記掛著誰家的公子”


    花語夕一驚玉頰升起一抹嫣紅,忙掩飾道“才沒有哩,我一個開青樓的,身份低微,又有幾個正經人家的公子能看上我呢”


    “小姐自謙了。”張仲傑哈哈大笑,卻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不知在下可否有幸,成為小姐的裙下之臣”


    “啊”花語夕顯然沒想到張仲傑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神色逐漸平靜下來道“等我們有命把寶藏運迴去再說吧。”


    張仲傑碰了個釘子,訕訕退開,假裝到一旁查看石室內修建工事用的器具。此時石室內的水位繼續上漲,已開始沒過花語夕的腳麵。


    她不知在想什麽,獨自站在冒水出來的洞孔邊出神,任由從“地四二”石室湧出的水流衝刷著雙腳。


    藍橋心中一動,意識到現在正是他苦苦等待的突襲良機。


    他運起真氣一下從水缸裏跳了出來,一個箭步徑直撲向呆立在石孔邊的花語夕。


    花語夕猝不及防,待看清來者是藍橋已來不及躲閃。她身邊就是有水流湧出的洞孔,無法落腳,隻得勉強揚手招架。


    “啪嗒”一聲,她手中的火把落地熄滅。筆蒾樓


    藍橋紅藥劍出鞘,憑借方才對花語夕位置的記憶一劍斬去。花語夕聽到劍風,屈身躲過,同時一記掃腿攻向藍橋的下盤。


    藍橋早領教過花語夕的機智和詭變,這一劍隻用了三成力,待聽到花語夕玉腿劃過水麵的聲音,忙伸手一格,手掌正好切在花語夕的腳踝上。


    花語夕吃痛一個踉蹌,剛想再躲卻發現腳踝已被藍橋反手捉住。情急下她飛起另一隻腳,踢向藍橋的手腕。


    黑暗中離得太近,藍橋待發現她的意圖已來不及躲閃,但覺手腕一麻,花語夕的腳踝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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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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