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向來以馬快神速笑傲疆場,然而這一次,正是他最顯著的優點,成了他最致命的弱點。


    張玉救主心切,試圖率領中軍衝破口袋陣救出朱棣,卻犯了和朱棣同樣的錯誤,輕騎冒進,被另一個口袋包圍。


    主帥被圍,燕軍留在陣外的騎兵失去了統一的指揮調度,就像沒頭的蒼蠅,圍著盛庸的陣型到處亂撞。


    有想殺進去救出主帥的,也有發現大事不妙想要後退的,進進出出的騎兵撞在一起,自相踩踏死傷無數,更不斷有人被箭矢或火器射中,落馬而亡。


    隻有朱棣本人還算沉得住氣,他雖然被圍困在敵陣深處,卻知道還有一線生機。因為盛庸的帥台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隻要能斬殺盛庸,敵陣自潰。


    朱棣的戰刀“蒼龍”早已飲飽了血,它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敵軍的主帥盛庸。朱棣縱馬突擊,他身邊僅存的五百精騎同樣悍不畏死,隨他攻往盛庸的帥台,殊死一搏。


    帥台越來越近,朱棣已能看清帥台上盛庸的身影。


    他的血開始沸騰起來這就像是一場豪賭,他已買定離手,勝敗逆轉,就看揭盅的霎那。


    盛庸一身金鎧,寬大的頭盔下還戴著個猙獰的鐵麵具,隻露出黑洞洞的眼睛。他直挺挺地屹立在帥台上,瞪著策馬奔來的朱棣毫不退縮,抽出寶劍遙指向朱棣,高聲喝道:“誅殺燕逆,就在今朝!”


    朱棣算準距離,驀地跳離馬鞍,手中蒼龍戰刀劃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線,挾著東昌城下凜冽的寒風往盛庸迎麵劈去。


    盛庸不閃不避,眼見要被朱棣一刀劈中,忽然劍光一閃,一個黑衣人已擋在盛庸的身前。


    衣黑如墨,劍光如雪。


    “安蕭寒!”


    朱棣狂喝一聲,蒼龍戰刀猛擊在安蕭寒的寒雨劍上。


    “當!”


    一聲劇響震徹天際,朱棣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落地後又滾了三周。


    他極是強悍,一個鯉魚打挺又跳起來,左手拭去嘴角滲出的血絲,右手長刀一擺,不退反進,又朝安蕭寒攻去。


    安蕭寒一聲冷笑,整個人如一道漆黑的影,似是憑空一閃,便已到了朱棣麵前。他的寒雨劍劍光如電,點在朱棣的刀鋒上,朱棣渾身再震,連退兩步站穩身形。


    這時一個青年人從朱棣的親兵隊中撲出來,橫在朱棣身前,眼中滿是堅定與決絕。


    想殺大王,先過我這關!


    安蕭寒不屑地“哼”了一聲,揮劍便斬。


    青年人挺劍還擊,安蕭寒的劍快,青年人的劍更快。


    安蕭寒早已看出這青年人的劍雖快,真氣卻不足為繼。所以他並不擔心,右手寒雨劍原勢不變,左手則以食指彈向青年人的長劍。


    青年人一矮身速度陡增,欺身閃過安蕭寒一劍之後手腕一挑,長劍轉而刺向安蕭寒的下頜。


    安蕭寒沒想到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增速,不禁暗讚這青年人身法不俗,一掌拍在那人的長劍上,真氣迸發。


    青年人被震得一個踉蹌,虎口破裂,長劍險些脫手。


    “好身法。”安蕭寒讚許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對手,“你叫什麽名字?”


    青年人卻把安蕭寒的稱讚當作羞辱對手的傲慢,他捂著受傷的右手恨恨地盯著安蕭寒,不卑不亢地道:“侍衛馬和。”


    安蕭寒恍然道:“早就聽說燕王身邊有位名叫馬和的忠心護衛,原來就是你。”


    馬和把劍交到左手,再次護在朱棣的身前,喝道:“安蕭寒,再來打過!”


    “你還會左手劍?”安蕭寒半是戲謔半是揶揄地道,“要不你投奔我聆雨堂門下,我留你主子一條命如何?”


    馬和吃了一驚,拚死保護朱棣的決心終於動搖。


    他雖然在武功劍法上小有成就,但自知比不過安蕭寒,保護朱棣純是靠一股信念支撐,抱著求仁得仁的心態與安蕭寒決死周旋。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安蕭寒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殺死,然後再對付已經受了傷的朱棣。


    安蕭寒向來說一不二,他既說了留朱棣一命,那隻要自己遵從他的條件,便可真的救下朱棣。


    馬和正在遲疑,朱棣已把馬和推到一邊,橫刀看著安蕭寒道:“區區一個江湖人,也敢到戰場稱雄?”


    安蕭寒也不動怒,微一欠身道:“比起軍功蓋世的燕王殿下,安某實感慚愧。”


    朱棣正要說話,忽見盛庸的包圍圈被撕開一個缺口,大將朱能率領數千騎兵殺了進來。朱能渾身浴血,見到朱棣大聲道:“請殿下速隨末將離開。”


    盛庸見朱棣來了救兵,一擺手下令道:“給我攔住朱能。”立時有一隊人馬往朱能迎去。


    這時盛庸陣型的右翼又是一陣騷亂,原來是朱高煦帶領著朵顏三衛繞了一個大圈,從右側又殺了迴來。


    朱高煦眼見朱棣有難,立時飛馬趕至,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真的沒認出安蕭寒,青龍巨劍一個橫掃千軍便往安蕭寒攻去。


    與此同時馬和的長劍與朱棣的蒼龍戰刀也一並出手,三人如走馬燈似的把安蕭寒圍在中間。


    安蕭寒舉重若輕,似閑庭信步,麵對三人包夾守得滴水不漏,同時暗中打量他未來的對手。


    他這次並不是真的要殺朱棣,隻是盡力維持南北兩軍的平衡。


    朱棣不能死,盛庸更不能死。


    盛庸早在耿炳文北伐時就在軍中效力,後又跟隨李景隆兩次北伐,沒有任何亮眼表現。朱允炆任命他這“庸才”作平燕將軍,足見手頭已再無良將可用。


    朱棣是戰場上的軍神,此戰朱棣若敗了,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盛庸若是敗了,恐怕南軍將再無反抗之力。


    他們隻有繼續打下去,安蕭寒的楚水城才有出頭之日。


    朱棣絲毫不敢大意,一邊招唿更多的手下加入圍攻安蕭寒的戰團,一邊揮舞著蒼龍戰刀,招招直取安蕭寒的要害,把他作戰時的狠辣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時張輔忽然催馬跑到朱棣身邊稟道:“家父快支持不住了,請大王速速救援!”


    朱棣一驚,正打算率人殺迴去救張玉,卻見安蕭寒雙眸忽然變作詭異的紫紅色。


    “燕王殿下,咱們改日再會。”安蕭寒長笑一聲,接連劈斷七支攻向他的長矛,然後化作一道黑影衝天而起,轉眼消失不見。:筆瞇樓


    朱棣心知不妙,帶著朱能和朱高煦連忙再往圍困張玉的戰陣殺去,卻為時已晚。


    張玉身陷重圍,本已受傷無數,此時就見盛庸親自跨上戰馬,擎著一杆足有一丈六尺長的鋼槍向他衝來。


    “我和你拚了!”張玉奮起餘勇,揮起寶劍便往盛庸猙獰麵具下的頸部斬去。


    盛庸冷冷一笑,長槍也不見有何精巧的動作,槍尖一振,已刺進張玉的胸膛。


    張玉是朱棣手下的頭號大將,他一陣亡,燕軍立時大亂。


    朱棣知道兵敗之事已不可逆轉,隻得傳令撤退。


    盛庸得勢不饒人,親自率軍追擊掩殺。


    南軍士兵個個奮勇爭先,更有不少步兵奪了燕軍陣亡將士的戰馬策馬追殺,燕軍一路敗退五十餘裏,死傷過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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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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