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桓沉腰坐馬守在妝樓一樓的門口,爆炸發生時隻感覺地麵也被撼得一顫。緊接著他就見一輪銅鏡如橫掃的陀螺般從門內飛出來,旋轉著發出尖嘯。


    他手臂半劃一個圈子,猛地一拳擊往那飛來的銅鏡,隻把銅鏡打得寸寸碎裂,細小的碎片四處濺射。


    張仲傑把他的亮銀槍舞成一道槍幕,劈劈啪啪地把銅片銅屑擋格在外。


    見屋內飛出銅鏡後再無動靜,張仲傑飛身之上,吸取教訓不從門入,而是從旁撞破牆板攻了進去。


    房內的藍橋見張仲傑破牆而入,不願和他纏鬥,有樣學樣地撞破側麵的牆板,破進隔壁的店麵裏去。張仲傑哪肯放過,向外喊了聲“隔壁”,便也循著破洞鑽了進去。他鑽洞的時候已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提防藍橋從旁偷襲,然而任他千算萬算,卻仍是著了藍橋的道。


    這是間售賣繡品織品的小鋪,藍橋見張仲傑鑽洞追來,玉和劍破開一口三尺大的大木箱子,然後順勢用劍氣一掃,把箱中成堆的繡織物往張仲傑兜頭掃了過去。這些繡物織物多是些小件,包括女孩子用的小衣小褲羅襪頭花緞帶手帕等等,花花綠綠地罩了張仲傑一臉,等張仲傑好容易鑽過破洞甩下這些東西,藍橋卻又不見了。m.Ъimilou


    張仲傑氣得牙癢,剛想招唿高桓守穩了街道,一轉頭卻見藍橋已然攻了出去。


    藍橋利用種種戰術,終於製造了一個在秀顏街上與高桓一對一的機會,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但卻是他突圍而出的最好機會。藍橋再不留手,麵對高桓上手便是他最犀利的攻勢天光乍現,玉和劍劍影如雨,向屹立街心的高桓猛攻過去。


    高桓或拳或掌,氣勢雄渾,雖然出招不及藍橋迅速,卻是以穩擊奇,守穩腳下這三尺之地,任藍橋如何猛攻也決不後退一步。高桓的武功比起藍橋或許更勝一籌,隻是他似乎忘了,藍橋並不想和他一決勝負,隻是要突圍逃走而已。


    藍橋萬千劍影忽然化作一道長虹,如同午後時分金燦燦的斜陽一般向高桓的眉心刺去。高桓一聲怒吼,雙拳上舉做舉火燎天狀,勢要在這一招上和藍橋分出個勝負。


    藍橋哈哈一笑,玉和劍劍影一閃竟收迴鞘中。他在空中猛提一口真氣,從懷中摸出一把剛才從妝樓裏順的珠翠首飾往高桓劈麵撒去,同時伸腳在高桓招式用老的拳上一點,已借力再度騰飛,往秀顏街的西側飄去。


    張仲傑此時方從賣織繡的店麵裏出來,指著藍橋逸去的方向大怒道:“給我追!”


    馬桑輕功最好,身影一閃已如箭矢一般衝了出去。隻要能和藍橋再交上手把他阻截下來,剩下人一擁而上還是有或殺或擒的機會。


    藍橋連場大戰之後真氣耗損嚴重,眼見著馬桑幾個起落已迫近到自己身後二十步左右,張冀北、張仲傑和高桓則緊隨其後,若給馬桑追上纏住,自己方才那多般布置便要付諸流水。


    馬桑顯然也和藍橋有同樣的想法,他從藍橋的身法已看出他是在強弩之末,得意之下不禁一聲長嘯,腳下加速又朝藍橋迫近了些。


    隻可惜他高興得仍是太早了。


    忽聽一聲木材斷裂聲響,路左的一扇木窗給人撞個粉碎,一個身著灰衣的中年男子炮彈一般往馬桑撞了過來。馬桑為追藍橋已將身法施展到極限,此刻猝不及防側麵又冒出一人,登時失了分寸。


    藍橋迴頭一看則不禁心叫“來得好”,原來這半路殺出的灰衣人,正是名列十大高手的“冰刀”冷晗。


    “小心!”張冀北在後覷見冷晗,向馬桑驚喝道,“是冷晗!”


    馬桑驚怒交集,卻已再無加速的空間。他眼見冷晗“鏘”的一聲在空中長刀出鞘,知道在張冀北等支援到來之前他必須要靠自己的力量抵擋住冷晗一刀。


    至少一刀。


    馬桑扣在袖中的一對短劍亮了出來,呈一上一下之勢往冷晗的刀上封去。他這兩劍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暗藏玄機。上手劍先出卻緩,下手劍後出而疾。他打定了主意,以上手劍分散冷晗的注意力,下手劍後發先至去封冷晗的長刀,同時上手劍脫手飛擲攻冷晗的咽喉要害,一套連招守中藏攻,可謂是馬桑壓箱底的絕學。他馳騁江湖數十年,已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漢倒在他這一式“鷹鳥倦藏”之下。


    隻可惜這一次,他碰到的是冷晗。


    馬桑短劍攻至半途,忽然感到一陣凜冽的寒氣透體而來,讓他如同從溫暖的春日一下子進到至陰至寒的冰窖裏。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眉梢已掛上冰霜。


    冰封萬裏!他忽然想到這一式冷晗仗之以躋身頂級高手、江湖上隻有傳說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的必殺絕技。


    原來竟是真的!


    馬桑對冷晗這與葉雯幻雪劍法齊名的奇招冰封萬裏本是嗤之以鼻,認為不過是好事之徒胡亂吹的大話。直至此時他才相信,原來這世上真的存在這樣一種神乎其神的刀法武功。


    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當馬桑再想變招反抗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四肢百骸骨骼經脈都已被冷晗那至寒至凜的刀氣所凍結,再不能活動半分。


    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冷晗的長刀破進他的短劍之中。


    “砰!”


    馬桑斷線風箏般向後拋飛,尚未落地已斷氣了賬。


    一刀,隻有一刀。


    馬桑甚至連血都沒有流出——他的屍身已被冷晗的刀氣凍硬。


    張仲傑臉色變得慘白,卻看也不看落在身旁的馬桑,淡淡道:“冰封萬裏與葉雯的幻雪劍法,安蕭寒的寒雨劍法並稱三大寒門奇功,今日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冷大俠憑借這路刀法立下不少軍功,隻可惜晚節不保,和燕逆攪在一處,著實令人惋惜。”


    這時張冀北也走到張仲傑身邊停住,瞪著冷晗喝道:“冷晗,今天你在濟南的地頭上大開殺戒,是否不想有命活著離開?”


    冷晗勃然之色一閃即逝,隻用手中的長刀遙遙指著馬桑的屍體,若無其事地道:“意氣之言多說無益,隻願你一眾瓊樓會妖人都能好自禱告鴻運齊天,不會落得和此子相同的下場。”


    他一番話雖然不如張冀北般聲色俱厲,但幾人看看慘死一旁的馬桑,卻都不由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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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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