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茂公如此直接,啟民可汗並沒有遮遮掩掩的不承認什麽的,而是坦然一笑道:“上將軍知道我收留漢王楊諒的事情了?”


    徐茂公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上將軍不知道的話,能派我來嗎?


    “可汗,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留著漢王對你東突厥來說,是禍非福。一旦引來戰事,受苦受難的還是東突厥的百姓。”徐茂公對啟民可汗說道。


    啟民可汗是聰明人嗎?他當然是聰明人,但是越聰明的人就越有自己的想法。這有自己想法之人,豈能被三言兩語就說過?


    啟民可汗之所以收留了漢王楊諒,正是因為他判斷大隋不會反攻東突厥。當然這並不是大隋沒有這個實力,現在的大隋是國富民強,別說一個東突厥,就是打十個也不在話下。


    啟民可汗十分了解大隋的現狀,他清楚的知道大隋現在皇權和門閥的對立情況。老主楊堅在得時候,皇權和門閥還處於一個均衡的狀態。但是新主楊廣登基坐殿之後,皇權和門閥之間的關係就微妙起來了。


    啟民可汗收留漢王楊諒,就是為了試探門閥對皇權的製衡到了什麽地步。若是他收留了漢王楊諒,大隋都不起兵來攻的話。那麽說明,如今皇權已經被門閥壓製。


    若是這般的話,那麽將漢王楊諒留在手中,待到門閥和皇權矛盾爆發的那一天,大隋必然大亂。屆時,東突厥說不得可以圖謀中原。


    這便是啟民可汗的圖謀,作為東突厥的雄主,啟民可汗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漢王楊諒交出去的。


    人自然是不能交的,但是啟民可汗還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但是,這啟民可汗也是聰明人,思量片刻之後,他便有了說辭。


    “我啟民承蒙老主楊堅的恩德,無時無刻不想著報答。但是現在老主已經亡故,太子楊勇也已經亡故,我如何能夠看著漢王也隨著老主去也。”


    “若是漢王不找到我也就罷了,如今漢王找到了我這裏。我若是眼睜睜的看著漢王去死,這如何能夠對的起老主楊堅。”


    “交人,恕我啟民難以從命。”


    啟民可汗的這番話是說的鏗鏘有力,義正言辭,一副我是大隋忠臣的模樣。


    “可汗,老主楊堅與你的恩情,那乃是私事。如今漢王楊諒造反,上將軍奉命擒拿與他,這是公事。因私而廢公,這實屬不智。”徐茂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道。


    “既然道長說這是公事,那麽還請陛下下一道聖旨吧,隻要陛下聖旨下來,我啟民二話不說,立刻交人。”啟民可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說道。


    啟民可汗說讓陽光給他下一道要人的聖旨,他二話不說直接就交人。但是楊廣能下這道聖旨嗎?肯定是不能下的。


    外麵現在盛傳楊廣是殺兄弑父這才登基坐殿的,一旦楊廣下了這道聖旨,要迴去漢王楊諒。楊廣若是殺了漢王,那就坐實了殺兄弑父的名頭。即便是囚禁漢王,也得落個不能容人的名聲。


    正是因為如此,要人隻能由李牧來要,而不能由楊廣來要。


    啟民的這番話,若是一個大隋的臣子說出來,徐茂公是信的。但是這番邦蠻夷說出這話,徐茂公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眾所周知,越是聰明的蠻子,越該死。


    這些番邦蠻子,四肢發達乖乖的養馬,當大隋的馬夫就夠了,頭腦聰明這是萬萬要不得的。


    此時,徐茂公已經尋思著迴去要告訴李牧,找個機會得將這個啟民可汗弄死。


    這個東突厥的啟民可汗,可比西突厥的處羅可汗難對付的多了。處羅可汗和啟民可汗比起來,就是一個十足的大傻子。


    “可汗,漢王當真不能給?”徐茂公最後在問了一次。


    “道長,當真給不了。”啟民可汗認真的迴答道。


    “既然如此,告辭。”徐茂公朝著啟民可汗一拱手,然後帶著薑鬆和宇文成都離開了這裏。


    徐茂公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這東突厥的王庭就炸開了鍋。整個大殿之內,立刻就變的亂糟糟的。


    “可汗,咱們得罪了大隋,隻怕他們興兵來攻啊。”有厭戰的部落族長說道。


    “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大隋內部不穩,我料他們未必敢強攻。”啟民可汗說道。


    太原城,並州總管府。


    “上將軍,這個啟民可汗不一般啊,隻怕遲早要成禍患。”徐茂公將在東突厥王庭的事情對李牧稟報道。


    “嗬嗬!”


    “要陛下的聖旨,這個啟民可汗還真是忘記了大隋的兵鋒了。”李牧冷笑道。


    “上將軍,這件事您打算怎麽辦?”徐茂公朝著李牧問道。


    “既然談不攏,那就打吧。”李牧雙目如同鷹隼,注視著東突厥方向。


    “上將軍,真打?”


    “是不是要先請示陛下?”徐茂公朝著李牧問道。


    “稟報歸稟報,打歸打,兩不耽誤。”李牧沉聲說道。


    “咱們收攏了羅藝和楊諒以及西突厥的兵馬,兵源上咱們並不缺。但是這麽多人的糧草,軍械可不是小數目,隻怕門閥世家要從中作梗的。”徐茂公對李牧說道。


    “三個月,我隻打三個月。”


    “三個月之內,滅亡東突厥。”李牧伸出三根手指,豪氣衝雲天的說道。


    李牧注視著遠方,良久之後,緩緩說道:“軍師,以我的名義給陛下寫信吧。讓陛下為我們籌備三個月的用度,陛下會有辦法的。”


    李牧明白,楊廣可不是昏君,他最多算是一個暴君。但是這個暴君在害沒開始暴之前,那絕對算是一個明君。若是連這件事都解決不了,那麽楊廣就不是楊廣了。


    徐茂公也被李牧三個月滅亡東突厥的豪言壯語給感染了,當即奮筆疾書,洋洋灑灑的以李牧的名義給楊廣寫了一封信。這心中正是李牧計劃出兵東突厥,請求楊廣在後方籌備糧草的事情。


    門閥世家可不希望楊廣在位的時候完成什麽千秋偉業,對他們來說楊廣是一個昏君是最好的。


    李牧這算是打了一個信息差,門閥世家不會想到李牧打算三個月滅亡東突厥。既然這樣,在楊廣的重壓之下,那麽他們就很有可能會配合籌備三個月的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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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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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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