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翠柳,韓墨兒依舊提筆練字。


    這是她集訓習字的第四天,自她比琴之後,便做了放棄騎射的打算。


    之於騎射她半點不會,自然不能速成,既然左右是輸,還不如放棄,將精力都放在下一場書法的比試上。


    原是想翠柳本就會騎馬,如若這幾日能更加精進,便由著她去給自己掙幾分臉麵。


    沒想到翠柳天賦異稟,不但幫自己掙迴了麵子,還氣得君和公主暴怒,真是裏外不虧。


    韓墨兒搖頭而笑,繼續按照秦懷禮的指點習練字帖。


    比試定下之後,洛府便有消息傳來,七項比試中君和公主唯有書法平平,可以一爭。


    還尋了君和公主往日筆墨一起送到王府,以便讓韓墨兒知己知彼。


    因而韓墨兒放棄了必敗的騎射,專心習練書法。


    前兩日秦懷禮登門,韓墨兒得一代大儒親自指教。


    秦懷禮的字筆納日月,墨含乾坤,斷連輾轉,氣象萬千。


    短短幾日,韓墨兒自是不能承其風骨精粹,但若百十中承其四五,對付君和公主也是綽綽有餘。


    習至忘我之時,翠枝匆匆來報。


    韓誌清攜大小孟氏而來,已被曹公公請至中廳,正由禮王陪著進茶。


    韓誌清來訪不足為奇,他近日送來的琴譜棋譜和進補的食材甚多,對韓墨兒的關心溢於言表。


    但大小孟氏此番而來就不那麽尋常了。


    她們是最見不得韓墨兒風光的人。


    韓墨兒出嫁這段日子,孟淑娟幾乎與她撕破了臉皮。


    韓墨兒如今與君和公主的比試結果不算難看,算是打了個平手,她們肯定不是上門奉迎或關懷的。


    那此行因何而來?


    韓墨兒緩緩收了筆,由著翠枝給自己裝扮妥當,一麵思量一麵來到了中廳。


    韓誌清見到韓墨兒長舒了口氣,與禮王相處實在難捱。


    若不是他身後的那個曹公公還能與自己聊上幾句,怕是開場三句話之後便要冷場。


    幾人想給韓墨兒見禮,被韓墨兒攔了下來:“都說了自家人麵前不要拘泥禮製,為何祖母和爹爹母親總是這般不聽話。”


    孟老夫人笑得慈和,寵溺地說到:“都嫁人了,還像長不大一樣,見到家人就隻會撒嬌。”


    “那是自然,誰叫祖母您寵我呢。”韓墨兒微笑而言,落落大方、進退有度。


    “你祖母和母親聽說你與君和公主打擂台,非要來給你鼓勁兒,這不,為父就帶她們來了,不過我們說幾句話就走,不耽誤你備戰。”韓誌清說道。


    “琴棋書畫這種技藝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精進的,耽誤不得什麽。”韓墨兒迴到。


    “欸,還是要好好準備才是,前兩場你表現得精彩,為父現在走到哪裏都臉上有光,那些大人們都問我怎麽將你培養得如此優秀,墨兒你可知道,這兩天我比考中進士時還要高興,吾家有女大放異彩,為父與有榮哉。”韓誌清滿麵霞光,神采奕奕。


    “現在也沒算贏吧,她們現在各有勝負,算是打了個平手。”孟淑娟實在厭煩韓誌清的得瑟勁兒,一個沒忍住說了句酸話。


    一句話引來屋中所有人側目,連一直靜默不言的禮王都瞟了一眼過來。


    孟老夫人趕緊笑嗬嗬的開口:“現在雖是平手,但以墨兒聰慧,一定能節節勝利,馬到成功。祖母和你母親,還有你的弟弟妹妹也都以你為榮。”


    “謝謝祖母,和君和公主的擂台打得並不容易,墨兒隻能盡力而為。”韓墨兒淡笑而說。


    “盡力便好,盡力便好,欸對了,墨兒,祖母之前怎麽沒發現你的舞藝琴技如此精湛,莫非墨兒原來是有意隱瞞祖母?”孟老夫人笑嗬嗬的問道。


    此話看似平常,卻能分析出幾層意思。


    其一韓墨兒不尊長輩,不該在至親麵前有意藏拙;


    其二韓墨兒這種揣心眼、耍滑頭的行徑有違貴女端方高潔之姿;


    其三禮王身邊有這麽個“心思靈透”的人應當小心防範才是。


    孟老夫人的話七拐八彎,韓墨兒卻不給她機會生事:“是墨兒不好,平日裏總覺得應該讓讓妹妹,嫣兒又是個愛拔尖兒的,我總不好與她相爭,讓她心裏不痛快是不是?所以才在課業上隱藏了些真實實力,能看見嫣兒開心,我便開心了,所以祖母和母親莫要責怪墨兒可好?”


    一句話將孟淑娟說得麵色又紅又白,想要扯開嗓子罵迴去,又不敢在禮王麵前撒潑。


    忍得快出內傷,隻好大口喝水以滅心之火。


    孟老夫人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卻是轉瞬即逝,她點點頭淡淡的說了句:“好孩子,委屈你了。”


    尉遲軒自韓墨兒進了屋就一言未發。


    此時見韓墨兒在言語上又讓大小孟氏吃了暗虧,他既想譏諷韓墨兒手段了得,難怪連他都能受其哄騙,又想掐一下她水嫩的臉頰,讚一聲不愧是我的王妃。


    麵對自己精分的想法,尉遲軒不能接受,隻能將臉沉了下來,不悅地看著麵前幾人。


    滿屋子中隻有韓誌清信了,真心替韓墨兒委屈,他一臉憐愛地看著韓墨兒:“墨兒,委屈你了,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所有人都重新認識了你,此後幾場比試有為父能夠幫得上忙的嗎?哦對了,你祖母給你帶來了一方古墨,你一下場比試書法,有這方古墨加持,定能妙筆生花。”


    孟老夫人笑著從丫鬟手中取過一個錦盒,遞到韓墨兒手中:“一方油煙墨,是你祖父的珍藏,我也不懂這些,知道你下一場比試書法,就尋了出來給你帶過來,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墨兒,這可是一方不可多得的油煙墨,乃製墨名家秦貴親手所製,當世所存不足三塊,你祖父、祖母連我下場科考時都沒有舍得拿出來。”韓誌清將古墨細細介紹,其中有一個學者對文房四寶的珍之重之。:筆瞇樓


    “古墨輕磨滿幾香,硯池新浴燦生光。墨兒多謝祖母了。”韓墨兒將錦盒交給翠枝,微笑著說到。


    “這墨是你祖父珍藏,比試的時候就用它吧,也讓你祖父的在天之靈佑護你。”孟老夫人慈眉善目的說到,“誌清,那我們就迴府吧,不耽誤墨兒時間了。”


    幾個人起身向禮王辭行之時,韓誌清才匆匆說了一句:“墨兒我帶了些江南運過來的水果,水頭挺足的,你想著吃啊。”


    韓墨兒應了下來,見幾人被送了出去,便頭也不迴的迴了自己院子。


    多看一眼尉遲軒也不曾。


    曹公公站在禮王身後,越發看不明白二人,隻能搖搖頭長歎一聲。


    尉遲軒負手而立,似在思量什麽?


    良久,他眼神忽然淩厲地看向曹公公說到:


    “速去將那古墨截下來,還有今日韓誌清帶過來的所有東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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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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