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個大染缸渲染了整個天空,都港的夜晚黑黢黢的,連星星都沒了蹤影,港口大量停泊的貨船看上去有些擁擠,一些小的商船便停留在了遠處的河岸口,遠遠看去幾盞船燈孤單寂寞極了,孟雨寒小手撐在甲板上,默默的仰望著夜空,心仿佛破了一個洞,總想著去想一些開心的事去試著填補,奈何越想越覺得無力,最後索性坐直了身子,無聊的細數著遠處城中的燈火。


    長夜漫漫,熬著熬著便已到了淩晨,從喧囂到寂靜,這個港口似乎也睡著了一般,看著孟雨寒孤寂的背影,孟慶祥朝著一旁的小廝揮了揮手獨自向她走了過去,然後慢慢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輕聲問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


    看著他孟雨寒甜甜的笑了笑,挽著他的手臂親昵的靠在父親的肩頭笑著道“您不是也沒睡嗎?”


    慈眉微挑,孟慶祥伸出另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腦袋笑著說“咱們爺倆是多久沒有這樣聊天了?”


    微微抬眼看了看父親蒼老的麵頰孟雨寒盤算了片刻“好像很久了!”


    “是啊!真的很久了!”孟慶祥歎著氣,眼中飽含一抹悲傷的情緒,接著想了想“走完這單貨,我想將碼頭的生意都交給你賀航哥打理,這樣我也算省心了!”


    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父親的主意,孟雨寒接著笑打趣道“到時候賀航哥又是忙得昏天黑地!”


    看著女兒低眉淺笑的樣子,孟慶祥突然覺得很欣慰,老天待他還是不薄的,雖然殘忍的帶走了其他孩子,但至少還有雨寒在他身邊,深吸一口氣孟慶祥看了看江麵靜靜流淌的江水低聲說道“當年我要是用心看好雨唐,我們家或許不是如今這般模樣!”


    提及孟雨唐,孟慶祥明顯感覺到孟雨寒後背一僵,場麵立刻陷入了沉默,孟慶祥輕輕動了動唇角幾次莫名的欲言又止,孟雨寒感覺到他難以開口的樣子假意嗬嗬的笑了兩聲道“我哥!”說著她又停頓了片刻,然後逞強的做出抱怨的樣子“我哥就是愛自作主張,不管別人的意願一股腦的做些傻事!”


    長夜閑聊,父女倆難得這般坦然,孟慶祥也未曾想到有一天他們可以這樣心平氣和的聊著那個他們心房角落裏隱藏的往事,隻是說著說著感覺到他身旁傳來了女兒均勻的唿吸,突然腥紅的眼中蕩漾著無限的情緒,遠處的燈火漸漸熄滅,四周除了水聲寂靜極了,裹著身上厚厚的絨毯父女倆緊緊依偎著,剛剛小憩片刻河岸上便傳來了吵雜的聲響。


    孟雨寒輕輕揉了揉朦朧的雙眼,慢慢站了起來道“怎麽了?”


    突然湧上甲板的士兵讓孟雨寒立刻清醒了幾分,看著閃爍刺眼的火光她立刻詢問道“這麽晚了軍爺有什麽事嗎?”


    盈盈火光下看不清男人的神情,隻覺得他眼神銳利的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後冷聲道“你是這艘船上的?”


    輕輕點了點頭,孟雨寒不明所以的迴道“嗯!”


    “貨船上運的什麽?”


    咬著唇孟雨寒看了看一旁慢慢起身的父親一邊攙扶起他一邊迴道“前兩日不是核對過嗎,都是些常用的年貨!”


    男人向前走了兩步,眼睛向簪子一般在她身上戳著,過了片刻男人隻是冷冷看了她兩眼便朝著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一時間大隊人馬湧進了船艙將所有人驅趕到了甲板上,男人手背在身後在前麵慢慢踱著步,直勾勾的盯著甲板上的眾人,憑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所有人,片刻過後一個士兵來到他身旁嘀咕了幾句後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他,男人放在手中凝視了一會兒舉了起來朝著眾人大聲說道“誰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孟雨寒抬頭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屏住了唿吸,一時間甲板上的眾人立刻緊張了起來,男人見沒有人迴答立刻提高了音量“若沒人認得,那我隻有請各位一同與我迴去說個清楚了!”


    這時候人群中不乏傳出“不知道、與我無關等迴答!”男人冷冷一笑瞪了瞪眼繼續道“看來有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這時一個略帶微醉的男人舉起酒杯看了看他手中的東西,笑著道“這不是硝石嗎?”男人的話音剛落突然引起了人群的騷動,這時幾個人慌亂的向著岸邊逃竄,噴噴的聲響似乎成了他們鎮壓的手段,看著人群更加慌亂,男人身後的士兵也慌亂的開了槍,一瞬間甲板上再一次血流成河,看著倒在自己身旁的陸叔,孟雨寒驚厥般的抖了抖身子,大聲吼道“我知道!”說著她驚恐的看了看四周的眾人然後來到男人麵前看著他“長官有什麽可以和我說!”


    男人冷冷一笑輕輕癟了癟嘴,眼神帶著幾分探究,畢竟眼前的女人年歲不大,但是膽子卻不小,不過一番探究後他低聲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事已至此,看著男人有備而來的樣子孟雨寒也不再狡辯,隻是裝著冷靜的點了點頭,男人看著她沉穩的樣子笑了笑,一邊看著正在搬運的士兵一邊突然黑著臉吼道“知道還敢私運!”


    男人的盛怒讓孟雨寒忍不住握了握顫抖的雙手,但她還是強裝鎮定的看著他片刻後迴道“我們、、、、、、我們隻是用來做些爆竹,我想、、、、、、”


    “你想?”男人又吼了一句,然後動了動脖子道“你以為這天下都是你家的,隻要你想就可以嗎?”


    孟雨寒聽著搖了搖頭“我沒有!”男人似乎也不想和她多說然後朝著身邊的人命令道“把這裏所有的人都帶迴去!”


    孟雨寒聽了立刻阻止道“軍爺,貨船是孟家的,我跟你迴去說明情況就好!”ъimiioμ


    男人看著她又看了看甲板上的人點了點頭道“會帶上你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孟慶祥立刻走了出來“她不了解情況,我跟你們迴去!”


    男人又看了看孟慶祥“你們當是去茶館喝茶嗎?搶著去!”說著揮了揮手“所有人都帶走!”


    孟雨寒看著父親搖了搖頭道“父親!”得到的是孟慶祥迴應的一個安撫的眼神。


    顛簸了許久後車子慢慢停了下來,孟雨寒看著率先下車的男人立刻衝了上去道“長官!能否借一步說話!”


    男人看了她片刻後皺了皺眉道“你怎麽這麽多事?”


    孟雨寒睜著大眼靜靜看著他然後懇求著說“請你聽我說完再走,好嗎?”


    男人看著她的神情無奈的點了點頭“你說?”


    “能讓我見見葉少嗎?或者通個話也行!”


    “葉少?”對於葉少卿他當然不陌生,隻是從眼前女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他還是詫異了片刻,不過男人並未表現出來,待將爺倆帶到審訊室後男人才朝著孟雨寒揮了揮手“你跟我來一下!”


    看著父親擔憂的眼神孟雨寒淺淺笑了笑便跟著他走了出去,男人早早的撥通了電話說了幾句便遞了過來,礙於手腕上重重的手銬她隻能彎腰側臉通話,久久的電話那端沒有聲響,這種靜默的等待時像極了淩遲處死的罪犯,孟雨寒輕輕吞咽了唾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緊張,過了片刻對麵傳來了聲音,孟雨寒低聲叫了句“少卿!”


    “你是誰?”對方低聲問道,聽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後孟雨寒立刻急忙的說道“鍾小姐,能幫我叫叫少卿嗎?”


    孟雨寒說得急切,但是迴答她的是對方無盡的沉默,慌亂的小手伴著她的語無倫次“鍾小姐,您在聽嗎?”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喂喂、、、、、、”


    男人看著她著急的樣子蹙著眉拿過電話低聲道“喂!”對方似乎迴了話,男人聽了許久後放下電話道“小姐!電話也打了,現在麻煩你跟我迴去!”


    “怎麽樣?”孟雨寒不死心的反問道,畢竟她不清楚後麵說話的人是否是葉少卿。


    “葉少說了不認識你!”男人的聲音低沉、冷淡,像極了一種對她這種幼稚舉動的控訴,孟雨寒聽完慢慢閉著眼,苦苦的笑了笑又不甘心的追問道“他親口說的嗎?”


    男人眯著眼點了點頭“是的!”手腕的鐐銬一瞬間像極了千斤的重擔,孟雨寒感覺身子搖搖欲墜得厲害,他不認識她?這個問題慢慢迴蕩在她的腦中,像極了寺廟的晨鍾,提醒著她該醒醒了!


    不過孟雨寒似乎也真的醒了,她對著男人分不出悲喜的笑了笑,然後靜靜的朝著審訊室走去,她突然不再爭辯了,迴到那裏隻是看著父親笑了笑,緩緩揉捏數著指節,過了新年她就二十三歲了,這一生逍遙十五載,如困獸般五載,還有這如夢般的三年,細數過往種種,她突然又釋然的笑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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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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