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故鄉,或許身為寒國人的金成佐,並不會有太大的感觸。


    畢竟,寒國就那麽大點的地方,早上出去最遠的地方,晚上就能迴來。


    華夏不然,很多人離開故鄉,便是背井離鄉。


    半年迴一次假,都算短的。


    有多少是一年迴一次家,一次就呆三五天?


    有多少三年、五年,甚至八年、十年,都不曾迴家。


    更有甚者,到死了,也沒能越過那道海峽。


    思鄉,對國人來說,是再普遍不過的事。


    千百年的情節,幾乎刻在骨子裏。


    金成佐雖不能理解思念故鄉的感情,但是這段前奏,卻足以打動他。


    趙承佑的拍攝角度非常不好,幾乎隻能聽到音樂。


    金成佐即便不看李昱演奏,他也能想象得出來,李昱的指尖在木吉他上滑過,滑出了一種淡淡的憂傷。可聽著呢,又似乎有些輕盈、輕快。


    但那憂傷,又始終縈繞。


    就像、就像、就像說一句話,歎息三次。


    隨著旋律,傷感在慢慢積蓄。


    它並沒有那麽強烈,上來就把人弄哭了。


    好像指尖,在肌膚上一點點,一次次劃過。


    輕輕的,起初留下的隻是白色的痕跡,時間長久了,會有火辣辣的疼,卻又不劃開口子,看不到流血,卻依舊能感受到疼。


    這就是一種淡淡的憂傷。


    積蓄傷感的過程,長達27秒,自然也平淡、輕快、憂傷了27秒。


    而在這時,電吉他切入進來,一聲尖銳的轟鳴,將觀眾帶到極高極高的雲層,在這高高的雲層之上,人們恍惚,不知昨時今日。


    木吉他營造的氛圍還在,並沒有因為電吉他的切入而脫離。


    它們交相輝映,一個沉鬱,一個昂揚。


    一個春山眉黛低,一個英氣比天高。


    架子鼓、電子琴等樂器跟著加入,和著樂器,在長達53秒的前奏之後,李昱略微蒼涼沙啞的嗓音終於上場: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


    【再次映著我那,不安的心。】


    【這是什麽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涼。】


    【那無盡的旅程,如此漫長。】


    【我是永遠向著遠方,獨行的浪子。】


    【……】


    在李昱的歌聲出來後,全場安靜了。


    他們聽到了一種落寞,腦海之中已經有了一幅畫麵:站在沙漠的殘垣斷壁上,一個人如樹那樣孤獨的立著,背後是如血的夕陽。


    黑夜即將來臨,身邊沒有一個人,沒有紅顏,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就是一個浪子,陪伴自己的隻有那無盡的旅途。


    那是一段,思鄉的旅途。


    都說相見不如懷念,可誰又不渴望與所愛的人相偎相依?


    無盡的旅程已經讓人傷感,這思念更加令人斷腸。


    浪子之苦,何至如此?


    絕大多數觀眾,聽到了思鄉。


    金成佐聽到的,是思念。


    思鄉很大、很廣。


    思念,隻為一人。


    李昱開唱之後,其他樂器就淡了下去。


    木吉他的掃弦始終貫穿,傷感,也始終縈繞。


    前麵是傷感在旋律裏麵積蓄,歌聲出來以後,是在觀眾的心裏麵慢慢積蓄。


    這個過程,觀眾是沒有感受到的。


    可是,他們由此變得安靜。


    輕咬著嘴唇,目光落寞地安靜聆聽。


    直到第一部分唱完,掌聲才像後知後覺般響了起來。


    紅館外,也是如此。


    在掌聲沒有起來之前,非常的安靜,安靜到連汽車的轟鳴聲都聽不見。


    所有人矗立著,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深深凝視著紅館的方向。


    這首歌,是許巍寫給他的妻子的。


    他北漂八年,與妻子異地八年。在專輯《那一年》發布會之後,他抑鬱了。


    找不到生活的方向,開始懷疑人生,充滿迷茫。


    是妻子無微不至的照顧,不離不棄的陪伴。


    整整兩年時間,陪他走出來,讓他重迴搖滾,重拾對生活的信心。


    對他來說,妻子就是故鄉。


    歌詞裏,全是對妻子滿滿的歉疚,是他給妻子的最深沉的愛。


    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在哪裏都是流浪,有妻子的地方,就是故鄉。


    李昱發出了,來自內心的思念:


    【總是在夢裏,】


    【我看到你無助的雙眼,】


    【我的心,】


    【又一次被喚醒,】


    【我站在這裏,】


    【想起和你曾經離別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間,】


    【那麽孤單,】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卻那麽狂野!】


    ……


    滄桑的歌聲,


    是心碎的聲音。


    是深深的自責。


    是不盡的愧疚。


    是深深的思念。


    “又是一首詩。”


    金敏善再次發出與昨天同樣的感慨。


    同時與其他人一道,情不自禁地給與掌聲。


    另一邊,劉喜道:“李先生出國一段時間,迴來之後仿佛變成了‘雲遊詩人’,兩場演唱會,兩首新歌,都像詩一般,並且還是兩種不同風格,一首民謠,一首搖滾。”


    周雲傑疑惑道:“詩歌也可以搖滾?”


    劉喜嗆他道:“有搖滾詩人,你不知道?”


    周雲傑蒙了,向其他人投去詢問的目光,但是其他人也茫然,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蔡姿燕便好奇發問道:“劉哥可以舉例幾個搖滾詩人嗎?”


    劉喜道:“還舉什麽例,就麵前這一個啊!”


    幾個明星,穿著保安的衣服,原本是站崗,可是站著站著,就聚集到了一起。


    這一幕,被觀眾錄了下來。


    劉喜那句‘搖滾詩人’,也被錄了進去。


    副歌結束。


    繼續已久的傷感,在這一刻爆發了。


    許多人聽著聽著,就會很奇怪怎麽突然紅了眼眶,怎麽突然流眼淚。


    這是一種,情不自禁的真情流露。


    在李昱把思鄉的情緒,思念妻子的情緒,融入到歌聲裏麵去之後,有的人想到了男友,有的人想到了女友,有的人想到了別人家的男友,有的人想到了別人家的女友……觀眾們很難不受到感染。


    當然,這裏的思念妻子,跟白芷瑤毫無關係。


    他是想到了許巍創作這首歌曲時候的心境,借用了一下而已。


    金成佐也傷感,傷感過後,他腦子裏麵隻剩下木吉他的旋律。


    “我從沒聽過,這麽好聽的吉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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