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大爺那裏出來。


    杜飛早就猜到,以周常力的性格和本事,隻要到了香江,應該能混得開。


    隻是混江湖這種事,除了本事,運氣更重要。


    就像熊五爺,本事大不大,去了不一樣栽跟頭了。


    再迴到辦公室。


    剛一進屋就聽鄭大媽她們又在討論居委會趙主任的事兒。


    “哎~都聽說了吧~公安局把李群給放了!”


    “咋沒聽說呢!怎麽就放了呢?那可是殺人犯啊!”


    “說是有人給他證明了,那天晚上他沒有殺人的時間。”


    ……


    杜飛在邊上聽了隻言片語。


    這時的人對公安相當信任,既然公安把人放了,就應該錯不了。


    隨即又討論起兇手會是什麽人,會不會再作案之類的話題。


    杜飛則抽空看了看隨身空間內,那幾隻烏鴉的情況。


    最近這幾個月,已經習慣了小黑它們的存在,想查看誰的情況,直接閉上眼睛,視野同步過去。


    現在突然不能用了,還真有點別別扭扭的。


    好在根據裏麵白光消耗的速度,大概晚上就可以完成了。


    等到中午,杜飛溜溜達達來到白老四的飯店。


    昨天說是他在這裏等著,但實際上王長貴早就到了。


    跟他一起來的,還是那個兇巴巴的陳老三。


    現在低眉順眼的,在杜飛跟前可兇不起來了。


    大冷天的,倆人都站在門口等著,凍得臉蛋子通紅,一看時間就不短了。


    看見杜飛,王長貴立馬迎了上去。


    杜飛笑嗬嗬叫了一聲“七爺”。


    王長貴忙道:“不敢,您還是叫我老王吧~”


    杜飛笑著道:“那哪兒成啊!迴頭讓玉芬知道,還不給我甩臉子看呀!”


    王長貴知道杜飛和他孫女的關係,不然找杜飛也不會大晚上的讓王玉芬傳話。


    畢竟老話說,日久了生情。


    而且杜飛說這話,甭管有幾分真的,至少說明他心裏還是顧著跟王玉芬的情分。


    這令王長貴暗暗鬆一口氣,不由得對杜飛更熱情。


    既然杜飛顧著王玉芬,即便是養的外宅,也一樣是自家人。


    等進了店裏麵,白老四早就把飯菜準備好了。


    杜飛可以不把王長貴放在眼裏,白老四卻不敢。


    他其實不認識王長貴,但他認識陳老三呀!


    這位在道上的名氣不小,卻在邊上低眉順眼的,一口一個七爺,這誰受得了。


    “老三啊~你在外邊坐一會兒。”王長貴說了一聲,跟杜飛單獨進了裏屋。


    裏邊還是老樣子。


    白老四拿手的小鍋羊肉在爐子上溫著,桌上還擺著醬牛肉、炸丸子,另外還有兩個熱菜。


    一看就不是白老四的手藝,應該是王長貴在外邊帶來的,也不知是哪家大館子的。


    杜飛坐下嚐了幾口,還真不錯!


    知道杜飛下午上班,王長貴也沒提喝酒,更沒開板兒就說事兒。


    直至杜飛吃的差不多了,那手絹擦擦嘴。


    王長貴才笑著道:“杜科長,大羊山那事兒您肯定聽說了吧?”


    杜飛看他一眼。


    此前王長貴曾經給杜飛提示,慶王的財寶可能在城北大羊山的方向。


    王家原是慶親王家裏的包衣,大清亡了之後仍在慶王府裏討生活,算是忠心耿耿的。


    但自從王長貴他爹死了,到了王長貴這一輩兒,對慶王府已經沒有多少忠誠。


    反而盯上了慶王的寶藏,這些年來安中尋找。


    可惜一直沒有收獲,找來找去隻知道可能藏在大羊山裏。


    當初告訴杜飛,也沒多少真心,料定深山老林的,杜飛肯定找不著罷了。


    沒想到,前幾天竟在報紙上看見,幾個孩子在大羊山裏發現了一座古墓,從裏邊挖出好上千萬大洋。


    報紙上語焉不詳。


    別人不知道怎麽迴事,王長貴卻篤定十有八九是慶王寶藏。


    卻隻能一聲歎息,怪隻怪他們老王家沒有這一場潑天富貴。


    “您是說那慶王墓?”杜飛笑嗬嗬道:“上報紙的事兒誰不知道?您還惦著呐!”


    王長貴忙道:“那不敢,那些銀子本來就是民脂民膏,現在歸還給人民再好不過。”


    杜飛心中莞爾,沒想到在這老家夥還唱上高調了。


    輕咳一聲道:“七爺,您也別兜圈子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下午還的上班,咱有事說事兒。”


    王長貴“哎”了一聲,幹笑道:“那我長話短說,有這麽個事兒,原先我們家在王府有一個熟人,叫李江……”


    杜飛一聽,不由得心頭一動:“李江?”


    王長貴人老成精,忙問道:“您認識這人?”


    杜飛不置可否:“你接著說。”


    王長貴不知道虛實,說話也多了幾分小心。


    如果杜飛真認識李江,或者知道一些內情,他再胡說八道,一下就揭穿了。


    而聽他說下去,杜飛則更篤定,這個人就是他知道的那個李江。


    王長貴果然是長話短說。


    前後不到五分鍾,就把意思表達明白了。


    杜飛卻皺了皺眉:“你是說,李江找到你,想讓你幫他找到真正的,慶親王載振留下的的財寶?”


    王長貴點頭,壓低聲音道:“杜科長,您比我門路深,應該不難打聽到實情。我都是在報紙上看的,說在山裏挖出上千萬銀元,當初的慶王寶藏可不止這些!”


    杜飛“哦?”了一聲。


    王長貴接著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呀!當年王爺在外國銀行曾存下700萬英鎊,不算別的,就這些錢,換成銀元就得七八千萬。況且,王府裏真正值錢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東西,那些奇珍異寶才是大頭兒呀!”


    杜飛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這老家夥精明得很,如果真有所謂的‘真正的慶王寶藏’,他也不會跑來主動告訴杜飛。


    現在既然來了,肯定有求於人。


    而且這事兒跟李江有關。


    果然,王長貴很快就說到了關鍵地方。


    杜飛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說,李江想讓你幫他,一起找到真正的慶王寶藏。”


    王長貴點頭。


    杜飛似笑非笑道:“這不挺好嘛,找到了寶藏,你們二一添作五,以後子孫後代的榮華富貴不都有了。”


    王長貴忙道:“哎呦!天底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呀!實不相瞞,要是換個旁人,為了榮華富貴,我還真興許昏頭了。可是李江……”


    “你很怕他?”杜飛問道。


    王長貴並不諱言,點點頭道:“您不知道他的底子,這人不僅心狠手辣,還是……”


    不等他說完,杜飛插嘴道:“還是出馬弟子?”


    王長貴一愣,震驚道:“你……你知道!”


    杜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說,李江為什麽找你?七爺,您可別給我打馬虎眼,你要是沒點東西,他能來找你?”


    王長貴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對杜飛當然不可能掏心掏肺,但杜飛明顯對李江有些了解。


    這超出了他本來的預料,之前準備的一些說辭也不敢說了。


    王長貴幹笑一聲:“那個……杜,杜科長,我,我其實……”


    杜飛見他吞吞吐吐的,也沒疾言厲色的逼迫。


    直接站起身道:“算了七爺,我看您也挺為難。我這人最不喜歡強人所難,今兒這頓算我的,不過身上沒帶著,迴頭我讓玉芬給您送過去。”


    說著抱了抱拳,就要往外走。


    王長貴這下可有些慌了,連忙搶了一步,攔在前邊:“別介,別介呀!杜科長,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說著嘬嘬牙花子,咬牙道:“嗐~實話跟您說吧!那個……我,我領過那邊的俸祿。”


    這句話說完了,王長貴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忙又求道:“杜科長,您看在玉芬的份兒上,可一定得幫幫我呀!我就是領了幾天錢,從沒做過對不起政府,對不起人民的事兒呀!”


    杜飛皺了皺眉。


    聽到這個,他也沒太驚訝。


    因為當年gmd兵敗之後,收買了不少山賊土匪。


    像王長貴這種,在京津一帶有名的綠林人物更是他們主要收買的對象。


    沉默片刻,杜飛麵無表情問道:“什麽級別?”


    “中,中校~”王長貴一臉便秘表情:“李江現在拿這事兒當把柄揪著我不放。”


    杜飛撇撇嘴,暗道王長貴這老家夥眼皮子淺。


    一個中校就給收買了。


    當年凱申同誌臨走時候,將j的職位都大把大把往外撒。


    不過轉念一想,這似乎恰恰是王長貴老奸巨猾的地方。


    我偷偷上船,但不站在前邊,免得出頭的椽子先爛。


    萬一將來風水輪流轉,我在船上,肯定不虧。


    即便不成,前邊那些官大的頂著。


    這樣的話,中校似乎又剛剛好。


    但這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李江是怎麽知道的?


    之前通過催眠術這條線索,杜飛一直有些懷疑,李江是‘x’先生。


    現在似乎更佐證了這一點。


    否則李江怎麽知道王長貴的隱秘身份?


    即便他不是‘x’先生,在敵人那邊也肯定身份不低。


    杜飛一麵想,一麵問道:“他逼你幹什麽?”


    這次王長貴找來,明顯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否則,絕不會輕易跟杜飛透露這種要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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