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得知郭家兄弟鬩牆,並沒打算過多參與。


    郭寶柱雖然展現出了一定素質,但本身能力上限不高,野心還不小。


    再加上當初郭大撇子那事兒也是個隱患,杜飛不可能像對待劉匡福、楊誌功那樣對待郭寶柱。


    現在又出了一個色欲熏心郭寶成,更平添許多變數,必須妥善處置。


    然而,令杜飛沒想到,他這邊還隻是個念頭,郭寶柱竟然自個先出事了!


    就在杜飛跟楚成一起吃飯的第三天。


    下午四點多鍾,杜飛在辦公室裏正合計晚上去看看丈母娘。


    朱婷那邊依然沒個準點下班。


    這令杜飛發現,反而領證之後,原先許多福利都沒了。


    不由得有些後悔,當初怎麽豬油蒙了心,答應朱婷上新h社去了呢!


    原先天天晚上去接朱婷,然後直接去朱婷家,做什麽吃什麽,自個都不操心。


    現在因為朱婷工作的原因,就杜飛一個人兒,迴家做飯也忒麻煩。


    杜飛思來想去,還是覺著做人不能太靦腆。


    難道媳婦忙工作,姑爺子還不去看老丈人、老丈母娘了?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在外邊急吼吼的闖進來一個人。


    砰的一聲,撞開辦公室的門,撩開厚重的棉門簾。


    這下動靜不小,頓時引起辦公室的眾人矚目。


    杜飛也被打斷了思緒,抬頭看過去。


    卻是楊誌功這小子唿哧帶喘的進來,徑直向杜飛這邊過來:“杜,杜哥……”


    杜飛皺了皺眉,站起身道:“先別著急,喘口氣再說。”


    楊誌功咽了一口吐沫,盡量穩住氣息道:“那個~杜哥,出事了,郭,那個郭……”


    說到這裏,楊誌功猛地意識到辦公室還有旁人,又把嘴邊的話給咽了迴去。


    杜飛心頭一動,聽到一個‘郭’字立即想到郭寶柱,還有上次楚成提到的郭寶成。


    加上楊誌功這樣急切,肯定不是小事。


    杜飛立即想到秦淮柔和秦京柔,難道郭寶成色膽包天,對秦京柔下手了?


    雖然杜飛一再拒絕了秦京柔,但是這麽長時間了,對這丫頭不是沒感情。


    隻是理智戰勝欲望,覺著現在並不適合沾秦京柔這樣的女人,很可能弄出大麻煩。


    可他不要不等於讓給別的男人。


    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事兒多了去了。


    但杜飛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幹脆領著楊誌功到外邊,立即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楊誌功稍微壓低聲音:“杜哥,就剛才,在護城河附近,郭寶柱讓人給捅了!”


    杜飛一愣,並不是他猜的事兒。


    這讓他暗暗鬆一口氣。


    郭寶柱讓人捅了,捅了就捅了唄~


    杜飛問了一嘴:“捅什麽樣?挺嚴重?”


    其實像郭寶柱這樣的人,出現這種事也不算稀罕,在道兒上混的,哪有不挨刀的。


    尤其十多歲的半大小子,下手根本不計後果,逮著機會,腦子一熱,就敢下死手。


    楊誌功道:“現在送醫院了,正搶救呢~聽大夫說可能傷到肝和脾了,必須得馬上動手術,能不能保住命,現在還不好說。”


    杜飛皺了皺眉,又問:“知道是誰幹的嗎?”


    楊誌功搖了搖頭:“還不知道,得著信兒我就上您這來了,匡福去打聽消息去了,當時郭寶柱身邊還有倆人,應該能看見兇手。”


    說完又問:“杜哥,我們怎麽辦?”


    杜飛看了看他,忽然笑了:“什麽怎麽辦?郭寶柱讓人捅了,跟咱有啥關係?該幹嘛幹嘛去。”


    楊誌功一愣。


    在他看來,郭寶柱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沒想到杜飛這樣風輕雲澹。


    可是仔細一想,杜飛說的還真沒錯。


    郭寶柱這次出事,可不是給杜飛或者楚成辦事,是他自個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嚴格意義上跟杜飛還真沒什麽關係。


    楊誌功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覺著自個大老遠的,急吼吼跑來,也沒啥必要。


    他不由得撓撓腦袋,嘿嘿道:“也是啊~杜哥,還得是您,大將風度,看啥事兒一眼就看透了。”


    杜飛聽著生硬的馬屁,一拍他後腦勺,笑罵道:“滾蛋吧你~不會拍馬屁別拍。”


    楊誌功也不在意。


    在他看來,杜飛能這樣拍他,說明跟他親近不見外,要是再補上一腳才好呐!


    不過說笑之後,杜飛收斂玩笑:“這個事兒你跟匡福盯著點,晚上上家裏來再說。”


    楊誌功連忙點頭走了。


    杜飛卻沒急著迴屋,而是點上一根煙,獨自抽起來。


    雖然說郭寶柱遇刺不是什麽大事兒,但東直門中學那邊的一攤子,又成了群龍無首的局麵。


    下一步,誰會冒頭又成了一個變數……


    沒過一會兒,到了下班時間。


    杜飛正好抽完了煙,迴屋收拾收拾,直奔機關大院。


    在朱婷家門口,停好了自行車,手裏拎著一條魚。


    上次他去陳中原家,去市場上買魚,順便多買幾條,放在隨身空間裏。


    雖然沒那隻草魚大,但也能拿得出手。


    杜飛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屋就喊:“媽……”


    朱媽也剛下班,聽見動靜一愣,一迴頭卻沒看見人。


    卻是杜飛沒進客廳,直接上廚房把魚扔給了勤務員小王。


    小王正在裏邊忙活,看見杜飛連忙打聲招唿。


    他知道杜飛跟朱婷領了證。


    這時候的勤務員雖然跟舊社會的下人不同,卻也明白自個是為領導服務的。


    杜飛笑嗬嗬道:“幫我把魚收拾了,等會我來燉。”


    正說著,朱媽走了過來,詫異道:“小飛?你自個來的?”


    杜飛迴身道:“媽,瞧您說的,小婷最近工作忙,我就不行迴來看看您?”


    朱媽心裏一暖,嘴上卻說道:“你這孩子,大冬天的,挺老遠的來迴跑啥呀!”


    杜飛卻不接茬,伸手在牆上摘下一條圍裙,笑嗬嗬道:“媽,您給我找倆套袖,我給您燉魚吃。”


    朱媽嘴上說‘來迴跑啥’,臉上卻喜笑顏開。


    之前老朱同誌忙工作她早習慣了,家裏還有閨女兒子陪著。


    後來還有了兒媳婦和孫子、孫女。


    但這幾年,仨兒子相繼調任到外地,身邊就剩了朱婷這一個閨女。


    誰知道居然跑到新h社去了!


    這一陣子,天天加班,下班都沒個準點兒。


    弄得家裏空蕩蕩的,晚上吃飯就她一個人。


    沒想到,今天杜飛拋開朱婷自個來了,著實讓朱媽喜出望外。


    杜飛手腳麻利,又有朱媽和小王幫忙,沒多一會兒一鍋鯉魚燉粉條就好了。


    飯是小王去大院食堂打的。


    等吃完了,杜飛又陪朱媽聊了一會兒。


    朱婷中間打了一通電話迴來,說上邊臨時下的任務,明兒一早要出稿子。


    杜飛原想等她迴來再走,一聽這個肯定沒戲了,這才走了。


    等迴到家,已經快七點半了。


    中院,棒杆兒一如既往的在練武術。


    榜樣的力量是巨大的。


    自從上次在冰場,見過杜飛一掌打彎單杠,棒杆兒愈發勤學苦練起來。


    卻不知道,就算他練到死,也不可能達到那種程度。


    杜飛也沒打擾棒杆兒,推車子進了後院。


    剛進月亮門,正好碰上秦淮柔從老太太那屋出來正往迴走。


    “秦姐~”杜飛笑眯眯叫了一聲。


    秦淮柔嫵媚的白他一眼,小聲道:“我大姨媽走了……”


    杜飛立即懂了,嘿嘿一笑。


    卻在這時,中院那邊忽然傳來棒杆兒的說話聲:“匡福哥,您迴來啦!”


    如今棒杆兒升到初中,知道劉匡福在紅星中學的江湖地位。


    早前棒杆兒總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好像是個刺蝟。


    其實那是一種自我保護。


    現在他們家早就今非昔比,生活水平上去了,也沒那麽壓抑了。


    令棒杆兒的性格改變不少。


    尤其上迴在冰場吃了虧,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連帶著跟人說話也客氣多了。


    原先遇見劉匡福肯定直唿其名,他現在卻客客氣氣的叫了聲匡福哥。


    劉匡福愣了一下,他很長時間沒在院裏住,不知道棒杆兒的變化。


    等反應過來,連忙應了一聲。


    心裏卻在合計:“特麽,棒杆兒這貨是不是吃錯藥了?”


    但也隻是一個閃念,就忙著跟楊誌功一起到了後院。


    又跟秦淮柔遇上,叫了一聲“秦姐”。


    院裏的輩分排的並沒那麽嚴格,按道理從二大爺那算,秦淮柔跟劉匡福是一輩人,棒杆兒應該跟劉匡福叫叔兒。


    但劉匡福就比棒杆兒大兩三歲,這個叔兒實在叫不起來。


    杜飛這時剛把自行車停好,迴頭看了一眼,示意他們過來。


    等仨人進屋,換鞋坐下。


    杜飛也沒急著說事兒,假裝上廚房轉了一圈,從隨身空間拿出兩瓶夏天剩的汽水。


    給這倆貨泡茶就免了。


    又把壁爐的火點著了,這才坐下說起正事。


    劉匡福立即道:“杜哥,剛才醫院那邊已經確定了,郭寶柱……死了!”


    杜飛心中一凜,畢竟是一條人命。


    雖然下午楊誌功就說,郭寶柱的傷非常重,可能要夠嗆。


    沒想到才幾個小時人就沒了。


    杜飛沉聲道:“兇手是誰知道嗎?”


    劉匡福點了點頭道:“派所那邊雖然沒說,不過現在外邊都在盛傳,下手的人姓周,外號叫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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