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矯治布石來不了這麽快,古晉到現在還沒有直飛美洲的航線。


    不是沒有航程這麽遠的客機,而是古晉的機場沒有那個起降條件。


    現在古晉的機場比簡易機場強不了多少,地麵隻是夯土簡單鋪了一層水泥,並不具備起降大型客機的條件。


    要不是運-8改裝的炮艇機具備從野戰機場起降的能力,杜飛的計劃都不可能成功。


    至於為什麽有錢了不把機場修好了,杜飛是故意這麽做的。


    這是一種物理隔離的辦法,如果真把機場修好了,什麽飛機都能起降,等於客觀上拉近了古晉乃至整個加裏曼丹跟外界的聯係。


    這種聯係固然對經濟有一定好處,卻降低了外部勢力滲透的成本。


    反而國內的民航發展比較慢,人員的流通性差,一旦建了大機場,無論什麽出發點,在客觀上隻會造成跟外國的交通距離反而比跟國內的更近。


    這是杜飛不願意看到的,索性一直壓著古晉和斯裏巴加地方修建新機場的訴求。


    而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杜飛都不會在加裏曼丹島上修建大興機場,確保船運的主要地位。


    因為運-8有軍用運輸機的底子,能在條件惡劣的野戰機場起降。


    隻要杜飛手裏握著運-8,就等於掌握了加裏曼丹的空中航運。


    矯治布石這趟過來,之所以這麽快也是趕巧了,並沒有在他們國內,而是在外麵訪問。


    迴程的時候正好趕上這件事,在西貢落地後,換乘了小飛機,才能抵達古晉。


    矯治布石落地,杜飛親自跑道機場去迎接。


    “喬治,我的朋友,好久不見~”杜飛上前一個擁抱。


    矯治布石笑著拍拍杜飛的後背:“杜,說真的,你總能給我帶來驚喜。”


    杜飛笑了笑,驚喜還是驚嚇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之間依然擁有共同利益,而且共同利益遠比分歧更大,這才是他們友誼的基石。


    一番寒暄,兩人坐上轎車,喬治立即迫不及待的問道:“杜,究竟是怎麽迴事?我聽說居然直接出動轟炸機了~”


    杜飛也沒必要藏著掖著,苦著臉搖頭道:“我也不想搞成這樣,但有什麽辦法,有人非要逼我……”


    杜飛索性把前因後果,大略的挑能說的說了一遍。


    喬治皺眉道:“這麽說你是想加入馬六甲海峽的共管委員會?”


    杜飛道:“要不然呢~你是知道的,這片地方原先是馬來聯邦的,我跟雅佳達的關係就不用多說了吧~他們加上李家坡搞一個共管委員會是什麽意思?說他們沒針對我,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喬治抿了抿嘴唇,也不好睜眼睛說瞎話。


    杜飛接著道:“馬六甲是什麽位置,等他們共管了,隨便一個借口,就能攔我的船,從今往後我這邊的商船再去印杜洋,去中東,去歐洲,就得看他們臉色。”


    喬治一聽,這個理由似乎也相當合理。


    當然,這種合理是建立在杜飛已經拿下廖內群島的前提下。


    沒有實力背書,再合理也是不合理,反之再不合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隻不過對喬治而言,卻是有些無語了。


    合著弄出這麽大動靜,又是超級轟炸機,又上萬公裏奔襲,就為了這點兒破事兒。


    矯治苦笑道:“杜,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你想加入你跟我說呀!這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我幫你提一嘴不就完事兒~”


    杜飛擺擺手道:“嗐~你都說了,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兒,我尋思就別麻煩你了,跟蘇比安商量著把那幾個島子買來,成了海峽沿岸的國家,這不就進去了麽~誰知道那孫子不講信義……”


    就在昨天晚上,雞籠坡那邊已經發來了電報,表示這件事是個誤會,把蘇比安暗中聯絡他們的情況抖落出來。


    杜飛這才確定,背後搞事情的果然是蘇比安。


    之前隻是懷疑,沒有坐實了。


    不過矯治這番話聽聽也算了,什麽提一嘴的事。


    這話倒是沒吹牛,這種事兒以他的人脈和力度,的確不是什麽難事。


    問題是憑什麽讓人家幫你提一嘴?到時候要付出什麽代價?杜飛可不認為他會白幫忙。


    要不是搞出這麽大動靜,他會到這兒來?會主動說這番話?


    隻不過這些話心裏知道就算了,麵上沒必要說出來。


    杜飛一拍大腿:“嗐~現在說起來我也後悔,早知道弄成這樣,我早就找你了。你是不知道,就為了這個,我求爺爺告奶奶才把那兩架轟炸機弄過來,還有那些炸彈,足足四十噸,這可都是錢。”


    矯治的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道:“你提這個啥意思?難道還打算讓雞籠坡給你報銷炸彈的錢?”


    杜飛眼睛一亮:“照你這麽說,也不是不行~”


    矯治直翻白眼,連忙道:“什麽叫照我這麽說?我說什麽了我,你少給我扣帽子。”


    半開玩笑的說明了情況,矯治已經明白了杜飛的真正目的是加入海峽共管委員會。


    這對他和他所在的派係來說不算什麽,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確認花果的態度。


    隨後兩人抵達了原先的王宮。


    自從朱麗從這裏搬出去,這邊除了開辟出一部分辦公區,另外一大部分房間已經改造成了豪華酒店,專門負責接待身份尊貴的客人。


    這次矯治過來,就被安排在這裏。


    稍作休息之後,簡單吃了一些東西,杜飛帶他來到王宮裏的土耳其浴室。


    這是當初那位前國王花費重金修建的,原先還有不少漂亮姑娘伺候。


    後來朱麗來了,這裏就處於半荒廢的狀態。


    今天正好拿來招待這位老朋友。


    一般來說,傳統的土耳其浴室沒有桑拿房,但這裏還有一個麵積不小的桑拿房。


    相比泡浴,矯治布石更喜歡桑拿。


    杜飛拿著木質的水瓢往滾燙的桑拿石上潑了一瓢水。


    頓時“刺啦”一聲,冒出一團白氣。


    霎時間,桑拿室內的溫度更高。


    杜飛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來到旁邊的木床上,倒了一小杯茶水,一口喝下去。


    矯治擠了擠眼睛邊的汗珠子,濃密的胸毛在身上直打綹,趕緊也喝了一杯茶,嗬出一口熱氣。


    杜飛笑著道:“怎麽樣,過癮吧~”


    矯治“嗯”了一聲,稍微適應了一些,便又提起正事。


    實際上他這次來,除了詢問廖內群島的情況,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相比起來,海峽共管委員會的確是一件小事。


    矯治試探著問,是否有可能進一步減少對北越援助,以便他們更快從戰場上抽身。


    杜飛則是一推二六五:“喬治,你也太高看我了,這個我可管不到,你覺著我有能力影響這種層級的決策?”


    矯治沒應聲,他當然知道,杜飛沒有這個能力,但並不妨礙杜飛對這件事有很清晰的認知。


    他來也不是真希望杜飛能做什麽,而是探一探口風。


    因為之前妮可前往莫思科,麵對波列日涅的強勢,取得的效果不及預料,不得不另辟蹊徑。


    杜飛道:“喬治,我明白你的想法,不過說實話你上我這兒來實在是找錯了衙門。其實到現在你們也沒搞清楚,能不能抽身的根本是什麽?”


    矯治仔細傾聽者,經過這些年的交往,他早已認可了杜飛的眼光和遠見。


    即便雙方的根本立場不同,但能力不可否定。


    杜飛接著道:“其實你們如果想走,抬腿就能走,用得著問誰?整個世界誰攔得住你們?現在為什麽走不了?為什麽感覺這麽糾結困難?說白了不就是想‘既要又要’嘛~既想從泥潭裏把腳拔出來,還不想失去南越這個跳板。”


    矯治默然,的確是這樣。


    杜飛道:“但現在明顯你們沒有能力兩全其美,要想有個結果就隻能要一頭,否則隻能無休止的拖下去。”


    矯治皺眉道:“為什麽提醒我?難道你不希望我們一直陷在戰爭的泥潭裏嗎?”


    杜飛撇撇嘴:“希望?開什麽玩笑,你喜歡家門口一天到晚有人打架?再說,就算我不說,你們就不明白?你們拖到現在,隻是不想承認現實罷了,一旦下定決心,總是要結束的。”


    矯治沉默半晌,杜飛說的沒錯,他們隻是不想承認失敗。


    過了良久,在桑拿室裏感覺口幹舌燥,喝了一杯茶又道:“你覺著,南越鐵定是保不住了?”


    杜飛笑道:“這還用問嗎?那邊是什麽死樣子你比我清楚,早就已經從根子上爛透了,現在有你們頂著,還能勉強維持,一旦你們放棄,還能是什麽結果?還是說你覺著北越跟你們死磕了這些年的幾十萬大軍是擺設?”


    矯治再次沉默。


    杜飛繼續道:“其實從我的角度出發,並不希望你們走,最好維持現狀。”


    矯治微微詫異,剛才杜飛還說不希望家門口有人打架,怎麽一轉臉就又變了?


    杜飛解釋道:“不要奇怪,我是不希望家門口有人打架,但更不希望有人跟自己打架。”


    矯治詫異,下意識以為杜飛說的是他們,但一轉念就反應過來並不是,沉吟道:“你是說……北越?”


    杜飛道:“要不然呢?一旦你們走了,越果勢必會南北同一,到時候你覺著他們會幹什麽?趕走了侵略者,埋頭發展經濟,讓人民過上好日子?”


    提到侵略者,矯治的嘴角抽了抽,旋即抓住重點:“你是說他們會繼續……”


    杜飛靠在桑拿房的木牆上:“這是一定的,你覺得莫思科投入了那麽多資源會讓他們停下來嗎?他們停下來就會失去援助。而且現在掌權的黎竹野心相當大,一直鼓吹建立大越果,包括整個印隻,成為南洋強國,屆時既能牽製你們在這一地區的行動,還能向北威懾,這才是莫思科的占略。”


    矯治的眉頭緊鎖,甚至忽略了桑拿房裏的酷熱。


    之前他們的智庫雖然推演過,一旦退出戰爭產生的後續反應。


    越果同一是預料中的結果,但他們並沒把旁邊的真臘和老過算進去。


    現在一聽杜飛的言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真讓北越繼承當初法果在南洋的全部殖民地,將會產生一個人口將近兩億,總麵積七十多萬平方公裏的大果。


    有了這個基礎,隻要莫思科肯下血本,短時間就能武裝出上千萬大軍……


    想到這種局麵,矯治都覺著頭皮發麻。


    杜飛則好整以暇道:“喬治,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將是你我都不願意看到的。”


    矯治緩緩點頭,認同杜飛的說法。


    事實客觀地說,真出現那種情況,對他們的威脅並沒有那麽大,但現兩家心照不宣的共同對抗越來越強勢的莫思科。


    真要讓北越成勢,肯定會牽扯準盟友的精力,到時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二對一的優勢就不複存在了。


    矯治道:“那按你的想法,接下來該怎麽辦?”


    杜飛道:“有句老話叫事緩則圓,你們別太急,尤其是妮可,他還有四年時間,何必搶這一兩年,盡量磨一磨北越的銳氣。另外,我們得想辦法給莫思科找點別的事情,不能讓他們一直盯著這裏。”


    矯治布石皺眉:“別的事情?”


    杜飛瞥他一眼:“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們在阿芙漢做什麽以為很隱秘嗎?”


    ……


    待了一天,喬治乘飛機走了。


    臨走之前表達了希望進一步加強合作的態度,並認可了杜飛拿到廖內群島,並加入海峽共管委員會。


    隨著美果的表態,這件事終於塵埃落定。


    一個星期後,在李家坡舉行的海峽共管委員會的籌備會上,作為宋王果的代表,陳方石高調出席,還發表了講話。


    就在陳方石以首相的身份,第一次在國際會議上亮相的時候,杜飛則在古晉剛剛竣工的三號碼頭上迎來了國內來的第一艘移民船。


    這艘船是包家船運公司旗下的一艘滾裝貨輪,這次一共運送過來四千八百人。


    這些人都是從閩省和粵省過來的,秉承自願的原則,由地方組織動員,一戶一戶的過來,根據杜飛和林天生的約定,這些人兩家一家一半。


    站在碼頭上,杜飛和林天生看著貨輪拉著汽笛緩緩靠岸。


    這次為了接這艘船,林天生特地帶著老婆孩子從坤甸趕到古晉。


    之前朱麗就發出邀請,希望他媳婦帶孩子來住一陣,這次正好一起過來。


    碼頭邊上的海風不小,兩人的頭發吹的亂糟糟的,林天生嘴裏叼著煙,甚至不用吸氣,煙頭都是亮的。


    兩人迎著風,心情相當不錯。


    雖然一船不到五千人,卻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開端。


    然而此時林天生卻在感慨杜飛之前的壯舉:“老杜,這次能加入海峽共管委員會真是幹的漂亮,硬擋住了英果人的艦隊,遠航一萬公裏,遠程突擊轟炸……”說到最後不由嘖嘖稱奇。


    雖然名義上是林天生弄來的消防轟炸機,是林天生下令去‘滅火’,但也正因如此,林天生才驚歎,也隻有杜飛才能想這樣天馬行空的計劃,硬是憑借強大的執行能力,在短短兩天之內,把計劃變成現實。


    隨著這些天,報紙上慢慢刊登出的文章,南洋各地的人們無不大吃一驚。


    尤其花人,根本沒法想象居然能放出這種大招。


    轉又不免惋惜,如果當初有這種大殺器,給蘇哈圖多大膽子也不敢那樣肆無忌憚的殺人。


    提起這個話題,杜飛也百感交集。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未來還沒發生的決不能再發生。


    杜飛吸了一口煙,看著不遠處的貨輪放下舷梯,船上的人們井然有序的下船。


    杜飛的眼神非常好,能從拖家帶口的人們眼中看到迷茫與憂慮。


    他們雖然信任正府,但無論如何也是背井離鄉上千公裏,來到一個原先聽都沒聽過的地方,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片刻後,一根煙燃了大半,杜飛嘬了嘬嘴,把煙蒂丟在地上踩滅,問道:“老林,現在我們的人口計劃已經開始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根據杜飛之前跟林天生商定的,隨著國內的人過來,有些人就得騰地方。


    這是必須的,純粹的立場問題,沒有道理可言。


    在這種事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同胞的殘忍。


    林天生麵無表情,又粗又黑的眉毛下麵,目光冷靜又堅定:“很快,既然我們自己人來了,那些外人自然應該迴到他們應該待的地方。”


    說到這裏,林天生眼睛裏閃過一抹寒光。


    杜飛皺了皺眉,提醒道:“同樣一件事,有很多方法,師出有名將來才能情有可原。”


    杜飛的話說的隱晦,林天生卻明白他的意思,而且這也不是杜飛第一次勸他。


    林天生的眉毛動了動,沉默片刻反問道:“老杜,你真不希望我因為這件事沾上汙點嗎?”


    杜飛“切”了一聲,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隻要林天生的名聲臭了,身上背負著洗不白的罪名,將來整個加裏曼丹都有可能落在杜飛的手裏。


    杜飛稍微側身道:“老林,在你的眼裏,我杜飛隻有這點器量?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大凡不過是一個婆羅洲罷了,我用得著這麽處心積慮?期盼著自己的同誌犯錯?”


    林天生一時無語,以他的了解杜飛還真不是這樣的人。


    並不是說杜飛的人品有多好,而是杜飛的心非常大,區區一個婆羅洲真不至於讓他這樣。


    杜飛轉又嘿嘿一笑,戲謔道:“再說,將來你閨女嫁給我兒子,成了我們老杜家的兒媳婦,我啥都不用幹都是穩贏。”


    林天生飛快的眨巴眨巴眼睛,徹底無語了,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個“我艸”。


    杜飛則是哈哈大笑。


    林天生喘口氣緩過來,叫囂道:“你~你給我等著,明年我就生個兒子。”


    杜飛撇撇嘴道:“那我提前恭喜。對了,我在香江的藥房出的千金秘精丸,那玩意效果不錯,迴頭給你拿兩盒。”


    林天生臉一紅,怒罵道:“滾吧你~”


    兩人嬉笑怒罵一陣,杜飛稍微正色,又提了一嘴:“其實我們可以修鐵路,一條貫穿整個婆羅洲的大鐵路……”


    林天生多聰明,瞬間就明白了,正色點了點頭。


    雖然現在杜飛和林天生隻占了婆羅洲小一半的地盤,但他們都沒把另外兩家放在眼裏。


    實力差距太懸殊了,當初之所以留著他們,主要限於一些不利的客觀原因。


    一旦完成人口充實計劃,那些原因都將不複存在,最終整個婆羅洲隻會剩下他們兩家。


    這個時候,從船上下來的人已經站滿碼頭,開始有卡車車隊來接人。


    一共四千八百人,杜飛這裏留下兩千四,剩下的隨船繼續開往坤甸。


    看著這些人,林天生忽然道:“前天我姐發電報說,武庭想去,被迴絕了。”


    杜飛皺了皺眉,武庭是個相當重要的人物,而且比較親這邊。


    隻不過他現在並不是最高領導,沒有決定大方向的能力。


    杜飛不用想都能猜到,他想來的目的,無非是要東西。


    不由得輕笑一聲:“這不奇怪,咱們的態度越來越明顯了,那邊讓他來幹什麽也不難猜,與其見麵尷尬,倒還不如不見。”


    林天生點頭。


    杜飛接著道:“自從阮愛國同誌去世,接替他的黎竹完全摒棄的原先的正策,拚命向莫思科靠攏。他們打什麽主意以為別人不知道?之前咱是沒辦法……現在這個局麵……”


    說到最後,杜飛話沒說完卻輕嗤了一聲,態度顯而易見。


    林天生清楚其中的內情,正因如此才會提醒杜飛:“正因為被迴絕了,武庭正在想辦法迂迴,已經托人托到了我這裏。”


    杜飛恍然大悟,難怪林天生特地提起這件事。


    這段時間杜飛一直盯著海峽共管委員會,真沒太注意別的情況。


    也明白林天生的用意,既然都找到林天生了,杜飛這裏肯定不會漏掉。


    杜飛道了一聲謝,至少有林天生提醒,不至於被弄個措手不及。


    杜飛本身沒打算跟北越有過多接觸,沒有意義,也沒必要。


    然而,有些事情卻不是他想躲就能躲過去的。


    次日,杜飛送別林天生。


    林天生一行人跟那艘運人的貨輪一齊返迴坤甸,他媳婦和女兒則要多住一陣。


    而且接下來幾年,每個星期都會有一兩艘船抵達婆羅洲,根據船的大小運來的人也從幾千到上萬不等。


    平均下來,一個月大概能來六到八萬人,一年就是七八十萬人。


    其中大多數是青壯年,根據杜飛和林天生製定的正策,隻要來了就能按人頭分地。


    第一年正府給免費發口糧,前三年免費給種子,還能租用耕牛和農機。


    除此之外,杜飛特地派人從國內請來兩位袁老的弟子。


    這個時候第一代雜交水稻已經培育出來,隻是還沒得到推廣種植。


    杜飛正好把雜交水稻的品種移植過來,根據婆羅洲的氣候條件,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為媲美東北的大糧倉。


    或許這裏產的大米沒有東北大米好吃,但產量絕對會有過之。


    ……


    又過了幾天,李家坡的四方會談結束。


    中間沒任何人出幺蛾子,既有那兩隻大鐵鳥的震懾,也有阿美莉卡暗中打了招唿。


    會談結束後,四方共管委員會宣告成立,後續的組織架構,執行機構,磋商機製,還需要繼續開會完善,卻不需要陳方石這個級別親力親為。


    而在杜飛這邊,也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李家坡那邊同意使用拖船把那艘報廢的重巡洋艦拖迴來。


    經過三天航行,這艘龐然大物終於抵達了古晉造船廠的泊位。


    杜飛聽到消息,立即驅車來到船廠,遠遠的就看到巡洋艦高高聳立的桅杆。


    來到近前,更能體會到大艦巨炮的威武霸氣。


    這才隻是一艘萬噸級的重巡洋艦,要是幾萬噸級別的戰列艦,又是何等震撼!


    知道杜飛要來,船廠的迪克莫寧廠長早就等著,跟著一起登上了這艘戰艦的甲板。


    踩著金屬地麵發出“咚咚”的動靜,杜飛的心情跟上次登上驅逐艦時完全不同。


    尤其站在高高的艦首上,身後是兩座三聯裝的203毫米的巨大炮塔,恍惚間前麵仿佛不是碼頭邊上平靜的水麵,而是在大洋深處劈波斬浪。


    轉瞬的恍惚,杜飛迴過神來,轉身看向迪克莫寧廠長:“這艘船的情況怎麽樣?”


    在杜飛上來之前,船廠這邊組織了一批工程師對這艘船進行了初步勘察。


    迪克莫寧表情嚴肅道:“我非常抱歉,這艘船的情況並不太好。”


    杜飛點頭,沒太意外,這是早就預料到的。


    先是鍋爐爆炸了,然後英果人走的時候肯定要破壞一些重要設備,之後到李景手裏再過一遍,拆除一些東西。


    等到這裏來,情況能好才是怪事。


    杜飛一邊往船尾的方向走去,一邊問道:“具體說說。”


    迪克莫寧道:“首先是動力方麵,鍋爐爆炸受損很嚴重。”


    杜飛點頭,這個沒什麽說的,就是他讓人幹的。


    當初可沒想到這艘船能落到自己手裏,當然是怎麽狠怎麽來。


    迪克莫寧接著道:“其次就是艦上的精密儀器和電子設備,幾乎都被拆走或者破壞了,還有相關的管線……”


    “還有呢~”杜飛來到船尾,拍了拍後麵的三聯炮塔。


    這種三聯裝的炮塔是戰列艦時代最先進的技術,在一個炮塔內集成三門主炮。


    迪克莫寧嘴角抽了抽,心說都這樣了還需要有別的嗎?


    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坦率的說,根據這艘船的艦齡,以及目前的狀態,以我個人經驗,沒有維修價值。”


    杜飛沒有表態,把手一揮:“走,帶我看看鍋爐去。”


    迪克莫寧看出杜飛不死心,其實他也能理解,這麽大一艘戰艦,吸引力的確非常大。


    尤其是在南洋,如果能夠修複,與之前那幾艘從香江搞來的驅逐艦和掃雷艇搭配,就能讓古晉的艦隊一躍成為地區數一數二的力量。


    片刻後,一行人打著手電,走進船艙的伸出。


    全艦早就斷電了,全仗著大功率手電照亮。


    船艙裏一片狼藉,亂七八糟的東西丟的哪都是,有不少性感女郎的海報,還有花花公子的雜誌。


    直至來到動力艙,裏麵因為爆炸熏得一片漆黑。


    作為全艦動力的鍋爐上,赫然炸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厚實的鋼板撕扯扭曲著,正對著爆炸的艙壁也被炸開,波及到旁邊兩間艙室。


    杜飛看了也直皺眉頭。


    損壞相當嚴重。


    這種情況,要想修複這艘船,這個鍋爐肯定要換掉。


    但換鍋爐對於一艘船來說,就等於是換心手術,需要把上麵幾層甲板打開,把舊鍋爐拆下去,新鍋爐安裝進來。


    這種大開大合的維修,會對船體強度造成巨大損傷,而且費用太高,並不劃算。


    從滿是燒焦味道的船艙出來,迪克莫寧以為杜飛死心了,卻沒想到杜飛思忖片刻,忽然道:“如果我能找人修複鍋爐,其他的問題你能不能解決?”


    迪克莫寧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在造船行業算得上是專家,船用鍋爐這種程度的損壞,根本沒有修複的可能。


    杜飛能說出這樣的話,完全就是外行。


    他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輕視,在一瞬間就收斂下去,立即道:“如果能修複鍋爐,其他的都是小問題,隻是一些軍用的電子設備……”


    杜飛察覺到他的心思也隻當沒看見,這是人之常情,不是人家問題,是自己不正常。


    淡淡道:“那些我會想辦法,現在你讓人把損壞的鍋爐拆下來,與船體分開……”


    迪克莫寧不明白杜飛想幹什麽,但資本主意有一個好處,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老板怎麽說,咱就怎麽幹。


    反正最後有什麽後果是老板頂著。


    (今天八千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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