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很佩服張紅英的勇氣和執著,但是從理智上杜飛卻並不看好他們將來的結果。


    如果故事到此為止,就是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可問題是,張紅英去了單國,找到胡林是要繼續過日子的。


    過日子過的不是愛情和勇氣,而是柴米油鹽。


    那邊的日子有多艱苦自不必說,張紅英能不能堅持下去?


    胡林又是什麽心思?


    雖然杜飛也是男人,但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男人就是這麽賤。


    他因為張紅英的身份,感覺到壓力,下決心離開。


    但現在張紅英放棄身份,跟她一起到單國去,失去了本來的光環,杜飛懷疑張紅英對他是否還有原先的吸引力。


    總之,這隻是一切不確定的開始。


    接下來等待張紅英的將是一次次考驗,或許她會用後半生品味這次衝動的苦果。


    隨後一個多月,杜飛的生活迴到正軌。


    每天上班下班,中間找機會去看了一下秦淮柔和王玉芬。


    直至這天,杜飛正在辦公室。


    已經到了七月中旬。


    正是最熱的時候,這時候沒空調,再大的領導,也就電風扇。


    杜飛的體質倒是有些寒暑不侵的意思。


    雖然也會出些汗,卻不會因為太熱感覺不適。


    穿著一身輕薄的灰色半截袖,辦公桌前邊的茶幾旁邊,擺著一架全新的落地扇。


    是前幾天孫大聖從後勤那邊搞來的。


    電風扇搖著腦袋,吹出的風卻是溫熱的。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杜飛正在看報紙,抬起頭叫了聲“進來”


    就見於嘉嘉一臉焦急的推開門,眼淚圍著眼圈直打轉。


    “於姐,你這是怎麽了?”杜飛問道。


    於嘉嘉搶了兩步上前:“科長,葡萄,葡萄她……不見了!”


    原來剛才於嘉嘉接到葡萄幼兒園來電話,說葡萄睡午覺時候還在,下午起來就不見了!


    杜飛聽了,皺眉道:“不見了?多長時間了,報案了嗎?”


    按道理來說,這年頭拍海子的並不多,更何況是在京城。


    於嘉嘉道:“根據幼兒園阿姨說,發現孩子沒了,他們找了有半小時,在園內沒找到,才打電話聯係我。”


    杜飛立即道:“於姐,你先別急,現在咱們先報案,讓派所的同誌幫忙。另外我找人盯著火車站汽車站.…..…”


    聽到杜飛的話,於嘉嘉總算找到了主心骨,連忙點點頭。


    杜飛則心念一動,把烏鴉小隊全都調動起來,還有慈心也去幫忙。


    隨後正要給牛文濤打電話,他在分局和下邊派所的人頭熟,辦這種事兒比汪大成更方便。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忽然收到了慈心的意念。


    令杜飛的動作一頓,不由得抬頭看向於嘉嘉。


    “科長,怎麽了?”於嘉嘉心裏有些發毛。


    杜飛道:“你沒迴家看看去?可能孩子自己迴家了。


    於嘉嘉一愣,剛才接到電話她就慌了,根本沒往這邊想就跑杜飛這兒來。


    此時才猛地迴過神兒來,一拍大腿:“對對對~那死丫頭一定是自己迴去了,一定是!我這就迴去看看。


    如果真是這樣,小葡萄肯定免不了一頓母愛的鞭撻,卻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見她說完,轉身就走,杜飛忙道:“哎,你忙什麽~咱倆一起走,我騎摩托快點。”


    於嘉嘉連忙點頭。


    等到樓下,杜飛騎上摩托車,於嘉嘉沒坐進鬥裏,而是跨坐在了後邊。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薄,再加上於嘉嘉急得一頭汗,衣服都浸透了。


    她在後邊抱


    住杜飛的腰,杜飛立馬就感覺到,被兩個大紮頂到背上,不由心頭一動。


    並不是杜飛沒心沒肺,人家孩子丟了,他還在想這些。


    剛才杜飛已經從慈心那邊知道,小葡萄並沒走丟,現在已經迴去了。


    於嘉嘉卻不明就裏,一路上死死抱著杜飛的腰,好像杜飛就是小葡萄,一撒手就要不見了。


    直至迴到南鑼鼓巷附近。


    杜飛把摩托車停好,於嘉嘉搶先一步下來,一路小跑著迴到家,猛地把門推開。


    一眼看見,小葡萄正在院裏的柿子樹下麵,拿這個小草棍逗弄著小黃。


    小黃雖然厲害,能把小烏欺負到牆角,但麵對小葡萄的逗弄卻不敢有一點炸毛。


    因為慈心就在不遠看著,它真敢跟小葡萄呲牙,慈心就能教它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小黃是成了氣候的老黃皮子,心思比一般人都。


    深深知道,什麽叫好漢不吃眼前虧。


    此時裝的萌萌噠,跟小葡萄玩的不亦樂乎。


    在確認女兒安全之後,心中的擔心瞬間轉化成了怒火。


    於嘉嘉咬著牙進到院裏,正要對女兒來一波瘋狂輸出。


    卻在這時,看到院裏還多了一個人,本來坐在台階上看著葡萄逗小黃玩,此時看見於嘉嘉立即站了起來,笑著叫了一聲“嫂子”。


    “是你?”於嘉嘉看見這人臉色變得更難看:你來幹什麽~”


    隨後,杜飛也從門外走進來,打量這位小葡萄的二叔。


    年紀比杜飛大兩歲,中等個頭,白白淨淨,長的算是相當不錯。


    葡萄二叔剛想張嘴,卻發現於嘉嘉身後跟進來一個男人。


    不僅長的身材高大,還特別神,令他的心頭一顫。


    本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改口道:“那個,是葡萄她奶,有點想孫女了,讓我過來看看。”


    於嘉嘉撇撇嘴,冷笑道:“老二,這種話你自個信嗎?”


    “媽媽~”小葡萄一抬頭,剛叫了一聲就發現氣氛不對。


    於嘉嘉看了女兒一眼,跟慈心道:“慧芳,你先帶葡萄迴屋裏。”


    慈心在於嘉嘉麵前並沒有展現超乎尋常的力量。


    於嘉嘉隻把她當成一個比自己還小,大老遠到京城尋親的姑娘。


    所以跟慈心說話他也沒王玉芬那麽多忌憚。


    慈心瞥了杜飛一眼,見他沒什麽表示,便答應了一聲,衝葡萄招招手。


    連葡萄和小黃一起去了她屋裏。


    這一下,院裏就剩下三個人。


    於嘉嘉走了幾步,質問道:“老二,你偷偷把葡萄從幼兒園弄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嫂子……”葡萄二叔苦著臉,卻剛叫一聲,又被打斷。


    於嘉嘉拔高音調:“我不是你嫂子!”


    葡萄二叔一愣,沒見過一向溫順的嫂子,還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氣勢。


    “嫂子,就算我哥沒了,你也是我嫂子。”


    於嘉嘉冷笑一聲:“免了,我承受不起!別說現在你哥沒了,就是他還在,我也得離婚,你們家兒媳婦我當不了,讓你媽愛找誰找誰去。


    葡萄二叔臉色一變,似乎於嘉嘉提到他媽,讓他有些不樂意:“嫂子,你怎麽能這樣說!”


    “要不怎麽說……”於嘉嘉咬牙哼了一聲,後邊還有更多惡言惡語。


    這段時間她在外經委上班,著實鍛煉出來了。


    原先就算心裏再不樂意,也不願說她那惡婆婆的不好。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現在於嘉嘉卻想開了,憑什麽呀!


    家醜那是他們家的醜,跟自個有啥關係。


    他們都不怕宣揚出去,自己幫著遮掩什麽?


    可事到臨頭,於嘉嘉卻有些意興闌珊,


    反正自己已經跳出火坑,現在帶著女兒過的挺好。


    再跟過去的婆家扯皮,忽然覺著特別沒勁。


    於嘉嘉道:“算了,我不想說些難聽的。老二,甭管你今兒打算幹什麽,我都告訴你,不可能!你要識趣,乖乖迴去,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不聽勸……那沒法子,我隻能報案了。就衝你把葡萄從幼兒園弄出來,就算判不了你,也能拘了你。“


    一聽“拘留,,葡萄二叔有些害怕了。


    忙道:“嫂子,你別,我……我真沒別的意思!咱媽……“


    於嘉嘉瞪眼道:“要我說幾遍?別跟我提她,她不是我媽!“


    葡萄二叔被噎迴去,有些無言以對。


    本來他這次來,還抱著一線希望,如果於嘉嘉母女過的不好,沒準樂意跟他迴去一起過日子。


    結果卻是異想天開了。


    實際上,他從葡萄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看出來端倪。


    還能上機關單位的幼兒園,哪會過的不好。


    隻是心裏還抱著一線希望罷了。


    現在,這一線希望終於破滅了,葡萄二叔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勉強幹笑一聲,伸手拎起放在旁邊地上的帆布兜子:“那我走了,你和葡萄多保重。”


    於嘉嘉抿著嘴沒吱聲,盯著葡萄二叔出去,然後“砰”一聲,把門關上。


    直至這時,她才長出了一口氣,轉而衝旁邊的杜飛道:“科長,剛才謝謝您。”


    杜飛莫名其妙,笑著道:“謝***什麽,剛才我可一句話都沒說。”


    於嘉嘉跟著也笑起來:“您不需要說話,隻要往這兒一站,就是定海神針。”


    杜飛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卻調侃道:“合著拐著彎說我是個棒槌唄~”


    於嘉嘉臉一紅,連忙道:“我可不是那個意思,說自個領導是棒槌,我還想不想幹了。”


    杜飛點到為止,往下沒再開玩笑,要是再說就有點下道兒了。


    有一說一,雖然於嘉嘉的模樣身材都是一等,但杜飛對她還真沒啥別的念想。


    轉而問道:“這麽攆走就行了?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於嘉嘉臉色陰沉下來,咬咬牙道:“這次就算了,畢竟……要是下次還來,就讓玉芬姐把他送進去蹲兩天,長長記性。”


    杜飛點點頭,也沒再往深了說。


    卻不知道葡萄二叔臊眉耷眼的從京城迴去,讓他媽罵了個狗血淋頭。


    指著鼻子,一口一個廢物:“你說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一膀子力氣幹啥使的?你把生米煮成熟飯,她還能怎麽地,真去派所告你?”


    葡萄二叔咧咧嘴,卻知道他媽的性格。


    隻要他敢迴一嘴,就能招來一百句,索性悶頭不吱聲。


    然而,令他沒想到,他媽說了一會兒,竟然“砰”的一下,拿出一個小藥瓶擱到桌上。


    藥瓶是那種醫院打針的小玻璃瓶,裏邊是小半瓶透明的液體。


    葡萄二叔皺眉道:“媽,這是啥東西?”


    “啥東西?專門對付女人的東西!”葡萄奶奶冷笑道:“全指著你,等猴年馬月去。”


    葡萄二叔吃了一驚,連忙朝家門口瞅了一眼。


    夏天開窗戶開門的,好在外邊沒人,他才鬆一口氣。,


    忙低聲道:“媽,你瘋啦!下藥***可是重罪!”


    他媽一瞪眼:“瞧你那膽兒!那丫頭什麽德行我還不了解,隻要你把她搞到炕上,她就得乖乖聽話。你呀要有你哥一半能耐,娘也不用為難你操這個心。“


    “媽……”葡萄二叔不太樂意,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況且這次去京城,見到於嘉嘉的感覺,明顯跟過去不大一樣。


    他媽卻一瞪眼:“老二,你到底


    聽不聽媽話!非要讓我一頭撞死在牆上?你爹走的早,你哥就留下個丫頭片子,你要不趕緊成家,咱家可就要絕戶了!咱家啥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哪有好姑娘樂意嫁給你?要是不把你嫂子攏住了,讓她接著跟你過,你就得打光棍兒!”


    葡萄二叔被說的,好像一隻大號鵪鶉,腦袋深深低下去。


    片刻後,緩緩抬起手,把小藥瓶握在手裏


    幾乎同時,遠在香江。


    夜裏的霓虹燈下,秦鋒咬著牙一手捂著右肩,快步拐進一條肮髒的小巷。


    他肩上的手指縫裏不停往外滲血。


    那裏被一顆子彈擦傷,連皮帶肉削掉了一塊。


    受傷那隻手死死握著一把打空了子彈的勃朗寧1911手槍。


    他還有一個彈夾,始終沒有機會換上。


    巷子的盡頭是對麵那條街的,一間酒吧的後門。


    隻要進入那間酒吧,秦鋒就有把握擺脫後邊的追兵。


    此時,他距那扇油漆斑駁的門隻剩不到五米。


    秦鋒甚至下意識要鬆一口氣。


    卻在這時,那扇門竟被人從裏邊推開了!


    瞬間,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秦鋒的心頭。


    緊跟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從酒吧後門裏伸出來。


    秦鋒的心一沉,驀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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