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科長一聽,不由得叫道:“外經委!那是好地方呀!”


    杜飛道:“叔兒,您以後有啥事兒可還得叫我,別我這一走咱爺倆兒就生分了。”


    錢科長撇撇嘴,理所當然道:“用得著你說,以後叔有事求你,你敢裝不認識,看我怎麽收拾你。”


    杜飛嘿嘿道:“那您大嘴巴抽我。”


    錢科長也會心一笑,問道:“主任那兒去了沒有?”


    杜飛道:“這不剛到前院,我也不能邁門而過呀~”


    錢科長立即道:“那得了,你趕緊去吧,別在這兒耽誤工夫了。”


    “那成,我先上後邊看看去。”杜飛應了一聲,起身往外走。


    到了外邊大辦公室,又是一陣寒暄,這才去了後院。


    “王姨~”杜飛一進屋就叫起來。


    王主任正在辦公室看報紙,一抬頭頓時笑了起來,從辦公桌後麵迎了出來。


    態度比之前還要熱情三分。


    該說不說,這次楚明算是借了杜飛的光。


    如果換個旁人去,絕對不可能弄成現在的結果。


    楚明在整個過程中,雖然風頭被杜飛和林天生穩穩壓過去,但得到的好處卻一點沒少。


    尤其這件事最開始的源頭在楚明身上。


    如今獲得了這樣大的成功,楚明的功勞怎麽也不能磨滅。


    王主任拉著杜飛仔細打量:“南邊天熱,這都……曬黑了!”


    原本王主任想說瘦了,可是仔細一打量。


    杜飛這貨非但沒瘦,反而容光煥發,隻能臨時換詞。


    杜飛嘿嘿一笑,把帶迴來的禮物拿出來。


    是一枚銀色掐了金絲的胸針。


    別看這東西個頭不大,用料非常有限,但是工藝複雜,一看就是個好東西。


    即便這個時候,王主任肯定不能戴出來,但杜飛買來送人卻再恰當不過了。


    王主任一看就愛不釋手,嘴上卻埋怨道:“你個臭小子,就知道亂花錢,買這些東西幹啥。”


    杜飛也不分說,隻是慫恿王主任戴上看看。


    王主任拗不過,隻好把胸針別上,對著鏡子照了照。


    先是喜滋滋的,又有些意興闌珊,這麽好看的東西隻能在家裏自己看。


    新鮮了一陣,摘下來收好了,王主任才問起大兒子的境況。


    雖然楚明在外邊,每個月都會打電話,或者寫信迴來。


    但她知道兒子的性格,甭管遇上什麽事兒,肯定是報喜不報憂。


    杜飛仔細說了一些楚明的情況。


    完事兒王主任又問他和朱婷什麽時候結婚,還有以後的工作去向……


    等杜飛從王主任辦公室出來,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又到前院辦公室打個照麵,這才騎車子離開街道辦。


    卻並沒迴四合院,而是七拐八拐的,來到了王玉芬現在住的院子。


    前天在朱婷家住的,昨晚上迴了四合院,今天也該到王玉芬。


    杜飛有院門的鑰匙。


    這時候王玉芬還沒下班。


    他直接拿鑰匙開門。


    院裏拾掇的十分幹淨立整。


    原先霍小玉住這兒的時候,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院子裏弄得很雜亂。


    畢竟當時霍小玉好周鵬的關係,還有霍小玉的背景比較特殊。


    現在王玉芬沒那麽多顧忌,完全由著她性子來。


    院子裏還曬著被子。


    眼瞅著太陽往西走了,王玉芬還得一會兒下班,杜飛順手把被子收了。


    等到屋裏,大抵變化不大。


    當初這屋裏裝修的,不說到極限也差不多了。


    還有屋裏的擺設,肯定都不是便宜玩意。


    甭管喜歡不喜歡,王玉芬也舍不得扔了或者換掉。


    幹脆蕭規曹隨,繼續用著就是了。


    這時候的女人並沒有那麽多矯情,什麽別人用過的,再好我也不要。


    那完全不存在。


    對在屋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生活痕跡。


    倒也不是杜飛不信任王玉芬。


    王玉芬跟秦淮柔的情況不一樣,秦淮柔那邊一院子人盯著,她真要勾搭漢子,杜飛不用打聽,就能傳出風聲。


    王玉芬卻是一個人住,獨門獨戶少與人有往來。


    就連她爺爺她爸媽那邊,也隻趕上星期天偶爾迴去看看。


    真要幹點什麽,外邊人真不太容易知道。


    況且這次杜飛一走就是三四個月。


    王玉芬的心思有所變化也是人之常情,但杜飛不能被蒙在鼓裏當傻子。


    不過轉了一圈,杜飛反而在臥室的書桌上發現了一本《納蘭詞》,還有謄抄的毛筆字。


    還別說,王玉芬的字寫得真不錯,已經出了幾分風骨。


    隻是內容嘛……就有些肉麻了。


    基本上前麵都是抄的納蘭容若的詞,後邊寫的都是對情郎的思念,還有夜不能寐的淒苦。


    在最後麵,落款下邊,不是亥時就是子時。


    翻了幾頁,最晚的有一張是寅時寫的。


    王玉芬這娘們兒,半夜兩三點不睡覺,在這兒想爺們兒。


    杜飛看完,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兒。


    要不過去說守寡不容易呢!


    一夜一夜都是苦熬過去的。要是有個兒子,將來還有指望,要像王玉芬這樣的,連個孩子都沒有的……


    就在這時,忽然從外邊傳來動靜,跟著就聽王玉芬叫道:“爺~是你在裏邊嗎?”


    杜飛放下東西,轉身走了出去。


    隻見王玉芬一身製服,推著車子站在門洞下麵。


    自行車被她橫在身前,準備萬一有危險,把車子往前一推,自個也好逃走。


    剛才迴來,發現院門的鎖沒了,王玉芬立馬警惕起來。


    等推開門,發現杜飛車子在院裏,頓時令她喜出望外。


    卻又擔心自個搞錯了,並沒傻乎乎放鬆警惕,而是先衝屋裏喊了一聲。


    直至見到杜飛,王玉芬的心才放迴到肚子裏,把自行車往旁邊一推,乳燕歸巢似的,撲倒杜飛懷裏:“爺!爺~你!你可想死我了,你一走就沒了音信,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爺……”


    說到最後,再也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杜飛拍拍她,笑著道:“還哭了,我這不一迴來就來了嘛。”


    王玉芬“嗯”了一聲,哽咽著抹了抹眼淚,連忙道:“爺,我給你做飯去。”


    杜飛應了一聲,過去把剛才被推到的自行車扶起起來,又把院門關上。


    王玉芬有些手忙腳亂的衝進廚房,把電燈拉著了。


    從外邊能看到裏麵晃動的人影。


    杜飛沒進去湊熱鬧,而是迴到上屋,把桌子收拾一下。


    順便從隨身空間裏拿出給王玉芬帶的禮物。


    過了一會兒,王玉芬從廚房出來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十分倉促,她也沒鼓搗出什麽菜。


    杜飛卻不在意,今天他李明飛那兒已經吃了一頓好的。


    況且王玉芬準備的飯菜,在一般家庭來說,已經算不錯了。


    白天剛喝過酒,王玉芬張羅讓他喝點,也被杜飛迴絕了。


    倆人對坐著,就像正常夫妻一樣,一邊吃著一邊說話。


    杜飛把這次去香江,撿能說的說了一些。


    把王玉芬聽得一愣一愣,一會兒瞪大眼睛,一會兒眉頭緊鎖。


    直至聽說敵人吃癟,咱們大獲全勝,才跟著鬆一口氣。


    隨後杜飛也問了一些王玉芬的情況,在單位的,還有家裏?


    提起這個,王玉芬忽然臉色一整:“爺,我師父哪兒……”


    杜飛夾了一口胡蘿卜炒白菜片,在嘴裏嚼了幾下咽下去:“慈心?她怎麽了?”


    王玉芬咽口吐沫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她好像是出事了。”


    杜飛皺眉,讓她詳細說。


    王玉芬道:“這有一個多月了吧~自從上次跟她挑明了,她就沒再來找我,但在上個月,天氣正熱那暫,我上班聽單位有人說城北著火了。我也沒太當迴事,跟著聽個熱鬧,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竟然是凝翠庵!”


    杜飛微微驚詫,居然把凝翠庵給燒了!


    王玉芬繼續道:“等我再過去看,已經是第三天了,那邊全都燒成了一片廢墟。聽附近的人說,那天晚上風特別大,連救火都來不及,等消防隊到了,都已經燒沒了。”


    杜飛問道:“死人了嗎?”


    王玉芬點頭:“我找人到那邊派所問了一下,火場裏找到兩具屍體。不過,應該不是她。”


    杜飛明白,這個‘她’指的誰,反問:“為什麽這麽說?”


    王玉芬道:“驗屍結果顯示,兩個死者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


    杜飛情知王玉芬在分局工作,想查這個結果並不太難。


    但五六十歲,不正好跟慈心的年齡匹配嗎?怎麽又說不是她?


    王玉芬卻道:“爺!您見過我師父,就她那個樣子,哪兒像五六十歲?說她三十多歲都不誇張。”


    這倒是真的,慈心那娘們兒確實長的異乎尋常的年輕。


    王玉芬繼續道:“而且她親口說過,已經修煉到銅筋鐵骨的地步,就算死後火化,隻能燒掉皮肉,渾身骨骼卻不會燒化。”


    杜飛眨巴眨巴眼睛,慈心這牛逼吹的可不小。


    火化爐裏邊最高足有八九百度,煉鐵雖然不行,但是煉人……


    但王玉芬明顯相信了。


    還拿這個當成根據,一本正經道:“在現場,找到的骸骨卻都殘缺不全,我覺著肯定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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