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珞本欲跟著軒轅瀾進去,但是被攔在了門外,她隻能看著軒轅瀾一個人進去。


    月凝穿著大紅色的闊袖寬袍的長衣,腰間的腰帶繡上用金線繡成的的牡丹花,她的指甲戴著三個長長的護甲,就連護甲都是塗滿了鮮紅色,頭上簪著的也是鮮紅色的牡丹花,牡丹花的花蕊是用黃金打造,軒轅瀾見到月凝,第一個感覺就是以為自己見到了一個金碧輝煌,鮮紅到刺眼的怪物,等到適應之後,才在重重疊疊的紅色和金色之中找到月凝那張有點浮腫的臉。


    “見過長公主。”軒轅瀾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就連一同進來的阿木那也是用袖子作勢掩住自己的嘴鼻,空氣中的胭脂氣味實在太濃鬱。


    雲珞在門外站著,她也聞到脂粉的味道,她雖然不喜歡胭脂水粉,以前作為賢貴皇後的時候,出席重要場合的時候,也需要梳妝打扮,對胭脂還是有點研究,她覺得這種胭脂的氣味實在是太濃鬱,說不上是難聞的,但是如此濃鬱的氣味不是為了張揚月凝的身份,反而像是在掩飾其他的氣味,雲珞在脂粉的掩飾下聞到了另外一種濃鬱氣味,這種氣味也是異常濃鬱,所以才需要更加濃鬱的脂粉氣味去掩蓋。


    可惜雲珞一時之間還是沒有想到這種要掩蓋的氣味是什麽氣味。


    “你就是軒轅瀾?”月凝的眼前一亮,想不到這個軒轅瀾果然美貌過人,看來傳聞是真的,雖然大秦的楚王爺身有殘疾,但是他依然是眾多少女的夢中情人,如今看來,傳言是真的。


    “正是在下,在下奉大秦皇帝的旨意,前來迎娶月凝長公主,請月凝公主出題。”軒轅瀾勉強彎身作揖說道,他一身簡單的淡綠色下擺繡著幾支秀氣的翠竹,頭上淡雅的翠玉冠,他的清和月凝的濁想成鮮明的對比。


    “我的題……其實我也沒有什麽題要為難你,倒是有好處要送給你,楚王爺,如果你願意迎娶我,我願意助你登上大秦的皇位,你就可以是萬人之上,我也可以勸服我的皇弟,以後和帶去你生生世世永結同盟,怎麽樣?”


    月凝看著軒轅瀾,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貪婪,她看著軒轅瀾,如同看著獵物的獵人,她甚至走下台階,把護甲放在軒轅瀾的手上,她本來就不在乎一定要嫁給軒轅承,在她看來,她想嫁給誰就嫁給她,她的手中有著足以改變天下格局的籌碼。


    軒轅瀾心中微微一驚,想不到這個月凝居然當著阿木那的麵居然說出如此大膽之言,他斜睨著月凝一眼,月凝越湊越近,幾乎要把自己塗了幾寸的脂粉的臉貼緊軒轅瀾,軒轅瀾順勢往後一退,保持原來的姿勢,如同被人往後移動了一尺,拉開了和月凝的距離,他掌握得很好,既保持原來的姿勢,如同行禮,又沒有讓月凝因為忽然失去自己的支持而摔倒在地。


    月凝聞到軒轅瀾身上散發出來的混合薄荷和茉莉花的氣息,更加心旌搖動,她幹脆直接走上前,一手握住軒轅瀾的手,捏住喉嚨,裝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楚王爺,不要以為我在說笑,我可以讓你得到整個天下!”


    “長公主言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王爺,並沒有如此的癡心妄想。”軒轅瀾觀察到月凝的眼眸散發的光彩異常渙散狂熱,她甚至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軒轅瀾覺得自己好像一盤好吃的菜肴,月凝恨不得一口就吞下。


    “隻要你答應娶我,我就可以讓你癡想妄想。”月凝整個人都掛在了軒轅瀾的身上,軒轅瀾微微往後一退,月凝整個人都摔倒在地,臉上的粉都摔落了好幾寸的地方。


    “大膽,居然敢推撞長公主!”阿木那趁機發難,正想揮刀向前,被月凝喝止,月凝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小的眼珠在軒轅瀾的身上留戀不去。


    “你這個人,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總有一天會跪在地上求我,我就等著,行,剛才你冒犯之罪,我就不計較了,我將來就是你大秦的皇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王爺,我出的題目也不是什麽難事,來人,上酒!”


    月凝不知道自己的臉上的脂粉已經融化掉落,還是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手指故意翹起蓮花指,就連阿木那見到都覺得幾欲作嘔。


    一個宮人端上一杯香醇的美酒,這杯酒如同月凝的本人,濃鬱熏人。


    這不是一般的酒杯,而是一個碗,一個大海碗。雲珞在門外看到,不禁心急,卻無能為力,她的身邊站著夷狄的侍衛,隻要她稍微有所行動,侍衛就會攔截她。


    “這是我夷狄最有名的美酒,一杯倒,將過十年的煉製而成,就連皇宮都極為少見,這杯美酒香醇美好,但是也是最有名的烈刀子,喝上一杯已經算是酒量驚人了,如今月凝竟然為軒轅瀾準備了一個大海碗。


    阿木那見到,喜形於色,軒轅瀾這次一定會倒下,一定不能把月凝帶迴大秦。


    “隻要我把這碗酒喝幹,長公主便無其他的難題?”軒轅瀾麵不改色,他身為楚王爺,自然認得這種燒刀子,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退後,隻能繼續往前走,不要說這一碗燒刀子,就算是一個水缸的燒刀子,他也要喝下去。


    “當然,隻要你喝下,還沒有死,我就跟著你迴去大秦。”月凝翹著蓮花指,嬌笑著,這碗酒原來是為軒轅瀾準備的,既然軒轅承沒有來,就讓軒轅瀾喝下也一樣,如果他答應娶了自己,月凝就會放過他,但是軒轅瀾一再用各種方式拒絕自己,月凝並沒有氣惱,她有的是方式折磨男人,她的寢宮下麵,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男人。


    軒轅瀾沒有猶豫,一手端起大海碗,一口接著一口往嘴巴裏灌,門外的雲珞看到,雖然急在心頭,心情已經平複下來,她不會打斷軒轅瀾的動作,軒轅瀾已經走到這裏,如果自己此刻出去,隻會浪費他的犧牲,他隻有把月凝帶迴大秦,才能繼續下一步的計劃。


    月凝一直凝視著軒轅瀾,緊緊盯著,軒轅瀾一滴不剩地喝光杯裏的酒之後,她才放鬆臉上的肌肉。軒轅瀾擦幹嘴邊的酒漬,目光迥然,直視月凝。


    “我跟你迴去。”月凝也幹脆地說道,她走到軒轅瀾麵前,一招手,身後的宮女立即把大海碗重新滿上,軒轅瀾的麵色依然不變,月凝如果真的要讓他就此喝死,夷狄也脫不了關係。


    “這算什麽意思?”軒轅瀾見到大海碗,他的手並沒有伸出去,他的指尖發麻,麻痹的感覺從指尖流竄到手掌,手臂……軒轅瀾急速運氣抵禦,麻痹在手肘的位置止住,他暗中提氣護住心脈,他很注意自己的舉止,並沒有讓月凝看出端倪。


    月凝等了半晌,見到軒轅瀾的舉止和以往一樣,沒有出現和自己想象不同的情形,她心中有點失望,也沒有了興趣,這個男人,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她隨手把手裏的大海碗一轉,塞到阿木那的手裏。


    阿木那大驚失色,他沒有這個酒量,也沒有這個能力喝下這碗酒。


    “這碗酒是楚王和本公主賜予你的,怎麽?不想喝?”月凝叉著腰,指著阿木那的鼻子大罵,她的脾氣向來不好,一個不喜歡,隨時可以殺人,不過她殺的人都是她手下的人,穆利源對此也不在意,阿木那就算是穆利源的寵臣,此刻也不在穆利源的身邊,他看看月凝的麵色,月凝摘下一個護甲,她的護甲不是一般的護甲,邊緣尖銳鋒利,足以殺人,上麵還塗滿了一碰就會死的毒藥。


    阿木那別無選擇,隻能一飲而盡,他沒有軒轅瀾的好功力,喝完之後吐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讓他滿臉青紫,睡在了地上。


    “把這個死豬給我抬出去!軒轅瀾,我說到做到,你什麽時候出發,我就什麽時候跟你走,你最好就是緊緊隨著我的步伐,要是沒有跟上,不要怪我。”月凝經過軒轅瀾的身邊,她見到軒轅瀾的臉上顯出淡淡的潮紅,她心中高興至極,一杯倒,軒轅瀾雖然沒有立即倒下,他終歸還是要倒下,還是要倒在自己的腳下。


    軒轅瀾勉強撐著迴到驛館,迴到自己的房間,他還沒有來得及脫去衣裳,就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他用內力勉強控住酒水在自己的喉嚨,迴到房間吐出的酒水還是不多。


    雲珞見到他的臉上已經是通紅,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她心知酒水有異,隻是不知道有何怪異之處,她不禁後悔,把牧奇留在了京城,如果牧奇在他們的身邊,就可以知道軒轅瀾為何會臉色血紅,心跳加速,全身麻痹。


    “容懷,你……”雲珞見到軒轅瀾捂住自己的心口,痛苦難當,她上前扶住軒轅瀾,軒轅瀾覺得眼前如同有萬道的光芒在閃耀,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嘴裏隻是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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