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燼韜迴到葉府已經是夜色滿天,他一早就使人告訴碧水,他要很晚才迴來,不用等他,他徑直迴到自己的房間,讓他覺得意外的是,他的房間竟然坐著一個人,鬱琬。


    鬱琬沒有華貴的打扮,褐色長裙,用一方手帕挽住一頭花白的頭發,她端坐在床上,等待葉燼韜的歸來。


    “你怎麽在這裏,不是讓你在你自己的房間裏閉門思過的嗎?你深夜到這裏,不要以為我會隨便原諒你。”葉燼韜看到周圍沒有人,知道是鬱琬並退了其他人,他也沒有在意。


    “你一輩子就高高在上,總是想著要你原諒別人,有沒有想過要別人原諒你?”鬱琬幽幽地說道,她從床上站起來,神情冷漠,葉燼韜從來沒有聽過鬱琬這樣和自己說話,他一時失神,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


    “你什麽意思?夫人,是你犯錯在先,我看在夫妻份上,已經對你從輕發落,如果換做其他人……”


    “如果換做其他人,你一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是吧?老爺要是不高興,隨時都可以把人休了,再娶一個,老爺不是一向都如此的嗎?隻要老爺不喜歡,對老爺沒有用,老爺隨時都可以把那個人趕出去。”


    鬱琬凝視著葉燼韜,那種眼神冷肅之中帶著淒厲,葉燼韜被鬱琬看到全身都不舒服,他又不能直接說出來,他隻能強作鎮定:“夫人你在說胡話,天色已晚,你趕緊迴去你的房間休息,如果你的身子不適,明天我命碧水打發人去請大夫給你瞧瞧。”


    鬱琬聽到,昂起頭,大笑幾聲,這讓葉燼韜覺得更加驚奇,鬱琬不曾在他的麵前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她一向都是雍容華貴,極為注意自己的儀態。


    “真是太感激老爺了,這個時候還想著我的身子,如果我的身子不好了,老爺是不是就要休了我?”


    “夫人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歇息,就是在這裏等著和我吵架的嗎?”葉燼韜也是冷著一張臉,鬱琬今晚是有備而來,似乎是在等著激怒自己。


    “我來到這裏,是為了討老爺一句話。”


    “什麽話?”葉燼韜警惕地問道,能令鬱琬如此失態的事情不會是小事。


    “我的兄長,鬱暉,是不是因為你而被逼遠走邊關?如今尚無消息,他的一家老小,也是毫無下落?”鬱琬盯著葉燼韜,她熟知葉燼韜的性情,不能讓葉燼韜在她的麵前有絲毫的隱瞞,


    “荒謬!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鬱暉這個人,不說以前受了我們葉家多少恩德,如今他不顧我們之間的親戚情分,公開投靠皇上,他這種人,根本就是忘恩負義,簡直就是死有餘辜。”葉燼韜想起鬱暉,想起以前對待鬱暉的種種好處,鬱暉倒好,一聲不吭就投靠了軒轅承,他在朝堂和我公開作對,他這種人,就連一隻狗都不如,狗知道要知恩圖報,他……”


    葉燼韜原來的意思是想撇清自己的關係,沒有想到說的順口,把心裏對鬱暉的不滿都發泄了出來,鬱琬聽完,已經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葉燼韜說完之後,才發覺鬱琬一聲不吭地站在他的對麵,麵容冷淡地看著他,她的眼神陌生疏離,還帶著明顯的……憤恨。


    葉燼韜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他沒有撇清自己的關係,反而把事情越說越糟,但是他不屑於向鬱琬解釋,幹脆彼此沉默著一直對立。


    鬱琬狠狠地剜了葉燼韜一眼,轉身離開,她用盡全力把葉燼韜的房門關上,把他們的夫妻關係也徹底關上。


    阿茹已經在外麵等候,她的身後帶著兩個包袱,見到鬱琬出來,她趕緊上前,扶住鬱琬。


    “夫人,要不,我們迴去吧,或者……”


    “不用,老爺已經承認了,既然知道了,我還有什麽顏麵在這裏繼續過活?要是哥哥九泉之下知道了,他一定不會原諒我,走吧,阿茹,什麽地方都好,我們立即開這裏。”


    鬱琬握住阿茹的手,她一直往前走,有值夜的下人見到,也當做沒有見到,沒有行禮,沒有稱唿,鬱琬在他們的眼中好像空氣一樣透明,鬱琬的心中更痛,原來碧水把自己代替得如此徹底。


    葉清瑩在遠遠的地方看著,露出滿意的笑,一邊的杏花問道:“主子,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碧水姨娘?她畢竟算是我們的同盟。”


    “當然不用,你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了結?鬱琬身後的人是誰?葉婉瑩,還有很快就要迴來的葉雲飛,他們知道鬱琬離開,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要是由我們來告訴碧水,她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賣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告訴碧水。”


    葉清瑩看著鬱琬的背影消失在葉家的大門之外,她抿住嘴角的笑,帶著杏花迴去自己的房間,今晚她一定可以睡得很好。


    鬱琬帶著阿茹,首先來到了鬱家,果然是門庭冷落,黃葉滿地,大門上布滿灰塵。


    “夫人,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阿茹扶著鬱琬,她知道鬱琬心中淒涼,想不到葉燼韜居然會對鬱暉痛下殺手,她心中悲痛難忍。


    鬱琬沒有反對,她也沒有心情反對,阿茹帶著鬱琬,走著走著,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鬱琬的腳腕忽然一扭,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阿茹扶不住,兩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兩個人的腳都扭到了,阿茹扶著鬱琬坐在地上,抬頭見到兩扇黑漆漆的大門,再抬頭,見到兩個簡單的字:雲府。


    “雲府,雲家……難道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念柔,是你……真的是你在冥冥中決定這一切嗎?”


    鬱琬看著雲家的牌匾,她的心中黯然,往事全部浮現在眼前,她的手,扶著雲府門前的石獅子,勉強站起來,阿茹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鬱琬抓住雲家的大門的門環,拍打雲家的大門,她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可挽迴。


    葉雲飛班師迴朝,在朝廷上,軒轅承早就知道軒轅瀾以休養為借口,並沒有迴朝。


    軒轅承在朝上並沒有賞賜葉雲飛,不過是隨口一句說說而已,葉燼韜滿臉怒火,自己的兒子從鬼門關迴來,居然隻是得到軒轅承不顯不淡的幾句讚揚,令他更為光火的是,葉雲飛自己也是毫不在乎,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並不言語。


    迴到葉府,葉燼韜立即把葉雲飛叫進書房,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狂罵,葉雲飛要是麵無表情,毫不動容,等到葉燼韜說完,實在是沒有力氣繼續說下去,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此次皇上的用意,早就不言而喻,他給了一萬的老弱殘兵,根本就不想我們有命迴來,我們沒有從了他的心願,對他已經是極大的刺激,保不住他還有什麽想殺了我們的想法,還不如暫時保持低調,以後等待時機再說話,爹,他再不濟,也是皇上。”


    葉雲飛淡淡地提醒葉燼韜,不管葉燼韜如何用力,他始終隻是一個丞相。


    葉燼韜覺得葉雲飛的如同一根刺,刺入自己的心,這個事實一直是他的心病,在他的心中,軒轅承根本就是一個傀儡,他不過是利用軒轅承來控製大秦而已,沒有想到,如今軒轅承的能力漸漸超過自己可以控製的範圍,他對軒轅承的影響漸漸不如以前。


    “爹,這件事以後再說,我聽說,娘不在府裏?”葉雲飛問道,他迴來之後,感覺整個家變化了很多,一路走來,擺設改變了很多,他記得很多都是鬱琬不喜歡的東西,他更加肯定之前從手下傳來的書信裏所說的是事實,鬱琬已經被葉燼韜趕出去了。


    “你娘在房間裏,她之前……身子不適,所以我讓她在自己房間裏休息,碧水暫時代替你娘管理家裏的事務,你怎麽一迴來就問起你娘?”


    葉燼韜並不知道鬱琬已經出走的事情,碧水也不知道,葉清瑩收買了知道這件事的所有的下人,其他的人都以為鬱琬在自己的房間裏麵壁思過,對於這個失勢的主母,沒有多少人會在意。


    “她是我的娘親,迴來問起母親是為人兒子應該盡到的責任,爹還有事嗎?要是沒事,我要去向娘親請安了。”


    葉雲飛對葉燼韜說道,他望著葉燼韜的神情淡漠,葉燼韜覺得此次兒子迴來,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一時又說不出,他也累了,揮揮手,命葉雲飛出去。


    葉雲飛來到鬱琬的房間,漆黑一片,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叫了好幾聲,沒有人應聲,他再叫幾聲,還是沒有人迴應。


    葉雲飛信手推開房門,裏麵寂靜一片,什麽都沒有。


    更加不會有葉雲飛想見到人,鬱琬。


    葉雲飛的臉,沉了下來,鬱琬是他的母親,他不會任由她流落在外,下落不明,而葉燼韜,居然還以為鬱琬在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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