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葉雲飛的麵色陰鬱,看著鬱琿在皇上麵前諂媚模樣,他的心頭越發的煩躁。他突然理解,為何父親越發的不喜歡這個娘舅。


    可縱然心中再怎麽的不快,眼前他卻隻能捏緊拳頭,暗暗控住住自己心頭的怒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又說道:“皇上,如今夷狄來犯,邊境戰況吃緊,要是再這麽耽誤下去……”


    “葉將軍的意思是?”龍椅上的君王卻隻是懶洋洋地開口。


    “末將覺得,不能再這麽耽擱下去,還請皇上早日下旨,命臣帶兵出征的,讓夷狄見識見識我大秦的厲害……”葉雲飛不及待地說道。


    “不可,皇上,萬萬不可……”鬱琿卻是忙不迭地搖頭。


    “鬱大人你這是何意?”葉雲飛的臉色很是難看。


    “哦?”軒轅承卻不看他,隻是一臉信任地看著鬱琿,正色道:“不知鬱愛卿有什麽看法?”


    那不同的態度,讓葉雲飛心頭隻覺得的一涼。


    他恨不得大聲嗬斥鬱琿,就如果當年沈將軍在朝堂上跟父親大聲爭執一番。當年,他還是沈明如,可現在他卻是堂堂的葉將軍。


    可也是因為這一句,葉將軍。他明明心中懊火,卻也隻能咬牙切齒地等著鬱琿,任由他顛倒黑白。


    果不其然,皇上這麽一開口,鬱琿立即搖頭晃腦地說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雖說邊境確有夷狄來犯,可情形卻並非如葉將軍所言那般嚴峻。”


    “此話怎講?”軒轅承挑眉。


    “鬱大人……”葉雲飛心中的惱火可想而知,他甚至恨不得立即上前,將鬱琿狠狠地揍一頓。


    “雲飛,不要激動嘛!”鬱琿卻搖了搖頭,煞有其事地說道:“你可是我的外甥,舅舅難不成還能害你?舅舅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應當事無巨細,完完全全地將所知的情況都迴稟給皇上,以便皇上能做出最佳的判斷。”


    “你……”葉雲飛不由得鬱結。


    鬱琿這一番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實際上卻是強詞奪理。可葉雲飛聽得刺耳,軒轅承聽在心裏卻是連連點頭。


    在他看來,葉家從丞相到皇後,都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自然對葉雲飛的態度也有了兩樣。何況,這鬱琿的話雖說是對葉雲飛所說,實際卻是敲響了軒轅承心頭的警鍾。


    他強壓著心中的不滿,淡淡說道:“鬱愛卿言之有理,葉將軍你先不要著急,還是先讓鬱大人把話說完吧!”


    那口氣看似在商議,實際卻是毋庸置疑。皇上都已經這麽說了,他又能說些什麽?


    葉雲飛心中惱火,他分明看到鬱琿的嘴角掠過一絲得意,卻隻能緊抿薄唇,著急地幹瞪眼。


    “皇上英明。”鬱揮欠了欠身子,不急不緩地說道:“其實夷狄來犯,對我大秦而言,自是首當其衝的大事。隻是,據微臣觀察來看,卻又覺得其中蹊蹺?”


    “有何蹊蹺?”軒轅承臉色微變。


    葉雲飛也不由得皺眉,這夷狄進犯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就算是先帝在的時候,沈家幾次帶兵,雖說是一而再地逼退了夷狄,卻到底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每一次夷狄兵敗,過不了幾年就一定會卷土重來。何況是現在?


    這沈家落敗,當年叱吒殺場的沈青如也已經死了,夷狄再犯,完全是在葉雲飛的預料之中。


    他怎麽也不明白,這鬱揮怎麽會說出必有蹊蹺的話來?


    軒轅承和葉雲飛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鬱琿的身上,他卻是搖頭歎息,吞吐道:“若是以往,夷狄一定早已經搶了好幾座城池了,可這一次皇上尚未派兵,為何夷狄的軍隊雖不斷進犯卻隻是留在寧城之外?”


    “舅父有所不知道,當年沈將軍在抵禦夷狄進犯之時,在寧城訓練出了一隻自主防禦的隊伍。如今雖說沈將軍已不在人世,夷狄的軍隊想要貿然攻下寧城也非容事。”葉雲飛連忙解釋。


    換來的卻是鬱琿神秘的一笑。


    “舅父笑什麽?”雖是當著軒轅承的麵,葉雲飛還是不由得皺眉問道。


    “我隻是在想,如果一切如雲飛你所言,這寧城防備深嚴,你又為何急於請兵?莫不是覺得這沈將軍既已不在了,這沈家的兵權就應該留在你的手中?”鬱琿冷聲問道。


    “一派胡言。”葉雲飛怒不可遏,立即拉下臉來。


    軒轅承的臉色卻是忽明忽暗,說不出的複雜。


    “微臣惶恐……”鬱琿佯裝膽怯,撲通一跪,一副心驚膽戰怯怯地說道:“微臣多言了,還往皇上恕罪。”


    葉雲飛心頭一驚。


    “啪……”軒轅承已經一記大掌怒衝衝地落在桌麵上,隻見桌上的茶杯晃動不已。


    葉雲飛著急地想要解釋:“皇上,末將斷然不敢有那樣的念頭……”


    “雲飛……”鬱琿卻突然皺眉喚道。


    葉雲飛隻覺得心頭一顫,隱約透露出一絲擔憂。果不其然,鬱琿沒有說什麽,軒轅承卻突然冷笑道:“如果鬱愛卿隻是胡言亂語,葉將軍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葉雲飛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


    鬱琿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他早已是心知肚明。可是,他原本想著,無論如何,這鬱琿也定然會念及著妹妹的關係,和葉家站在一條戰線上。


    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這名義上的舅舅非但不是跟他站在一條戰線,甚至不惜出言詆毀他。


    而更讓他沒有想到,他為了皇帝馬首是瞻,到頭來卻免不了飽受猜忌。


    “雲飛莫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鬱琿繼續追問,那神情看似關切,實則眸中盡是算計的光芒。


    “鬱大人……”葉雲飛厲聲警告:“鬱大人可不要血口噴人。”


    “雲飛,我是你的舅舅,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加害與你。這兵權之事,想必就算你不動心思,難道旁人也不會動心思?”鬱琿壓低的嗓音中隱約透著一絲嘶啞。


    “舅舅……”葉雲飛的麵色慘白。


    軒轅承見狀已經冷笑道:“看來葉將軍不但是年輕有為,敢怒敢言,隻怕這膽子也大的很啊!。”


    葉雲飛心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噸覺心頭一陣寒意。


    “末將不敢。”盡管心中有著萬般無奈,葉雲飛卻也隻能是低頭作揖解釋:“末將隻是一時氣急……”


    “罷了,你先退下吧!”軒轅承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一副不願聽他解釋的模樣。


    “皇上……”葉雲飛難掩著急,這邊境的戰情可不容不得拖延。這寧城縱然兵力十足,暫時能夠跟夷狄暫時抗衡,可誰也不敢保證還能堅持幾日。何況,被困在城中,早晚會因為糧草不足而岌岌可危的。


    他不死心地想要領兵。可軒轅承的臉色卻是麵露的不悅,一旁的鬱琿卻依然裝體恤地說道:“雲飛,依我看你也累了,皇上也累了,你要是有話,迴頭再說吧!”


    鬱琿說煞有其事,那幸災樂禍的眼神,嬸嬸地刺痛了葉雲飛的心。再說,又有何意?


    葉雲飛頓時隻覺得心灰意冷,他地作了作揖,低聲道:“末將告退。”


    軒轅承閉上眼,似有疲意。


    葉雲飛唯有再次暗暗握拳,心中悲戚不已。


    “雲飛慢走,迴去帶我向你母親問好。”鬱琿迫不及待地說道。


    “哼。”葉雲飛終究是沒有忍住,一聲怒哼,拂袖而起。


    出了皇宮,立即有人迎了上來,葉雲飛定睛一看,卻是父親的貼身侍衛,葉影。


    葉影上前立即欠了欠身子問道:“公子,不知道皇上可答應派兵前往戰場?”


    葉雲飛不由得皺眉。


    他並不著急迴答,而是反問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父親此時不是應該在安縣嗎?”


    這葉影一向是從來不會離開葉燼韜的身邊,所以這會出現在宮門口,葉雲飛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丞相不放心公子的情況,所以特意派我迴來,至於丞相,不日便會迴京。”葉影如實說道。


    葉雲飛一聽,卻不由得眉頭緊皺,一陣沉默。


    父親不放心他?


    現在可是在京城,並非上了戰場,父親又有和不放心的?難不成……


    葉雲飛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陰鬱,看來鬱琿至少有一點沒有說錯,他或許隻是一心想要上戰場對抗夷狄。可並非所有的人,都如同他一樣的想法。


    “公子?”葉影見他默不作聲地皺眉,忍不住喚道。


    葉雲飛迴過神來,卻是覺得一陣煩躁,他冷眼掃過一眼葉影,不耐煩地說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領到兵了嗎?”


    “這……”葉影不知該如何迴答。


    葉雲飛已經揮了揮手說道:“你且去告訴父親,就說皇上暫且未成下令說要出兵。這其中的緣由,大概是怕我們葉家獨吞兵權吧!”


    葉影微微一怔。


    比起葉雲飛這個親生兒子,其實葉影對葉燼韜的心思更是了如指掌。丞相這會人雖在寧縣,可一顆心卻恨不得立即飛迴京城。甚至不顧安危,冒險打發他先迴來。


    卻沒有想到,這結果卻是差強人意。


    “屬下鬥膽再問一句……”葉影愣了愣,還是忍不住開口。


    葉雲飛微微挑眉。


    葉影這才問道:“此事不成,可是與鬱家有關?”


    葉雲飛心有一驚,反問道:“這話可是父親叫你問的?”


    葉影略有遲疑後,還是點了點頭。


    葉雲飛一聲長歎,這才說道:“你可以迴去了,告訴父親,一切如他所料!”


    “公子……”葉影微微一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葉雲飛的臉上出現這樣無奈的神情。葉雲飛已經揮了揮手,不願多言。


    葉影身形微顫,略有僵持後,終究還是低頭道:“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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