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女兒,鬱琬起身迴房準備等第二日迴鬱家一趟。沒想到,房間的燭火亮起,屋子卻是坐了一個人。


    “誰?”鬱琬緊握住阿茹的手,厲聲道。


    “是我。”鬱琿的聲音裏透著一絲不耐煩。


    “哥哥?這麽晚你怎麽來了?”鬱琬鬆了口氣,卻是不解地問道。


    鬱琿陰沉著臉道:“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個好兒子。”


    鬱琬暗暗咬牙,卻隻是問道:“長壽他沒事吧?”


    “看來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怎麽,你那個好兒子迴來是怎麽編排長壽的?”鬱琿出言譏諷。


    鬱琬不悅地皺了皺眉,不免冷下臉來道:“哥哥,我敬你是我兄長,所以不想與你計較。這長壽和雲飛之間孰是孰非,我不便多言。可說到底不過是小孩子間的慪氣罷了,哥哥你卻給告到皇上麵前,豈不是窩裏鬥嗎?”


    “我窩裏鬥?”鬱琿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不免埋怨道:“你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為了給你湊夠嫁妝,我會娶趙玉華嗎?如今她倒是有句話說的沒錯,琬兒你如今是今非昔比,堂堂的丞相夫人不說,更是皇後娘娘的親娘,不將我放在眼裏也是常情。”


    “哥哥……”鬱琬加重了語氣。


    她本以為哥哥也不過是一時疼愛兒子,可眼下看來,卻似乎並非如此。


    鬱琿冷哼一聲,並不理她。


    鬱琬揮了揮手,打發阿茹出去,才幽幽說道:“哥哥你可知道,你這般說有多傷我的心?你我父母早逝,我是哥哥帶大的,更是仰仗嫂子的嫁妝才能如願嫁入葉家,這些我都謹記於心。哥哥剛才那般說,分明就是在我的心口上插刀子。”


    鬱琿麵色微微動容,卻依然緊抿著唇,不肯鬆口。


    “唉……”鬱琬長歎一聲,繼續說道:“何況有些事我不說,哥哥心中更是分清,我又怎麽會由著雲飛欺負長壽。”


    “哼,就算你的心意如此,可到底這葉家當家作主的人不是你,保不齊這其他的人眼中怎麽看我們鬱家的呢!”鬱琿隻要一想到那日葉燼韜數落他的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


    “哥哥,夫君脾氣你又不是不知,他如今既是大秦的丞相,又是國丈,行事自是要謹慎小心,你就多體諒體諒他嘛!”鬱琬忍不住幫襯道。


    鬱琿原本已經漸漸消了火氣,可見妹妹一心隻知道幫著葉家父子說話,全然不體諒他苦苦支撐鬱家的不易,火氣頓時再次噌噌地直冒。


    “你就是太傻了,難道這麽些年,你還沒有看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鬱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鬱琬微微皺眉,麵露不解道:“哥哥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哼,你成日裏就知道鑽在佛堂裏念經,你可知道這葉府可就要出大事了。”鬱琿一個勁地搖頭。


    那神情鬱琬似曾相識,不由得心頭‘咯噔’一下,隱約猜出了幾分。


    可她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而是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說道:“哥哥說笑了,這葉府能出什麽大事?”


    “哼,到現在你還這樣,隻是枉費我這個做哥哥的還為你操心了!”鬱琿連連搖頭。


    鬱琬嘴角微動,張了張,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鬱琿見此,本不想再說,可想想趙氏說的話,倒也是有幾分道理。鬱琬雖說是名正言順的丞相夫人,可不過也是仗著女兒是皇後,那些垂涎的這個位分的人才不敢動她。可如果鬱琬繼續這般下去,誰也不能保證,以後會是誰在葉府中當家作主。要是鬱琬都倒了,鬱家更是沒有指望。


    與其這般坐以待斃,倒不如早日敲醒鬱琬。


    雖說是有些狠心,可跟鬱家的興盛比起來,一兩個人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麽?


    鬱琿狠狠了心,殘忍揭穿道:“十日後,這葉丞相可是要娶第九房的小妾,據說這名女子才二八年華,長相與雲尚書過世多年的夫人竟有七分相似……”


    “什麽?”鬱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納妾對她而言,已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九房小妾?這明裏暗裏的,早排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早些年的時候,她不甘心沒少慪氣。這兩年也算知曉葉燼韜的心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如果真的如哥哥所言,那個女子竟有七分像那個女人的話……


    她很快搖了搖頭,不肯相信:“哥哥怕是道聽途說,姑且不輪他是不是又要納妾,就憑這長相一說,就不足為信。要知道,這雲夫人早已經去世多年,京中見過她的人本就沒幾個,何況又過去這麽多年了,誰能證明那女子會長的像雲夫人?”


    鬱琿長歎一聲,緩緩道:“如果我說,我見過那個又當如何?”


    “哥哥……”鬱琬連連搖頭。


    鬱琿卻咬牙道:“不瞞你說,這別人隻道有七分的想象,可我看來,竟覺得有十分相像!如果不是時間對不上,我甚至都要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念柔的親生女兒。”


    鬱琬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整個人空洞地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迴神。


    “妹妹,我知道你這些年也是倦了。可你別怪哥哥不提醒你,要是這般下去,隻怕你這些年的心思也是白費了。”鬱琿哀聲歎道。


    “他,他真的會這般對我嗎?”鬱琬失魂落魄地說道。那眼底的一絲希望讓鬱琿的眉頭再次擰緊。


    他咬了咬牙,反問道:“你可知道此時葉雲飛護送何人去往卞城?”


    鬱琬皺了皺眉,她一向不愛過分這些瑣碎的事情。記憶中,似乎聽誰無意中提起過。想了許久,才遲疑地說道:“似乎是楚王。”


    “那你可知這楚王妃是何人?”鬱琿繼續問道。


    鬱琬頓了頓,卻還是搖了搖頭。


    “雲珞,雲尚書雲衡與念柔的女兒。”鬱琿嘴角微揚,笑容卻有些猙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葉雲飛這差事應該是的葉燼韜給謀的吧?”


    鬱琬早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麽。


    鬱琿眯起雙眼,咬牙說道:“我已經派人調查過,昨日葉雲飛之所以會打長壽,就是因為楚王妃……”


    鬱琬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許久,她才幽幽道:“哥哥,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唉……”鬱琿一聲長歎,無奈道:“我說了又當如何,你又怎麽會聽我的?想當初,如果你早點聽我的,又怎麽會是如今這般局麵?”


    “哥哥……”鬱琬懇求地看著鬱琿。


    鬱琿遲疑了一會,才低頭湊在她耳邊一陣嘀咕。


    燭光下,鬱琬的臉忽明忽暗,看起來卻讓人莫名一陣膽顫。


    翌日一大早。


    葉雲飛起身出門,卻見鬱琬背著她佇立在一側,而阿茹則麵對著他,見他出來立即欠了欠身子,道:“大少爺早安。”


    他微微挑眉,點了點頭,才上前一步道:“母親。”


    鬱琬伸出手臂,阿茹連忙扶著她轉過身來。那滿麵的憔悴卻讓葉雲飛不由得皺眉:“母親昨夜睡的可是不好?”


    鬱琬點了點頭,如實道:“我昨日一夜未睡。”


    葉雲飛頓時了然。


    他揚了揚嘴角,自嘲道:“看來母親也是為了昨日的事來找兒子的吧?”


    出乎意料,鬱琬卻搖了搖頭道:“你和長壽之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如果不是長壽做的確實不對,想必你也不會動手。”


    葉雲飛頓了頓,沒有迴答,隻是反問道:“既如此,母親為何輾轉難眠?”


    鬱琬頓時一陣沉默。


    “我在意的是葉家的未來。”鬱琬突然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指地說道:“你要知道我們的心思。其實做父母的不過也是希望子女一切都好便是。”


    葉雲飛心中暗嗤,麵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隻是不知道母親的意思是?”


    鬱琬微微眯眼,盯著他,許久才緩緩說道:“此番你前往卞城,為娘有一事想要叮囑……”


    葉雲飛眉眼輕動,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


    果不其然,鬱琬頓了頓繼續說道:“雖說清瑩不過是葉家的庶女,可既被恩賜給了楚王,這她的未來自與咱們也是息息相關的。這漫長的一路上,你不但要照顧她,最重要的是,最好能夠幫助她能夠快速地在楚王身邊站穩腳跟。”


    她說的含蓄,葉雲飛卻分明明白過來,她要的何止是這些。


    “我知道了。”葉雲飛淡淡應道。


    鬱琬顯然對他的反應並不滿意,她皺了皺眉,加重口氣:“飛兒,為娘的可是很認真的。你可不要這般漫不經心,這可關乎的是葉家的榮衰……”


    葉雲飛本不想說什麽,可聽她這麽一說,卻沒由得一陣火氣,也就忍不住說道:“母親大人莫不是忘了,當初正是我這漫不經心,才助葉家一掃勁敵,有了如今的榮盛,不是嗎?”


    說完,轉身離開。


    絲毫不理會鬱琬滿臉的錯愕。


    “你……”鬱琬張了張嘴想要訓斥,卻被那個背影散發出的冷寂駭住。


    “夫人,別說了,想來大少爺心中是有數的。”阿茹連忙安慰。


    “唉!”鬱琬長歎一聲。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孩子似與以往有些不同。或許,婉兒說的沒錯!他確實被那個女人給帶壞了!


    或許,她真的應該想想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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