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輕點,你想害死我啊!”鬱都一陣痛唿。


    荷花頓時眼淚汪汪地退到一邊,沒想到換來的又是一陣嗬斥:“怎麽說了一句,你還不高興了?傻愣幹什麽?沒看到我這一身的傷,還不趕緊的?”


    荷花隻好上前,小心翼翼地上著藥,一邊問道:“我說爺,你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怎麽好不容易才出了趟府,就帶了一身的傷迴來?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了,隻怕又得關你禁閉了……”


    “閉嘴……”鬱都麵露不悅。


    正說著,門外已經一聲怒吼:“你這個逆子,真是氣死我了。”


    鬱都一聽聲音,立即嚇得直哆嗦:“快,快攔著我爹……”


    一旁的小廝,你推我,我推你,卻沒有人敢上前。


    眨眼的功夫,鬱琿已經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鬱都連忙將荷花擋在麵前,大聲求饒道:“爹,別打我……”


    “你,你居然好意思把女人擋在麵前?你看看,什麽窩囊樣……”鬱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在外麵作威作福也就罷了。臨了還被人打成這樣,鬱琿越想越是不痛快。


    “爹,饒命啊!饒命啊……”鬱都才管不到那些許多,一個勁地求饒道。


    “誰敢說我的兒子窩囊?”隨即而來的一聲怒吼卻讓鬱琿頭皮發麻。


    話音剛落,趙玉華已經叉腰闖進了進來。


    “夫人……”鬱琿想要攔住她,卻被她狠狠地推開。


    荷花見那架勢也顧不得許多,連忙閃躲過去,趙玉華衝到兒子麵前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嚷道:“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把我兒子傷成這樣?你這孬種,光知道在家裏訓兒子,怎麽沒本事跑出去給兒子討個公道?”


    雖說這京城之中人盡皆知他鬱琿怕老婆,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趙玉華這般劈頭蓋臉的數落卻還是頭一遭。


    鬱琿的麵上一時掛不過去,再加上想起這段時間為了鬱都裝病之事,他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地奔波,臨了在趙氏的眼中還是一無是處,不由的怒火中燒。


    “夠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兒子是什麽貨色,還好意思要我出去給他討公道?”鬱琿怒不擇言。


    趙玉華頓時瞪大了雙眼,上前就是兩大耳光子。


    隨著“啪啪”兩聲,空氣瞬間凝固。


    就連鬱都都徹底了傻了眼,連忙指使著荷花和小廝們退了出去,當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三人時,才怯怯地喚了一聲:“爹,你還好吧?”


    鬱琿被打的兩眼直冒金星,聽兒子這麽一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嗬斥道:“你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怪是你惹的事?”


    “爹,這怎麽能怪我呢?”鬱都連忙起身,卻因為不小心碰到傷口,立即痛得呲牙咧嘴,又是一陣慘叫。


    “不怪你?我就說不能放你出去,才這半天的功夫就又惹出事來,還好意思叫?”鬱琿鬥不過趙氏,隻有一個勁地訓斥兒子。


    “你這個老東西,你都沒聽兒子解釋,就一個勁地把錯都推到兒子身上,難不成你跟那個打人的才是一家子?”趙玉華怒不可遏地質問。


    鬱都聽在心裏,立即哀嚎道:“娘,你可算是說對了,那個混蛋倒真是和爹是一家子的。”


    “你這混小子……”鬱琿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小子分明就是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趙玉華本來就對鬱琿諸多的不滿,一聽這話立即就炸開了鍋,哭哭啼啼道:“好你個鬱琿,你竟然敢背著老娘在外麵養私生子,你也不想想,要是沒有老娘,又怎麽會有你們鬱家的現在……”


    鬱琿隻差沒一頭撞死。


    “夫人,你在胡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在外麵有私生子,你可莫要聽長壽胡說八道……”鬱琿氣得直發抖。


    鬱都卻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可沒有胡說,爹你分明就是偏袒那葉雲飛。要知道今日的事,根本就是葉雲飛故意欺負我,你卻口口聲聲怪我,還不是跟他才是一家子……”


    “葉雲飛?”趙玉華立即變了臉,眼睛骨碌一轉,咬牙說道:“好個鬱琬,想當初我為了她能嫁入葉家,把我的陪嫁都掏空了,這會她倒是成了丞相夫人又是皇後的娘,就開始縱容自己的兒子來打她的親侄子了?隻怕她眼裏早就沒有這個娘家了吧?”


    “玉華,琬兒她不是這樣的人。琬兒她有多疼愛長壽你是知道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黃。”鬱琿忍不住辯解。


    趙玉華卻不以為然道:“疼愛?依我看也不過就嘴上說說,到底人家還是疼愛自己的兒子罷了。”


    “唉……”鬱琿知道趙氏一向認死理,人又自私的很。既然她認定了鬱琬偏心,自己再怎麽說也是無濟於事,幹脆放棄了說道。轉過臉,衝著兒子又是一陣數落:“你說你也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就一點也不知省心,不是告訴過你,眼前這新帝登基,多少雙眼睛正盯著咱們,你怎麽就不知道消停點?”


    “你這話老娘我真不愛聽,憑什麽她鬱琬的兒子打人就沒事的,我兒子被打卻成了不知道消停?”趙玉華又是一陣張羅。


    鬱都原本還有幾分顧忌,這會仗著有娘親撐腰幹脆胡言亂語,添油加醋道:“就是爹,兒子也知道你心疼姑姑,可你是不知道,葉雲飛他可是一點也不把我們鬱家放在眼裏。”


    “你休要胡言。”鬱琿拉下臉來,深怕鬱都在趙氏麵前說漏了嘴。


    趙玉華卻是偏要跟他唱反調,鬱琿越不讓兒子說,她偏就幫襯道:“怎麽就不能說了?兒子,別理他,有什麽話你盡管直說,有娘親替你做主。”


    “你……”鬱琿氣得直哆嗦,卻是敢怒不敢言。


    鬱都心中暗自竊喜,卻一臉苦大仇深地說道:“爹,兒子可不敢胡說,要不是他葉雲飛欺人太甚,兒子顧著姑母的麵子,總也不會跟他衝突,也不至於落得這般模樣。”


    “就是,就是。”趙玉華忙不迭地幫襯。


    “你倒是說說看,這葉雲飛到底怎麽欺負你了?”鬱琿心中雖覺得兒子的話不可信,可仔細想一想,自從他投奔了新帝以後,葉燼韜對他的態度確實變了不少,也就不忍不住問道。


    鬱都撇了撇嘴,搖頭道:“爹,他要隻是欺負兒子也就罷了,說到底,他可是欺負你呢!要說一開始確實是兒子鬼迷了心竅,看到那小丫頭有幾分姿色想要帶迴府來。可後來葉雲飛出現的時候,兒子見是一家人,已然給了他麵子。可這葉雲飛身邊帶著一女子,許是為了在那女子麵前逞能,他先是將他葉家一頓自誇,後來更是將我們鬱家一頓奚落,說,說……”


    “說什麽?”鬱琿皺了皺眉。


    他原本對鬱都的話並不相信,可聽兒子親口承認自己起了色心,就不免有些將信將疑。


    見兒子說到關鍵的時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立即按捺不住追問道。


    鬱都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心中竊喜不已,卻故作姿態,一副不敢言的模樣。


    “兒子,別怕,有什麽盡管說便是了。”趙玉華對這個寶貝兒子一向信任,見他這般,立即出聲道。


    鬱都這才鼓著勇氣說道:“他說我們鬱家不過是仗著葉家的扶持,才有了今日。說要是沒有葉家,我們就是狗屁不是。所以像我這樣的,在京城之中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否則就有我好看的……”


    “狗屁。”趙玉華立即咒罵。


    鬱琿的臉色也是極其的難看,要是換說其他的,他還覺得無所謂。可說道官職,他就一肚子的火。


    人人都道他是葉燼韜的大舅子,而葉燼韜官拜丞相,女兒又是皇後,他怎麽也得跟著沾沾光。可到底他不過是個五品的禁軍統領。


    這官位甚至不如葉家的長子,葉雲飛。他心中豈會不惱?


    隻不過一直顧及著妹妹的顏麵,他也不便多說什麽。所以此番長壽的事情,他在被葉燼韜拒絕後,才轉求了皇帝。


    如果長壽所言非虛,這葉雲飛真的如此說的話,那葉家也就是真的太過分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鬱琿冷著臉問道。


    鬱都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不由得一陣遲疑。


    “兒子,你不用害怕的。”趙玉華卻隻當他是擔心害怕,不敢說實話,立即說道:“我想隻要你說的是真的,你爹就算再怎麽顧及你姑姑,也絕對會給你討迴公道的。”


    說著,斜睨地瞪了一眼鬱琿。


    鬱琿雖沒有吱聲,卻也是沒有否認。


    鬱都知道,要是這會他說出事實的真相,隻怕就連娘親也保不住他。幹脆心一橫,咬牙說道:“兒子說的句句屬實,爹你要是不相信,盡管問我的小廝,他們都可以作證。”


    “你的人自然會向著你。”鬱琿略有遲疑。


    鬱都硬著頭皮說道:“爹,當時可是有不少人在場,你若不信你去查便是了。”


    鬱琿微微眯起雙眼,仔細地打量著兒子,卻見兒子一臉無謂的模樣,立即變了態度。他狠狠一張拍在桌子上,忿忿道:“好個葉雲飛,好個葉家,既然你們眼中沒有鬱家,那就休怪我鬱琿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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