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於物質,總是有著說不出的無法控製的貪婪之欲。那時候的我一直處於貧窮之中,雖說父母疼愛,從未讓我吃過苦,但是依舊經常幻想著自己有一天會成為百萬富翁之類的事情。現在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像是被上帝選中一樣,我有一種沉浸在夢中的感覺。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掛了電話,正在廚房忙著的母親發覺了我不對勁,以為是什麽不好的事情,趕緊從廚房跑出來問我怎麽了。


    我迴過頭,有些木木的看著麵前的母親。記憶中她是一個很愛美的人,每天都將自己打扮的幹淨整潔,不似別的家庭主婦,總是邋邋遢遢的樣子。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廚房裏燈光太暗,還是昏黃的夕陽映著窗戶顯得屋中有些荒涼,我總感覺母親的鬢角有些蒼白,甚至在她的眼角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厭煩。為了我,為了維持我們的生活,她已經有些顧不上自己了。


    不管怎麽樣,生活本身還是最重要的。在這場看似平靜實際上風波不斷的戲劇中,每個人都是要用盡全力的。我忽然有些心疼媽媽,一個人的改變,大多是要付出極大的努力的。


    前幾年因為陪女友,我們一起看過一部叫麥兜的動畫片。動畫片的敘述風格很獨特,可是我看著看著,心中就像是突然被擊中了一樣。麥兜的媽媽很像我們每一個人,即使貧窮,即使一無所有,也要用盡全力將生活變成最好的。


    是的,貧窮會改變一個人,突如其來的富貴在這樣的情況下未必不是一種挑戰。我深深吸一口氣,勉強壓製住自己像兔子一樣的心跳。心智開始變得清明,我看著母親有些斑白的頭發,遲疑地將事情告訴了她。


    我怕她會激動過度,會控製不住自己。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母親的反應十分平靜,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平淡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屋中的氣氛有些凝固。


    她先是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著,我看見她正在圍裙上擦手的動作很明顯的停滯了一下。我以為她是不相信,趕忙解釋:“是舅舅說的……”


    不等我說完,母親便平靜的應了一聲,恢複了她擦手的動作,室內又恢複了平時的氣氛,母親說知道了。等爸爸迴來,我們商量一下怎麽辦。


    許多年後的今天,當我細細的迴味這帶給我無比震驚——“母親居然這樣平淡”的一刻的時候,我忽然迴味過來,我父母的經曆也許並不是當年的我能想象的。


    所以那天,我躺在床上,無比的感慨:人啊,永遠不知道下一步等著你的是什麽。隻有踏踏實實的去做,才能有更好的發展和機遇。


    晚上父親迴來的很晚,長春的天氣,晚間總是帶著一股寒氣。當他快迴來的時候,我與媽媽坐在客廳中等他。有時候我凝望著窗戶上的冰花雪片,總覺得這個漫長的冬天有股說不出來的壓抑。


    我看著客廳中掛在牆上的表滴答滴答的走著,那根黑色的秒針走得很慢很慢。它走得規規矩矩,從不會有一點出格的地方,畫著一個又一個完美的圓圈,日複一日,直到它壞掉或者是有一個新的表來替代它。


    而我的人生,突然間因為這個消息似乎多了那麽一點光彩。


    身邊的媽媽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麽。其實到了那時候,我還是覺得有點不能相信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人大概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時候幻想,等真的得到了又會患得患失,永遠都喜歡與自己過不去。


    父親推門迴來的時候,我與媽媽不自覺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父親有些奇怪的看著我們,被我們的舉動弄的摸不著頭腦。因為以前他這個時候迴家,一般隻能看見坐在沙發上被我氣的一臉落寞的媽媽。


    不知道人們是不是總喜歡將突發事件與不幸連接起來,父親也是一臉緊張的神情,重複著與母親一樣的話:怎麽了?


    等到媽媽將發生了什麽事情告訴他之後,我看見父親的眉頭也皺了一下。還沒來及開口,他便將視線轉向了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我看出裏麵的期待與疑惑,輕輕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他的目光變得放鬆了些許,之後便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之後父親便坐下抽了一根煙。他哆哆嗦嗦的拿出煙盒,差點將一根煙從裏麵抖出來,不過又被他接住了。我在一邊擔心的看著,覺得父親的臉色有點不太好,腦海中又禁不住在浮現出報紙上那些因為中了彩票而高興過度進醫院的人。


    平心而論,在我心中父親其實是個很沉穩的人,很少有這樣沉不住氣的時候。大多數,他是理智而冷靜的,甚至一度我認為他不會被任何事情幹擾到。我看著那根煙,被他點燃。他的手有點顫抖,點了幾次才能點著。那些青煙慢慢飄出來,帶著點香氣。


    那一瞬間我有些驚訝,又有一些釋然。後來我明白了那一瞬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麽來的。大抵是因為我心中的那尊神有了裂痕,開始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


    我突然很內疚。之前我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任性的將父母都從我大的世界中隔離出去,並且堅信他們能過得很好。殊不知在失去了哥哥之後,我便是他們唯一的精神支柱了。我這樣的行為,無異於將他們放在炭火上炙烤。


    誰知道那些我們自以為是的日子中,父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父親低下頭,猛的狠狠的抽了幾口煙,眼神呆滯著彷佛在沉思著什麽。我看到他額頭上有些許青筋在浮動,許是他在暗暗咬牙。許久,他起身掐滅煙頭,向著門口走去。


    母親急忙在身後問他去哪裏。父親說想喝酒了,要出去買點迴來。一向反對父親喝酒的母親那天並沒有反對,反而很溫柔的幫父親準備了幾個下酒小菜。甚至那一晚,父親還破例讓我喝了幾杯。


    白酒的滋味是辣的,我一向是不喜歡喝。可是那天我也竟然覺得這酒的味道不錯。很奇怪,人的味覺總是跟記憶聯係在一起。總那以後,我隻要聞到那種老白酒的味道,心情便會不由自主得向一種奇怪的方向滑去:混著心酸和欣慰,也有著高興和悲傷。


    大概是因為那天我的心情不錯的原因。那時候的我懂這一百萬意味著什麽嗎?不一定。我隻是隱隱約約有種感覺,這一百萬能給我的生活帶來很多改變,或者說一個機遇。我一直覺得,上帝都是公平的,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有那麽幾次機會幸運的降臨,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喝醉了,我就躺在床上睡過去。朦朧中我感覺到母親在抱怨父親為什麽讓我喝酒,又說怕第二天的路程會耽誤。父親似乎是在笑著,並不分辨什麽。而我,隻感覺頭有些暈暈的,便昏昏沉的睡了過去。


    我又在夢中見到了哥哥,這次哥哥的麵容十分清晰,我甚至可以看見每一個細節。我見到他,很興奮的衝上前去,拉著他的手高興的將家中今晚發生的事情敘說了一遍。


    哥哥說了什麽我早就記不得了,隻記得他也是高興的,笑著對我說了很多。


    總而言之,那一晚是我的人生中非常難忘的一晚。難忘到我現在還會時不時將它從記憶中翻出來,慢慢咀嚼一番,總會有新的感悟出現。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頭疼的時候,母親便把我從夢中喚醒,又抱怨著我喝酒沒數,今天的路程要是耽誤了可怎麽辦。


    我聽見這話的意思是要迴老家了,一下子興奮起來,也顧不得頭疼了,趕忙起身穿衣服。厚厚的棉襖,那時候的我穿上整個人都會胖一圈,看起來臃腫無比。


    長春的冬天很冷,特別是那時候交通並不發達,我們一家人需要早起趕路。那天的天是灰蒙蒙的,帶著點點的雪花,路上的冰溜子結的一道一道,很硌腳。道路上沒有什麽行人,隻有幾輛公交車時不時來迴穿梭,也是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滑倒似的。


    我不知道很久之後我會不會還想起這個早晨,一家人帶著喜悅和不安,還有對未來的期待向老家急忙忙的趕去。那種心情跟以往任何一次迴家都是不一樣的,甚至連空氣中都帶了絲絲的清甜。


    老家的人雖然淳樸,但是難以避免的會有一些勢利,因為父母在長春混的並不好,因而每次迴老家的時候,或多或少總會受一點冷遇。我身為晚輩,這種感覺著實明顯。那時候總有一些大嬸喜歡給城裏迴去的小姑娘小夥子們說親,可是很少有人給我說,盡管我已經到了合適的年齡。


    因著起來的很早,我跟爸爸昨天晚上又喝醉了酒,媽媽照顧了我們一晚上,很是辛苦。爸爸說不要媽媽再做早飯了,我們一家三口便在車站那裏的路邊攤上吃了。


    熱騰騰的豆漿陪著油條上來的時候,我在氤氳的霧氣中看見爸媽的臉。與以往一樣的是,他們不同於我的興奮,依舊是很平靜;與以往不一樣的是,在這樣的平靜中,他們的眉梢眼角,甚至頭發絲兒都帶著喜悅。


    我能感覺到他們的感情,即使他們並不表現出來。就像是哥哥已經走了這麽多年,我還是覺得他能陪在我身邊一樣。也許這便是親人的力量,即使隔著很遠,卻依舊彼此牽掛著。


    很久之後的今天我看了一部動畫片叫《尋夢環遊記》,裏麵有一句話我深覺有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經曆了半世浮沉,我才知道,或許夢想還可以緩一緩,可是見過了太多“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故事之後,我知道親人相處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我們在車站等車的時候,媽媽又像是以前一樣,細細的囑咐了我到了村裏要叫人,不要跟別人炫耀之類的。我口中“嗯嗯啊啊”的答應著,卻有一些心不在焉。我盯著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心中暗暗的想著家中要是有了錢能不能買的下?


    雍正曾經說過一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套用到人身上,同樣是合理的。如果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告訴我這個消息是假的,我們不必迴去了,也沒有那一百萬了,想必我會難過好幾天的。


    冬天即使路上的車輛很少,公交車也不敢開的太快。那時候的公交車還沒有現在這麽普遍,需要等好久才能來一班。在等公交的人們唿出的白氣漸漸的在空氣中散開,形成一團團雲霧。


    有時候我在想,我們的生活是不是就像是在霧中一樣,撥開一層,又看見一層,想要迴頭的時候,卻又看不見了來時的路。所以隻好一步步的走好當下的路,既是選擇,又是必然。可是我們之中的許多人,卻是想看破以後的路。


    哪有那麽容易能看破呢,自古以來,號稱自己看破紅塵的人可不少,可是“時時勤拂拭,無事惹塵埃”都有一句“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來破解,可見紅塵哪有那麽容易被看破呢。安心活在當下,便是最惜福有福的了。


    在公交車上我被擠的站不起身來,隻好隨意靠在一個人身上,倒是暖和了不少。等到了村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在車上看見路邊來來迴迴的村中人,臉上大都洋溢著笑容。


    我擠下車,看見迎麵走過來一個同村的嬸子,大聲的問了好之後,又問她去哪裏簽合同。嬸子告訴我之後,又囑咐可以迴家看看再過去,因為現在那邊很多人。反正錢也總是會給的,不急著這一時半會。


    家中的房子多半已經被占用了,鄉裏鄉親的,多半不會計較這些事兒。還有一間呈現出坍塌的趨勢,房梁有些鬆動,開門的時候跺跺腳,被上麵落下來的灰塵嗆得隻咳嗽。


    我突然想起來這是哥哥的房間。那時候他就躺在靠在窗戶那邊的床上,歪著頭看著我,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嘴中說著什麽。


    有時候我會看見幾隻貓蹲在他的房門前,懶洋洋曬著太陽,看見人來,眼皮都不帶抬一下。它們偶然會衝著哥哥叫幾聲,哥哥也會嗚嗚的迴應著,不知道他們懂不懂彼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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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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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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