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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是梅折未折,杏花不開時候,山間寒氣未解,慵懶光景裏,又個說辭,道:


    花如海上月,登樓拈夜玨,綿綿冬不去,春也浮暖雪。


    又說:


    新梅花,太嬌豔,不比失語斷垣邊。待開過了芬芳夜,蹉跎孤寂驛橋前。千書萬畫不得神,三詠五吟髓不歎。隻消黃昏眼。


    又三月,桃李綣,風香意濃總索然。最好蘸油張苞處,嫩綠鵝黃休作扮。天鉤地砌本無意,一縷香魂掃靈山。何懼青鋒劍?


    隻說趙楚得了那馬,盡興隻看,十分歡喜,將那繩索掣了,道:“都說,馬高過丈,便是虯龍,本當廝說,原來果然,倒教兄弟費心。”


    段景住笑道:“值甚麽?但有此馬,哥哥便添三分力氣。”


    一麵又將那照夜玉獅子牽來,道:“畢竟日行千裏,隻是聽聞,虧得一匹良駒,不可徒徒行路折了腳力,因此這一匹,也權且作個腳程。”


    趙楚看那烈火般戰馬,本便十分心喜,又看這照夜玉獅子,道:“這般寶貝,天下難尋,如何委屈作個駑腳?倒是若有兄弟喜愛,自取便是。”


    拿眼來看,孫安笑道:“灑家自有坐騎,卻是不必改換。”


    瓊英道:“倘若將那紅的,我倒情願。”


    趙楚道:“也無不可。”


    倒是阮小七,十分眼熱這駿馬,走來看半晌,摩挲不止,終爾笑道:“哥哥知俺,水裏的身子,這般好馬,也須哥哥受用才是。”


    自往那另處,選一匹黃驃馬,也算代步。


    石寶自不必,取那爪黃馬,來為賠罪,段景住道:“你這漢,是好漢子,恁地豪強。隻是一般兒為哥哥出力,取了便是,也不怪你。”


    當時往山上來,段景住便問緣何至此,趙楚將自村店裏別後一番說來,一麵安排殺豬宰羊接風,段景住歎道:“隻可惜小弟一場病,十分不是時候,倘若在側,那廝們安敢這般動手?天可憐哥哥無恙。”


    趙楚淒然道:“寧肯有些損傷,可憐念奴,方出了牢籠,又入深淵。”


    眾人也不以為意,隻瓊英似有身受,拿眼將眾人看一圈,勸道:“有安夫人在,便是三年五載,總有相見時候。”


    如此,山上排開交椅,趙楚為大,卻要趕赴青州,眼見春暖花開,那山溪也解了封,萬千留不得許久,便待分付。


    嘍囉們都在瓊英手下掌握,本是她當個做主的,叵料推辭,道:“非是不願,著實不能。如若上陣打殺,不讓人先,卻不是個做主的人。”


    於是再三退讓,公推孫安做主,下頭有石寶,阮小七,段景住,鄧飛四個一字兒排開,各自把手前後山頭,不多時,往飲馬川,又來兩個好漢。


    頭一個,四平八穩,生的一副好皮肉,有詩證:


    心竅智定裴鐵麵,筆落鐵書舉公斷;應是天上明正星,卻作孔目論人間。


    鄧飛來說,扯著此人,謂道:“這弟兄,也非有許久,近數月前,飲馬川直西地麵上,逢著了他,原是京兆人,本府六案孔目出身,一手好刀筆,為人聰明正直,不肯苟且,也會使一手好刀槍,因此惡了貪濫的上司,尋個由頭發配沙門島,自小弟處過時,教咱們殺了公人,落草上山。因他年長,便在山上作了大。”


    趙楚笑道:“也是個好漢,倒教舍棄飲馬川一片基業。”


    那裴宣不敢大意,自忖道:“咱本也是一條人物,奈何官府裏不容,落得個草寇大王,想今生清白也無望,雖心不肯苟且,往這草莽好漢裏,都是懸崖邊上,萬不可再行儒事,須知,何當讓時,當自讓。”


    乃遜著身子在下頭答應,道:“若論戰陣廝殺的勾當,小弟也有三五分,不寧哥哥嫌棄,願為鞍馬。”


    趙楚請他在一側坐了個頭,與眾人道:“不是趙楚心小,要做大事,不願終身隻是個流寇,因此須有規矩方圓,裴宣兄弟,鐵麵無私,乃是我等裏頭一等一有見識的,因此肅整法紀,非他莫屬,自趙楚以下,倘若有犯事的,當看兄弟鐵筆公斷,眾兄弟意下如何?”


    孫安悚然動容,至此方歸了心思,第一個道:“自當有裴兄弟公斷,想自家們都是些草莽裏的,最是不拘方圓,本是好,然則千萬個好漢共聚,若是不有束手,隻怕做不得大事,哥哥此番安排,孫安第一個心服。”


    裴宣再三推辭遜謝,趙楚不快道:“莫非兄弟看俺這裏,都是不可教的?”


    裴宣無奈,隻好道:“既如此,咱便應了哥哥分付,隻是朝廷法度規矩,小弟自然熟知,卻不合自家弟兄頭上,因此當有個新律,要哥哥吩咐,方好下手。”


    趙楚道:“都是你手段——待往後,緩緩與孫安幾個商議便是,律條法度上,以兄弟為大。”


    鄧飛又扯另一個,但看時,果然他:


    長身白麵出海天,精做艨艟鬥水頑;真州妙手樓船匠,白璧雕出玉幡竿。


    趙楚笑道:“這一個弟兄,七哥想必十分相得。便是玉幡竿孟康兄弟?隻聽鄧飛兄弟也說,道是族貫真定好漢,善造大小船隻,因花石綱須造大舡,不忿那當官的欺壓,一刀殺了,果然是個好漢,真乃自家弟兄,命運相連。”


    阮小七便笑:“這位弟兄,果然俺先就歡喜,後日裏,須多些走動才是。”


    便教這孟康,在阮小七手邊作個副的,再安排開酒筵,一麵教打造兵甲操練,漸漸臨別。


    教將董超薛霸兩個取來,待要動身,瓊英攔路擋住,道:“念奴當在山上,那嬌滴滴的金蓮,看也須臾離不得,安夫人也道是有也就近照拂的作幫手最好,眾家弟兄各有司命,難測孤身往青州去,又有甚麽計較?山裏安排,有孫安在,便有後路在,我與你同去。”


    趙楚道:“又甚麽作算?他幾個若無你調撥人手,一時忙亂,隻怕後路也難安。”


    瓊英笑道:“正是如此,合該我往外去——休推托那許多,你也是軍裏出來的,當知將不能知兵,甚麽難處。如今既已安排了交椅,不該我一人掌了大隊,隻幾個親近的女軍,留了便是。”


    趙楚隻是不允,惱起這母大蟲性子,道:“你若不允,我便後腳裏引軍殺進青州來,管他甚麽良賤,一股腦索性就此反了,最好。”


    再三相勸,又教眾人來分說,瓊英隻是道:“眼見做大事,倘若下頭的不尊眾家弟兄號令,那官府遣人殺來,怎生計較?這幾日也有斥候歸來,道是青州府裏幾條上將,好生厲害,大敵當前,寧教他等在我手裏慣養?”


    那安夫人,也在一旁勸道:“娘子計較,最是好的。婦道人家,也不知個中計較,卻見田虎那裏,各豪強都有兵馬,一起發時,方能教官兵奈何不得。如若都隻教娘子調撥,一時事發,縱然這二龍山難保周全。”


    瓊英看眾人踟躕不定,來說阮小七,道:“七哥最與大郎相厚,儼然同命,怎不為他多慮些是好?好大一片二龍山基業,莫就這般葬送推讓手裏?”


    阮小七笑道:“妹子既這般說,俺也相勸哥哥,不如依了。本是怕剮分妹子的人手,好教都生不快,如今瞧來,倒是俺小氣。”


    瓊英又說石寶,道:“無非些許人手,以你手段,千軍萬馬不懼,莫非也怕擔當不來?”


    石寶隻是笑,與阮小七往一廂站著,道:“都聽哥哥吩咐,死且不懼,怕甚麽來?”


    不待分說,鄧飛早趕了過去,與他三個一齊,連著搖手,道:“俺也隻聽哥哥吩咐,但有安排,不肯推辭。”


    孫安無奈,失笑道:“眼看灑家隻是個獨木,有甚麽好分辨?”


    瓊英便看趙楚,一麵拊掌笑道:“教你都小看我,聽說話,道是先時有個張儀,我雖不及他能縱橫捭闔,卻也說得動眾家弟兄,看你甚麽幹係籍口?”


    如此,吩咐了安排,瓊英又教女軍往河北人裏,說教嗔責,總教安寧,待天晚,趙楚便道:“眼見誤了行止,雖說有個管教那慕容彥達不得不看麵目的籍口,總是不好,待天明,俺便往治所裏去了。”


    眾人看他心意已決,不再多勸,唯獨安夫人,將瓊英好生放不下,一旁扯著,說了許多叮嚀,再擺開酒席,正痛飲間,忽有山前嘍囉來報,道是有個來落草的和尚,隻是豪強,見關門緊閉不肯放進,便在山前叫罵。


    趙楚忙問怎生個模樣,嘍囉道:“十分胖大,山風也冷,他卻脫了衲衣,亮著一身的花紋,若非饑餓,隻怕早打上山來也,十分兇狠。”


    趙楚奇道:“怕便是花和尚來投——隻是奇怪,隻當五六月間方來,如何這般急促?幾與原書裏不合。”


    乃教眾人吃酒,道:“想是魯智深師兄,本有相交,不想也來,待俺搬他上山便是。”


    於是命那嘍囉幾個引著,往山前出關來看,果然關前,月下立著一條胖大和尚,手持禪杖,腰懸戒刀,戒疤森森,雙目鬼火一般。


    趙楚失笑,迎出門來,遠遠叫道:“師兄何以至此?一條鐵打的身子,耐不住風塵勞頓,遠迎不及,倒要請見諒。”


    那花和尚,看趙楚出關來,吃了一驚,繼而大怒,雖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咽喉裏滾燙燙一片煙火,卻將個六十二斤的水磨禪杖,劈麵打來,罵道:“好潑賊,灑家當作好漢子,將教頭家小托付,你待怎有麵目見灑家?”


    趙楚猝不及防,急忙閃過,驚怒道:“怎地便見不得?”


    魯智深罵道:“怎敢?灑家一路護了教頭,過野豬林,投滄州,眼見周全,趕迴京師照全,隻看教頭府上,一把火都燒個幹淨,且問,將應灑家的話,作甚麽說著?”


    一廂說著,那禪杖,上下翻飛,挾裹著魯智深一腔的怒火,將那饑渴俱都忘了,隻看那雙臂筋骨虯起,倘若一杖中實,山也須崩。


    趙楚支吾不得,驚怒道:“更是何人所為?”


    魯智深咬牙切齒,道:“非是高俅父子那廝們,更是誰?灑家將你這廝,作自家兄弟當,別後十分想念,聞知落了官司,也有計較,待打破牢籠解救出來,叵料灑家一番重托,可憐都作了土!”


    趙楚不能接手,默然,那智深又恨道:“休說旁人,隻張教頭骸骨,便在裏頭,教頭內眷,不知所蹤,灑家也教高俅那廝,發了榜文捉拿,倘若肯用心,安能折了?”


    不過三五十迴合,趙楚隻是躲閃,那山前頭的嘍囉,本看這大和尚又饑又渴渾身沒了八分力氣,不當個好漢看待,哪裏想,發作起來竟這般威風,隻看那禪杖上惡風唿嘯,若非趙楚,早拍作一灘肉泥開花。


    有機靈的,飛奔往佛殿裏,望見眾頭領便叫,道:“好不是事,那大和尚十分兇惡,與大頭領打將起來,隻看是相識的,卻有切齒的仇恨,殺父奪妻一般!”


    驚起了眾人,石寶飛身上馬,掣著刀便走,孫安一把扯住,道:“休要魯莽,看是相識的,隻怕也有誤了,休教哥哥麵目上難看,且快去,遠處照應便是。”


    他幾個前頭走,後殿裏轉出了潘金蓮,看那杯盤尚在,不見了人,忙問嘍囉。


    她容貌既美,性子又不比瓊英豪強,幾日裏出來,倒是嘍囉當自家姊妹看,便將緣由說來,待聽罷,金蓮一拍手道:“啊也,隻是不好,果然生了誤,快安排,奴奴須說個分明。”


    嘍囉們急忙攔住,道:“好天大的妹子,你也不知刀槍,那大和尚一條禪杖,怕不有七八十斤?倘若磕碰了,教俺們怎往頭領那裏交代?”


    金蓮急道:“哪裏會?你也不知,這大和尚,想是奴奴聽大郎說過來,個中許多緣由,倒與林娘子相見閑話時有分教,大郎有口難言,非奴奴不可說。”


    嘍囉們十分為難,眼望安夫人,安夫人道:“好生護著,遠遠說個明白便是,休教娘子近前去。”


    金蓮急忙謝她,也不知怎的,安夫人待她,十分周到,盡是客套,並不青眼看,金蓮性子伶俐,卻能覺出她處處的戒備試探,不明情由。


    當下一行,急忙抄近路往山前來,那石寶飛馬先來,遠遠看月下,這大和尚一條禪杖上下翻飛,宛如一團白蓮花,將個趙楚裹在當中,風雨飄搖,按捺不住,一聲喝道:“好賊禿,安敢?看某擒你賠罪!”


    魯智深怒火高漲,卻也眼觀六路,看這大漢飛馬走刀,勢大力沉,不敢大意,急忙站住根抵擋,兩個眨眼間,三五合過,趙楚手頭不能阻隔,隻好兩廂裏都權,道:“休要傷彼此,都是自家兄弟。”


    魯智深罵道:“把你個無信不義的,灑家清白一條好漢,怎肯與你作自家弟兄?休走,有幾多幫手,盡都教來,若灑家走脫,不算好漢!”


    雖這般說,他心裏暗暗叫苦,石寶馬上將,鬼魅一般飄忽,一擊不中,旋即遠揚,方迴身,又走馬殺來,十分手段,數番險些為他所趁,心裏也讚道:“這廝,不是江湖上手段!”


    不多時,後頭又添生軍,不多時,瓊英覷個空子,飛石正中智深手臂,倒是他,皮糙肉厚,不曾傷害,卻吃痛不住,又看那紅眼的大漢,一條鐵鏈劈頭打來,舍命火並,似不恤性命,厲聲連嘯,激烈如潮,心裏更讚,脫口道:“也是一條好漢子,雖不比那黃廝,悍勇卻尤過之!”


    這鄧飛,本是想自家上山來,寸功未立,而趙楚將他當個人物看待,十分焦躁,眼見石寶久戰這和尚不下,心裏道:“既要做大事,說甚麽江湖道理?石寶這廝,最是不拿這等規矩放眼看,出馬便求速決,俺來添個幫手,糾纏住這賊禿,休教眾人小看飲馬川人物!”


    原來飲馬川三個來時,將嘍囉盡皆卷著,也有三五百個,打散了與河北人馬並在一處,這山前關內,便有看的。


    不多時,瓊英在一旁,又一石正中智深肩窩,饑渴又泛來,終究**凡胎,忍耐不住。


    眼看教石寶鄧飛兩個合手拿了,那關內轉出金蓮,遠遠道:“可是魯智深師傅麽?林娘子教奴奴,有幾句要緊的吩咐捎來。”


    魯智深一驚,放眼看,見是個嬌嬌的女子,恰那三個也停了手,將禪杖擋住空門,問道:“敢問哪家娘子?”


    金蓮本待靠近,卻那女軍,得了瓊英吩咐,死死攔住不肯讓路,隻好遠遠道:“師傅卻是不知的,大郎先遣林教頭老小往梁山泊尋他,因是張教頭故土難離不肯舍卻家業,隻娘子並了錦兒,如今早團聚林教頭也。”


    魯智深細細分辨,覺有七分不信,怒道:“看你這小娘子,是個好人家的,如何幫了這廝哄我?”


    金蓮未及答話,趙楚問她道:“怎地不曾說張教頭處?”


    金蓮道:“娘子隻說一路本便勞苦,不教奴奴分添大郎煩憂,因此不敢說。”


    魯智深將信將疑,道:“果真有這等事?”


    一旁阮小七笑道:“放著你這廝,不知如今山東,好漢裏都說逐虎景陽岡,千裏送友眷的趙大郎?”


    魯智深道:“為官府追捕,一路隻是逃,哪裏有見人處?”


    轉麵又問趙楚:“果真?”


    趙楚黯然歎息,略略將一番緣故說來,道:“教頭一家團聚,隻可憐張教頭,寧不知高俅那廝?一把火,斷了女$淫蕩小說http://.shubao2/ss12/1.html</a>兒念想。”


    魯智深再不複疑,鬆一口氣,一身酸軟,那禪杖叮啷落泥土裏,仰麵往塵埃裏坐住,埋怨道:“既如此,怎不分說來?好生累煞灑家,兩日來沒了盤纏,哪裏來力氣與你幾個廝打?”


    不片刻,那虛汗,漿水一般,滴滴答答濕了地上的土,趙楚忙來扶他,道:“別後巨細,容後再說,俺幾個,正在這二龍山,要做好大事,如今正有酒肉,在大佛殿裏,師兄可管要?”


    隻聽智深-喉頭滾動,腹響如雷,連聲道:“最好,最好,但凡有,都拿來。”


    趙楚笑道:“師兄莫急,都有。”


    乃命人抬了禪杖,一麵往山裏來,方進佛殿,魯智深往那怒目佛拱拱手,權當拜了,扯著酒肉,飲如牛,食似虎,將個眾嘍囉,看的目瞪口呆。


    魯智深嗬嗬笑道:“灑家隻管飽,莫當取笑。”


    眾人失笑,一麵教人又安排酒菜,兩廂將京師裏別後一番說來,原來魯智深自滄州迴了京師,那衙門裏便落了公文,相國寺不敢收留,教些潑皮護著,連夜走出京師,滿心怒火,要問罪來,聽聞趙楚刺配青州,兼程趕路。


    趙楚心道:“原來如此。本當亂了裏頭的安排,果然亂了。”


    待又說要往青州去,魯智深連聲道:“合該,灑家看這鳥朝廷,十分不容好人,卻不至於大亂,若是隻圖個快活,就此二龍山裏落草,不無打緊,若要做大事,卻須先依著那鳥廝們規矩,有始有終,方有許多好漢來頭——兄弟隻管往去,灑家明日後腳趕來,待這官司了結,不怕那狗官們生出許多狠毒,彼時,一條禪杖,為兄弟打出一條路。”


    正是:


    帝苑走脫金鹿,中原紛紛獵逐。


    畢竟魯智深甚麽心思,這一去青州府又甚麽計較,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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