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潔雄怎麽也沒想到,郝帥和姚夢枕在半路上居然沒有去**,而是扭頭去了另外一個地方,西雙版納。


    他們在路上許多地方“層層設防”,幾乎每一個高速公路的繳費站和加油站都一路問過來,卻始終沒有半點兒郝帥的蹤跡。


    郝潔雄心急如焚,表麵上雖然不動聲色,但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連郝文菁都不敢多喘一口大氣,生怕自家老爺子把事情責任都推到她的頭上來。


    她的確是曾經對郝帥痛下殺手,但眼下,給她一百個膽子,她真不敢對郝帥再下手了。


    現在郝潔雄正陰沉著臉,虎視眈眈,看誰似乎都覺得不爽,隻要郝帥真的出了什麽岔子,隻怕郝潔雄立刻就會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郝文菁噤若寒蟬,卻得意了另外一個人,這人正是之前被郝文菁害得險些背黑鍋的郝文雄。


    由於有葉豐這個雙料間諜的存在,郝文雄理所當然的知道了郝帥的近況,在得知這一情況後,郝文雄真是既得意,又開心,一開始他隻是想:臭**,讓你上次害得我險些吃癟,這次也讓你知道這種感覺!隻要那個小雜種出了一點什麽問題,這個臭**都得背這個黑鍋!


    可郝文雄剛想到這裏,忽然間腦海中便冒出一個想法:這個臭**能害得我差點背黑鍋,那我現在為什麽不能害得她背黑鍋?從東吳市到**,這麽長這麽遠的路上,發生一點什麽其他事情,肯定是正常的吧?


    這個念頭一浮現出來,郝文雄便按不下去了,他越想越是興奮,越想越是覺得可行,他在房間裏麵急速的轉了幾圈後,立刻便喊來了人,讓自己的手下去辦這件事情。


    他的手下有之前料理過這件事情的,一聽說郝文雄又要對自己這個素未謀麵的侄子下手,頓時嚇了一跳,但也不敢說什麽,低著頭便乖乖的去了。


    於是,在郝潔雄布下的羅網中,又有一張頗大的網,悄無聲息的灑了下去,在往**的各個路上,都多了雙緊盯的眼睛。


    可他們卻沒想到,他們要找的正主兒正在跟一幫毒販較勁,跟自己原定的目的地漸行漸遠。


    下了車以後,郝帥和姚夢枕明顯感覺到他們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裏與東吳市的錦繡江南的風景截然不同,也與他們一路看過來的山山水水有著明顯的差別。


    剛一落地,兩人便覺得四周的空氣清新透徹得浸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盡管心中懸著事情,姚夢枕依舊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空氣真好呀!”


    天朝的地麵上,北京是空氣汙染最嚴重的地方,平均汙染指數在120多左右,而東吳市的平均指數在40左右,雖然比北京低了許多,但和西雙版納這種地方一比起來,依舊天差地遠,以至於即便是一個鼻塞的人唿吸一下這裏的空氣,都能夠聞出一陣清澈入肺的感覺來。


    至於這裏的天空那就更不用說了,姚夢枕剛一下車,便覺得頭頂的太陽曬得十分的厲害,她用手在額頭上搭了一個涼棚,仰頭看了看天,便見天空簡直就像是一塊巨大無比的藍寶石,通體上下都沒有一丁點兒的瑕疵!


    天空蔚藍透亮,萬裏無雲,藍得紮眼,透明得似乎人能一眼看穿天空,直視宇宙!


    姚夢枕心中忍不住歡喜,道:“好,好,真是好地方!”但很快她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這裏濕氣太重了,又少雄山峻嶺……”


    姚夢枕四周環顧了一下,著實惋惜感歎。


    修行人修行,首忌陰沉濕重,次忌暴寒酷暑,三忌四季如春,四忌一馬平川。


    前者是因為人體但凡濕氣過重,那修行人就必須要調動元氣和法力來將身體裏麵的濕氣驅逐出去,這好比一台機器每天都要維護,自然是相當的浪費人力物力,每天花一百分的力氣修行,但有二十分的力氣每天要浪費在維護上,這相當於一個人上來就在修行功夫上打了一個折扣,起步就算比別人要高,遲早也會被人給追上的。


    而第二點則是因為暴寒酷暑的地方往往又空氣太過於幹燥,同樣對修行人不好。修行最好的地方就是不幹也不濕,不熱也不冷,兩者的極端環境都是不利於修行的。


    修行不比築基,築基可以去極端環境下給人體的肉身鼎爐以極為殘酷的磨練和壓力,但修行則是滴水穿石,繩鋸木斷的活兒,是一點一滴見功夫的事情,好比一個人在冬季偶爾去冬泳一下,可以極大的鍛煉一個人的**與精神,但讓他天天在寒冬零下幾十度的河裏麵去遊泳的話,不出幾年,這人就算是個鐵人,也要變成鐵渣!


    第三則是因為四季如春的地方環境太過於舒適,很容易讓人春困秋乏,心生倦怠之意,而第四點則是修行中最為傳統的觀點:修行之地一定要依山傍水,多雄山峻嶺。


    天底下最赫赫有名的修行門派,一定都是依山傍水的!


    這就像大乘教之於五台山,正一教之於龍虎山,少林派之於嵩山,蓬萊派之於蓬萊山,茅山派之於茅山,這種地方向來都是仙家修行寶地,上接天氣,下啟地氣,既不陰沉濕重,也不會暴寒酷暑,同時又四季分明。


    西雙版納的空氣極好,但那也是和當今現代化大都市受到嚴重汙染的大環境相比,可放在古代,哪兒都是一塵不染的,從來沒有什麽空氣汙染之說。


    因此現代城市不出修行人,因為光是空氣惡劣這一項,就足以讓許多修行人半途而廢,整天唿吸的都是廢氣,修個屁的行啊?


    這也是為什麽西雙版納空氣極佳,環境優美,多山多水,但依舊不出大修行人的道理。


    姚夢枕在一旁從“修行的專業角度”感慨萬千,郝帥可就沒這心思了,他眼睛緊緊的盯著下車的兩個毒梟和鄒銘東和韓姬男幾人,他一拉姚夢枕的胳膊,說道:“別感慨了,趕緊跟上,別在這裏跟丟了,那就真想死了。”


    行百裏者半九十,姚夢枕立刻應了一聲,收迴了感慨的小心思,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遠遠的吊在,這幾個人身後,隻見他們出了車站後,便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西雙版納是著名的旅遊城市,因此兩人根本都不用費心思去找出租車,隻要往路邊一站,立刻便有出租車開了過來,司機熱情的探出頭來,操著濃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話說道:“要住店嗎?要旅行嗎?要買東西嗎?”


    若不是看在郝帥身邊跟著一個極漂亮的小蘿莉的話,隻怕下一句話就是:要找漂亮小姐嗎?


    郝帥和姚夢枕上了車,郝帥一指前麵的出租車,說道:“跟上前麵那輛車。”


    司機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姚夢枕和郝帥,似乎有些不理解,這兩個小家夥為什麽要跟蹤前麵的車?


    郝帥很快反應過來,他朝著司機笑了笑,裝乖賣萌的說道:“前麵那個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一輛車坐不下。不是讓你跟著別人,就是什麽警匪片情節啦。”


    這司機哈哈一笑,釋然的發動了汽車,跟了上去。


    郝帥在說完後,自己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又變成了一副陰氣沉沉的表情,看得一旁的姚夢枕心中很是擔憂。


    她最怕的就是郝帥因為仇恨而性情大變,那樣他就會失去自己的赤子之心,對他的修行是極為不利的。


    但現在姚夢枕也不敢多勸,隻能陪著郝帥一塊兒幫他將眼前這樁事情給了解完了,否則,落下這個心病,後果更加的不堪設想。


    兩人跟著毒販,很快經過了景洪鎮曼廣龍佛寺,然後一路南下,又經過了曼麽協和尚廟,最後朝著市區開去,開到市區邊緣,司機怎麽也不肯往前開了,不管郝帥和姚夢枕好說歹說,司機隻是搖著腦袋,還是郝帥掏出幾張紅彤彤的偉人頭後,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才讓司機繼續開著車,跟了下去。


    司機開著車,一路念叨,說道:“你們真是有意思,來這裏玩,不在城裏麵,不在風景區,往這山溝溝裏麵鑽幹什麽?我跟你說,這裏的交通又差,環境又差,而且治安亂得很,你們兩個小孩子千萬跟注自家大人,別亂跑啊,要不然,就算沒遇到壞人,即便是在哪個山頭密林裏麵一迷路,過個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有人能找到你們。”


    郝帥很是認真的聽著,不時的點頭將司機說的話都記了下來,他們一路出了市區,進了一片連這個司機都喊不上名字的山寨。


    郝帥遠遠的見前麵兩個毒梟坐的汽車,進了山寨後便停了下來,他便也連忙喊住了司機,在遠處停了下來,他可不敢讓這司機開著車跑到這兩個大毒販的跟前停下。


    雖然他們一路上沒有怎麽打過照麵,但是在小旅館裏麵,他們可是打過照麵的!


    在吳江市見過,在這裏又碰見,傻子也知道這一定是跟蹤過來的,否則,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


    兩人下了車後,遠遠的等兩名毒販和鄒銘東、韓姬男進了山寨,他們才敢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郝帥環顧四周,隻見他們置身在一片熱帶雨林之中,山寨之中滿是高低錯位的竹樓木閣,在不遠處還有一條碧綠清澈的小河,河中有穿著大紅大綠的年輕姑娘們正在洗著一頭烏黑的秀發,她們歡快的銀鈴聲遠遠的傳來,為這綠色的山寨增色不少。


    郝帥知道這山寨風景秀美,他也沒心思欣賞,帶著姚夢枕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兩名毒梟住的小閣樓後,他們找了對麵一處既可以觀察對方動靜,又不會被對方第一時間發現的小木樓。


    出來的是一名滿臉皺紋,皮膚黝黑的老者,這老者嘰裏呱啦的說著話,郝帥自然一個字也聽不懂,雙方打著手勢,很是雞同鴨講了一番。


    雖然雙方語言不通,但是貨幣是相同的,郝帥拿出了一張毛爺爺後,對方便喜笑顏開,雙手合十的朝著他們一禮,然後將兩人請進了家中。


    郝帥和姚夢枕便見這老者給他們安排的一個住處卻是一間小木屋,裏麵除了一張竹床和一個櫃子之外,任何東西都沒有。


    郝帥和姚夢枕互相對視了一眼,暗自苦笑,他們原本以為在吳江市的小旅館中住的就已經夠糟糕了,可沒想到那地方和現在這地方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他們現在差不多已經快有一種迴到原始,脫離人類社會文明的感覺!


    在安頓下來之後,郝帥便一直盯著對麵的小閣樓,可盯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卻不見裏麵有任何的動靜,郝帥登時便有些發毛,心道:這幾個家夥,不會是從後麵跑了吧?


    郝帥一路辛辛苦苦跟過來,怎麽能讓他們在最後關頭走脫了身呢?


    郝帥想了想,一咬牙,迴身叮囑了姚夢枕一句後,自己便往小閣樓走去。


    這小山寨之中到處都是當地的少數民族,穿著極具特點的民族服飾,有些是老人,他們用一雙雙渾濁但滿是智慧的眼睛看著郝帥,有些則是小孩兒,他們赤著腳,手上和腳上佩帶著銀質的手環和腳環,一路歡快的叫喊著。


    唯獨郝帥這個身上穿著短袖襯衫,長褲涼鞋的漢家男生十分的紮眼。


    郝帥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饒是他這般厚臉皮,也不禁覺得渾身別扭,如針芒在背,他裝作四處閑逛的模樣,溜到了兩名毒販所住的小閣樓後,左右看了一眼,見四周似乎沒有什麽目光看著自己後,便伸頭探腦的往裏麵看去。


    郝帥看了一陣,卻見裏麵黑咕隆咚的,似乎隱隱有聲音傳來,但嘰裏咕嚕卻也聽不清楚是什麽,他正狐疑的時候,忽然間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唿喊,卻是一個清脆的女孩子聲音,嬌斥唿喝。


    郝帥還沒來得及迴頭,便感覺到身後唿啦一聲,一盆水當頭朝著他的腦袋便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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