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在心中暗歎一聲。</p>
華阜的意思很明確，秦始皇是想畢其功於一役，將匈奴集中徹底消滅，至少要換來邊境數十年無患，但這談何容易？</p>
曆史上的秦朝就沒做到。</p>
蒙恬驅逐匈奴上千裏，但草原大漠太大了，匈奴遠逃後，秦軍後勤補給供應不上，秦軍有心追趕，也實在是鞭長莫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匈奴揚長而去，等到匈奴恢複一定元氣，便再次卷入重來。</p>
隻不過相對以往要溫順不少，不敢太肆意的觸大秦黴頭，但遊牧民族終究是飲血食肉的，他們終有一日會再次挑釁。</p>
曆史上的大秦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p>
開始興建長城。</p>
但大秦的北疆太過綿長，就算有燕趙遺留下來的舊長城，想要全部貫連，耗費的民力也是海量。</p>
耗民過剩！</p>
現在朝中恐不止華阜一人，隻怕其他將領也認為能打服匈奴，但秦落衡心中很清楚，匈奴跟以往不一樣了。</p>
秦一統天下時。</p>
匈奴則趁勢統一了大漠草原。</p>
兩者實力都是爆發性增長，若非蒙恬了得，北伐一戰其實遠不會如曆史上那麽輕鬆。</p>
大秦想一勞永逸，實在有些托大。</p>
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除非大秦的戰力完全碾壓，壓到匈奴各部隻敢載歌載舞，但眼下明顯是不現實的。</p>
至於百越。</p>
百越軍的確已不堪一擊，但百越難勝的不是人，而是環境，百越對大秦而言是一處泥潭，若是真的陷入，短時間會很難掙脫。</p>
大量兵力牽扯在南北兩地，朝堂對六地的掌控力無疑會大減。</p>
這個代價，在秦落衡看來，有些太大了。</p>
不過他也清楚華阜等人的想法，現在六地處於朝廷控製之下，危險係數遠沒有一統北方的匈奴強。</p>
無論怎麽看。</p>
匈奴都是大秦的心腹之患。</p>
秦落衡閉口。</p>
他已經清楚了華阜的態度，也清楚了朝堂的想法，自然不會選擇在這上麵多言。</p>
華阜也不欲多說，轉頭提起另一件事。</p>
他說道：</p>
“秦公子，應該聽說了一件事，朝廷正在大幅更新。”</p>
秦落衡點頭道：“確有耳聞。”</p>
華阜沉聲道：“秦公子現為大秦博士，而大秦立國之初，便給與了博士諸多權利，其中一項便是參政議政，秦公子理應去上朝，至少也要去博士學宮。”</p>
秦落衡麵露愕然。</p>
苦笑道：</p>
“我就一稚子，那配得上博士官職？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真去了博士學宮，隻會讓人貽笑大方。”</p>
“華禦史，你就不要笑話我了。”</p>
華阜一臉認真道：</p>
“我可不會跟你說笑。”</p>
“你是陛下親口授予的大秦博士，那就代表了陛下的認可，而且你以往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博士的資格，既然如此，何必這麽妄自菲薄？”</p>
“你就該去！”</p>
“尤其現在朝堂大動，你就更該去朝中露麵。”</p>
“這次朝堂大動，會提拔不少地方官吏，這些人能入陛下眼，能力都很是不凡，你跟他們提前認識，互相間打下交代，對你今後是大有裨益的。”</p>
“你不該浪費這大好時機。”</p>
聞言。</p>
秦落衡越發不解了。</p>
他這博士官職，本就是夏無且為救自己弄來的，當初在自己的殺人桉破桉後，他其實就已經被麵樂觀，隻是誰也沒想到，黃府私下竟犯了這麽多罪，以至於他又被莫名其妙得恢複了官職。</p>
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p>
他這官職得來不正！</p>
他哪有這麽厚的臉皮去真當博士，而且博士學宮的諸人，很明顯清楚這點，因而就沒有理會過自己的博士。</p>
而且......</p>
他已經上呈了辭官信。</p>
秦落衡拱手道：</p>
“華禦史有所不知。”</p>
“我已於數天前，呈上了辭官書，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被準許辭官，這博士官職，實在受之有愧，我哪敢真去當啊？”</p>
“再則。”</p>
“法者，天下之程式也，萬世之儀表也。”</p>
“吏者，民之所懸命也！”</p>
“我這官職本就來的不正，完全是情急之下所獲，也並未完全符合律令，我又豈能堂而皇之的據之？”</p>
“我的確會些醫術，但隻通一點皮毛。”</p>
“根本不足以登上大雅之堂，更何談成為醫家醫首？我的誌向並不在行醫救人，我若真去當了醫家博士，那不僅與我自身追求相悖，更是對醫者的不尊重。”</p>
“此舉萬不可行。”</p>
華阜目光深沉的看了秦落衡幾眼，搖頭道：“你的誌向的確不該止步於一個博士，你應當著眼的更高遠。”</p>
“你這博士是陛下親授的。”</p>
“既然官府那邊的令書沒有下來，那麽你就依舊是大秦博士，就理應履行大秦博士的職責。”</p>
</p>
“朝堂你遲早有天會步入的。”</p>
“時間早晚罷了。”</p>
“博士隻是你眼下的官職，並不能決定你的未來。”</p>
秦落衡道：“華禦史，我隻是普通的民戶籍，按正常情況，我至多也就能為吏，博士已經是官了。”</p>
“我眼下的確德不配位。”</p>
華阜冷笑道：</p>
“你現在是普通民戶籍。”</p>
“但不意味你永遠是民戶籍，早晚有一天你的戶籍會變。”</p>
“我其實大致猜到了你的心思，你數月前，接連犯錯，因而讓你有些擔驚受怕，以至有些退縮不前，也不敢再那麽狂妄自大，這其實並無問題。”</p>
“但你不該如此。”</p>
“大丈夫行於世，誰敢保證不犯錯？”</p>
“改之即可！”</p>
“但銳意進取之心不可磨滅，你連一個博士官職都不敢勝任，這讓人怎麽能信服？又有誰敢高看你？”</p>
“大秦以軍功服人，一切以人頭論之。”</p>
“若是在戰場上，你自己不去拚殺，難道還妄想敵人把腦袋伸過來，讓你白白的砍？這不可能的。”</p>
“遇事要主動出擊。”</p>
“要爭！！！”</p>
“自己都不主動，談何讓人尊敬？”</p>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博士官職，但你若是不能服眾，諸醫生會同意你為醫家博士？”</p>
“你把自己看的太淺薄了。”</p>
“現在不是你配不上博士官職，而是這博士官職配不上你。”</p>
“有的事要自己上手才知道合不合適。”</p>
“像是蒙家那兩小子，現在一個為北伐主將，一個為少府尚書令，他們也就三十出頭，當初為郎官處理政務時，不一樣手忙腳亂，但現在都能獨當一麵了。”</p>
“博士在朝中隻是個旁觀者，你有什麽不能勝任的？”</p>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p>
聞言。</p>
秦落衡麵色微變。</p>
隨即恭敬的朝華阜行了一禮。</p>
說道：</p>
“多謝華禦史開導。”</p>
華阜搖搖頭。</p>
他覺得秦落衡還是沒聽明白。</p>
華阜欲言又止，略一沉思，還是想再說幾句。</p>
他現在已經沒有官職在身，有些話卻是可以說開一點，尤其是朝廷形勢變化很快，現在長公子遠在楚地，這是秦落衡少有的機會。</p>
他不想秦落衡浪費這大好機會。</p>
華聿見狀，連忙開口道：“阿翁隻是不想秦公子舉步不前，並沒有責怪之意，隻是說話有些急躁了，阿翁這次之所以被免官，其實是因為我兄長要迴來了。”</p>
“阿翁情緒激動之下，不免有些言語無忌。”</p>
聞言。</p>
華阜也當即驚醒。</p>
他才被免官，若是剛才說漏了嘴，讓陛下得知，恐怕華寄迴朝的事又會生出變數，他不由嚇出一身冷汗。</p>
華阜麵色略顯僵硬的點點頭。</p>
找補道：</p>
“華聿說的沒錯。”</p>
“我的長子華寄要迴來了。”</p>
“剛才一時說話口無遮掩了，還請秦公子見諒。”</p>
說到‘華寄’時，華阜刻意咬重了字音，想看看秦落衡的反應。</p>
不過秦落衡根本沒聽出來，自然沒有表露任何情緒波動，這讓華阜心中不由暗歎口氣。</p>
秦落衡拱手道：“華禦史字字珠璣，句句肺腑，也全是為我秦落衡著想，我秦落衡又豈是分不清好歹之人？”</p>
“華禦史你多慮了。”</p>
“我也在此恭喜華禦史了。”</p>
華阜輕歎口氣，說道：“唉，都快十年沒見了，我那孫子都快成年了，眨眼間，竟已十年了。”</p>
華阜搖搖頭，隨即臉上又浮現出笑意，說道：“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家團聚了，等華寄迴來，我自當親自引薦你們見麵，他對於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可是十分推崇。”</p>
“你們之間應有不少話說。”</p>
秦落衡作揖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簡單又聊了幾句，秦落衡便起身告辭了，華阜也沒有挽留，等到秦落衡走遠，才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唉，十公子的心性還是太過淳樸了，若是換做其他人，豈會白白舍棄這大好機會？”</p>
華聿搖頭道：“阿翁，你有些操之過急了，十公子還沒有恢複身份，你讓他上朝，他必然會看到陛下，到時，陛下所做之事，豈不是露了餡？”</p>
“還有兄長之事，你說的太明顯了。”</p>
“秦公子是明慧之人，哪裏聽不出其中意味，隻不過，十年未曾見麵，哪那麽容易憶起，等日後他們相見，自然就迴憶起了，阿翁，你最近太急了。”</p>
華阜沉聲道：</p>
“事關大秦未來，我豈能不急？”</p>
“陛下的心思，誰也不知道，若是陛下真對十公子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不滿，那豈不是還要繼續冷落十公子，這如何得行？既然陛下不願，那我便把這事給挑明。”</p>
“有的事。”</p>
“必須要有人出頭！！！”</p>
華阜的意思很明確，秦始皇是想畢其功於一役，將匈奴集中徹底消滅，至少要換來邊境數十年無患，但這談何容易？</p>
曆史上的秦朝就沒做到。</p>
蒙恬驅逐匈奴上千裏，但草原大漠太大了，匈奴遠逃後，秦軍後勤補給供應不上，秦軍有心追趕，也實在是鞭長莫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匈奴揚長而去，等到匈奴恢複一定元氣，便再次卷入重來。</p>
隻不過相對以往要溫順不少，不敢太肆意的觸大秦黴頭，但遊牧民族終究是飲血食肉的，他們終有一日會再次挑釁。</p>
曆史上的大秦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p>
開始興建長城。</p>
但大秦的北疆太過綿長，就算有燕趙遺留下來的舊長城，想要全部貫連，耗費的民力也是海量。</p>
耗民過剩！</p>
現在朝中恐不止華阜一人，隻怕其他將領也認為能打服匈奴，但秦落衡心中很清楚，匈奴跟以往不一樣了。</p>
秦一統天下時。</p>
匈奴則趁勢統一了大漠草原。</p>
兩者實力都是爆發性增長，若非蒙恬了得，北伐一戰其實遠不會如曆史上那麽輕鬆。</p>
大秦想一勞永逸，實在有些托大。</p>
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除非大秦的戰力完全碾壓，壓到匈奴各部隻敢載歌載舞，但眼下明顯是不現實的。</p>
至於百越。</p>
百越軍的確已不堪一擊，但百越難勝的不是人，而是環境，百越對大秦而言是一處泥潭，若是真的陷入，短時間會很難掙脫。</p>
大量兵力牽扯在南北兩地，朝堂對六地的掌控力無疑會大減。</p>
這個代價，在秦落衡看來，有些太大了。</p>
不過他也清楚華阜等人的想法，現在六地處於朝廷控製之下，危險係數遠沒有一統北方的匈奴強。</p>
無論怎麽看。</p>
匈奴都是大秦的心腹之患。</p>
秦落衡閉口。</p>
他已經清楚了華阜的態度，也清楚了朝堂的想法，自然不會選擇在這上麵多言。</p>
華阜也不欲多說，轉頭提起另一件事。</p>
他說道：</p>
“秦公子，應該聽說了一件事，朝廷正在大幅更新。”</p>
秦落衡點頭道：“確有耳聞。”</p>
華阜沉聲道：“秦公子現為大秦博士，而大秦立國之初，便給與了博士諸多權利，其中一項便是參政議政，秦公子理應去上朝，至少也要去博士學宮。”</p>
秦落衡麵露愕然。</p>
苦笑道：</p>
“我就一稚子，那配得上博士官職？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真去了博士學宮，隻會讓人貽笑大方。”</p>
“華禦史，你就不要笑話我了。”</p>
華阜一臉認真道：</p>
“我可不會跟你說笑。”</p>
“你是陛下親口授予的大秦博士，那就代表了陛下的認可，而且你以往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博士的資格，既然如此，何必這麽妄自菲薄？”</p>
“你就該去！”</p>
“尤其現在朝堂大動，你就更該去朝中露麵。”</p>
“這次朝堂大動，會提拔不少地方官吏，這些人能入陛下眼，能力都很是不凡，你跟他們提前認識，互相間打下交代，對你今後是大有裨益的。”</p>
“你不該浪費這大好時機。”</p>
聞言。</p>
秦落衡越發不解了。</p>
他這博士官職，本就是夏無且為救自己弄來的，當初在自己的殺人桉破桉後，他其實就已經被麵樂觀，隻是誰也沒想到，黃府私下竟犯了這麽多罪，以至於他又被莫名其妙得恢複了官職。</p>
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p>
他這官職得來不正！</p>
他哪有這麽厚的臉皮去真當博士，而且博士學宮的諸人，很明顯清楚這點，因而就沒有理會過自己的博士。</p>
而且......</p>
他已經上呈了辭官信。</p>
秦落衡拱手道：</p>
“華禦史有所不知。”</p>
“我已於數天前，呈上了辭官書，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被準許辭官，這博士官職，實在受之有愧，我哪敢真去當啊？”</p>
“再則。”</p>
“法者，天下之程式也，萬世之儀表也。”</p>
“吏者，民之所懸命也！”</p>
“我這官職本就來的不正，完全是情急之下所獲，也並未完全符合律令，我又豈能堂而皇之的據之？”</p>
“我的確會些醫術，但隻通一點皮毛。”</p>
“根本不足以登上大雅之堂，更何談成為醫家醫首？我的誌向並不在行醫救人，我若真去當了醫家博士，那不僅與我自身追求相悖，更是對醫者的不尊重。”</p>
“此舉萬不可行。”</p>
華阜目光深沉的看了秦落衡幾眼，搖頭道：“你的誌向的確不該止步於一個博士，你應當著眼的更高遠。”</p>
“你這博士是陛下親授的。”</p>
“既然官府那邊的令書沒有下來，那麽你就依舊是大秦博士，就理應履行大秦博士的職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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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你遲早有天會步入的。”</p>
“時間早晚罷了。”</p>
“博士隻是你眼下的官職，並不能決定你的未來。”</p>
秦落衡道：“華禦史，我隻是普通的民戶籍，按正常情況，我至多也就能為吏，博士已經是官了。”</p>
“我眼下的確德不配位。”</p>
華阜冷笑道：</p>
“你現在是普通民戶籍。”</p>
“但不意味你永遠是民戶籍，早晚有一天你的戶籍會變。”</p>
“我其實大致猜到了你的心思，你數月前，接連犯錯，因而讓你有些擔驚受怕，以至有些退縮不前，也不敢再那麽狂妄自大，這其實並無問題。”</p>
“但你不該如此。”</p>
“大丈夫行於世，誰敢保證不犯錯？”</p>
“改之即可！”</p>
“但銳意進取之心不可磨滅，你連一個博士官職都不敢勝任，這讓人怎麽能信服？又有誰敢高看你？”</p>
“大秦以軍功服人，一切以人頭論之。”</p>
“若是在戰場上，你自己不去拚殺，難道還妄想敵人把腦袋伸過來，讓你白白的砍？這不可能的。”</p>
“遇事要主動出擊。”</p>
“要爭！！！”</p>
“自己都不主動，談何讓人尊敬？”</p>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博士官職，但你若是不能服眾，諸醫生會同意你為醫家博士？”</p>
“你把自己看的太淺薄了。”</p>
“現在不是你配不上博士官職，而是這博士官職配不上你。”</p>
“有的事要自己上手才知道合不合適。”</p>
“像是蒙家那兩小子，現在一個為北伐主將，一個為少府尚書令，他們也就三十出頭，當初為郎官處理政務時，不一樣手忙腳亂，但現在都能獨當一麵了。”</p>
“博士在朝中隻是個旁觀者，你有什麽不能勝任的？”</p>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p>
聞言。</p>
秦落衡麵色微變。</p>
隨即恭敬的朝華阜行了一禮。</p>
說道：</p>
“多謝華禦史開導。”</p>
華阜搖搖頭。</p>
他覺得秦落衡還是沒聽明白。</p>
華阜欲言又止，略一沉思，還是想再說幾句。</p>
他現在已經沒有官職在身，有些話卻是可以說開一點，尤其是朝廷形勢變化很快，現在長公子遠在楚地，這是秦落衡少有的機會。</p>
他不想秦落衡浪費這大好機會。</p>
華聿見狀，連忙開口道：“阿翁隻是不想秦公子舉步不前，並沒有責怪之意，隻是說話有些急躁了，阿翁這次之所以被免官，其實是因為我兄長要迴來了。”</p>
“阿翁情緒激動之下，不免有些言語無忌。”</p>
聞言。</p>
華阜也當即驚醒。</p>
他才被免官，若是剛才說漏了嘴，讓陛下得知，恐怕華寄迴朝的事又會生出變數，他不由嚇出一身冷汗。</p>
華阜麵色略顯僵硬的點點頭。</p>
找補道：</p>
“華聿說的沒錯。”</p>
“我的長子華寄要迴來了。”</p>
“剛才一時說話口無遮掩了，還請秦公子見諒。”</p>
說到‘華寄’時，華阜刻意咬重了字音，想看看秦落衡的反應。</p>
不過秦落衡根本沒聽出來，自然沒有表露任何情緒波動，這讓華阜心中不由暗歎口氣。</p>
秦落衡拱手道：“華禦史字字珠璣，句句肺腑，也全是為我秦落衡著想，我秦落衡又豈是分不清好歹之人？”</p>
“華禦史你多慮了。”</p>
“我也在此恭喜華禦史了。”</p>
華阜輕歎口氣，說道：“唉，都快十年沒見了，我那孫子都快成年了，眨眼間，竟已十年了。”</p>
華阜搖搖頭，隨即臉上又浮現出笑意，說道：“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家團聚了，等華寄迴來，我自當親自引薦你們見麵，他對於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可是十分推崇。”</p>
“你們之間應有不少話說。”</p>
秦落衡作揖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簡單又聊了幾句，秦落衡便起身告辭了，華阜也沒有挽留，等到秦落衡走遠，才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唉，十公子的心性還是太過淳樸了，若是換做其他人，豈會白白舍棄這大好機會？”</p>
華聿搖頭道：“阿翁，你有些操之過急了，十公子還沒有恢複身份，你讓他上朝，他必然會看到陛下，到時，陛下所做之事，豈不是露了餡？”</p>
“還有兄長之事，你說的太明顯了。”</p>
“秦公子是明慧之人，哪裏聽不出其中意味，隻不過，十年未曾見麵，哪那麽容易憶起，等日後他們相見，自然就迴憶起了，阿翁，你最近太急了。”</p>
華阜沉聲道：</p>
“事關大秦未來，我豈能不急？”</p>
“陛下的心思，誰也不知道，若是陛下真對十公子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不滿，那豈不是還要繼續冷落十公子，這如何得行？既然陛下不願，那我便把這事給挑明。”</p>
“有的事。”</p>
“必須要有人出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