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一切都不出白夢來所料,還沒五日,那“偶人鬼販子”就再次登門仁善藥鋪。


    掌櫃的這一迴也不是個蠢人,直接讓小廝將人拿下了。他先告知了金膳齋白夢來,再報了官。


    白夢來如約給了仁善藥鋪掌櫃的二百兩銀票,隻是他一麵兒交錢,一麵兒風輕雲淡地提起:“說起來,一見掌櫃的,我便想起了一樁舊事兒。”


    掌櫃的半年都賺不到二百兩銀子,他不敢得罪白夢來這樣的大主顧,忙點頭哈腰問:“白老板想起什麽來了?”


    白夢來微微一笑,道:“說來也巧麽!前些日子我想製些藥膳糕點,正巧聘來了一位懂藥材的小夥計。他可是掌櫃的老熟人,名叫周賢。”


    聽到這個名字,掌櫃的臉黑了一大半,暗道不好。


    白夢來仍舊笑眯眯地道:“從他口中,我聽到不少掌櫃的妙事兒。有一樁,則是仁善藥鋪用苜蓿冒充土黃芪,真假摻半售賣。周賢正是發現了這一點,不願欺瞞街坊鄰裏,這才被你誣陷偷藥,趕出藥鋪的。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很有趣呢?他說他手上還有些罪證,可讓你這間百年招牌的老藥鋪關門。不過嘛,我是掌櫃的熟人,偏向你這一方,因此花重金買來了罪證,將人遠遠打發了。“


    掌櫃的本就做賊心虛,如今還知曉白夢來背靠官家,更是不敢得罪。


    他小意討好:“那我真是多謝白老板幫忙了。”


    白夢來悠悠然一歎氣,道:“好說好說。隻是從周賢口中買消息,屬實是花了我不少銀錢。足足二百兩呢!唉,這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真是讓我好一陣肉疼。”


    此言一出,掌櫃的再蠢也明白了,白夢來是想討迴這二百兩酬金呢!


    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竟敢這樣算計他!


    掌櫃的再氣也無奈,此前他敢誣陷周賢是仗著他後頭無人。如今知曉白夢來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想替周賢出頭,對付自個兒,他又有官家靠山,恐怕自己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掌櫃的知曉輕重,他想息事寧人,隻能還迴這二百兩銀子。


    於是他肉疼地將銀票遞迴白夢來手中,道:“辛苦白老板替我保住仁善藥鋪的招牌,您真是大好人!那收買錢哪能您出呢?合該我來的!您拿好銀票,有事兒還是常來光顧咱家生意啊!”


    “那是自然。”白夢來笑眯眯地收迴了銀票,離開了仁善藥鋪。


    這一條大黃魚(金條)也就是十兩重,一兩黃金便可換十兩白銀,那就是說,一條大黃魚才一百兩銀子呢!


    他此前隻收了趙夫人三條大黃魚,犯不著花二百兩銀子替她辦事兒。


    之前給玲瓏買野參花的錢,給了也就給了,白老板是頂慈悲的好人,可不興做些霸道事兒,欺負鄰裏。


    白夢來在心裏頭誇讚自個兒一迴,滿意地迴了金膳齋。


    官家抓住了“偶人鬼販子”估計得審訊好些天,他就在金膳齋裏靜候齊倫消息得了。


    趙夫人得知拍花子落網的事,是既驚又喜,她躕踟不安,問白夢來:“若是那拍花子真拐走了我兒,青天白日裏,萬一被人瞧出來是個女孩兒,我又不敢貿貿然去認他。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夢來莞爾:“這還不簡單嗎?夫人隻需告知我,小公子的麵貌特征,我自會去替你接人。經由我一手,再神不知鬼不覺轉到趙府去,可不就是萬無一失了?”


    “這樣好!”此言一出,趙夫人方才打消了心中的顧慮。她複而坐迴梨花木圈椅上,細細道,“我兒眼角處有一枚黑痣,按這個去尋人便是了。”


    趙夫人手裏拿捏著最後一筆酬金,待白夢來真將她的孩子尋來才肯鬆手。


    既是為錢財奔波,那白夢來也甘之如飴。


    他事先和齊倫打過招唿,因此要見那些被拐來的孩子也算方便。


    說起來殘忍,那拍花子將城中的孩子拐來,又不能及時運出皇城去發賣。為了防止孩童夜啼,每一迴有小兒鬧事,他們便用浸了蒙汗藥的巾子將人捂暈了過去。那藥劑量大,藥性重,好些孩子都慘遭毒手,甚至有點癡傻了。


    最可怕的還不止這個,這些拍花子膽敢這般猖獗,是身後有人照料。據齊倫說,這些拍花子還和宮中小黃門有些勾結,有的孩子若是眉目齊整,還會被送到宮裏,閹掉清淨根,當宦者去。


    好好的孩子被作踐成了這樣,實屬讓人不落忍。


    不過這一層,沒人敢對外泄露,以免引起皇城中的富商權貴不滿,責罵皇權一手遮天,竟敢在皇都明目張膽縱容底下人惹是生非,繼而引發一番風波。


    宮中時局才穩定十來年,可不敢惹是生非,因此再惡劣的事,上頭的人都會想方設法壓下怨懟。


    齊倫說,不過那些和拍花子做買賣生意的宦臣已被宮中大人淩遲處死,今後皇城對於人口販賣之事會更加警覺,以絕後患。


    這樣也好。白夢來淡然喝茶,不言不語。


    白夢來趕在其他父母接孩子歸家之前,先一步去看了那些受苦受難的孩子。


    玲瓏在一旁幫著辨認孩子的眉眼,尋了一圈,問:“齊大人,所有孩子都在這裏了嗎?”


    齊倫被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嬌滴滴地喊“大人”,頓時心頭微動,他眉目溫婉地道:“對,都在這裏了。你是玲瓏姑娘吧?喊在下齊倫大人太生疏了,不如同爺一起,喊我齊倫吧!”


    玲瓏沒想到齊倫是有官身的人,居然還這般親切好講話。她麵露笑意,正想再問些案子的事,還沒開口,就被白夢來攔到身後去。


    白夢來麵上不虞,冷冷地道:“瞧你這水性楊花的姿態,難不成最近沒勾到那第五房小妾,寡淡太久了?”


    白夢來著重強調齊倫是個花心大蘿卜,家中妻妾無數,一個侍妾不夠,還想要第五房佳人。


    齊倫見狀,心上一跳,尷尬地道:“我那哪是納妾呢?我是救人於水火間,帶那些流落風塵的女子離開是非地,想給可憐的姑娘們一個家。”:筆瞇樓


    “嗬。”白夢來唇間傳來一聲短促的嗤笑聲。


    不用白夢來細說,玲瓏也懂了。她立馬麵露鄙夷之色,心道:“這廝渣,是真的渣!要真想救人,何必救到自家後院去?”


    齊倫的謙謙君子形象驟然崩塌,他也不好再撩撥玲瓏。何況他是看出來了,爺這是對玲瓏上心呢,這才明裏暗裏護著,抖他老底。虧齊倫隻當玲瓏是白夢來貼身丫鬟,還想著若是知情知趣,他也可和白夢來討人,藏府裏頭紅袖添香。


    看在白夢來的麵子上,他必然會專寵玲瓏一段時日的。


    不過眼下看來,若是他再對玲瓏下手,恐怕腿都能被白夢來打折了。


    齊倫悻悻然摸了摸鼻尖,問白夢來:“你們說要尋孩子,究竟是哪個孩子?”


    玲瓏這才想起來自己此前要問什麽話,她忙道:“我們要找麵上有黑痣的女孩兒,可是尋了一圈都沒尋到。人全在這裏了?會不會有哪處紕漏?”


    齊倫點點頭:“確實都在這裏了。況且你們要尋女孩,那必不可能是入宮了的,應該都在這裏了。凡是宮女子,都是從秀女裏大選出來的伶俐人兒,即便是掃灑的小宮女,也不可能從平民百姓人家裏挑的。後宮娘娘多,孩子年紀小,伺候不了主子,反倒惹事。倒是小黃門都是些除了根兒的宦者,不是低賤人家,誰肯讓男丁幹這事兒,因此大多會從人牙子手裏買賣,這樣人家出來的男孩身份低賤,入了宮也好把控。在宦官手下調教兩年,伺候主子或掃灑浣衣是盡夠了的。”


    玲瓏憂心忡忡地朝白夢來搖頭,道:“白老板,如果說女孩都在這裏了,那趙夫人的孩子應該不是被這個‘偶人鬼販子’拐跑了的。”


    白夢來讚許地拍了拍她的發頂,道:“嗯,咱們迴金膳齋從長計議吧。”


    “好。”玲瓏乖巧地跟著白夢來迴去了,利用完齊倫,兩人連辭別的招唿都不打,就這麽徑直走了。


    他們把齊倫丟下了,害得齊倫鼻子都要氣歪了。


    齊倫抱怨:“真是仆從主相,爺趾高氣昂的使喚我也就罷了,就連他跟前的小丫鬟都有幾分脾氣!不就是多幾房小妾麽?我這樣的內秀郎君,多得些女子青睞本就是正常的事兒,有什麽好鄙薄的?真是倔強性子,不識得男子好!”


    雖說過了年,快要開春了。可這風刮來還是像刀子割肉一般,寒颼颼的,刺得人臉皮疼。


    玲瓏在頸子上繞了一圈兔毛圍脖還不夠,那風鑽入衣領子,還是把人凍得打擺子。


    她腳程快了些,催促白夢來趕路:“白老板,這都快初春了,還見天兒冷下來,怪難受的。”


    白夢來比玲瓏還畏寒,他今日出門,特特披了一身銀雪鶴氅裘裝,專門用來防風的。此時聽玲瓏這般抱怨,猜是她受凍了。


    他伸出皓白如月的手指,巧妙勾住了玲瓏的腕骨,將她往懷裏帶。


    白夢來一本正經地道:“若是冷,過來我懷中擋擋風吧。”


    若是旁人這般做,玲瓏定然會唾人一臉,說他“登徒子”,偏偏行此事的人是白夢來,那就大大不相同了。


    玲瓏受傷時依戀白夢來,待他比旁人親厚,即便是牽手擁抱等動作,她也沒旁的綺麗心思,隻當白夢來和藹可親。


    這種感覺……就好似白夢來溫柔可人,如同她長輩一般。


    玲瓏不疑有他,老老實實靠近白夢來。


    白夢來將那鶴氅掀開,罩住玲瓏肩頭,供她在懷中取暖。


    玲瓏越是怕冷,越貼近白夢來幾分。男子融融的體溫傳遞至她周身,將她手間的寒意驅散。若玲瓏是寒意遍布的雪巒,那白夢來便是能消融冰霜的豔陽。玲瓏受用極了,甚至會不由自主親近白夢來,想將臉也貼上他的懷抱。


    小姑娘這般乖巧,倒讓白夢來心生罪惡感。他好似在利用玲瓏的信任,哄騙她親近自個兒。


    他算是卑鄙無恥吧?可看著玲瓏這般伶俐可愛,又很難按捺住逗弄她的心思。


    算了,反正無人能瞧見,偷得一瞬柔情便是一瞬,他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人。行這等惡舉,也算是問心無愧。


    反觀玲瓏這邊,她身上迴暖,意識也算是慢慢攏迴腦內。她和白夢來也太親近了吧?居然敢依偎在他懷裏,就好似有情人一般……可是她全無邪念的,隻不過是互相取暖罷了,應當沒人怪罪吧?


    玲瓏做賊心虛地瞥了一眼四周,發現此處是某個偏僻巷弄,鮮少人來。沒被人瞧見就好,也不算有礙觀瞻。


    玲瓏暖了手,施施然從白夢來懷裏退出來。


    她臉上莫名發燒,泛起一層淺淺的紅暈,豔若桃花。


    玲瓏小聲道:“白老板,咱們迴去吧?想來趙夫人還在府上等她的小公子呢,得快些迴去通風報信。”


    “好。”白夢來聽她的意見,接著跟小姑娘一道兒往迴走。


    此前的事,兩人很有默契地藏於唇齒間,沒再提過。


    玲瓏不傻,應當很快就迴過神來,白夢來那居心不良的企圖。


    果然,玲瓏麵紅耳赤,問白夢來:“白老板方才是想替我擋風嗎?可是……你要真想替我擋風,也可以解下鶴氅,給我披上禦寒的。何必執拗地將我拉到懷中呢?難不成你其實是想對我……”


    她不是不明白其中深意,隻是不大好意思往外說。


    白夢來分明是借“擋風”之名,趁機占她便宜吧?


    豈料,白夢來聞言,不慌不忙地道:“你想多了。”


    “嗯?!”


    “我也怕冷,憑什麽解開鶴氅讓給你披?能縱你在我懷中取暖片刻,已是恩典。你該珍惜的,而不是說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懷疑主子家的好心。”


    “……哦。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啊,是我自作多情了,那玲瓏在這裏多謝白老板肯照顧我一時。”玲瓏臉上的笑意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就說,白夢來哪可能對她有一絲繾綣心思,他最是冷血無情之人!


    “不客氣,你念著我的好便是了。”白夢來也鬆了一口氣,好險小姑娘沒發現他居心叵測,否則再也不敢接近他了,那該如何是好呢?


    如今這樣便好,玲瓏定然會感激於他難得散播的好意,白夢來又能護住自個兒的麵子,真是明智之舉。


    兩人一番插科打諢,總算是迴到了金膳齋。


    趙夫人在鋪子門口翹首以盼,她歡喜地朝白夢來招招手:“白老板,您可算迴來了!”


    待她沒瞧見玲瓏和白夢來牽著孩子歸家,心又涼了半截,問:“我兒……怎麽沒能和兩位迴來?是不是我兒已經慘遭毒手了?”


    不能活著迴來,難不成她的孩子已經遇難了?


    趙夫人險些昏厥過去,幸好一旁的奶嬤嬤眼疾手快,堪堪將她扶住:“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夫人,你在這兒烏鴉嘴什麽呢?白老板都還未曾開口講話,你莫要自己嚇自己了!”


    奶嬤嬤的真實身份是趙夫人親娘,因此這一番僭越托大的話下來,不主不仆的,倒萌生了不少怪異感。


    白夢來曼聲道:“外頭風大,咱們進去說吧。”


    “噯,好。”趙夫人也是急昏了頭,趕忙跟著白夢來入了花廳。


    待白夢來喝過一杯熱茶後,他徐徐地道:“我們去尋過了,那拍花子手裏,並沒有你的孩子。”


    “沒有?怎麽可能沒有?”趙夫人慌忙問,“是不是這皇城裏還有其他拍花子,沒讓人尋到的?”


    白夢來道:“你若是說小公子是‘偶人鬼販子’拐走的,那這個拍花子團夥已被官家一網打盡了,不可能有漏網之魚。特別是官家還說了,若能告發同夥,便獎以‘減刑’,那些拍花子為了活命,莫說皇城內的共犯,便是皇城外,有些山高水遠的州縣裏的惡人,都被他們狗咬狗出賣了。這樣都尋不到你家小公子,想來他也不是落入了拍花子之手。”


    趙夫人的心涼了大半截,她踉踉蹌蹌跌坐到圈椅上,喃喃:“那我的孩子在哪兒?她去哪了呢?要是她沒了……我可,我可怎麽跟老夫人交待啊!特別是那老太太纏綿病榻,卻還沒死呢!我趙家夫人的份位,豈不是岌岌可危了?”


    趙夫人倒也不是真的擔心自己女兒,她不過是見趙家老太太還沒死透,若是見她無嫡長子傍身,想將她拉迴寵妾的位置上,也是極有可能的。


    她害怕,這才手足無措,並非舐犢之情泛濫。


    玲瓏很討厭這種唯利是圖的母親,聽得她連連皺眉,搖頭不語。


    白夢來對這些險惡人心看得很開,此時也不予評價,隻道:“孩子沒尋到,未必是出事,還有其他可能。”


    “什麽可能?”趙夫人又心生希翼,盼著白夢來說後文。


    就在這時,外出關門的奶嬤嬤收到了府上小丫鬟遞來的一封信,她心急火燎地朝趙夫人那處趕,將信雙手奉上:“夫人您瞧瞧!這信上都寫了啥?是咱們院子裏的小香遞來的,說是有人在她上街買胭脂的時候,撞到她懷裏,遞過來的信。”


    白夢來噙笑,道:“既是知曉你丫鬟行蹤的神秘人,還能將信送到她手上,保不準就是和大公子失蹤一事有牽扯,夫人還是快些瞧瞧吧。”


    趙夫人忙不迭撕開那米糊封口的信封,將信紙拿出,細細翻閱。


    她這才看了一會子,忽的眼前發黑,倒到了椅子上。


    那信紙在半空中飄搖,待落地了,眾人也看到了其中的內容。


    隻見信上寫道:“趙夫人,你家小公子,哦不,該是小姐在我手上。你若是想她全須全尾迴來,就給我準備五千兩銀票,要各地錢莊都能兌銀的那種。否則,我不但不會將小姐交迴來,還會透露給趙家老太太知曉,你一直用女兒誆騙她,謀取趙家家產!這樣的兒媳婦,怕是她不會容你!你是知曉輕重的,也別無選擇,不要給臉不要臉。我隻給你三日時間籌備,要生要死,你自己看著辦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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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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