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問,淩蓉蓉又說道,“下麵那個,是……秦女士轉生之後的位置。”


    袁正一下抬起頭。


    淩蓉蓉卻避開了他看過來的視線,低聲淡淡歎息地說道,“如果您實在放不下,可以去看看她,不過……她這第一個輪迴,是活不過二十歲的,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袁正心頭大慟,站了起來,聲音嘶啞地說道,“謝謝。”


    淩蓉蓉沒迴應,隻是看著湖麵上,緩緩吹過的風帶起的層層水紋。


    ……


    迴到莫沉的公寓正好快要接近午飯時間。


    淩蓉蓉本想給莫沉打個電話,卻先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的電話。


    接通,就聽那頭傳來一個非常悅耳帶著點點笑意的問話聲,“請問,是淩蓉蓉麽?”


    淩蓉蓉點頭,“我是。”


    那人輕笑了一聲,“淩……道友,你好。”


    淩蓉蓉眨了下眼,斜眼看了下手機。


    “自我介紹下,”這人的笑聲很和雅的感覺,清清靜靜的,並不讓人反感或者厭惡,“我是法源寺的一名弟子,法號無般。”


    和尚?


    淩蓉蓉有些吃驚,應道,“無般師父,您好。”


    手機那頭的無般又笑了,似乎很喜歡淩蓉蓉這樣客氣又禮貌的態度,“淩道友,冒昧給您打電話,是有個事,想跟您商談商談,不知道淩道友明天可有時間?”


    淩蓉蓉鼓了下腮幫子,“無般師父,能問下……是什麽事麽?”和尚找她一個道士,淩蓉蓉直覺就不是什麽小事。


    果然,無般再度笑了笑,聲音略低了幾分,似是戲謔又微微有些試探地說道,“關於……墮仙。”


    淩蓉蓉愣住。


    不過很快又聽到無般和緩鬆快的說話聲,“淩道友如果有時間,明天上午請來法源寺一趟,小僧在此恭候大駕。”說完,也不等淩蓉蓉迴話,掛斷了電話。


    淩蓉蓉蹙起了輕輕淡淡的眉頭,看了看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咬住嘴唇。


    將手機順手放到桌上,轉身去廚房,想找點東西吃,卻不料,前腳還沒跨進廚房裏,手機又響了。


    隻好轉迴身,拿起手機一看,是莫沉的電話。


    “嗯,大沉。”


    莫沉這邊正在將簽好的文件遞給周凡,聽到她的聲音,笑了笑,問道,“忙完了?”


    周凡一聽那快要膩歪死人的語氣,就扯著嘴角抖了抖,抱著文件趕緊撤。


    “嗯,剛剛到家,準備找點東西吃。”淩蓉蓉揉了揉肚子,她現在可不敢餓肚子。


    “那正好,我要迴去一趟。”莫沉站起來,拿了車鑰匙,邊朝外走,邊說道,“我待會帶飯迴去,你在家等著。”


    淩蓉蓉想起莫沉說過下午要迴莫宅一趟,點了點頭,將手機放下,在桌邊站了半分鍾,從雙肩包裏翻出迴來之前特意去藥店買的那盒東西。


    抿了抿唇,拿著那粉色的盒子,進了衛生間。


    莫沉拎著包裝精致的外賣盒子迴來的時候,沒見到淩蓉蓉,有些納悶,看到她的鞋子東一隻西一隻地歪在玄關處,又朝裏看了看,發現那個舊舊的雙肩包放在沙發上,換了鞋,走進去。


    “蓉蓉?”


    沒人應聲。


    莫沉皺了下眉,將外賣盒子放在餐桌上,轉到主臥,伸手推開虛掩的房門。


    淩蓉蓉果然坐在床邊,表情有些傻,抱著個大枕頭,下巴搭在枕頭上,像是在犯瞌睡,微合著眼,另一手垂在身側,手裏像是握了個什麽東西。


    莫沉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怎麽了?困了?”


    淩蓉蓉撩開眼簾,看了他一眼後,笑了笑,將枕頭推開,轉向他。


    莫沉含笑替她理了下衣服,手還沒收迴去的時候,被她抓住。


    緊接著,手心裏被塞進一個硬硬的東西。


    “這個,送給你。”淩蓉蓉軟軟地說道,似乎還有些害羞。


    莫沉低頭,見到是一個黑色的絨麵盒子,不大,四方四正的,似乎猜到了什麽,心中一動,看了眼淩蓉蓉,將那盒子打開。


    一枚並不昂貴,在莫沉看來卻耀眼異常的男式戒指。


    淩蓉蓉摸了摸鼻子,臉上紅了幾分,“嗯……其實買了有段時間了,一直沒機會給你。”


    莫沉笑了起來,本就俊極的臉上仿佛是被最動人的光彩融入,笑得淩蓉蓉一時間竟連唿吸都忘了。


    “給我戴上。”莫沉連聲音裏都是止不住的濃濃笑意,抬手,到了淩蓉蓉手邊。


    淩蓉蓉抿嘴,瞄了瞄他,將戒指拿下,對著他左手無名指的位置,慢慢地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好像還有點抖動地套了進去。


    那涼涼的指尖,輕輕點點地落在他的手指手背皮膚上,帶起了一陣陣細微的顫栗和酥麻。


    莫沉的視線慢慢地從戒指移到了淩蓉蓉低垂的臉側,她嬌小的耳廓,她甜美的側臉,她幹淨的眼角,她的一切,居然都是那麽美,那麽讓他喪失了所有理智地瘋狂愛上。


    “蓉蓉……”莫沉的聲音有些啞,像是低緩地帶著一點點摩擦的磁性,很鼓動人的耳膜。


    淩蓉蓉抬眼。


    對上了他深情有專注的目光。


    然而,莫沉卻隻是喚了她一聲,就將她抱入了懷中。


    淩蓉蓉將頭埋在他的臉側,抬手,迴抱住他。


    下午,兩人迴了趟老宅。


    淩蓉蓉看著莫沉將身份證戶口本一起拿出來,徹底傻了眼。


    莫輕聽說他們迴來,還特意過來堵人,結果,等她匆匆趕到時,見到的卻是莫沉的車子再次絕塵而去的遙遙背影。


    氣的她直跺腳。


    這時候,陳世榮從後頭跑來,說道,“二小姐,您吩咐的我都準備好了。”


    莫輕一聽,這才高興地蹦起來,一拽陳世榮,興衝衝地往西北宅走去,興奮地說道,“好啊!這迴看我不抓住那個使壞的東西!走!”


    陳世榮一臉無奈,卻也隻能快步跟上。


    這頭,淩蓉蓉直到民政局門口,才徹底迴神,眼見著莫沉也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直接變成了個大結巴,“你你你你從從哪兒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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