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完,就見方倩非常不信任地透過來一記白眼,那眼神的意思是——你這麽笨,什麽時候心裏有數過了?


    淩蓉蓉好想拿手蓋住她翻的都快迴不來的眼珠子。


    “那你去吧,我再逛逛。”方倩再次換了個手拿花,給淩蓉蓉放行。


    淩蓉蓉知道她現在虛榮心膨脹,想了想,索性就由著她去了,點點頭,兩人又互相叮囑了幾句,這才分開。


    慕瀾是開了車過來的,領著淩蓉蓉朝地下停車場走去的時候,邊笑道,“那位是大仙的朋友?真是姿容出色。”


    淩蓉蓉眨了眨眼,心說,這位慕女士,簡直太會說話了!要是倩倩聽到,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邊想著邊跟她來到車位附近,慕瀾拿出鑰匙打開車鎖,正要過去給淩蓉蓉開車門時,忽然發現她一下停住腳步,眉頭微皺地朝身後側麵看去。


    慕瀾疑惑地跟著看過去,隻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車位上,車後廂的車窗上,全用深色的車簾擋住,駕駛座上沒有人,隻看到副駕駛座上有一大束顏色豔麗的鮮花。


    慕瀾沒看出異樣,再轉臉看淩蓉蓉,就見她原本輕蹙的眉頭皺得更深,歪了歪頭,似是有什麽地方不解,一側的手指不停掐動。


    就這麽持續了將近一分鍾後,直到有輛車子也開進來需要停車,按喇叭示意擋住的淩蓉蓉讓路,淩蓉蓉才迴過神來,看了看那鳴動的車子,又看了看那賓利,然後歪了歪頭,走了迴來。


    慕瀾忙問道,“大仙,您剛剛……”


    淩蓉蓉擺了擺手,“沒事,我看錯了,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我們走吧。”


    慕瀾笑著點頭,幫淩蓉蓉拉開車門。


    車子駛離。


    五分鍾後,莫天悅從賓利的後車廂出來,轉到駕駛座上,單手捂著脖子,掏出花束下麵的鉑金手包,翻出一塊幹淨的手帕,代替手掌,捂住相同的地方。


    淡藍色的手帕很快就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莫天悅靜靜地在駕駛座上坐著,直到感覺到脖子上的傷口不再流血,才換了一塊早準備好的精致絲巾,輕柔地係在脖子上。


    後車廂傳來男人冰冷寒涼的聲音,“把花好好給她送去,這些都是她最愛的花,不要破損了。”


    “是,主人。”莫天悅乖順地答應,聲音有著明顯的疲倦與嘶啞。


    發動車子,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庫。


    車庫外的陽光猛然灑在車身上,莫天悅謹慎地從後視鏡看了看後車廂裏,確保沒有一絲陽光進入後,這才輕鬆了一口氣——主人在進食後,是不能見陽光的。


    同時心裏也覺得疑惑,明明今天依舊需要修補魂體,可是主人為什麽偏偏要出來?甚至剛剛在花店那兒差點氣息暴走,迷失心智。


    後座上,男人閉眼靠在座椅上,嘴角漫出一絲輕笑。


    蓉蓉,今天是我們相遇五周年紀念日,我好歡喜。


    ……


    慕瀾帶著淩蓉蓉來到的是她的哥哥家,位於市西區的大學城附近的某處高級教職工宿舍樓。


    說是宿舍樓,其實已經相當於高檔小區,而且住的基本都是講師以上級的老師及家屬們。


    兩人上了其中一戶單元樓,在4樓的一戶公寓前停了下來。


    慕瀾上前,按響了門鈴,淩蓉蓉站在她後側半步,抬眼打量了下四周。


    很快,有人推開了房門。


    一個跟慕瀾年紀差不多的女人,看到慕瀾,先是有些意外地上下看了看她這渾身的裝束,隨即露出了非常和藹可親的笑容,邊笑邊朝裏讓,“來這麽早?你哥臨出門前還說,你可能要到中午吃過飯才過來,幸好我多做了飯,來,快進來。”


    邊彎腰拿拖鞋邊扭頭看,然後看到慕瀾身後跟著的淩蓉蓉,明顯一愣,“這位是?”


    慕瀾走過去,換鞋,笑道,“哥哥沒跟嗓子說麽?我今天去請了一個大仙,想給小月看看。”


    “大仙?”女人更驚訝了,又看了眼淩蓉蓉。


    慕瀾也笑,“意外吧?不過確實是貨真價值的道士,而且……”頓了下,“非常厲害。”


    淩蓉蓉抿了下嘴,看到女人再次透過來的眼神,清亮的眼眸動了動,沒說話。


    “淩大仙,來,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我嫂子,張珊,嫂子,這位是淩蓉蓉大仙。”慕瀾熱情地介紹完,就扭頭朝裏走,“大仙,讓我嫂子陪陪您,我先去洗洗,都怪那個故弄玄虛的惡趣味的法師,難受死我了。”


    張珊朝淩蓉蓉一笑,“大仙,快請進。”


    淩蓉蓉看了看她,走進去,換了鞋。


    公寓很明亮,也很幹淨,裝潢的簡約時尚,非常漂亮。


    淩蓉蓉看著這個寬敞徑直的公寓,忽然想到一句話——一個家的裝潢,彰顯了一個家裏女主人的審美。


    看來是有一定道理的。


    張珊看上去氣質不俗,而且溫柔動人,待人客氣周到,又十分知道進退,估計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大多數男人心目中理想的老婆人選。


    端著張珊給她倒的白水,胡思亂想間又想到莫沉——自己這一型,好像不是什麽宜家宜居的賢妻種類啊!


    “哐啷!”忽然,廚房的方向傳來玻璃的碎裂聲。


    淩蓉蓉一下迴過神來,拍了下微熱的臉,放下杯子,定了定神,朝廚房走過去。


    同時,慕瀾也聽到聲音,快步跑了過來,搶在淩蓉蓉前頭跑到廚房,隨即皺下了眉,立刻走進去,從冰箱的拐角處,拽出一個隻有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月,你在幹嗎。”


    小女孩的腳邊有一堆碎玻璃渣,慕瀾小心地把她抱過去,還指責了兩句,邊對淩蓉蓉無奈地笑了下,“大仙,這就是我那個侄女,慕小月。”


    淩蓉蓉點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瘦弱的小丫頭。


    慕小月不說話,用力攥住手指,抓緊慕瀾的裙擺,肩膀微微哆嗦,低著頭,並不能看清她的神情。


    去臥室給慕瀾拿衣服換的張珊也聞聲跑了過來,一見到廚房的玻璃渣,忙說道,“快把小月抱出去,別讓玻璃紮到她了,我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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