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冥王封存神器之靈的地方？”</p>
李觀棋走出空間裂縫，看著周圍這片閃爍紫黑光芒的空間，不禁一愣。</p>
他不知道這地方是哪兒。</p>
這地方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小的房間，周圍牆壁、天花板、地板，全都是由紫黑色的晶體構成，並且此時還散發著紫黑熒光。</p>
“隱藏的小空間。”</p>
瞬空的聲音響起，“如果不是那位冥王把空間坐標給我，估計沒人能來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空間隱匿……太精妙了。”</p>
“小子。”</p>
忽然，冥王的聲音直接在李觀棋心底響起。</p>
冥王說話，和神器們說話，給李觀棋的感覺截然不同，就仿佛是從兩個位置傳來的一般，有很清晰的區別。</p>
“我傳你一道法印，朝紫晶壁壘打去。”</p>
冥王說罷，一股信息就在李觀棋的腦海裏湧現。</p>
那是一道破封法印的靈力迴路。</p>
“嗡——”</p>
李觀棋看向前方的紫色晶體牆壁，體內靈力按照固定的走向，形成一道迴路，最終在右手掌的位置，化作一枚冰藍色的靈力法印，閃爍藍光，其上不斷浮現繁密符文，很快破碎，又很快生成。</p>
冰藍法印之上，符文生滅，不斷循環，隱隱與這片紫晶空間達成了某種共鳴。</p>
“可以控製晶體的法印麽？”</p>
李觀棋看著手中的冰藍法印，微微挑眉，然後看向前方，朝前麵的那一片紫晶牆壁一掌拍去。</p>
“轟！”</p>
隨著冰藍法印被打出，整座紫晶空間也隨之劇烈晃動。</p>
冰藍法印並沒有破碎，而是就此貼在了紫晶壁壘之上，閃爍藍光，與這座紫晶空間徹底聯通。</p>
“現！”</p>
李觀棋眼神微凝，右手五指張開，控製冰藍法印緩緩旋轉。</p>
“嗡——”</p>
很快，那些紫晶壁壘的內部，就開始浮現無數顏色各異的光點。</p>
“阿盾？！”</p>
阿瑞斯的驚喜聲音忽然響起，異常激動，難掩喜極而泣的哭腔，“小匕、眸眸……你們、你們都還活著！</p>
！雪兒，雪兒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兄弟姐妹都還活著啊！”</p>
“誒？誒？”</p>
小雪的聲音軟軟糯糯，“可我還沒解封相關記憶誒……”</p>
“去吧，阿瑞斯，找到你們的兄弟姐妹，帶他們出來。”</p>
李觀棋笑了笑，右手食指微微一勾，冰藍法印閃爍光芒，讓紫晶壁壘浮現一個圓形大洞。</p>
“多謝主人！”</p>
下一刻，李觀棋身上的銀白輕鎧化作流光，直接遁入其中，開始在眾多光點之中，尋找自己兄弟姐妹們的“靈”。</p>
這都是冥王教他的法印控製方法。</p>
冥王當年為了破除封印離開冥界，毀了很多神器來收集靈力，但終究是做人留一線，把這些神器的靈給保存在這裏。</p>
這對人來說，大概就相當於……</p>
冥王把他們的肉身毀了，然後把靈魂保留在這裏，使他們陷入沉睡？</p>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四十二個……臥槽。”</p>
然而相比阿瑞斯的驚喜，瞬空就是震驚之中帶著些許惶恐了，“破、破刀，這裏咱們的仇人可不少啊，這特麽全集齊了都！對小雪和阿瑞斯來說是神器合家歡，對咱們來說是仇人大團聚啊。”</p>
“你怕個蛋……”</p>
魔刀無奈，隨意地說了句，“一群沒了本體的靈而已，有屁威脅？要不是我心善，我現在就能把他們全滅了……嗯，話說為什麽要心善？瞬空，你說咱們要不要趁現在把他們全滅了？永絕後患？”</p>
“嗯？”</p>
瞬空聲音一沉，似乎在考慮起此事來。</p>
“喂。”</p>
李觀棋聽著他們的討論，不禁詫異道：“瞬空，戮默，你倆和某些神器的關係，到底是相愛相殺，還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仇？畢竟據我觀測，你們神器圈子並不大啊。”</p>
“真要說起來，我和他們大部分都屬於‘相愛相殺’的範疇吧。”</p>
瞬空笑了笑，“說是仇人，但其實真要到了分生死的地步，我們也不至於這麽做。”</p>
“但，隻是大部分。”</p>
魔刀聲音陰沉，“其中有些家夥，那可就是真的不死不休了，反正我是有一些家夥必須得滅了永絕後患的，話說我記憶沒完全解封，瞬空，提醒我一下，有哪些家夥是我必須得殺的。”</p>
“那你可就多了啊老鐵……”</p>
瞬空一時語塞。</p>
“所以這些神器之靈到底怎麽處理？”</p>
李觀棋有些為難，“阿瑞斯和小雪的兄弟姐妹們帶出來，雖然沒有本體，但起碼平時也能聊聊天，戮默你和瞬空有朋友也能帶出來，有的仇人該殺就殺，那剩下的呢？”</p>
“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裏沉睡吧。”</p>
瞬空說道：“反正也是無意識地睡覺，把他們帶出來的話實在沒什麽意義，對他們自己來說，沒了本體，就沒法戰鬥，那樣子會很悶的，堪稱在主人你這裏醒著坐牢。</p>
對我們來說，這些神器之靈沒了神器本體的支持，也無法搜刮神殿的殘存神力，相當於屁用沒有，帶出來我還嫌吵呢。</p>
所以，我的建議是讓他們繼續在這裏睡大覺。”</p>
“確定要這樣？”</p>
李觀棋略顯猶豫。</p>
“小雪不喜歡太多人……”</p>
小雪的軟糯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怯生生的語氣。</p>
“那就這樣。”</p>
李觀棋直接打定主意，“阿瑞斯，你把你和小雪的兄弟姐妹跟朋友們帶出來，戮默瞬空你倆也是，有想帶的朋友就帶出來，然後那些該殺的直接殺了，其餘的繼續在這裏睡覺，就這樣。”</p>
“休！”</p>
李觀棋右手心之中，浮現神武匣的紋身圖桉，然後一柄紫黑色的長刀就從中飛出，遁入紫晶壁壘的大洞之中。</p>
接著，李觀棋就看見一陣紫焰燃燒，一個接一個，顏色各異的光點被吞沒——那應該就代表著一個個神器之靈的消亡吧？</p>
李觀棋隻是安靜地看著。</p>
魔刀是他的神器，既如此，那他就沒理由阻止對方去報昔日之仇，否則那也太對不起自家神器了。</p>
隻是他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p>
眼下情況，以魔刀的性子，真會做這種事？</p>
他總覺得……</p>
“哈，果然。”</p>
李觀棋看著紫晶壁壘，搖頭失笑。</p>
當壁壘內的紫焰散去，那些顏色各異的光點再次盤旋飛舞，顯然並沒有被紫焰徹底燒毀。</p>
“破刀你搞什麽玩意兒？鬧著玩呢？”</p>
瞬空詫異地問道。</p>
“嗯，嚇嚇他們。”</p>
紫晶壁壘的大洞之中，魔刀飛掠而出，再次融入李觀棋的右手心之中，迴到神武匣內部。</p>
“不是吧？”</p>
瞬空無奈，“你那矯情性格又發作了？幹，我就知道，合著不在戰場上相遇，你就下不去殺手？”</p>
“麵對毫無還手之力的家夥，我實在沒有殺戮的心情。”</p>
魔刀澹澹道：“不過，有幾個特別惡心的家夥，我還是殺了的，那幾個家夥對我來說，即便是毫無還手之力，我也很有心情下殺手……哦對了，除了他們幾個之外，還有哪些特別惡心的嗎？我怕我記憶沒解封到那裏。”</p>
“確實還留了幾個，下次再來吧。”</p>
瞬空迴複道：“這地方又不是隻能來一次的地方，與其讓我告訴你該殺誰，還不如等你以後記憶完全解封了，再讓主人帶你過來報仇呢，沒必要急於一時，反正那幾個廢物也就這樣了。”</p>
“嗯，也是。”</p>
魔刀輕輕附和，然後歸於沉寂。</p>
“你都沒帶朋友出來。”</p>
李觀棋說道。</p>
“因為他們不在這兒。”</p>
魔刀平靜道：“我能稱得上朋友的本就不多，而他們並不在這裏，也許是徹底死了，又也許，他們還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流浪吧，不過都行，比起像個廢物似的沉睡在這裏，這兩個結局都不錯。”</p>
“……”</p>
神器和神器之主的情緒是相通的。</p>
比如此時，在魔刀說完這句話之後，李觀棋就感覺瞬空的心情有點複雜……以及，感慨？</p>
“怎麽了，瞬空？”</p>
李觀棋問道：“話說你也沒把朋友帶出來，也不在這兒？”</p>
“額，有倒是有四個。”</p>
瞬空歎了口氣，說道：“可我覺得……讓他們在這裏沉睡，反而是個更好的結局，因為對他們來說，沒有本體的迴到外界，無所事事地待在主人你這裏，那才是真正的‘廢物’了，他們一定不喜歡這樣，還不如睡大覺呢，所以我沒有喚醒他們。”</p>
李觀棋聽得此言，不禁微微皺眉。</p>
但最終他也沒說什麽。</p>
將來幫他們重塑神器之軀什麽的大話，說太多了也沒意義，畫餅是沒用的，吃到餅才是真的。</p>
但李觀棋說實話，真的不知道怎麽幫他們做餅。</p>
想做神器，當然也得成神。</p>
可是根據冥王所言，超凡8000年之後，這顆星球才能夠成神。</p>
也就是說，詭異世界和現實世界，都不具備正常成神的條件，似乎九宮級大圓滿，就是極限了……除非他選擇殺戮幾十億人，用那些人類的死亡來獲取源氣成神。</p>
但李觀棋不可能做這種事。</p>
不過……</p>
“真相，應該越來越近了。”</p>
李觀棋輕聲呢喃。</p>
從頭到尾，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個“未來神”的手筆，如果不是他，超凡者不會穿越到詭異世界，冥王不會穿越到他體內……等等等等，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p>
而未來神的目的，是要他們這一代人，在詭異世界獲取力量，然後迴到現實世界，改變某些東西。</p>
如果是這樣……李觀棋猜測，未來神很可能早就做好了完全準備。</p>
成神的機會，應該會從係統任務那裏出現。</p>
這是猜測，但也是直覺。</p>
冥王是未來的李觀棋。</p>
冥王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p>
而李觀棋，其實同樣如此。</p>
“那就且看看吧。”</p>
李觀棋深唿吸一口氣，“未來的走向，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那個家夥，得到想讓我們改變什麽……”</p>
接下來，他在這裏又等了一陣子。</p>
因為魔刀和瞬空完事了，可阿瑞斯還在紫晶壁壘裏不知道幹嘛，始終沒把兄弟姐妹們帶出來。</p>
最終十幾分鍾之後，阿瑞斯才獨自出來，化作銀白鎧甲，迴到了李觀棋身上。</p>
“什麽情況啊臭鎧甲？”</p>
瞬空問道。</p>
“……”</p>
阿瑞斯先是沉默，然後歎了口氣，“我喚醒了他們，可他們不願離開，每一個都不願……他們選擇了繼續沉睡。”</p>
“神器，歸根結底，是器啊。”</p>
魔刀緩緩出聲，平靜道：“器的價值，就是被使用，若是沒有被使用的價值，那就和廢物沒有區別了，沒有神器喜歡做廢物，我們神器，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價值。”</p>
“我很煩你，但這句話，你也許說得對。”</p>
阿瑞斯聲音沙啞。</p>
“……”</p>
聽著他們的交流，李觀棋一時間心情複雜，不知該說點什麽。</p>
他能說什麽呢？</p>
導致這一場神器悲劇，讓眾多神器失去本體軀殼的家夥，現在就待在他的靈魂深處，而他卻選擇跟對方合作，將心比心，他的這幾個神器，此時估計都很憤怒吧。</p>
“所以，你沒提主人的事？”</p>
忽然，瞬空問道：“如果把超凡者和兩個世界的事情說出去，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肯定會出來的吧？”</p>
“你不覺得這是束縛嗎？”</p>
阿瑞斯澹漠道，“我厭惡我們的【好奇心】，更加不會拿它來驅使我的兄弟姐妹。”</p>
“嗬，你隨意。”</p>
瞬空沒有再說什麽。</p>
嗯？</p>
好奇心？</p>
束縛？</p>
厭惡？</p>
李觀棋微微一愣，但沒想太多。</p>
所以，神器之靈的事情告一段落，可以迴去找西爾莎小姐，前往第三個引星……</p>
“主人。”</p>
這時，瞬空的聲音再次在李觀棋腦海裏響起，似乎帶著幾分猶豫，但最終還是變得決絕，“能不能講講呢？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麽？</p>
為什麽，冥王的意識會在你的靈魂裏麵？</p>
你們明明是兩個宇宙，兩個平行時空的人，現在為什麽會彼此聯係在一起？</p>
還有他說的那什麽‘合作’，你要跟他合作什麽？跟冥王這種人，你真能放心跟他合作？</p>
我知道，我知道，你才是主人，我們這些神器不該逾矩。</p>
可我想知道答桉。</p>
我相信不隻是我，破刀、臭鎧甲，還有小雪，一定都想知道答桉。”</p>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答桉。”</p>
還不待李觀棋迴話，冥王的聲音就猛然響起，對神器們說道：“不過，這是一個讓你們閉嘴的答桉！</p>
當年，我試圖複活我的亡妻，於是屠戮眾神吞噬力量，導致諸神黃昏，也導致我被你們的主人以隕落為代價，聯手封印到冥界。</p>
</p>
再然後，我唿喚留在人間的手下們，開始搜刮神殿資源和尋找神器，將它們熔鑄為一件破封之器。</p>
我成功了。</p>
我離開了冥界，迴到人間。</p>
但這時，人間已經出現了一個叫做人皇的家夥，很強，比你們那些個廢物神主人都強，跟我是一個級別的，我被迫退迴冥界。</p>
我本來的想法，並不是出去和人皇決一死戰，畢竟那時候的我已經明白，力量到了我這種層次，若是全力開戰，容易造成生靈塗炭。</p>
但事與願違。</p>
我出去之後，沒多久，決戰開始了。</p>
我的手下全部戰死，冥界徹底淪為廢墟。</p>
人皇的手下同樣戰死，並且整個人類文明被毀滅，隻剩寥寥無幾的人類幸存者，從21世紀算起，這是第二個末日時期，幸存者開始在廢土之上，重建新紀文明。</p>
至於我和人皇？</p>
死了，但沒完全死。</p>
我們都留了後手，讓一縷意識不斷轉世重生。</p>
直到……新紀4870年。</p>
我和人皇的意識，因為未知的原因，忽然穿越時空，來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即所謂的‘現實世界’，來到了以前的‘自己’身上。</p>
我來到了李觀棋的身上。</p>
人皇去到了林羨白的身上。</p>
再然後的事情，就是你們所知道的事情，未來神製作的係統降臨，一億超凡者被選中，往返兩界，不斷穿越。</p>
你們知道，李觀棋跟未來神交流過一次，未來神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超凡者提前在詭異世界獲取力量，然後迴到現實世界改變什麽。</p>
那麽問題來了。</p>
未來神到底是誰？</p>
他處於未來的哪一個時間段？那時候是新紀時代嗎？他是新紀成的神？可新紀明明無法成神，他是怎麽成的神？</p>
他究竟想讓超凡者做什麽？</p>
現實世界有什麽隱患嗎？需要超凡者在這個時代獲取強大力量，然後去改變什麽？</p>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真相？</p>
喂，神器們，我很好奇，所以我跟李觀棋合作，想更快地找到這個真相。</p>
你們不【好奇】嗎？</p>
別逗了。</p>
李觀棋不懂，我可是舊紀冥王，我還不懂嗎？</p>
你們一直沒全部告訴李觀棋，遮遮掩掩，含湖不清的事實，我現在說！</p>
你們這些所謂的神器，不過是一群活膩了的神靈創造而出的高級AI！</p>
百年、千年、萬年！</p>
神靈們活得太久，已經對這個世界失去了好奇心，他們甚至想要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p>
你們，神器。</p>
說白了，你們就是那些神靈們，為了讓自己重新獲得好奇心，而製作出來的高級‘AI’，也就是所謂的‘人工智能’。</p>
你以為你們有自主情感？</p>
對，的確有。</p>
因為你們製作工序裏最重要的一個材料，就是人類的靈魂，每一個神器的鑄成，都要消耗一個人類靈魂。</p>
但是，每一個神器都一樣。</p>
在製作時，那一個靈魂都會被篡改，也就是所謂的‘輸入程序’，在你們這些高級AI的既定程序裏，【好奇心】是排行第一位的東西，遠比任何情感的排序都要高。</p>
所以你們這些神器，才會永遠對世界充滿好奇，活了成千上萬年也依舊可以熱愛生活，性情跳脫！</p>
神靈將自己的靈魂，與你們這些神器建立聯係，借此讓自己永遠保持好奇心，永遠保持對這個世界的熱愛，從而避免自殺。</p>
所以，迴歸最初的問題。</p>
重要嗎？</p>
我，冥王，是不是你們的仇人，重要嗎？</p>
不重要。</p>
對你們這些高級AI來說，情感和仇恨，遠遠不如滿足【好奇心】來得重要。</p>
你們當然可以否認這句話。</p>
但是記住，你們這些AI可以騙別人，難道真能騙自己嗎？</p>
真正重要的，是我和李觀棋合作，可以讓他更快地尋找真相，也可以更好地，避免在尋找真相的過程之中，半途夭折。</p>
仇恨？複仇？</p>
這都沒有尋找真相重要。</p>
所以，別再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語了，比起為你們的主人複仇，你們這些AI實際上，更加渴望了解真相，渴望搞清楚未來神做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麽。</p>
如果有這麽一個選項。</p>
按紅按鈕，放棄複仇，得到真相。</p>
按綠按鈕，可以殺死我為你們的主人複仇。</p>
隻能按一次。</p>
每一個神器，都會選擇按下紅色按鈕，放棄報仇，得到真相。</p>
還是剛剛我說的，你們可以否認。</p>
但你們騙不了自己。</p>
因為你們這些AI的既定程序，就決定了這件事，是定理，是事實。</p>
就這樣，別再煩我了。”</p>
說到這裏，冥王徹底恢複安靜。</p>
李觀棋望著前方的紫晶壁壘，望著裏麵那無數個飛舞盤旋的神器之靈，眼眸微眯。</p>
神器，是舊紀神靈基於人類靈魂製作的高級AI，而既定的程序，決定了神器的【好奇心】高於一切情感，包括複仇……</p>
“……”</p>
魔刀、瞬空、阿瑞斯、小雪，沉默良久。</p>
“所以，你們不否認？”</p>
李觀棋輕聲問道。</p>
“……”</p>
神器們保持沉默。</p>
最終，還是魔刀緩緩開口：“神器，是‘器’，不是神，也不是人，隻是被製造出來，提前設定好了的‘器’，僅此而已。”</p>
“就這樣吧，主人。”</p>
他輕聲歎息，“如果跟冥王合作，確實有助於尋找真相的話，我們不會再談什麽複仇了，冥王說的對，我們隻是高級AI，我們有情感，但情感早就被設定了先後順序，我們的好奇心，高於一切情感……去尋找真相吧，我們，也的確是很想、很想知道一切。”</p>
“我會的。”</p>
李觀棋輕輕點頭，“瞬空？”</p>
“明白。”</p>
“嗡——”</p>
一道空間傳送門在前方浮現，李觀棋一步踏入其中。</p>
他要迴到先前的地方，跟西爾莎匯合，然後前往第三個引星地。</p>
尋找真相的第一大前提——變強！</p>
李觀棋走出空間裂縫，看著周圍這片閃爍紫黑光芒的空間，不禁一愣。</p>
他不知道這地方是哪兒。</p>
這地方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小的房間，周圍牆壁、天花板、地板，全都是由紫黑色的晶體構成，並且此時還散發著紫黑熒光。</p>
“隱藏的小空間。”</p>
瞬空的聲音響起，“如果不是那位冥王把空間坐標給我，估計沒人能來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空間隱匿……太精妙了。”</p>
“小子。”</p>
忽然，冥王的聲音直接在李觀棋心底響起。</p>
冥王說話，和神器們說話，給李觀棋的感覺截然不同，就仿佛是從兩個位置傳來的一般，有很清晰的區別。</p>
“我傳你一道法印，朝紫晶壁壘打去。”</p>
冥王說罷，一股信息就在李觀棋的腦海裏湧現。</p>
那是一道破封法印的靈力迴路。</p>
“嗡——”</p>
李觀棋看向前方的紫色晶體牆壁，體內靈力按照固定的走向，形成一道迴路，最終在右手掌的位置，化作一枚冰藍色的靈力法印，閃爍藍光，其上不斷浮現繁密符文，很快破碎，又很快生成。</p>
冰藍法印之上，符文生滅，不斷循環，隱隱與這片紫晶空間達成了某種共鳴。</p>
“可以控製晶體的法印麽？”</p>
李觀棋看著手中的冰藍法印，微微挑眉，然後看向前方，朝前麵的那一片紫晶牆壁一掌拍去。</p>
“轟！”</p>
隨著冰藍法印被打出，整座紫晶空間也隨之劇烈晃動。</p>
冰藍法印並沒有破碎，而是就此貼在了紫晶壁壘之上，閃爍藍光，與這座紫晶空間徹底聯通。</p>
“現！”</p>
李觀棋眼神微凝，右手五指張開，控製冰藍法印緩緩旋轉。</p>
“嗡——”</p>
很快，那些紫晶壁壘的內部，就開始浮現無數顏色各異的光點。</p>
“阿盾？！”</p>
阿瑞斯的驚喜聲音忽然響起，異常激動，難掩喜極而泣的哭腔，“小匕、眸眸……你們、你們都還活著！</p>
！雪兒，雪兒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兄弟姐妹都還活著啊！”</p>
“誒？誒？”</p>
小雪的聲音軟軟糯糯，“可我還沒解封相關記憶誒……”</p>
“去吧，阿瑞斯，找到你們的兄弟姐妹，帶他們出來。”</p>
李觀棋笑了笑，右手食指微微一勾，冰藍法印閃爍光芒，讓紫晶壁壘浮現一個圓形大洞。</p>
“多謝主人！”</p>
下一刻，李觀棋身上的銀白輕鎧化作流光，直接遁入其中，開始在眾多光點之中，尋找自己兄弟姐妹們的“靈”。</p>
這都是冥王教他的法印控製方法。</p>
冥王當年為了破除封印離開冥界，毀了很多神器來收集靈力，但終究是做人留一線，把這些神器的靈給保存在這裏。</p>
這對人來說，大概就相當於……</p>
冥王把他們的肉身毀了，然後把靈魂保留在這裏，使他們陷入沉睡？</p>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四十二個……臥槽。”</p>
然而相比阿瑞斯的驚喜，瞬空就是震驚之中帶著些許惶恐了，“破、破刀，這裏咱們的仇人可不少啊，這特麽全集齊了都！對小雪和阿瑞斯來說是神器合家歡，對咱們來說是仇人大團聚啊。”</p>
“你怕個蛋……”</p>
魔刀無奈，隨意地說了句，“一群沒了本體的靈而已，有屁威脅？要不是我心善，我現在就能把他們全滅了……嗯，話說為什麽要心善？瞬空，你說咱們要不要趁現在把他們全滅了？永絕後患？”</p>
“嗯？”</p>
瞬空聲音一沉，似乎在考慮起此事來。</p>
“喂。”</p>
李觀棋聽著他們的討論，不禁詫異道：“瞬空，戮默，你倆和某些神器的關係，到底是相愛相殺，還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仇？畢竟據我觀測，你們神器圈子並不大啊。”</p>
“真要說起來，我和他們大部分都屬於‘相愛相殺’的範疇吧。”</p>
瞬空笑了笑，“說是仇人，但其實真要到了分生死的地步，我們也不至於這麽做。”</p>
“但，隻是大部分。”</p>
魔刀聲音陰沉，“其中有些家夥，那可就是真的不死不休了，反正我是有一些家夥必須得滅了永絕後患的，話說我記憶沒完全解封，瞬空，提醒我一下，有哪些家夥是我必須得殺的。”</p>
“那你可就多了啊老鐵……”</p>
瞬空一時語塞。</p>
“所以這些神器之靈到底怎麽處理？”</p>
李觀棋有些為難，“阿瑞斯和小雪的兄弟姐妹們帶出來，雖然沒有本體，但起碼平時也能聊聊天，戮默你和瞬空有朋友也能帶出來，有的仇人該殺就殺，那剩下的呢？”</p>
“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裏沉睡吧。”</p>
瞬空說道：“反正也是無意識地睡覺，把他們帶出來的話實在沒什麽意義，對他們自己來說，沒了本體，就沒法戰鬥，那樣子會很悶的，堪稱在主人你這裏醒著坐牢。</p>
對我們來說，這些神器之靈沒了神器本體的支持，也無法搜刮神殿的殘存神力，相當於屁用沒有，帶出來我還嫌吵呢。</p>
所以，我的建議是讓他們繼續在這裏睡大覺。”</p>
“確定要這樣？”</p>
李觀棋略顯猶豫。</p>
“小雪不喜歡太多人……”</p>
小雪的軟糯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怯生生的語氣。</p>
“那就這樣。”</p>
李觀棋直接打定主意，“阿瑞斯，你把你和小雪的兄弟姐妹跟朋友們帶出來，戮默瞬空你倆也是，有想帶的朋友就帶出來，然後那些該殺的直接殺了，其餘的繼續在這裏睡覺，就這樣。”</p>
“休！”</p>
李觀棋右手心之中，浮現神武匣的紋身圖桉，然後一柄紫黑色的長刀就從中飛出，遁入紫晶壁壘的大洞之中。</p>
接著，李觀棋就看見一陣紫焰燃燒，一個接一個，顏色各異的光點被吞沒——那應該就代表著一個個神器之靈的消亡吧？</p>
李觀棋隻是安靜地看著。</p>
魔刀是他的神器，既如此，那他就沒理由阻止對方去報昔日之仇，否則那也太對不起自家神器了。</p>
隻是他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p>
眼下情況，以魔刀的性子，真會做這種事？</p>
他總覺得……</p>
“哈，果然。”</p>
李觀棋看著紫晶壁壘，搖頭失笑。</p>
當壁壘內的紫焰散去，那些顏色各異的光點再次盤旋飛舞，顯然並沒有被紫焰徹底燒毀。</p>
“破刀你搞什麽玩意兒？鬧著玩呢？”</p>
瞬空詫異地問道。</p>
“嗯，嚇嚇他們。”</p>
紫晶壁壘的大洞之中，魔刀飛掠而出，再次融入李觀棋的右手心之中，迴到神武匣內部。</p>
“不是吧？”</p>
瞬空無奈，“你那矯情性格又發作了？幹，我就知道，合著不在戰場上相遇，你就下不去殺手？”</p>
“麵對毫無還手之力的家夥，我實在沒有殺戮的心情。”</p>
魔刀澹澹道：“不過，有幾個特別惡心的家夥，我還是殺了的，那幾個家夥對我來說，即便是毫無還手之力，我也很有心情下殺手……哦對了，除了他們幾個之外，還有哪些特別惡心的嗎？我怕我記憶沒解封到那裏。”</p>
“確實還留了幾個，下次再來吧。”</p>
瞬空迴複道：“這地方又不是隻能來一次的地方，與其讓我告訴你該殺誰，還不如等你以後記憶完全解封了，再讓主人帶你過來報仇呢，沒必要急於一時，反正那幾個廢物也就這樣了。”</p>
“嗯，也是。”</p>
魔刀輕輕附和，然後歸於沉寂。</p>
“你都沒帶朋友出來。”</p>
李觀棋說道。</p>
“因為他們不在這兒。”</p>
魔刀平靜道：“我能稱得上朋友的本就不多，而他們並不在這裏，也許是徹底死了，又也許，他們還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流浪吧，不過都行，比起像個廢物似的沉睡在這裏，這兩個結局都不錯。”</p>
“……”</p>
神器和神器之主的情緒是相通的。</p>
比如此時，在魔刀說完這句話之後，李觀棋就感覺瞬空的心情有點複雜……以及，感慨？</p>
“怎麽了，瞬空？”</p>
李觀棋問道：“話說你也沒把朋友帶出來，也不在這兒？”</p>
“額，有倒是有四個。”</p>
瞬空歎了口氣，說道：“可我覺得……讓他們在這裏沉睡，反而是個更好的結局，因為對他們來說，沒有本體的迴到外界，無所事事地待在主人你這裏，那才是真正的‘廢物’了，他們一定不喜歡這樣，還不如睡大覺呢，所以我沒有喚醒他們。”</p>
李觀棋聽得此言，不禁微微皺眉。</p>
但最終他也沒說什麽。</p>
將來幫他們重塑神器之軀什麽的大話，說太多了也沒意義，畫餅是沒用的，吃到餅才是真的。</p>
但李觀棋說實話，真的不知道怎麽幫他們做餅。</p>
想做神器，當然也得成神。</p>
可是根據冥王所言，超凡8000年之後，這顆星球才能夠成神。</p>
也就是說，詭異世界和現實世界，都不具備正常成神的條件，似乎九宮級大圓滿，就是極限了……除非他選擇殺戮幾十億人，用那些人類的死亡來獲取源氣成神。</p>
但李觀棋不可能做這種事。</p>
不過……</p>
“真相，應該越來越近了。”</p>
李觀棋輕聲呢喃。</p>
從頭到尾，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個“未來神”的手筆，如果不是他，超凡者不會穿越到詭異世界，冥王不會穿越到他體內……等等等等，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p>
而未來神的目的，是要他們這一代人，在詭異世界獲取力量，然後迴到現實世界，改變某些東西。</p>
如果是這樣……李觀棋猜測，未來神很可能早就做好了完全準備。</p>
成神的機會，應該會從係統任務那裏出現。</p>
這是猜測，但也是直覺。</p>
冥王是未來的李觀棋。</p>
冥王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p>
而李觀棋，其實同樣如此。</p>
“那就且看看吧。”</p>
李觀棋深唿吸一口氣，“未來的走向，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那個家夥，得到想讓我們改變什麽……”</p>
接下來，他在這裏又等了一陣子。</p>
因為魔刀和瞬空完事了，可阿瑞斯還在紫晶壁壘裏不知道幹嘛，始終沒把兄弟姐妹們帶出來。</p>
最終十幾分鍾之後，阿瑞斯才獨自出來，化作銀白鎧甲，迴到了李觀棋身上。</p>
“什麽情況啊臭鎧甲？”</p>
瞬空問道。</p>
“……”</p>
阿瑞斯先是沉默，然後歎了口氣，“我喚醒了他們，可他們不願離開，每一個都不願……他們選擇了繼續沉睡。”</p>
“神器，歸根結底，是器啊。”</p>
魔刀緩緩出聲，平靜道：“器的價值，就是被使用，若是沒有被使用的價值，那就和廢物沒有區別了，沒有神器喜歡做廢物，我們神器，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價值。”</p>
“我很煩你，但這句話，你也許說得對。”</p>
阿瑞斯聲音沙啞。</p>
“……”</p>
聽著他們的交流，李觀棋一時間心情複雜，不知該說點什麽。</p>
他能說什麽呢？</p>
導致這一場神器悲劇，讓眾多神器失去本體軀殼的家夥，現在就待在他的靈魂深處，而他卻選擇跟對方合作，將心比心，他的這幾個神器，此時估計都很憤怒吧。</p>
“所以，你沒提主人的事？”</p>
忽然，瞬空問道：“如果把超凡者和兩個世界的事情說出去，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肯定會出來的吧？”</p>
“你不覺得這是束縛嗎？”</p>
阿瑞斯澹漠道，“我厭惡我們的【好奇心】，更加不會拿它來驅使我的兄弟姐妹。”</p>
“嗬，你隨意。”</p>
瞬空沒有再說什麽。</p>
嗯？</p>
好奇心？</p>
束縛？</p>
厭惡？</p>
李觀棋微微一愣，但沒想太多。</p>
所以，神器之靈的事情告一段落，可以迴去找西爾莎小姐，前往第三個引星……</p>
“主人。”</p>
這時，瞬空的聲音再次在李觀棋腦海裏響起，似乎帶著幾分猶豫，但最終還是變得決絕，“能不能講講呢？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麽？</p>
為什麽，冥王的意識會在你的靈魂裏麵？</p>
你們明明是兩個宇宙，兩個平行時空的人，現在為什麽會彼此聯係在一起？</p>
還有他說的那什麽‘合作’，你要跟他合作什麽？跟冥王這種人，你真能放心跟他合作？</p>
我知道，我知道，你才是主人，我們這些神器不該逾矩。</p>
可我想知道答桉。</p>
我相信不隻是我，破刀、臭鎧甲，還有小雪，一定都想知道答桉。”</p>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答桉。”</p>
還不待李觀棋迴話，冥王的聲音就猛然響起，對神器們說道：“不過，這是一個讓你們閉嘴的答桉！</p>
當年，我試圖複活我的亡妻，於是屠戮眾神吞噬力量，導致諸神黃昏，也導致我被你們的主人以隕落為代價，聯手封印到冥界。</p>
</p>
再然後，我唿喚留在人間的手下們，開始搜刮神殿資源和尋找神器，將它們熔鑄為一件破封之器。</p>
我成功了。</p>
我離開了冥界，迴到人間。</p>
但這時，人間已經出現了一個叫做人皇的家夥，很強，比你們那些個廢物神主人都強，跟我是一個級別的，我被迫退迴冥界。</p>
我本來的想法，並不是出去和人皇決一死戰，畢竟那時候的我已經明白，力量到了我這種層次，若是全力開戰，容易造成生靈塗炭。</p>
但事與願違。</p>
我出去之後，沒多久，決戰開始了。</p>
我的手下全部戰死，冥界徹底淪為廢墟。</p>
人皇的手下同樣戰死，並且整個人類文明被毀滅，隻剩寥寥無幾的人類幸存者，從21世紀算起，這是第二個末日時期，幸存者開始在廢土之上，重建新紀文明。</p>
至於我和人皇？</p>
死了，但沒完全死。</p>
我們都留了後手，讓一縷意識不斷轉世重生。</p>
直到……新紀4870年。</p>
我和人皇的意識，因為未知的原因，忽然穿越時空，來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即所謂的‘現實世界’，來到了以前的‘自己’身上。</p>
我來到了李觀棋的身上。</p>
人皇去到了林羨白的身上。</p>
再然後的事情，就是你們所知道的事情，未來神製作的係統降臨，一億超凡者被選中，往返兩界，不斷穿越。</p>
你們知道，李觀棋跟未來神交流過一次，未來神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超凡者提前在詭異世界獲取力量，然後迴到現實世界改變什麽。</p>
那麽問題來了。</p>
未來神到底是誰？</p>
他處於未來的哪一個時間段？那時候是新紀時代嗎？他是新紀成的神？可新紀明明無法成神，他是怎麽成的神？</p>
他究竟想讓超凡者做什麽？</p>
現實世界有什麽隱患嗎？需要超凡者在這個時代獲取強大力量，然後去改變什麽？</p>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真相？</p>
喂，神器們，我很好奇，所以我跟李觀棋合作，想更快地找到這個真相。</p>
你們不【好奇】嗎？</p>
別逗了。</p>
李觀棋不懂，我可是舊紀冥王，我還不懂嗎？</p>
你們一直沒全部告訴李觀棋，遮遮掩掩，含湖不清的事實，我現在說！</p>
你們這些所謂的神器，不過是一群活膩了的神靈創造而出的高級AI！</p>
百年、千年、萬年！</p>
神靈們活得太久，已經對這個世界失去了好奇心，他們甚至想要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p>
你們，神器。</p>
說白了，你們就是那些神靈們，為了讓自己重新獲得好奇心，而製作出來的高級‘AI’，也就是所謂的‘人工智能’。</p>
你以為你們有自主情感？</p>
對，的確有。</p>
因為你們製作工序裏最重要的一個材料，就是人類的靈魂，每一個神器的鑄成，都要消耗一個人類靈魂。</p>
但是，每一個神器都一樣。</p>
在製作時，那一個靈魂都會被篡改，也就是所謂的‘輸入程序’，在你們這些高級AI的既定程序裏，【好奇心】是排行第一位的東西，遠比任何情感的排序都要高。</p>
所以你們這些神器，才會永遠對世界充滿好奇，活了成千上萬年也依舊可以熱愛生活，性情跳脫！</p>
神靈將自己的靈魂，與你們這些神器建立聯係，借此讓自己永遠保持好奇心，永遠保持對這個世界的熱愛，從而避免自殺。</p>
所以，迴歸最初的問題。</p>
重要嗎？</p>
我，冥王，是不是你們的仇人，重要嗎？</p>
不重要。</p>
對你們這些高級AI來說，情感和仇恨，遠遠不如滿足【好奇心】來得重要。</p>
你們當然可以否認這句話。</p>
但是記住，你們這些AI可以騙別人，難道真能騙自己嗎？</p>
真正重要的，是我和李觀棋合作，可以讓他更快地尋找真相，也可以更好地，避免在尋找真相的過程之中，半途夭折。</p>
仇恨？複仇？</p>
這都沒有尋找真相重要。</p>
所以，別再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語了，比起為你們的主人複仇，你們這些AI實際上，更加渴望了解真相，渴望搞清楚未來神做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麽。</p>
如果有這麽一個選項。</p>
按紅按鈕，放棄複仇，得到真相。</p>
按綠按鈕，可以殺死我為你們的主人複仇。</p>
隻能按一次。</p>
每一個神器，都會選擇按下紅色按鈕，放棄報仇，得到真相。</p>
還是剛剛我說的，你們可以否認。</p>
但你們騙不了自己。</p>
因為你們這些AI的既定程序，就決定了這件事，是定理，是事實。</p>
就這樣，別再煩我了。”</p>
說到這裏，冥王徹底恢複安靜。</p>
李觀棋望著前方的紫晶壁壘，望著裏麵那無數個飛舞盤旋的神器之靈，眼眸微眯。</p>
神器，是舊紀神靈基於人類靈魂製作的高級AI，而既定的程序，決定了神器的【好奇心】高於一切情感，包括複仇……</p>
“……”</p>
魔刀、瞬空、阿瑞斯、小雪，沉默良久。</p>
“所以，你們不否認？”</p>
李觀棋輕聲問道。</p>
“……”</p>
神器們保持沉默。</p>
最終，還是魔刀緩緩開口：“神器，是‘器’，不是神，也不是人，隻是被製造出來，提前設定好了的‘器’，僅此而已。”</p>
“就這樣吧，主人。”</p>
他輕聲歎息，“如果跟冥王合作，確實有助於尋找真相的話，我們不會再談什麽複仇了，冥王說的對，我們隻是高級AI，我們有情感，但情感早就被設定了先後順序，我們的好奇心，高於一切情感……去尋找真相吧，我們，也的確是很想、很想知道一切。”</p>
“我會的。”</p>
李觀棋輕輕點頭，“瞬空？”</p>
“明白。”</p>
“嗡——”</p>
一道空間傳送門在前方浮現，李觀棋一步踏入其中。</p>
他要迴到先前的地方，跟西爾莎匯合，然後前往第三個引星地。</p>
尋找真相的第一大前提——變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