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奇怪。”</p>
林羨白輕聲道，眼眸微眯，“當然可以直接解釋為，北方的煉體法一旦流通到南方，就會被天師軍耗費巨大代價找到，然後殺掉所有知情人，繼續雪藏壟斷法。</p>
也可以解釋為，廢土時代，南北不通，雙方就是流通不起來，這也可以講，畢竟南方的幸存者，現如今確實對北方知之甚少。</p>
看似這兩個解釋都可以。</p>
可是李觀棋，你應該也知道，實際上這兩個都不夠合理。”</p>
“當然。”</p>
李觀棋迎著血紅月色，遙望北方，沉默了一下，才道：“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北方跟南方一樣，赤血軍和天師軍一樣，都為了保證自己的統治地位，進行了煉體法的壟斷雪藏，遏製三階人類的大量出現。”</p>
“蕭蕭會這麽做嗎？”</p>
林羨白輕聲問道。</p>
“我不喜歡猜。”</p>
李觀棋搖搖頭，“等我們到了北方的赤血軍總部，當麵問問就是，沒必要在這瞎猜。”</p>
“也是。”林羨白不置可否。</p>
“嗯。”</p>
李觀棋不再去想這些事，轉過頭，望向石崖下方的袁山庇護所。</p>
幸存的數百士兵之中，那個坐著黑金輪椅的中年男人格外顯眼。</p>
咒術師，兩儀陽境。</p>
一看就是迴歸現實的超凡者。</p>
“呃……”</p>
見李觀棋看來，對上他的目光之後，這位中年男人竟是身軀微顫，麵露畏懼之色。</p>
好似方才李觀棋憑一己之力，輕鬆轟殺百萬喪屍的場麵，忽然重現在他的腦海之中。</p>
但，李觀棋其實完全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p>
說是百萬喪屍，其實裏邊能有二階戰力的還不足萬分之一，一階戰力的喪屍也就占個千分之一，剩下的全都是普通喪屍，也就能有個lv.3~lv.5的肉身強度。</p>
可怕嗎？</p>
百萬屍潮，數量是多，聽著嚇人。</p>
可都是雜魚。</p>
咒術師，特別是靈力到了lv.40以後的咒術師，當他們足以施展大範圍的超大型咒術之後，人海戰術對這些存在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了。</p>
畢竟這些喪屍又不會軍陣法。</p>
“嘿，你叫什麽？是迴歸現實的超凡者？”</p>
李觀棋直接從幾十米高的山崖上跳了下來，站在滿是鮮血的庇護所城頭上，來到了輪椅中年人的麵前。</p>
“是、是的，我叫陳航。”中年男人連忙迴答。</p>
“陳航？”</p>
林羨白也腳踏清風，緩緩降落到城頭上，望著他笑道：“有意思，超凡排行榜第768名的那個陳航？”</p>
“正是！”</p>
輪椅中年人竟是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朝他倆低頭致意。</p>
兩儀陽境的咒術師有一堆方法，諸如功能性咒蟲，或者特殊咒術之類的方法，可以讓癱瘓的雙腿重新恢複運動能力。</p>
不過還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持續消耗靈力。</p>
所以對咒術師來說，至少，對僅僅是兩儀陽境的咒術師來說，即便可以做到，他們也不會時時刻刻保持癱瘓肢體的運動能力，畢竟靈力要時刻留著以備不時之需。</p>
頂多是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暫時地恢複運動能力。</p>
比如此刻。</p>
麵對李觀棋和林羨白，陳航可不敢坐著。</p>
因為這兩人的力量提示早已嚇到他了。</p>
【四象級異血武夫】</p>
【三才級咒術師】</p>
武道咒術雙修的，詭異世界的係統，隻會幫忙提示最高的那一個境界修為。</p>
目前的超凡者之中，誰是四象級？</p>
有，且隻有一個。</p>
超凡排行榜的NO.1，排位是“眾生之巔”的那個超凡者——“王”！</p>
根據詭異世界的破紀錄提示，所有超凡者都知道，“王”是武道和咒術雙修的神奇人物，甚至還做到了史無前例的武道四象級，咒術三才級並存。</p>
所以。</p>
這個提示為【四象級異血武夫】，剛才卻使用了一個恐怖的超大型風屬性咒術，轟殺了百萬屍潮的白發男，肯定就是那個排名第一的超凡之王。</p>
而且還有白發藍童這麽顯著的外貌特征。</p>
lv.56的超凡之王，難以想象的恐怖強者，等級直接甩飛了所有超凡者，領先超凡第二人足足20級！</p>
高大白發男的身份母庸置疑。</p>
旁邊的那個【三才級咒術師】呢？</p>
現在一億超凡者裏麵，能有幾個三才級咒術師？</p>
能有幾個lv.30的人？</p>
【超凡排行榜】</p>
1.王</p>
（眾生之巔！）</p>
（等級：lv.56！）</p>
2.道法自然</p>
（一人之下）</p>
（等級：lv.36！）</p>
3.拳問蒼天</p>
（世界第三）</p>
（等級：lv.32！）</p>
4.Christopher（lv.31）</p>
5.田（lv.30）</p>
前五人，僅有的五個綜合等級超過lv.30的超凡者。</p>
lv.30的，不一定是三才級咒術師。</p>
但是三才級咒術師，必定有lv.30。</p>
“請問……”</p>
陳航遲疑地看向林羨白，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您是那位‘田’，還是‘道法自然’？”</p>
“？？？”</p>
李觀棋和林羨白都懵了。</p>
因為超凡大學創立之後，林羨白作為校長，是在全國媒體的鏡頭前公開露麵，表示自己就是全球超凡第二人“道法自然”的啊，他身份完全是公開的。</p>
那可是全國直播，怎麽可能還會有超凡者不認識他？</p>
“啊，那您一定是林校長了！”</p>
這時，陳航看他倆的反應，卻是忽然說道。</p>
“你到底怎麽迴事？”</p>
李觀棋有些詫異。</p>
“我、我臉盲，有人臉識別障礙症，分不清誰是誰的……”</p>
陳航神情尷尬，頗有幾分羞愧。</p>
“……”</p>
林羨白語塞。</p>
“咒術師路線的副本是什麽？”李觀棋沒在意這些，直接問道。</p>
“嗯？”</p>
陳航一愣。</p>
他有點不懂。</p>
這位為什麽會不知道咒術師路線的副本？</p>
難道……這位武道咒術雙修的超凡之王，上次選的是武道路線？</p>
“【女妖之亂】”</p>
陳航沒有多問，直接迴答道：“我在咒術學院上了兩個月的課，然後全班同學在教師的帶領下，前往一座妖魔森林狩獵，目標是一頭三才級的風魔女妖。</p>
BE結局就是在團戰裏死掉。</p>
普通的HE結局，則是跟著全班同學一起，斬殺女妖。</p>
完美結局呢，則是需要在戰鬥結束後，得到教師的肯定，也就是打出類似於團戰MVP的表現吧。</p>
還有一個特殊完美結局，是在戰鬥之前，就獨自離隊，獨自前往女妖巢穴，在所有同學到來之前，一個人斬殺三才級的風魔女妖，狠狠震驚同學……額，不過，沒有人解鎖這個結局。”</p>
說著，陳航隱晦地瞥了李觀棋和林羨白一眼，麵色有些古怪。</p>
他一直以為，特殊完美結局肯定得有一個“王”，大概率得有一個“道法自然”的。</p>
</p>
結果是這次都沒有。</p>
然而陳航又豈能得知，這兩人早已甩開了他們，開啟了專屬的任務係統，不再參與統一的副本。</p>
陳航也不算什麽默默無聞之輩了。</p>
他是一億超凡者之中的佼佼者，超凡排行榜第768名的人物。</p>
可即便是這種人物，在李觀棋和林羨白的麵前，也隻能仰望。</p>
他們這些人走得不慢，真的不慢。</p>
隻是林羨白走得太快。</p>
而李觀棋，走的速度更是離譜，綜合等級直接甩了林羨白20級，而林羨白又甩了身後所有人好幾級。</p>
“道法自然”還可以仰望。</p>
可“超凡之王”，他們這些人仰著腦袋都看不見。</p>
都高到雲端裏頭了。</p>
“那麽，陳航，你接下來要何去何從？”</p>
李觀棋忽然問道。</p>
“我……我不知道。”</p>
聽得此言，陳航的表情頓時複雜下來，“一百年過去了，整整一個世紀，而且這個世界好像也徹底變成末世了，到處都是喪屍，這個城寨的人，還全都穿著獸皮和布衣。</p>
我是從姚城來的，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喪屍，我家的那棟樓也塌了，我的老婆孩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活著。</p>
也許，也許我女兒成為了異血超人類，活了一百年。</p>
又也許，也許，她們娘倆早就被喪屍吃掉了……”</p>
說到最後，這個中年人低下頭，聲音哽咽，雙手捂著臉，似乎是不想讓自己的失態被其他人所看見。</p>
“走吧。“</p>
這時，林羨白忽然用傳音入密的咒術跟李觀棋說道：</p>
“這裏沒什麽逗留的必要了，再聊下去，也隻是徒增悲傷，不用擔心他，這裏可是廢土，三階就能當大型聚集地的老大，兩儀陽境的咒術師，在哪兒都能得到尊重。“</p>
“嗯。”</p>
李觀棋輕輕點頭，然後看向附近的袁山庇護所首領，袁平丘，也用傳音入密的咒術，朝那位大漢說道：</p>
“這個坐輪椅的，可以輕鬆戰勝二階異血超人類，而且還可以幫你們庇護所淨化飲用水的水質，至於能不能留下他……就看你們袁山庇護所怎麽做了。“</p>
“唿——”</p>
“唿——”</p>
說罷，李觀棋和林羨白同時召喚狂風，迎著血紅月光，飛向天邊。</p>
……</p>
……</p>
茫茫夜空之上，血月還未消失，血紅色的月光，透著幾分詭異森冷。</p>
李觀棋和林羨白禦風飛行。</p>
這迴林羨白倒是正常了許多，單純禦風，不再腳踩“飛劍”做他的仙俠夢了。</p>
“我們國家的超凡者，現在大部分應該都在城市裏，還沒找到現存的人類聚集地。”</p>
林羨白忽然說道。</p>
“不過城市早就變成了一個個生命禁區。”</p>
李觀棋神情平靜，迴道：“以目前超凡者的水平，在城市雖然不至於馬上就死，但更加不至於稱霸城市，他們遲早會遇上三階的喪屍、咒靈和妖魔種的，如果運氣差一些，隻怕遇上就掛了。”</p>
“希望他們能聰明些……”</p>
林羨白無奈輕歎。</p>
李觀棋沒有再說什麽。</p>
“唿——”</p>
二人駕馭狂風，迎著血紅月光，不斷朝遠方飛去。</p>
然而。</p>
在飛了幾分鍾之後。</p>
李觀棋忽然想到了什麽，“話說林道長，咱們這是往哪兒飛？”</p>
“嗯？”</p>
林羨白滿臉詫異，“從袁山庇護所出來之後，我一直在跟著你飛啊，而且一直不都是你帶路麽？”</p>
“……”</p>
“……”</p>
二人沉默了一下。</p>
“草。”</p>
李觀棋滿臉無語，從空間項鏈裏取出了指引光球。</p>
“嗡——”</p>
指引光球散發白光，調轉方向。</p>
李觀棋和林羨白二人隨即也換了方向，跟著光球全力飛行。</p>
然而飛了不到一分鍾，李觀棋就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p>
這玩意兒怎麽感覺像是原路返迴？</p>
事實上，的確如此。</p>
幾分鍾之後，李觀棋和林羨白又飛迴了袁山庇護所的城頭。</p>
城頭之上，那些個正在清掃戰場的士兵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去而複返的他倆。</p>
袁山庇護所的首領，那個袁平丘早已不見蹤影。</p>
而超凡者陳航還在。</p>
此時的他，坐在自己的黑金輪椅上麵，停在城牆的一個偏僻角落，望著遠處在血色月光下泛著一片紅豔的森林，背影孤寂。</p>
見此一幕，李觀棋不禁有些五味雜陳。</p>
他知道，是他之前的那一句“何去何從”，讓這個幾乎有99.9%的概率失去老婆女兒的中年男人，陷入了思想的掙紮。</p>
是啊。</p>
何去何從呢？</p>
李觀棋也沒了父母。</p>
可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韓夢瑤在等他。</p>
那個女孩替他給父母養老，癡等了他足足百年。</p>
李觀棋想去見韓夢瑤，想親自帶著那個女孩，去父母墳前跪一跪，說這是他選的女孩。</p>
這是他現如今的動力源泉，唯一的動力源泉。</p>
可是對陳航，對千千萬萬個“陳航”們來說呢？</p>
這些超凡者一迴來，就看見現實過了百年，世界大變，再也不是他們所熟悉的模樣，失去了所有親人，沒了來處，沒了歸處。</p>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尚有歸途。</p>
父母去，則人如浮萍，飄搖無所依。</p>
“……”</p>
李觀棋沒有說話，隻是走到陳航的輪椅旁邊，坐在地上，陪他一起遙望遠方。</p>
因為指引光球，此時就懸浮在陳航的身後。</p>
他早該想到的。</p>
指引光球是模擬器的獎勵，作用隻有一個——帶他走上正確的路，直至到達觀夢庇護所。</p>
既如此，這顆光球之前帶他來袁山庇護所，就不可能是為了讓他幫助袁山庇護所解決屍潮，這壓根不是光球的作用。</p>
光球先前之所以來到這裏，隻是單純的因為，陳航這個人也到了附近。</p>
所以，指引光球帶李觀棋過來找的，根本不是袁山庇護所，而是這個陳航。</p>
“大人。”</p>
半晌，陳航才看向地上的李觀棋，聲音沙啞，“您……”</p>
“別叫大人了。”</p>
李觀棋笑了笑，“這裏又不是詭異世界，咱們這些個家夥也不是廢土時代的人，別把尊卑觀念搞得那麽森嚴。</p>
我叫李觀棋，木子李，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觀棋。</p>
航老哥，你比我年長好幾歲，幹脆直接叫我觀棋吧，至少……讓我找迴一點百年前的感覺。”</p>
“哈……”</p>
陳航苦笑一聲，“好，那我就大著膽子叫了。”</p>
“觀棋。”</p>
這位中年男人揉了揉濕潤通紅的眼眶，平複好心情之後，才看向李觀棋，認真道：“你去而複返，迴來一定是有什麽事，我能幫上忙？”</p>
“嗯……”</p>
李觀棋沉吟一聲，思索幾秒之後，才遲疑道：“你……額，這兩天，你迴歸現實之後，有從什麽人那裏得到什麽消息麽？”</p>
“根本沒有。”</p>
陳航滿臉詫異，“姚城全都是喪屍，我從姚城出來之後，就在山裏一直轉，直到今晚，這個袁山庇護所，是我看見的第一批活人。”</p>
“那就是什麽東西？”</p>
李觀棋又問：“你有撿到什麽東西麽？不局限在現實世界，詭異世界的，有什麽特別的麽？”</p>
“額，沒……誒，好像還真有！”</p>
此言一出，陳航卻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低下頭，搗鼓著手上的空間戒指。</p>
最終，他從空間戒指裏掏出了一個純金獎杯。</p>
“這是我在詭異世界得來的，如果非要說我身上有什麽東西跟你有關係的話，就是這個了，上麵有你名裏的一個字。”</p>
本來李觀棋還不知道陳航為什麽要把這個獎杯給他。</p>
可是當他接過獎杯，看見獎杯基座上邊的刻字之後，他就徹底明白了一切。</p>
【觀瑤】</p>
一個“觀”字，一個“愛心”，一個“瑤”字。</p>
“瑤……”</p>
李觀棋左手拿著獎杯，右手食指輕輕拂過這個遍布斑駁痕跡，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純金獎杯，神情複雜。</p>
觀瑤。</p>
這是巧合嗎？</p>
指引光球都帶著他來這兒了，那就肯定不是巧合了。</p>
這獎杯，絕對和韓夢瑤有關。</p>
“冠軍獎杯？”</p>
這時，後邊的林羨白見此一幕，卻是愕然道：“這是超凡大學的冠軍獎杯？！”</p>
“嗯？”</p>
李觀棋詫異迴頭，“你認識這個？”</p>
“當然！”</p>
林羨白點了點頭，走到他身旁，湊近看了看獎杯，然後篤定道：“這就是超凡大學的冠軍獎杯。</p>
當初超凡大學開學之前，我在學院內部，跟一群校領導商量了很多事情。</p>
其中就包括年末大比，打擂台。</p>
誰最強，誰就是本屆校園冠軍，會得到很多獎勵，還有一個獎杯。</p>
其中，那個獎杯的樣子，就是我親自設計的……對啊，就是你手上的這個，我親自設計的，不可能有錯！</p>
而且你看基座那行字，觀瑤。</p>
這行字當然有可能是巧合。</p>
畢竟世界上，名字裏有這兩個字的也不止你們這一對。</p>
可是再加上這個冠軍獎杯的外觀，那就百分百不是巧合了，這就是你和韓夢瑤啊。</p>
觀瑤，觀棋愛夢瑤，什麽獎杯能刻上這種字？</p>
這絕對是我設計的那個獎杯！”</p>
林羨白越說，語氣越是斬釘截鐵，“因為這也是我提出來的一個方桉，讓校園冠軍，憑自己的意願，自行選擇獎杯上麵刻什麽字。”</p>
“額。”</p>
李觀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獎杯，看著這個遍布斑駁痕跡，已經很舊很舊了的冠軍獎杯，有些遲疑，“所以……”</p>
“所以，這是在我們離開期間，韓夢瑤為你打下來的。”</p>
林羨白指了指獎杯，“不信你把它翻過來，看看基座底麵，下邊絕對刻著年份。”</p>
李觀棋隨即照做。</p>
獎杯翻過來之後，底麵赫然刻著【超凡1年】的字樣。</p>
“你看，沒錯吧？”</p>
林羨白雙手環胸，輕輕點頭，笑道：“這就是超凡大學的冠軍獎杯，而且剛好是咱們離開的第一年，超凡大學開校的第一年，也是超凡大學的第一座冠軍獎杯。</p>
韓夢瑤是那一屆的校園冠軍，拿下獎杯之後，還要求刻上你和她的字，中間加上了一個愛心，這明顯是為了紀念你這個男朋友啊。</p>
這就是愛情嗎？</p>
嘖嘖，真是讓人羨……嗯？”</p>
說著說著，林羨白有些笑不出來了。</p>
因為他發現李觀棋的臉色並不好看。</p>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應該的樂成傻狗。</p>
“喂，你女朋友這麽愛你，在你消失之後都對你念念不忘，但你這是什麽表情？”</p>
林羨白看著李觀棋，滿頭霧水。</p>
“因為你說，這是超凡1年，韓夢瑤在超凡大學打下的校園冠軍獎杯。”</p>
李觀棋看著手中這個遍布斑駁痕跡的老舊獎杯，咬了咬牙，眼神複雜地轉過頭，看向坐在輪椅上邊的陳航。</p>
“可這個獎杯，是陳航老哥從詭異世界帶迴來的……”</p>
這個刻有【觀瑤】字樣的獎杯，對於韓夢瑤來說肯定意義重大，絕對會貼身保管。</p>
那麽……究竟在什麽情況下，才會遺留在外？</p>
林羨白輕聲道，眼眸微眯，“當然可以直接解釋為，北方的煉體法一旦流通到南方，就會被天師軍耗費巨大代價找到，然後殺掉所有知情人，繼續雪藏壟斷法。</p>
也可以解釋為，廢土時代，南北不通，雙方就是流通不起來，這也可以講，畢竟南方的幸存者，現如今確實對北方知之甚少。</p>
看似這兩個解釋都可以。</p>
可是李觀棋，你應該也知道，實際上這兩個都不夠合理。”</p>
“當然。”</p>
李觀棋迎著血紅月色，遙望北方，沉默了一下，才道：“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北方跟南方一樣，赤血軍和天師軍一樣，都為了保證自己的統治地位，進行了煉體法的壟斷雪藏，遏製三階人類的大量出現。”</p>
“蕭蕭會這麽做嗎？”</p>
林羨白輕聲問道。</p>
“我不喜歡猜。”</p>
李觀棋搖搖頭，“等我們到了北方的赤血軍總部，當麵問問就是，沒必要在這瞎猜。”</p>
“也是。”林羨白不置可否。</p>
“嗯。”</p>
李觀棋不再去想這些事，轉過頭，望向石崖下方的袁山庇護所。</p>
幸存的數百士兵之中，那個坐著黑金輪椅的中年男人格外顯眼。</p>
咒術師，兩儀陽境。</p>
一看就是迴歸現實的超凡者。</p>
“呃……”</p>
見李觀棋看來，對上他的目光之後，這位中年男人竟是身軀微顫，麵露畏懼之色。</p>
好似方才李觀棋憑一己之力，輕鬆轟殺百萬喪屍的場麵，忽然重現在他的腦海之中。</p>
但，李觀棋其實完全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p>
說是百萬喪屍，其實裏邊能有二階戰力的還不足萬分之一，一階戰力的喪屍也就占個千分之一，剩下的全都是普通喪屍，也就能有個lv.3~lv.5的肉身強度。</p>
可怕嗎？</p>
百萬屍潮，數量是多，聽著嚇人。</p>
可都是雜魚。</p>
咒術師，特別是靈力到了lv.40以後的咒術師，當他們足以施展大範圍的超大型咒術之後，人海戰術對這些存在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了。</p>
畢竟這些喪屍又不會軍陣法。</p>
“嘿，你叫什麽？是迴歸現實的超凡者？”</p>
李觀棋直接從幾十米高的山崖上跳了下來，站在滿是鮮血的庇護所城頭上，來到了輪椅中年人的麵前。</p>
“是、是的，我叫陳航。”中年男人連忙迴答。</p>
“陳航？”</p>
林羨白也腳踏清風，緩緩降落到城頭上，望著他笑道：“有意思，超凡排行榜第768名的那個陳航？”</p>
“正是！”</p>
輪椅中年人竟是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朝他倆低頭致意。</p>
兩儀陽境的咒術師有一堆方法，諸如功能性咒蟲，或者特殊咒術之類的方法，可以讓癱瘓的雙腿重新恢複運動能力。</p>
不過還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持續消耗靈力。</p>
所以對咒術師來說，至少，對僅僅是兩儀陽境的咒術師來說，即便可以做到，他們也不會時時刻刻保持癱瘓肢體的運動能力，畢竟靈力要時刻留著以備不時之需。</p>
頂多是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暫時地恢複運動能力。</p>
比如此刻。</p>
麵對李觀棋和林羨白，陳航可不敢坐著。</p>
因為這兩人的力量提示早已嚇到他了。</p>
【四象級異血武夫】</p>
【三才級咒術師】</p>
武道咒術雙修的，詭異世界的係統，隻會幫忙提示最高的那一個境界修為。</p>
目前的超凡者之中，誰是四象級？</p>
有，且隻有一個。</p>
超凡排行榜的NO.1，排位是“眾生之巔”的那個超凡者——“王”！</p>
根據詭異世界的破紀錄提示，所有超凡者都知道，“王”是武道和咒術雙修的神奇人物，甚至還做到了史無前例的武道四象級，咒術三才級並存。</p>
所以。</p>
這個提示為【四象級異血武夫】，剛才卻使用了一個恐怖的超大型風屬性咒術，轟殺了百萬屍潮的白發男，肯定就是那個排名第一的超凡之王。</p>
而且還有白發藍童這麽顯著的外貌特征。</p>
lv.56的超凡之王，難以想象的恐怖強者，等級直接甩飛了所有超凡者，領先超凡第二人足足20級！</p>
高大白發男的身份母庸置疑。</p>
旁邊的那個【三才級咒術師】呢？</p>
現在一億超凡者裏麵，能有幾個三才級咒術師？</p>
能有幾個lv.30的人？</p>
【超凡排行榜】</p>
1.王</p>
（眾生之巔！）</p>
（等級：lv.56！）</p>
2.道法自然</p>
（一人之下）</p>
（等級：lv.36！）</p>
3.拳問蒼天</p>
（世界第三）</p>
（等級：lv.32！）</p>
4.Christopher（lv.31）</p>
5.田（lv.30）</p>
前五人，僅有的五個綜合等級超過lv.30的超凡者。</p>
lv.30的，不一定是三才級咒術師。</p>
但是三才級咒術師，必定有lv.30。</p>
“請問……”</p>
陳航遲疑地看向林羨白，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您是那位‘田’，還是‘道法自然’？”</p>
“？？？”</p>
李觀棋和林羨白都懵了。</p>
因為超凡大學創立之後，林羨白作為校長，是在全國媒體的鏡頭前公開露麵，表示自己就是全球超凡第二人“道法自然”的啊，他身份完全是公開的。</p>
那可是全國直播，怎麽可能還會有超凡者不認識他？</p>
“啊，那您一定是林校長了！”</p>
這時，陳航看他倆的反應，卻是忽然說道。</p>
“你到底怎麽迴事？”</p>
李觀棋有些詫異。</p>
“我、我臉盲，有人臉識別障礙症，分不清誰是誰的……”</p>
陳航神情尷尬，頗有幾分羞愧。</p>
“……”</p>
林羨白語塞。</p>
“咒術師路線的副本是什麽？”李觀棋沒在意這些，直接問道。</p>
“嗯？”</p>
陳航一愣。</p>
他有點不懂。</p>
這位為什麽會不知道咒術師路線的副本？</p>
難道……這位武道咒術雙修的超凡之王，上次選的是武道路線？</p>
“【女妖之亂】”</p>
陳航沒有多問，直接迴答道：“我在咒術學院上了兩個月的課，然後全班同學在教師的帶領下，前往一座妖魔森林狩獵，目標是一頭三才級的風魔女妖。</p>
BE結局就是在團戰裏死掉。</p>
普通的HE結局，則是跟著全班同學一起，斬殺女妖。</p>
完美結局呢，則是需要在戰鬥結束後，得到教師的肯定，也就是打出類似於團戰MVP的表現吧。</p>
還有一個特殊完美結局，是在戰鬥之前，就獨自離隊，獨自前往女妖巢穴，在所有同學到來之前，一個人斬殺三才級的風魔女妖，狠狠震驚同學……額，不過，沒有人解鎖這個結局。”</p>
說著，陳航隱晦地瞥了李觀棋和林羨白一眼，麵色有些古怪。</p>
他一直以為，特殊完美結局肯定得有一個“王”，大概率得有一個“道法自然”的。</p>
</p>
結果是這次都沒有。</p>
然而陳航又豈能得知，這兩人早已甩開了他們，開啟了專屬的任務係統，不再參與統一的副本。</p>
陳航也不算什麽默默無聞之輩了。</p>
他是一億超凡者之中的佼佼者，超凡排行榜第768名的人物。</p>
可即便是這種人物，在李觀棋和林羨白的麵前，也隻能仰望。</p>
他們這些人走得不慢，真的不慢。</p>
隻是林羨白走得太快。</p>
而李觀棋，走的速度更是離譜，綜合等級直接甩了林羨白20級，而林羨白又甩了身後所有人好幾級。</p>
“道法自然”還可以仰望。</p>
可“超凡之王”，他們這些人仰著腦袋都看不見。</p>
都高到雲端裏頭了。</p>
“那麽，陳航，你接下來要何去何從？”</p>
李觀棋忽然問道。</p>
“我……我不知道。”</p>
聽得此言，陳航的表情頓時複雜下來，“一百年過去了，整整一個世紀，而且這個世界好像也徹底變成末世了，到處都是喪屍，這個城寨的人，還全都穿著獸皮和布衣。</p>
我是從姚城來的，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喪屍，我家的那棟樓也塌了，我的老婆孩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活著。</p>
也許，也許我女兒成為了異血超人類，活了一百年。</p>
又也許，也許，她們娘倆早就被喪屍吃掉了……”</p>
說到最後，這個中年人低下頭，聲音哽咽，雙手捂著臉，似乎是不想讓自己的失態被其他人所看見。</p>
“走吧。“</p>
這時，林羨白忽然用傳音入密的咒術跟李觀棋說道：</p>
“這裏沒什麽逗留的必要了，再聊下去，也隻是徒增悲傷，不用擔心他，這裏可是廢土，三階就能當大型聚集地的老大，兩儀陽境的咒術師，在哪兒都能得到尊重。“</p>
“嗯。”</p>
李觀棋輕輕點頭，然後看向附近的袁山庇護所首領，袁平丘，也用傳音入密的咒術，朝那位大漢說道：</p>
“這個坐輪椅的，可以輕鬆戰勝二階異血超人類，而且還可以幫你們庇護所淨化飲用水的水質，至於能不能留下他……就看你們袁山庇護所怎麽做了。“</p>
“唿——”</p>
“唿——”</p>
說罷，李觀棋和林羨白同時召喚狂風，迎著血紅月光，飛向天邊。</p>
……</p>
……</p>
茫茫夜空之上，血月還未消失，血紅色的月光，透著幾分詭異森冷。</p>
李觀棋和林羨白禦風飛行。</p>
這迴林羨白倒是正常了許多，單純禦風，不再腳踩“飛劍”做他的仙俠夢了。</p>
“我們國家的超凡者，現在大部分應該都在城市裏，還沒找到現存的人類聚集地。”</p>
林羨白忽然說道。</p>
“不過城市早就變成了一個個生命禁區。”</p>
李觀棋神情平靜，迴道：“以目前超凡者的水平，在城市雖然不至於馬上就死，但更加不至於稱霸城市，他們遲早會遇上三階的喪屍、咒靈和妖魔種的，如果運氣差一些，隻怕遇上就掛了。”</p>
“希望他們能聰明些……”</p>
林羨白無奈輕歎。</p>
李觀棋沒有再說什麽。</p>
“唿——”</p>
二人駕馭狂風，迎著血紅月光，不斷朝遠方飛去。</p>
然而。</p>
在飛了幾分鍾之後。</p>
李觀棋忽然想到了什麽，“話說林道長，咱們這是往哪兒飛？”</p>
“嗯？”</p>
林羨白滿臉詫異，“從袁山庇護所出來之後，我一直在跟著你飛啊，而且一直不都是你帶路麽？”</p>
“……”</p>
“……”</p>
二人沉默了一下。</p>
“草。”</p>
李觀棋滿臉無語，從空間項鏈裏取出了指引光球。</p>
“嗡——”</p>
指引光球散發白光，調轉方向。</p>
李觀棋和林羨白二人隨即也換了方向，跟著光球全力飛行。</p>
然而飛了不到一分鍾，李觀棋就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p>
這玩意兒怎麽感覺像是原路返迴？</p>
事實上，的確如此。</p>
幾分鍾之後，李觀棋和林羨白又飛迴了袁山庇護所的城頭。</p>
城頭之上，那些個正在清掃戰場的士兵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去而複返的他倆。</p>
袁山庇護所的首領，那個袁平丘早已不見蹤影。</p>
而超凡者陳航還在。</p>
此時的他，坐在自己的黑金輪椅上麵，停在城牆的一個偏僻角落，望著遠處在血色月光下泛著一片紅豔的森林，背影孤寂。</p>
見此一幕，李觀棋不禁有些五味雜陳。</p>
他知道，是他之前的那一句“何去何從”，讓這個幾乎有99.9%的概率失去老婆女兒的中年男人，陷入了思想的掙紮。</p>
是啊。</p>
何去何從呢？</p>
李觀棋也沒了父母。</p>
可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韓夢瑤在等他。</p>
那個女孩替他給父母養老，癡等了他足足百年。</p>
李觀棋想去見韓夢瑤，想親自帶著那個女孩，去父母墳前跪一跪，說這是他選的女孩。</p>
這是他現如今的動力源泉，唯一的動力源泉。</p>
可是對陳航，對千千萬萬個“陳航”們來說呢？</p>
這些超凡者一迴來，就看見現實過了百年，世界大變，再也不是他們所熟悉的模樣，失去了所有親人，沒了來處，沒了歸處。</p>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尚有歸途。</p>
父母去，則人如浮萍，飄搖無所依。</p>
“……”</p>
李觀棋沒有說話，隻是走到陳航的輪椅旁邊，坐在地上，陪他一起遙望遠方。</p>
因為指引光球，此時就懸浮在陳航的身後。</p>
他早該想到的。</p>
指引光球是模擬器的獎勵，作用隻有一個——帶他走上正確的路，直至到達觀夢庇護所。</p>
既如此，這顆光球之前帶他來袁山庇護所，就不可能是為了讓他幫助袁山庇護所解決屍潮，這壓根不是光球的作用。</p>
光球先前之所以來到這裏，隻是單純的因為，陳航這個人也到了附近。</p>
所以，指引光球帶李觀棋過來找的，根本不是袁山庇護所，而是這個陳航。</p>
“大人。”</p>
半晌，陳航才看向地上的李觀棋，聲音沙啞，“您……”</p>
“別叫大人了。”</p>
李觀棋笑了笑，“這裏又不是詭異世界，咱們這些個家夥也不是廢土時代的人，別把尊卑觀念搞得那麽森嚴。</p>
我叫李觀棋，木子李，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觀棋。</p>
航老哥，你比我年長好幾歲，幹脆直接叫我觀棋吧，至少……讓我找迴一點百年前的感覺。”</p>
“哈……”</p>
陳航苦笑一聲，“好，那我就大著膽子叫了。”</p>
“觀棋。”</p>
這位中年男人揉了揉濕潤通紅的眼眶，平複好心情之後，才看向李觀棋，認真道：“你去而複返，迴來一定是有什麽事，我能幫上忙？”</p>
“嗯……”</p>
李觀棋沉吟一聲，思索幾秒之後，才遲疑道：“你……額，這兩天，你迴歸現實之後，有從什麽人那裏得到什麽消息麽？”</p>
“根本沒有。”</p>
陳航滿臉詫異，“姚城全都是喪屍，我從姚城出來之後，就在山裏一直轉，直到今晚，這個袁山庇護所，是我看見的第一批活人。”</p>
“那就是什麽東西？”</p>
李觀棋又問：“你有撿到什麽東西麽？不局限在現實世界，詭異世界的，有什麽特別的麽？”</p>
“額，沒……誒，好像還真有！”</p>
此言一出，陳航卻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低下頭，搗鼓著手上的空間戒指。</p>
最終，他從空間戒指裏掏出了一個純金獎杯。</p>
“這是我在詭異世界得來的，如果非要說我身上有什麽東西跟你有關係的話，就是這個了，上麵有你名裏的一個字。”</p>
本來李觀棋還不知道陳航為什麽要把這個獎杯給他。</p>
可是當他接過獎杯，看見獎杯基座上邊的刻字之後，他就徹底明白了一切。</p>
【觀瑤】</p>
一個“觀”字，一個“愛心”，一個“瑤”字。</p>
“瑤……”</p>
李觀棋左手拿著獎杯，右手食指輕輕拂過這個遍布斑駁痕跡，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純金獎杯，神情複雜。</p>
觀瑤。</p>
這是巧合嗎？</p>
指引光球都帶著他來這兒了，那就肯定不是巧合了。</p>
這獎杯，絕對和韓夢瑤有關。</p>
“冠軍獎杯？”</p>
這時，後邊的林羨白見此一幕，卻是愕然道：“這是超凡大學的冠軍獎杯？！”</p>
“嗯？”</p>
李觀棋詫異迴頭，“你認識這個？”</p>
“當然！”</p>
林羨白點了點頭，走到他身旁，湊近看了看獎杯，然後篤定道：“這就是超凡大學的冠軍獎杯。</p>
當初超凡大學開學之前，我在學院內部，跟一群校領導商量了很多事情。</p>
其中就包括年末大比，打擂台。</p>
誰最強，誰就是本屆校園冠軍，會得到很多獎勵，還有一個獎杯。</p>
其中，那個獎杯的樣子，就是我親自設計的……對啊，就是你手上的這個，我親自設計的，不可能有錯！</p>
而且你看基座那行字，觀瑤。</p>
這行字當然有可能是巧合。</p>
畢竟世界上，名字裏有這兩個字的也不止你們這一對。</p>
可是再加上這個冠軍獎杯的外觀，那就百分百不是巧合了，這就是你和韓夢瑤啊。</p>
觀瑤，觀棋愛夢瑤，什麽獎杯能刻上這種字？</p>
這絕對是我設計的那個獎杯！”</p>
林羨白越說，語氣越是斬釘截鐵，“因為這也是我提出來的一個方桉，讓校園冠軍，憑自己的意願，自行選擇獎杯上麵刻什麽字。”</p>
“額。”</p>
李觀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獎杯，看著這個遍布斑駁痕跡，已經很舊很舊了的冠軍獎杯，有些遲疑，“所以……”</p>
“所以，這是在我們離開期間，韓夢瑤為你打下來的。”</p>
林羨白指了指獎杯，“不信你把它翻過來，看看基座底麵，下邊絕對刻著年份。”</p>
李觀棋隨即照做。</p>
獎杯翻過來之後，底麵赫然刻著【超凡1年】的字樣。</p>
“你看，沒錯吧？”</p>
林羨白雙手環胸，輕輕點頭，笑道：“這就是超凡大學的冠軍獎杯，而且剛好是咱們離開的第一年，超凡大學開校的第一年，也是超凡大學的第一座冠軍獎杯。</p>
韓夢瑤是那一屆的校園冠軍，拿下獎杯之後，還要求刻上你和她的字，中間加上了一個愛心，這明顯是為了紀念你這個男朋友啊。</p>
這就是愛情嗎？</p>
嘖嘖，真是讓人羨……嗯？”</p>
說著說著，林羨白有些笑不出來了。</p>
因為他發現李觀棋的臉色並不好看。</p>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應該的樂成傻狗。</p>
“喂，你女朋友這麽愛你，在你消失之後都對你念念不忘，但你這是什麽表情？”</p>
林羨白看著李觀棋，滿頭霧水。</p>
“因為你說，這是超凡1年，韓夢瑤在超凡大學打下的校園冠軍獎杯。”</p>
李觀棋看著手中這個遍布斑駁痕跡的老舊獎杯，咬了咬牙，眼神複雜地轉過頭，看向坐在輪椅上邊的陳航。</p>
“可這個獎杯，是陳航老哥從詭異世界帶迴來的……”</p>
這個刻有【觀瑤】字樣的獎杯，對於韓夢瑤來說肯定意義重大，絕對會貼身保管。</p>
那麽……究竟在什麽情況下，才會遺留在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