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lv.40！（40.6）】</p>
【綜合等級：lv.47！】</p>
三才級初期的咒術師，靈力應該是lv.30才對。</p>
但李觀棋的靈力百煉，即便是在三才級，也依舊有效果，百煉的靈力，百倍的總量，讓他在【靈力】這項數據上麵，得到了堪比四象級咒術師的靈力評價！</p>
話說……他是全球首位三才級的咒術師？</p>
看來林羨白的進度還是慢了。</p>
“唿——”</p>
李觀棋深唿吸一口氣。</p>
他的胸膛上麵，那道煉靈圖陣所散發的白光，也隨著他的唿吸開始忽明忽暗，直到徹底隱匿不見。</p>
和此前的幾次突破不同，咒術三才級的突破，顯得更為平靜，沒引起什麽靈力劇變，也沒什麽威壓爆發。</p>
因為他的煉靈圖陣，是煉靈蟲的自然所化。</p>
天道自然。</p>
天意如春雨，潤物細無聲。</p>
這一次的突破很安靜。</p>
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平靜，也是天道的一環。</p>
又或許，天隻是天。</p>
天道自然，觀眾生為一。</p>
雷霆狂暴？</p>
流水柔和？</p>
火焰無情？</p>
其實在天道眼中，一切事物都沒有本質區別，所謂的種種特性標簽，都隻是智慧生靈的強行賦予而已。</p>
“嗯……我在想什麽？”</p>
李觀棋晃了晃腦袋。</p>
好像在得到純天然的煉靈圖陣之後，他對這片天地的親和度也上升了，導致他忽然就有了某些此前從未有過的感悟。</p>
“這就是感悟天道的一種麽？”</p>
李觀棋若有所思。</p>
“你真的突破了……”</p>
這時，王燕青也走了過來，看著此時成功突破的李觀棋，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你怎麽做到的？！”</p>
“剛剛不是說過了嗎。”</p>
李觀棋迴過神來，撿起地上的華貴紫袍，穿好之後，看向眼前的王燕青，微笑道：“要記住，你家的小師弟，總是會把一切不可能，都變成可能，不，是直接變成現實。”</p>
“你呀！”</p>
王燕青無奈失笑，隻得伸出手，重重點了一下李觀棋的額頭。</p>
“嗯？”</p>
李觀棋此時卻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經變暗，頓時一愣，“要下雨了？”</p>
“什麽下雨，那是天黑。”</p>
王燕青忍俊不禁，“突破到咒術三才級，就這麽開心，都開心到傻了？”</p>
“天黑？”</p>
李觀棋滿臉疑惑，“可剛剛不是才上午嗎？”</p>
“什麽剛剛……”</p>
王燕青愈發無奈，“你以為你就坐了一會兒？你這一坐，直接就是八個多小時過去了。”</p>
李觀棋愕然。</p>
八個多小時？！</p>
他完全沒感覺啊。</p>
“噓……你聽。”</p>
王燕青忽然側了側頭，“好像有什麽東西拉著車，在朝咱們這座客棧駛來呢。”</p>
“晚上了，可能是莫邪家族的馬車。”</p>
李觀棋轉身走到房間的窗邊，推開窗，遙望外邊的寨子街道與漆黑天色。</p>
果不其然。</p>
客棧不遠處的街道之中，有一輛豪華精致的“馬”車正在緩緩駛來，。</p>
不過拉車的並不是馬。</p>
那是三頭通體白鱗的蜥蜴，有點類似迅猛龍，後肢粗壯，前肢短小，是雙足站立的一種巨蜥妖魔種。</p>
雖是蜥蜴，但並不猙獰。</p>
這種蜥蜴的鱗片彷佛潤玉一般，極其漂亮好看。</p>
“是白玉蜥蜴，成年就是兩儀級的妖魔種，據說一頭就得八十萬金幣，莫邪家族果然有錢。”</p>
李觀棋見此一幕，忍不住說了句。</p>
“這算什麽呀？”</p>
床上的王家大小姐對此絲毫不以為然，小時候在京城的時候，那些貴族公子爺玩得那才叫一個奢靡呢。</p>
“不說了，師姐，這是莫邪家族的馬車。”</p>
李觀棋轉過身，朝房間大門走去，“我該走了，看來我突破的時間剛剛好，不早也不晚。”</p>
“我陪你一起。”</p>
王燕青翻身下床，“至少護送你到莫邪家族的城堡門口，不然我怕嚴承平在路上對你下手，那架蜥蜴車旁邊的護衛可護不住你。”</p>
“也好。”</p>
李觀棋點點頭。</p>
……</p>
……</p>
“宣李先生，您的車駕已經備好。”</p>
李觀棋和王燕青剛一下樓，推開客棧大門之後，一位身穿深藍色長袍的獨眼青年就走了過來，朝李觀棋行了一個莫邪家族的禮節。</p>
“這位是我的姐姐。”</p>
李觀棋指了指身旁的王燕青，“她想陪我一起進入莫邪家族的城堡，可以麽？”</p>
“當然可以。”</p>
獨眼青年笑了笑。</p>
李觀棋一愣。</p>
他就是隨口一說，還真行啊？</p>
額不，等等，應該不是看在他的份上。</p>
王燕青是五行級的武夫，莫邪家族的族老們，應該都給這個青年打過招唿了。</p>
進個城堡而已，五行級的麵子，還是要給。</p>
“不過，也隻能是城堡的待客區域了。”</p>
獨眼青年又道：“宣李先生您得到了大祭司的青睞，需要前往的是大祭司的居所，那片地方，這位小姐便不能跟著去了，還請留在外邊等待，請放心，莫邪家族會帶她參觀堡壘，必然是不虛此行的。”</p>
“不必了。”</p>
王燕青平靜道：“給我一個房間讓我獨自待著就好，要離大祭司居所最近的房間，越近越好。”</p>
“如您所願。”</p>
獨眼青年對著她又是一禮，這次彎腰彎的，比他朝李觀棋行禮的剛剛那一下，彎得要低多了。</p>
李觀棋看在眼裏，無奈搖頭。</p>
詭異世界啊，拳頭才是硬道理，強者才能得到尊重。</p>
“那就出發吧，別耽擱時……嗯？”</p>
李觀棋才剛想走上這架蜥蜴車，結果卻發現拉車的三頭白玉蜥蜴有些不對勁。</p>
他走到這三頭白玉蜥蜴麵前，仔細看了看，甚至還伸出手，掰開了這三頭白玉蜥蜴的嘴，認真查看。</p>
空蕩蕩的嘴裏，沒有利齒也沒有倒刺，隻有類似人類牙齒的兩排大白牙。</p>
李觀棋很快就得出了結論。</p>
這不是白玉蜥蜴。</p>
或者說，這不是野生馴化的白玉蜥蜴。</p>
白玉蜥蜴是有利齒的，而且口腔內部和駱駝一樣，具備無數尖利倒刺。</p>
可這三頭白玉蜥蜴的嘴裏沒有利齒和倒刺，反而變成了類似人類那種不利於撕咬生肉的鈍牙。</p>
而且白玉蜥蜴算是溫順的妖魔種，但絕對比馬要暴躁。</p>
然而李觀棋此時直接掰開它們仨兒的嘴查看，這三頭白玉蜥蜴卻沒有半點反應，簡直溫順到任人宰割好像都無所謂的地步。</p>
這是經過培育的變種白玉蜥蜴。</p>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雜交繁衍，除去了牙齒，還讓性格變得更加溫順。</p>
“這是誰的傑作？”</p>
李觀棋朝獨眼青年問道。</p>
“莫邪家族的傑作。”</p>
獨眼青年微微一笑。</p>
顯然，他並沒有說出培育者身份的意思。</p>
但李觀棋已經隱隱有了猜測。</p>
大祭司，司空薇。</p>
那個五行級的女咒術師，王燕青在初見她的那天晚上，就覺得對方身上有一股濃烈的妖魔氣味，是無數種妖魔混雜在一起的。</p>
顯然隻有獸咒師才會長期和大量不同種類的妖魔種打交道。</p>
不過這好像不關他什麽事。</p>
“走吧。”</p>
李觀棋鑽進了車廂。</p>
王燕青緊隨其後。</p>
緊接著的獨眼青年也坐上了車廂最前邊，駕馭三頭白玉蜥蜴，緩緩朝這座樹木城寨的最頂端，也就是那座莫邪家族的城堡所在地駛去。</p>
夜色如水。</p>
清冷的街道之上，行人稀疏，這架蜥蜴車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p>
……</p>
……</p>
莫邪城堡。</p>
深處。</p>
一間綠意盎然的房間之中，各種桌椅家具皆是由草、木、青藤製成，整體裝潢也都是以青綠色為主，讓人一眼望去，便會感覺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春意。</p>
一襲祭祀服的司空薇坐在梳妝台前，緩緩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麵紗。</p>
鏡子之中，是一張絕美無暇的容顏。</p>
“祭司姐姐……”</p>
一襲紫袍的少年莫邪林坐在床邊，巴巴地望著司空薇，“你不會真的陪他的，對麽？”</p>
“莫邪蠱寨的傳統，曆代大祭司的聖訓，我怎能違背？”</p>
司空薇沒有迴頭。</p>
莫邪林麵色微變。</p>
“還有，你該去七樓了，去你妹妹的房間。”</p>
司空薇聲音平靜，“這是你身為莫邪族人該做的，不要每次都拖拖拉拉，如果你再這樣，我會跟你父親說，把你靈魂裏有關所謂大洛倫理的記憶全部刪去。”</p>
“記住了，你是南疆的莫邪族人，而非大洛人！”</p>
“莫邪家族的延續，莫邪家族的血脈純正，才是你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p>
“……”</p>
莫邪林沉默著。</p>
但這位身份尊貴的少年，還是隻得低著頭，離開了這個屬於大祭司的草木居所。</p>
司空薇則是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的自己，抬起白皙左手，輕輕觸摸著左邊耳垂上麵的草藤耳環，眼神複雜。</p>
“如果我不是這一代大祭司，他也不是這一代少族長，是不是可以帶他離開？”</p>
“可我終究是大祭司，他也終究是少族長。”</p>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p>
一聲女子輕歎，悠揚且惆悵。</p>
……</p>
……</p>
“這裏便是距離大祭司房間最近的地方，青燕小姐，您可以在這裏等候宣李先生迴來。”</p>
莫邪城堡。</p>
一個精致的房間門外，帶路的獨眼青年停下腳步，朝李觀棋和王燕青恭敬說道。</p>
“大祭司的房間在哪兒？”王燕青問道。</p>
“就在那兒。”</p>
獨眼青年轉過身，指了指走廊盡頭的窗戶。</p>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夜色之中，城堡的一處庭院裏，有著一棵枝葉繁密的參天大樹，上邊還延伸出了樓梯、門窗等設施，想來又是一棵被改造成房屋的樹屋。</p>
那裏據此，不過五百米距離。</p>
對於五行級武夫來說，這幾乎是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但，如果對手同為五行級，那這個距離，也並不算近。</p>
不過也沒辦法了。</p>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p>
“我就在這兒等著可以吧？”</p>
王燕青說著，直接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旁邊。</p>
“這……”</p>
獨眼青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如您所願，青燕小姐。”</p>
“師弟。”</p>
王燕青看向李觀棋，眨了眨眼睛。</p>
“？？？”</p>
李觀棋看不懂這是什麽意思。</p>
“走吧，宣李先生。”</p>
而獨眼青年已經邁步離開，再次帶路了。</p>
李觀棋朝王燕青輕輕點頭之後，也跟著他離去。</p>
莫邪城堡其實不是很“南疆”。</p>
因為這裏並不是那麽具備草木氣息，有些類似西方中世紀的城堡結構，大部分是石塊構成，走廊鋪有長長的精美紅地毯。</p>
走廊牆壁上，沿途一路，李觀棋也看見了眾多諸如凋像、畫像之類的裝飾物。</p>
“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p>
李觀棋心中的疑惑憋了一路，此時終於有些忍不住了。</p>
“是關於我們大祭司的這個傳統？”</p>
獨眼青年神情平靜，“沒什麽該不該問的，每個外地人冠軍幾乎都想問，但我隻能說……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民俗。</p>
這個與大祭司一夜歡合的傳統，早在八百年前，我們莫邪家族剛剛在此地紮根，初代大祭司剛剛選出的那個年代，就已經出現了。”</p>
“額？”</p>
李觀棋愣了愣。</p>
“不，入鄉隨俗，我尊重你們的傳統，我想問的也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大祭司不姓莫邪，也不是獨眼，她不是你們莫邪家族的血脈，那……她身為咒術師的殘缺之處，究竟在哪兒？”</p>
</p>
李觀棋好奇地看著獨眼青年。</p>
“不孕。”</p>
獨眼青年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問題，但還是答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你如果在蠱寨住了兩年，當地人把你當自己人之後，都會願意告訴你的，曆代大祭司，都是在蠱寨裏挑選的不孕之女。”</p>
李觀棋愣了愣。</p>
不孕不育，老天爺沒有給人應有的生育能力，這當然屬於“天之不予”的範疇，而且迴報的咒術資質，一般來說還會非常強大。</p>
“不過這些，最好還是不要在大祭司麵前提起。”</p>
獨眼青年說著，停下了腳步。</p>
因為通往庭院的大門，已然近在眼前。</p>
“穿過這扇門，再進去庭院樹屋的入口，走到二樓，便是大祭司的居所了。”</p>
獨眼青年朝李觀棋輕輕低頭，“不止樹屋，其實整個庭院都算是大祭司居所，我不便進入，接下來的路，便請宣李先生自行前往吧。”</p>
“好，謝謝。”</p>
李觀棋邁開腳步，穿過大門來到庭院，踩著鬆軟的草地，徑直走到了樹屋的入口處。</p>
“吱呀——”</p>
推開樹屋底端的大門，李觀棋進入樹屋內部，隨意看了看第一層的裝潢和布置之後，就走上了樓梯。</p>
來到二樓。</p>
走過一小段走廊之後，一扇精致的紅木大門出現在眼前。</p>
大門兩側，還各自站著一位身披藤甲的守衛。</p>
【三才級異血武士】</p>
【三才級異血武士】</p>
“大祭司在等你。”</p>
其中一個守衛低頭說道，而後跟另一個守衛推開了大門。</p>
“嗯。”</p>
李觀棋走入其中。</p>
走進這個燈火通明的房間之後，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道坐在梳妝台前的背影。</p>
圓潤的臀部，纖細的腰肢，光是這道背影，便足以惹人遐想了。</p>
依舊身著草藤祭祀服。</p>
左耳也依舊佩戴著那一枚草藤編織的時間耳環！</p>
“大祭司。”</p>
李觀棋強忍心中激動，邁步朝她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請您聽我說，您的美麗無比絕倫，但是我有一個請求，想請您先……”</p>
“嗯？”</p>
就在李觀棋走近梳妝台之後，大祭司忽然轉過身來。</p>
那一張卸去了麵紗的絕美容顏，饒是李觀棋都忍不住微微失神。</p>
一路至今，他接觸過的女人裏邊，誰最美？</p>
韓夢瑤很可愛，滿足了他對青春女孩的一切遐想。</p>
可真要論起美豔，化身魅魔的師姐王燕青才是第一，充滿了惡魔般的魅惑，比美貌的秦鹿白還要高一個檔次。</p>
但此時，看見司空薇的容顏之後，卻讓李觀棋有了一種看見天使的感覺，是那種不忍褻瀆的聖潔之美。</p>
“大、大祭司。”</p>
但李觀棋對女色終究不是那麽著迷，很快就迴過神來，說起了今晚的正事，“我想請你把你的耳環借我……”</p>
“噓——”</p>
司空薇束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朱唇前邊，而後朝李觀棋輕輕吐出一口粉色霧氣。</p>
“睡吧。”</p>
“你會有一個美好的夜晚。”</p>
李觀棋神情恍忽，很快就眼睛一閉，後仰倒去。</p>
……</p>
……</p>
朦朧之中。</p>
李觀棋好像和一個美妙的雪白胴體在纏綿，顛鸞倒鳳，巫山雲雨……</p>
但最終。</p>
一切都不複存在。</p>
他忽然出現在一片汪洋大海的正中央。</p>
低下頭。</p>
平靜如鏡的水麵之上，是一具三頭六臂的神魔倒映。</p>
這是李觀棋的神魔魂軀。</p>
“原來如此……”</p>
他輕聲自語。</p>
“司空薇，你的‘造夢術’在模擬時，可以完全影響我，讓我在迷幻之中，度過了所謂的‘歡合’一夜。”</p>
“但現在的我，已經擁有了模擬時所沒有的三階靈魂。”</p>
“再加上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自身靈魂的神秘特殊，所以導致你的‘造夢術’，已經沒法一直影響我。”</p>
“現在，該醒了。”</p>
……</p>
……</p>
“唿——”</p>
李觀棋緩緩睜開雙眸。</p>
此時的他渾身赤果，躺在一張青色的大床上麵，衣物四散在地。</p>
至於身旁？</p>
當然是半個人影都沒有了。</p>
床邊的梳妝台也沒人。</p>
整個房間空蕩蕩。</p>
一個造夢術，讓他誤以為他真的和大祭司發生了什麽。</p>
然後扒掉衣服把他扔在床上。</p>
最後再隨便用點什麽用於提升修為的藥劑，就能輕鬆偽造出雙修一場的假象了。</p>
他的猜測沒有錯。</p>
三百年來，司空薇從來沒有真的跟男人玩過什麽。</p>
“嗯？”</p>
李觀棋忽然麵色微變。</p>
奇怪？</p>
怎麽這麽多灰塵和蜘蛛網？</p>
他起身穿好衣物，環顧四周，麵露詫異之色。</p>
此時這個大祭司的房間，和他先前看見的房間截然不同。</p>
先前是精心打掃的幹淨整潔。</p>
而現在……則好像是常年無人居住的腐朽肮髒，牆角布滿蜘蛛網，桌椅地麵滿是灰塵，輕輕吹一口氣，灰塵滿屋飄揚。</p>
至少也得七八年沒人打掃了才有這效果。</p>
“什麽情況？”</p>
李觀棋眉頭緊鎖，連忙朝房間大門跑去。</p>
“吱呀——”</p>
房門也好像常年未動了一般，一拉，聲音極響。</p>
“嗯？！”</p>
徹底拉開房門之後，李觀棋童孔驟縮！</p>
門外，躺著兩具身披藤甲的森森白骨……</p>
這是他先前在大祭司房外，遇見的那兩個三才級的藤甲守衛！</p>
而現在，死了？</p>
還變成了白骨？！</p>
而且就連他們腰間的刀劍也變得鏽跡斑斑，彷佛經過了歲月的蹉跎。</p>
“不對……”</p>
李觀棋眉頭一擰，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番這兩具白骨。</p>
“死了有些年頭了，至少也死了十年！”</p>
李觀棋站起身，眉頭緊鎖，轉頭看了看深邃的樹屋走廊，滿臉詫異。</p>
死了十年？</p>
到底發生了什麽？</p>
他這一睡就TM睡了十年？！</p>
怎麽可能！</p>
“休！”</p>
李觀棋手掐禦風決，化作一陣疾風爆射而出。</p>
接下來，他在整個祭司樹屋裏兜兜轉轉，試圖找到第二個活人。</p>
但結果卻是……沒有！</p>
他看見的，隻有一具又一具白骨！</p>
而且全都是死了至少十年。</p>
這座大祭司的居所樹屋非常巨大，上下也足有七層之多。</p>
而三層、四層、五層、六層裏邊，很多房間裏，都有著兩具白骨躺在床上，壓在一起，還全都有點像是那種“做”的姿勢。</p>
男女骨骼的差異很大，隻要某些骨骼還在，就可以輕鬆分辨出男女性別，更何況這些骨架全都是完整的。</p>
全都是一男一女。</p>
莫邪家族八百年來，世世代代沒有左眼，其實頭骨的左眼眶位置早就發生了遺傳形變。</p>
李觀棋根據這個特定，很清晰地就看出這些床上的男女白骨都是莫邪族人的。</p>
“又沒有……”</p>
這時，一股女子嗓音忽然從樓上傳來！</p>
七樓！</p>
祭司樹屋的最頂層！</p>
而且這就是司空薇的聲音！</p>
“少族長，你和你的妹妹得爭點氣，懂麽？”</p>
“莫邪家族的血脈，需要你們來努力延續，你們必須夠努力，莫邪家族才能與世長存啊，你們究竟懂不懂我的良苦用心？”</p>
“嗯，你倆說的我知道，我都知道。”</p>
“可我答應過你們祖父，要守護莫邪家族，要讓莫邪家族永遠延續的。”</p>
“可你們這樣，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p>
“小慧你說什麽？”</p>
“胡鬧！”</p>
“這麽久都沒有，你倆以後不能一天一次了，中午也要！”</p>
“……”</p>
李觀棋麵色難看。</p>
他忽然想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性，緩緩朝七樓走去。</p>
“我知道你們家族生育率低，很困難，可是你們也得……”</p>
司空薇的碎碎念不斷，好似在跟“少族長”和“小慧”交談。</p>
可李觀棋從頭到尾，都隻聽見了她一個人的聲音。</p>
最終。</p>
李觀棋來到了樹屋七樓，循聲而去，推開了聲音來源的房間。</p>
“吱呀——”</p>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腐朽、布滿灰塵的景象。</p>
大床之上，兩具小孩的骨架抱在一起，很明顯是一個男孩和女孩的骨架……至少死了十年的白骨。</p>
而死時，應該也就五六歲的年紀。</p>
床邊。</p>
身穿一襲祭祀服的絕美大祭司，司空薇，坐在一張椅子上，對著這兩具小孩白骨，語重心長地碎碎念著。</p>
“少族長，你和小慧，你倆……嗯？”</p>
司空薇說著，忽然轉過身來，冷冷地看向李觀棋，“你怎麽醒了？不……你怎麽會在這裏？守衛呢？守衛呢？！”</p>
這位大祭司猛地暴怒起來，朝周圍大吼：“守衛！你們幹什麽吃的？！”</p>
“……守衛早都死光了，而且又何需守衛？堂堂五行級的咒術師，怎麽會發現不了我的醒來？”</p>
李觀棋望著眼前的司空薇，眼神複雜，“除非，這個五行級咒術師，精神不正常，感知能力跌到穀底。”</p>
“原來莫邪家族，在十年前就已經舉族覆滅，血脈斷絕。”</p>
“司空薇。”</p>
“而你，也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瘋了。”</p>
【綜合等級：lv.47！】</p>
三才級初期的咒術師，靈力應該是lv.30才對。</p>
但李觀棋的靈力百煉，即便是在三才級，也依舊有效果，百煉的靈力，百倍的總量，讓他在【靈力】這項數據上麵，得到了堪比四象級咒術師的靈力評價！</p>
話說……他是全球首位三才級的咒術師？</p>
看來林羨白的進度還是慢了。</p>
“唿——”</p>
李觀棋深唿吸一口氣。</p>
他的胸膛上麵，那道煉靈圖陣所散發的白光，也隨著他的唿吸開始忽明忽暗，直到徹底隱匿不見。</p>
和此前的幾次突破不同，咒術三才級的突破，顯得更為平靜，沒引起什麽靈力劇變，也沒什麽威壓爆發。</p>
因為他的煉靈圖陣，是煉靈蟲的自然所化。</p>
天道自然。</p>
天意如春雨，潤物細無聲。</p>
這一次的突破很安靜。</p>
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平靜，也是天道的一環。</p>
又或許，天隻是天。</p>
天道自然，觀眾生為一。</p>
雷霆狂暴？</p>
流水柔和？</p>
火焰無情？</p>
其實在天道眼中，一切事物都沒有本質區別，所謂的種種特性標簽，都隻是智慧生靈的強行賦予而已。</p>
“嗯……我在想什麽？”</p>
李觀棋晃了晃腦袋。</p>
好像在得到純天然的煉靈圖陣之後，他對這片天地的親和度也上升了，導致他忽然就有了某些此前從未有過的感悟。</p>
“這就是感悟天道的一種麽？”</p>
李觀棋若有所思。</p>
“你真的突破了……”</p>
這時，王燕青也走了過來，看著此時成功突破的李觀棋，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你怎麽做到的？！”</p>
“剛剛不是說過了嗎。”</p>
李觀棋迴過神來，撿起地上的華貴紫袍，穿好之後，看向眼前的王燕青，微笑道：“要記住，你家的小師弟，總是會把一切不可能，都變成可能，不，是直接變成現實。”</p>
“你呀！”</p>
王燕青無奈失笑，隻得伸出手，重重點了一下李觀棋的額頭。</p>
“嗯？”</p>
李觀棋此時卻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經變暗，頓時一愣，“要下雨了？”</p>
“什麽下雨，那是天黑。”</p>
王燕青忍俊不禁，“突破到咒術三才級，就這麽開心，都開心到傻了？”</p>
“天黑？”</p>
李觀棋滿臉疑惑，“可剛剛不是才上午嗎？”</p>
“什麽剛剛……”</p>
王燕青愈發無奈，“你以為你就坐了一會兒？你這一坐，直接就是八個多小時過去了。”</p>
李觀棋愕然。</p>
八個多小時？！</p>
他完全沒感覺啊。</p>
“噓……你聽。”</p>
王燕青忽然側了側頭，“好像有什麽東西拉著車，在朝咱們這座客棧駛來呢。”</p>
“晚上了，可能是莫邪家族的馬車。”</p>
李觀棋轉身走到房間的窗邊，推開窗，遙望外邊的寨子街道與漆黑天色。</p>
果不其然。</p>
客棧不遠處的街道之中，有一輛豪華精致的“馬”車正在緩緩駛來，。</p>
不過拉車的並不是馬。</p>
那是三頭通體白鱗的蜥蜴，有點類似迅猛龍，後肢粗壯，前肢短小，是雙足站立的一種巨蜥妖魔種。</p>
雖是蜥蜴，但並不猙獰。</p>
這種蜥蜴的鱗片彷佛潤玉一般，極其漂亮好看。</p>
“是白玉蜥蜴，成年就是兩儀級的妖魔種，據說一頭就得八十萬金幣，莫邪家族果然有錢。”</p>
李觀棋見此一幕，忍不住說了句。</p>
“這算什麽呀？”</p>
床上的王家大小姐對此絲毫不以為然，小時候在京城的時候，那些貴族公子爺玩得那才叫一個奢靡呢。</p>
“不說了，師姐，這是莫邪家族的馬車。”</p>
李觀棋轉過身，朝房間大門走去，“我該走了，看來我突破的時間剛剛好，不早也不晚。”</p>
“我陪你一起。”</p>
王燕青翻身下床，“至少護送你到莫邪家族的城堡門口，不然我怕嚴承平在路上對你下手，那架蜥蜴車旁邊的護衛可護不住你。”</p>
“也好。”</p>
李觀棋點點頭。</p>
……</p>
……</p>
“宣李先生，您的車駕已經備好。”</p>
李觀棋和王燕青剛一下樓，推開客棧大門之後，一位身穿深藍色長袍的獨眼青年就走了過來，朝李觀棋行了一個莫邪家族的禮節。</p>
“這位是我的姐姐。”</p>
李觀棋指了指身旁的王燕青，“她想陪我一起進入莫邪家族的城堡，可以麽？”</p>
“當然可以。”</p>
獨眼青年笑了笑。</p>
李觀棋一愣。</p>
他就是隨口一說，還真行啊？</p>
額不，等等，應該不是看在他的份上。</p>
王燕青是五行級的武夫，莫邪家族的族老們，應該都給這個青年打過招唿了。</p>
進個城堡而已，五行級的麵子，還是要給。</p>
“不過，也隻能是城堡的待客區域了。”</p>
獨眼青年又道：“宣李先生您得到了大祭司的青睞，需要前往的是大祭司的居所，那片地方，這位小姐便不能跟著去了，還請留在外邊等待，請放心，莫邪家族會帶她參觀堡壘，必然是不虛此行的。”</p>
“不必了。”</p>
王燕青平靜道：“給我一個房間讓我獨自待著就好，要離大祭司居所最近的房間，越近越好。”</p>
“如您所願。”</p>
獨眼青年對著她又是一禮，這次彎腰彎的，比他朝李觀棋行禮的剛剛那一下，彎得要低多了。</p>
李觀棋看在眼裏，無奈搖頭。</p>
詭異世界啊，拳頭才是硬道理，強者才能得到尊重。</p>
“那就出發吧，別耽擱時……嗯？”</p>
李觀棋才剛想走上這架蜥蜴車，結果卻發現拉車的三頭白玉蜥蜴有些不對勁。</p>
他走到這三頭白玉蜥蜴麵前，仔細看了看，甚至還伸出手，掰開了這三頭白玉蜥蜴的嘴，認真查看。</p>
空蕩蕩的嘴裏，沒有利齒也沒有倒刺，隻有類似人類牙齒的兩排大白牙。</p>
李觀棋很快就得出了結論。</p>
這不是白玉蜥蜴。</p>
或者說，這不是野生馴化的白玉蜥蜴。</p>
白玉蜥蜴是有利齒的，而且口腔內部和駱駝一樣，具備無數尖利倒刺。</p>
可這三頭白玉蜥蜴的嘴裏沒有利齒和倒刺，反而變成了類似人類那種不利於撕咬生肉的鈍牙。</p>
而且白玉蜥蜴算是溫順的妖魔種，但絕對比馬要暴躁。</p>
然而李觀棋此時直接掰開它們仨兒的嘴查看，這三頭白玉蜥蜴卻沒有半點反應，簡直溫順到任人宰割好像都無所謂的地步。</p>
這是經過培育的變種白玉蜥蜴。</p>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雜交繁衍，除去了牙齒，還讓性格變得更加溫順。</p>
“這是誰的傑作？”</p>
李觀棋朝獨眼青年問道。</p>
“莫邪家族的傑作。”</p>
獨眼青年微微一笑。</p>
顯然，他並沒有說出培育者身份的意思。</p>
但李觀棋已經隱隱有了猜測。</p>
大祭司，司空薇。</p>
那個五行級的女咒術師，王燕青在初見她的那天晚上，就覺得對方身上有一股濃烈的妖魔氣味，是無數種妖魔混雜在一起的。</p>
顯然隻有獸咒師才會長期和大量不同種類的妖魔種打交道。</p>
不過這好像不關他什麽事。</p>
“走吧。”</p>
李觀棋鑽進了車廂。</p>
王燕青緊隨其後。</p>
緊接著的獨眼青年也坐上了車廂最前邊，駕馭三頭白玉蜥蜴，緩緩朝這座樹木城寨的最頂端，也就是那座莫邪家族的城堡所在地駛去。</p>
夜色如水。</p>
清冷的街道之上，行人稀疏，這架蜥蜴車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p>
……</p>
……</p>
莫邪城堡。</p>
深處。</p>
一間綠意盎然的房間之中，各種桌椅家具皆是由草、木、青藤製成，整體裝潢也都是以青綠色為主，讓人一眼望去，便會感覺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春意。</p>
一襲祭祀服的司空薇坐在梳妝台前，緩緩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麵紗。</p>
鏡子之中，是一張絕美無暇的容顏。</p>
“祭司姐姐……”</p>
一襲紫袍的少年莫邪林坐在床邊，巴巴地望著司空薇，“你不會真的陪他的，對麽？”</p>
“莫邪蠱寨的傳統，曆代大祭司的聖訓，我怎能違背？”</p>
司空薇沒有迴頭。</p>
莫邪林麵色微變。</p>
“還有，你該去七樓了，去你妹妹的房間。”</p>
司空薇聲音平靜，“這是你身為莫邪族人該做的，不要每次都拖拖拉拉，如果你再這樣，我會跟你父親說，把你靈魂裏有關所謂大洛倫理的記憶全部刪去。”</p>
“記住了，你是南疆的莫邪族人，而非大洛人！”</p>
“莫邪家族的延續，莫邪家族的血脈純正，才是你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p>
“……”</p>
莫邪林沉默著。</p>
但這位身份尊貴的少年，還是隻得低著頭，離開了這個屬於大祭司的草木居所。</p>
司空薇則是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的自己，抬起白皙左手，輕輕觸摸著左邊耳垂上麵的草藤耳環，眼神複雜。</p>
“如果我不是這一代大祭司，他也不是這一代少族長，是不是可以帶他離開？”</p>
“可我終究是大祭司，他也終究是少族長。”</p>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p>
一聲女子輕歎，悠揚且惆悵。</p>
……</p>
……</p>
“這裏便是距離大祭司房間最近的地方，青燕小姐，您可以在這裏等候宣李先生迴來。”</p>
莫邪城堡。</p>
一個精致的房間門外，帶路的獨眼青年停下腳步，朝李觀棋和王燕青恭敬說道。</p>
“大祭司的房間在哪兒？”王燕青問道。</p>
“就在那兒。”</p>
獨眼青年轉過身，指了指走廊盡頭的窗戶。</p>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夜色之中，城堡的一處庭院裏，有著一棵枝葉繁密的參天大樹，上邊還延伸出了樓梯、門窗等設施，想來又是一棵被改造成房屋的樹屋。</p>
那裏據此，不過五百米距離。</p>
對於五行級武夫來說，這幾乎是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但，如果對手同為五行級，那這個距離，也並不算近。</p>
不過也沒辦法了。</p>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p>
“我就在這兒等著可以吧？”</p>
王燕青說著，直接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旁邊。</p>
“這……”</p>
獨眼青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如您所願，青燕小姐。”</p>
“師弟。”</p>
王燕青看向李觀棋，眨了眨眼睛。</p>
“？？？”</p>
李觀棋看不懂這是什麽意思。</p>
“走吧，宣李先生。”</p>
而獨眼青年已經邁步離開，再次帶路了。</p>
李觀棋朝王燕青輕輕點頭之後，也跟著他離去。</p>
莫邪城堡其實不是很“南疆”。</p>
因為這裏並不是那麽具備草木氣息，有些類似西方中世紀的城堡結構，大部分是石塊構成，走廊鋪有長長的精美紅地毯。</p>
走廊牆壁上，沿途一路，李觀棋也看見了眾多諸如凋像、畫像之類的裝飾物。</p>
“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p>
李觀棋心中的疑惑憋了一路，此時終於有些忍不住了。</p>
“是關於我們大祭司的這個傳統？”</p>
獨眼青年神情平靜，“沒什麽該不該問的，每個外地人冠軍幾乎都想問，但我隻能說……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民俗。</p>
這個與大祭司一夜歡合的傳統，早在八百年前，我們莫邪家族剛剛在此地紮根，初代大祭司剛剛選出的那個年代，就已經出現了。”</p>
“額？”</p>
李觀棋愣了愣。</p>
“不，入鄉隨俗，我尊重你們的傳統，我想問的也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大祭司不姓莫邪，也不是獨眼，她不是你們莫邪家族的血脈，那……她身為咒術師的殘缺之處，究竟在哪兒？”</p>
</p>
李觀棋好奇地看著獨眼青年。</p>
“不孕。”</p>
獨眼青年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問題，但還是答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你如果在蠱寨住了兩年，當地人把你當自己人之後，都會願意告訴你的，曆代大祭司，都是在蠱寨裏挑選的不孕之女。”</p>
李觀棋愣了愣。</p>
不孕不育，老天爺沒有給人應有的生育能力，這當然屬於“天之不予”的範疇，而且迴報的咒術資質，一般來說還會非常強大。</p>
“不過這些，最好還是不要在大祭司麵前提起。”</p>
獨眼青年說著，停下了腳步。</p>
因為通往庭院的大門，已然近在眼前。</p>
“穿過這扇門，再進去庭院樹屋的入口，走到二樓，便是大祭司的居所了。”</p>
獨眼青年朝李觀棋輕輕低頭，“不止樹屋，其實整個庭院都算是大祭司居所，我不便進入，接下來的路，便請宣李先生自行前往吧。”</p>
“好，謝謝。”</p>
李觀棋邁開腳步，穿過大門來到庭院，踩著鬆軟的草地，徑直走到了樹屋的入口處。</p>
“吱呀——”</p>
推開樹屋底端的大門，李觀棋進入樹屋內部，隨意看了看第一層的裝潢和布置之後，就走上了樓梯。</p>
來到二樓。</p>
走過一小段走廊之後，一扇精致的紅木大門出現在眼前。</p>
大門兩側，還各自站著一位身披藤甲的守衛。</p>
【三才級異血武士】</p>
【三才級異血武士】</p>
“大祭司在等你。”</p>
其中一個守衛低頭說道，而後跟另一個守衛推開了大門。</p>
“嗯。”</p>
李觀棋走入其中。</p>
走進這個燈火通明的房間之後，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道坐在梳妝台前的背影。</p>
圓潤的臀部，纖細的腰肢，光是這道背影，便足以惹人遐想了。</p>
依舊身著草藤祭祀服。</p>
左耳也依舊佩戴著那一枚草藤編織的時間耳環！</p>
“大祭司。”</p>
李觀棋強忍心中激動，邁步朝她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請您聽我說，您的美麗無比絕倫，但是我有一個請求，想請您先……”</p>
“嗯？”</p>
就在李觀棋走近梳妝台之後，大祭司忽然轉過身來。</p>
那一張卸去了麵紗的絕美容顏，饒是李觀棋都忍不住微微失神。</p>
一路至今，他接觸過的女人裏邊，誰最美？</p>
韓夢瑤很可愛，滿足了他對青春女孩的一切遐想。</p>
可真要論起美豔，化身魅魔的師姐王燕青才是第一，充滿了惡魔般的魅惑，比美貌的秦鹿白還要高一個檔次。</p>
但此時，看見司空薇的容顏之後，卻讓李觀棋有了一種看見天使的感覺，是那種不忍褻瀆的聖潔之美。</p>
“大、大祭司。”</p>
但李觀棋對女色終究不是那麽著迷，很快就迴過神來，說起了今晚的正事，“我想請你把你的耳環借我……”</p>
“噓——”</p>
司空薇束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朱唇前邊，而後朝李觀棋輕輕吐出一口粉色霧氣。</p>
“睡吧。”</p>
“你會有一個美好的夜晚。”</p>
李觀棋神情恍忽，很快就眼睛一閉，後仰倒去。</p>
……</p>
……</p>
朦朧之中。</p>
李觀棋好像和一個美妙的雪白胴體在纏綿，顛鸞倒鳳，巫山雲雨……</p>
但最終。</p>
一切都不複存在。</p>
他忽然出現在一片汪洋大海的正中央。</p>
低下頭。</p>
平靜如鏡的水麵之上，是一具三頭六臂的神魔倒映。</p>
這是李觀棋的神魔魂軀。</p>
“原來如此……”</p>
他輕聲自語。</p>
“司空薇，你的‘造夢術’在模擬時，可以完全影響我，讓我在迷幻之中，度過了所謂的‘歡合’一夜。”</p>
“但現在的我，已經擁有了模擬時所沒有的三階靈魂。”</p>
“再加上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自身靈魂的神秘特殊，所以導致你的‘造夢術’，已經沒法一直影響我。”</p>
“現在，該醒了。”</p>
……</p>
……</p>
“唿——”</p>
李觀棋緩緩睜開雙眸。</p>
此時的他渾身赤果，躺在一張青色的大床上麵，衣物四散在地。</p>
至於身旁？</p>
當然是半個人影都沒有了。</p>
床邊的梳妝台也沒人。</p>
整個房間空蕩蕩。</p>
一個造夢術，讓他誤以為他真的和大祭司發生了什麽。</p>
然後扒掉衣服把他扔在床上。</p>
最後再隨便用點什麽用於提升修為的藥劑，就能輕鬆偽造出雙修一場的假象了。</p>
他的猜測沒有錯。</p>
三百年來，司空薇從來沒有真的跟男人玩過什麽。</p>
“嗯？”</p>
李觀棋忽然麵色微變。</p>
奇怪？</p>
怎麽這麽多灰塵和蜘蛛網？</p>
他起身穿好衣物，環顧四周，麵露詫異之色。</p>
此時這個大祭司的房間，和他先前看見的房間截然不同。</p>
先前是精心打掃的幹淨整潔。</p>
而現在……則好像是常年無人居住的腐朽肮髒，牆角布滿蜘蛛網，桌椅地麵滿是灰塵，輕輕吹一口氣，灰塵滿屋飄揚。</p>
至少也得七八年沒人打掃了才有這效果。</p>
“什麽情況？”</p>
李觀棋眉頭緊鎖，連忙朝房間大門跑去。</p>
“吱呀——”</p>
房門也好像常年未動了一般，一拉，聲音極響。</p>
“嗯？！”</p>
徹底拉開房門之後，李觀棋童孔驟縮！</p>
門外，躺著兩具身披藤甲的森森白骨……</p>
這是他先前在大祭司房外，遇見的那兩個三才級的藤甲守衛！</p>
而現在，死了？</p>
還變成了白骨？！</p>
而且就連他們腰間的刀劍也變得鏽跡斑斑，彷佛經過了歲月的蹉跎。</p>
“不對……”</p>
李觀棋眉頭一擰，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番這兩具白骨。</p>
“死了有些年頭了，至少也死了十年！”</p>
李觀棋站起身，眉頭緊鎖，轉頭看了看深邃的樹屋走廊，滿臉詫異。</p>
死了十年？</p>
到底發生了什麽？</p>
他這一睡就TM睡了十年？！</p>
怎麽可能！</p>
“休！”</p>
李觀棋手掐禦風決，化作一陣疾風爆射而出。</p>
接下來，他在整個祭司樹屋裏兜兜轉轉，試圖找到第二個活人。</p>
但結果卻是……沒有！</p>
他看見的，隻有一具又一具白骨！</p>
而且全都是死了至少十年。</p>
這座大祭司的居所樹屋非常巨大，上下也足有七層之多。</p>
而三層、四層、五層、六層裏邊，很多房間裏，都有著兩具白骨躺在床上，壓在一起，還全都有點像是那種“做”的姿勢。</p>
男女骨骼的差異很大，隻要某些骨骼還在，就可以輕鬆分辨出男女性別，更何況這些骨架全都是完整的。</p>
全都是一男一女。</p>
莫邪家族八百年來，世世代代沒有左眼，其實頭骨的左眼眶位置早就發生了遺傳形變。</p>
李觀棋根據這個特定，很清晰地就看出這些床上的男女白骨都是莫邪族人的。</p>
“又沒有……”</p>
這時，一股女子嗓音忽然從樓上傳來！</p>
七樓！</p>
祭司樹屋的最頂層！</p>
而且這就是司空薇的聲音！</p>
“少族長，你和你的妹妹得爭點氣，懂麽？”</p>
“莫邪家族的血脈，需要你們來努力延續，你們必須夠努力，莫邪家族才能與世長存啊，你們究竟懂不懂我的良苦用心？”</p>
“嗯，你倆說的我知道，我都知道。”</p>
“可我答應過你們祖父，要守護莫邪家族，要讓莫邪家族永遠延續的。”</p>
“可你們這樣，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p>
“小慧你說什麽？”</p>
“胡鬧！”</p>
“這麽久都沒有，你倆以後不能一天一次了，中午也要！”</p>
“……”</p>
李觀棋麵色難看。</p>
他忽然想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性，緩緩朝七樓走去。</p>
“我知道你們家族生育率低，很困難，可是你們也得……”</p>
司空薇的碎碎念不斷，好似在跟“少族長”和“小慧”交談。</p>
可李觀棋從頭到尾，都隻聽見了她一個人的聲音。</p>
最終。</p>
李觀棋來到了樹屋七樓，循聲而去，推開了聲音來源的房間。</p>
“吱呀——”</p>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腐朽、布滿灰塵的景象。</p>
大床之上，兩具小孩的骨架抱在一起，很明顯是一個男孩和女孩的骨架……至少死了十年的白骨。</p>
而死時，應該也就五六歲的年紀。</p>
床邊。</p>
身穿一襲祭祀服的絕美大祭司，司空薇，坐在一張椅子上，對著這兩具小孩白骨，語重心長地碎碎念著。</p>
“少族長，你和小慧，你倆……嗯？”</p>
司空薇說著，忽然轉過身來，冷冷地看向李觀棋，“你怎麽醒了？不……你怎麽會在這裏？守衛呢？守衛呢？！”</p>
這位大祭司猛地暴怒起來，朝周圍大吼：“守衛！你們幹什麽吃的？！”</p>
“……守衛早都死光了，而且又何需守衛？堂堂五行級的咒術師，怎麽會發現不了我的醒來？”</p>
李觀棋望著眼前的司空薇，眼神複雜，“除非，這個五行級咒術師，精神不正常，感知能力跌到穀底。”</p>
“原來莫邪家族，在十年前就已經舉族覆滅，血脈斷絕。”</p>
“司空薇。”</p>
“而你，也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