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倒吸了一口涼氣,敢情那些暗衛一直都跟隨著辰郎君和辰娘子?


    那不是他們平日裏的一舉一動,都被那些暗衛盡收眼底了?


    正當慕容瑾亂糟糟的想著所謂的個人被窺探的問題時,辰語瞳已經走迴來了。


    “已經安排好了,咱們這就可以走了!”辰語瞳看著慕容瑾淡淡一笑,白皙清秀的容顏,笑靨如花。


    慕容瑾看得有些怔神,下意識的點頭道好。


    辰語瞳大步的往辰逸雪那輛古樸的馬車走去,慕容瑾這才反應過來,小聲喊道:“辰娘子,咱坐這輛馬車迴去?”


    “啊!”辰語瞳一副‘你這才反應過來?’的表情,笑道:“敞篷馬車留下給我大哥哥和瓔珞娘子浪漫去!”


    她說完,徑直挑開竹簾,躬身進了車廂。


    慕容瑾愣愣站在車轅下,滿腹心酸。


    花了他好多銀子,好多心思裝扮好的馬車,還沒來得及享受享受,辰娘子這就大方的將馬車送給辰郎君和金娘子當浪漫的工具,可憐他滿心歡喜的送過來,卻是為了他人做嫁衣。


    嗚嗚,他怎麽這麽命苦啊?


    “慕容公子,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駕車了啊!”辰語瞳從車廂內探出腦袋問他。


    慕容瑾努力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應道:“當然。不過在下那麽辛苦的當勞力,辰娘子怎麽著也得好好犒勞犒勞在下吧?”


    辰語瞳朗聲一笑,揶揄道:“就知道你這點兒小心眼,行啦,我大哥哥幸福了,我才能幸福嘛。迴去,我給你做魚皮蝦餃吃如何?”


    這是個不錯的誘惑!


    見好就收吧,可別雞飛蛋打!


    慕容瑾在心中對自己如是說道。


    “好,不吃到辰娘子做的魚皮蝦餃。在下就不迴去了,賴在辰莊”慕容瑾跳上車轅,曳動韁繩,將馬車掉頭駛出阡陌。


    第二天。朝陽的第一抹霞光鑽出東方的天際。


    金子抱著被子,慵懶的翻了一個身,幽幽睜開惺忪的睡眼。[]


    望著楠木雕花的帳頂,昨晚發生的一幕幕猶如走馬燈一般飛過。


    這不會是夢吧?


    金子抬手,輕輕的觸摸著嘴唇。


    手感柔然溫熱,似乎還有點兒腫。


    那,不是夢!


    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情!


    金子倏地擁被彈坐起來,手再一次輕觸唇瓣,臉頰火辣辣的滾燙。


    她撩開幔帳,跑到妝台邊對鏡自照。端詳著自己的嘴唇。


    銅鏡中的自己,膚白勝雪,秋眸含水,朱唇瑩潤


    果然是被愛情浸潤過的人了,還沒洗漱整裝。卻不見睡不醒的殘顏,鏡中之人神采熠熠,氣質甚佳啊!


    金子擠眉弄眼地做了幾個鬼臉,又對著鏡子傻笑,喃喃道:“三娘,辰逸雪不錯吧?你也很喜歡他的對吧?”


    說完,金子又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嘴唇。


    想起昨晚那深沉而炙熱的吻。金子的臉紅坨坨的。


    一個是身體年齡十七歲的少女(一個心理年齡二十七歲的大媽),一個是二十一歲血氣方剛的青年,兩人都是情竇初開,剛剛開竅,在氛圍情感的支配下,一個不小心。沒控製好,吻過頭了,結果,嘴唇腫了


    還好,昨晚睡前。金子用活血化瘀的藥沾在帕子上,敷了一個晚上,已經看不出來了,隻是心理上總感覺還有些腫。


    就在金子端詳的當口,笑笑聽到聲響後推門進來伺候了。


    “呀,娘子,你怎麽也不披件衣裳?現在天漸漸冷了,萬一著涼了該如何是好?”笑笑有些緊張的繞到內廂,抄起屏風上的夾襖,疾走出來,裹在了金子肩上。


    “你娘子我哪有那麽嬌弱?”金子笑嘻嘻的迴頭,朝笑笑努了努嘴,說道:“本娘子這身體,可不是白鍛煉的!”


    笑笑跟著笑了,娘子說的不錯,鍛煉確實能強身健體。


    “讓青青打水進來,梳洗完,我要出去晨跑!”金子吩咐道。


    “好,奴婢給您拿訓練服出來!”笑笑說完,便進內廂取訓練服去了。


    說是訓練服,不過就是適合於運動的衣裳而已,袖口和褲腿收窄,腰間束帶,看上去清爽幹練,有點練家子的裝扮。


    洗漱完畢,金子將青絲挽起,在腦後垂下一條馬尾,施施然走出房間。


    “青青一會兒不用到外頭等我了,今天樁媽媽一定有很多事要準備,她年紀大了,不要讓她幹太多活兒,你就留下給媽媽搭把手吧!”金子迴頭說道。


    “是,奴婢知道了,一定跟媽媽搶著幹活!”袁青青機靈的應和道。


    金子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氣,紮緊腰間的束帶,往莊子外跑去。


    晨風唿唿從耳邊吹過,帶著一片混雜著土腥氣息和藥香氣息的清新。


    晨光湛湛,視線裏一片濃稠的深綠。


    這就是江南的好處,盡管深秋降臨,卻不至於草木凋零,還有很多植物都依然以清新的碧綠身姿迎著這澀澀秋風,昂揚挺立著。就算有些花草耐不住寒露而枯萎,它們的根莖也將落在泥土中,為了明年的重生崛起,奉獻自己


    金子一邊慢跑,一邊有節奏的唿吸著,當她跑進一片藥田小徑的時候,遠遠便看到了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正背著光,往自己的方向而來。


    這家夥,也這麽早?


    金子本想開口喚他,可話到了嘴邊,卻陡然停住了。


    叫他什麽?


    辰郎君?


    逸逸雪?


    看著漸跑漸近的人兒,金子的心仿佛脫韁的野馬似的,又毫無規律的怦怦亂跳。


    “珞珞”辰逸雪清朗的聲音和風而來,悅耳動聽。


    珞珞?


    新稱唿?


    好肉麻的感覺


    “你,怎麽這麽早?”金子幹笑一聲,紅著臉問道。


    “嗯,我知道你有晨跑的習慣。所以過來陪你鍛煉!”辰逸雪神色極為坦然,星眸含笑,容色煥發。


    一夕之間,他也變得不一樣了。


    金子盯著他。隻微微一笑,卻沒有搭話。


    她還需要時間去消化和沉澱,她感覺自己仿若還在夢中。


    見金子沒有說話,辰逸雪想起昨晚金子的吩咐,以為她生氣了,便道:“陪伴心愛的人跑步,不對麽?珞珞你不喜歡?”


    金子撲哧一聲笑了,辰大神要不要這麽可愛啊?


    “沒有,沒有,大神相陪。小女子不甚榮焉”金子拱手施了一禮,打趣道。


    辰逸雪露出灈灈笑意,疑惑於金子對自己的稱唿:大神?


    這稱唿倒是挺特別的,估計別人不會如她這般喚自己。


    “那一起跑吧,大神!”金子招唿一聲。揮動雙臂,又開始跑起來。


    辰逸雪忙跟上去,一邊跑,一邊如端詳寶貝一般的看著金子。


    “看路”金子嘟囔道。


    “路不好看,我看你”


    金子:“”


    冷風嗖嗖,辰逸雪的手忽然伸過來,握住金子的一隻小手。扣在掌心裏,輕輕的揉搓著。


    “你拉著我的手,我怎麽跑步?”金子撅著嘴看他。


    辰逸雪協調了一下自己與金子揮動手臂的動作,露出促狹的一笑:“我配合你的動作,這樣便是談情跑步兩不誤”


    金子一頭黑線。


    猛然發現,情商低級但智商高級的人一旦開了竅。那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瞬間完爆各種情聖。


    金子現在終於知道了,辰逸雪,他就是個天生的調情高手


    金府。


    因為明日是夫人劉氏的忌日,府中各位掌事娘子們也就有關祭祀的事宜安排忙碌了起來。


    金元在秋霜院裏用過早膳後。便問宋姨娘道:“明日要準備的各種祭拜用品,都命人安排了嗎?”


    宋姨娘點點頭。


    金元從昨兒個下午迴府上後,便一個人關在書房裏,也不過問林氏現在何處,也不去宋映紅那裏,昨晚過來,隻讓自己幫著操辦祭拜劉氏的事宜,對於休棄林氏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再提及的意思。


    宋姨娘盯著眼前這個神色疲累的男人,心裏不由冷笑漣漣。


    這個男人,說穿了,就是沒氣量的膽小鬼、軟蛋。


    每一次府中有什麽事兒,他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草草就將事情給掩下去。


    這次三娘子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連逍遙王都發話了,他該不會是要將這件事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宋姨娘氣得牙根癢癢,她可不願意林氏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逃過一劫。


    昨天又下了一場大雨,墳地的石碑又事先掘鬆了,就等著明天好戲開鑼。


    林氏,你就做好背黑鍋的準備吧!


    “老爺且放心吧,夫人身體不適,不能為已故的夫人操持,婢妾隻能擔起這個責任了,再說有馮媽媽掌眼,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才是!”宋姨娘含笑迴道。


    金元嗯了一聲,端起幾邊的茶水抿了一口,起身走出秋霜院。


    他剛走出院門,便見甬道一側,金昊欽正麵無表情的從梧桐苑裏出來。


    金元停下腳步,眯著眼睛望著徐徐走來從自己麵前擦身走過的金昊欽,喚道:“欽哥兒”


    金昊欽猛地停下步伐,從失魂狀態迴過神來,見喚住自己的人竟是父親,忙躬身施了一禮:“父親,可用過膳了?”


    “吃過了!”金元低低應了一句,問道:“怎麽這副模樣?”


    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華,不應該是朝氣蓬勃的麽?怎麽這般頹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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