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際距離主戰場四十裏的地方,這裏是整個洲際靠近北邊的山脈之中。


    這裏擁有世界上範圍廣闊的山脈,一山有四季,山頂終年積雪,半山腰開始便是翠綠蔥袤的山林。


    夏季是山間植物生長最為繁茂的季節,萬物生長繁衍,這裏一年四季都是寧靜祥和的。


    但是這份寧靜在兩個月前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這些人背著行囊而來,步調有序,整齊劃一的開入了這片人跡罕至的土地。


    素來隻有動植物生長的天堂,如今滿滿當當的皆是人影,蔥鬱的百年古木成為了這些人天然的躲避屏障。


    一頂頂綠色的帳篷在樹下,從上方俯瞰都藏匿山間,和綠色的枝葉渾然一體。


    這是來自大自然的保護色,給予了這些人最大程度的保護。


    為了藏匿其中,他們甚至沒有爐灶煙火,純粹是依靠山間泉水和隨身攜帶的幹糧活下去。


    這場戰爭波及的範圍何其廣闊,入山口都有明顯的被火炙烤過的痕跡,樹木被燒成焦炭,甚至能夠看得到來不及躲避的小動物的屍體。


    二十裏的距離,如今也還是被波及了。


    被無數個帳篷圍起來的大帳篷內,門口站著的哨兵足以說明帳篷內人員的身份貴重。


    “將軍,咱們要這麽躲在這裏到什麽時候去?”一旁的副將看著站在沙盤邊上的男人開口。


    他們從開入這山間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


    將軍的意思是按兵不動,可是外麵連著打了整整一夜,火藥和那股濃鬱的血腥味都傳到了這邊。


    怎麽將軍還是一副不著急的樣子。


    “再等等,還不到我們出場的時候。”男人低頭,手中的指揮棒輕輕撥動沙盤。


    都等了這些日子了,不在乎再多等這麽幾天。


    原本湛藍清澈的天空忽然籠罩了一層陰影,黑色的雲層聚集的越來越濃鬱。


    從遠處浮動過來,遮擋住了照射在地麵上的陽光,雲層浮動遮擋陽光的情況在這裏時常發生。


    並沒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一陣唿嘯的狂風過去,吹起來的落葉在空中旋轉之後落下,正在巡邏的士兵抬手擋住了灰塵。


    “這風怎麽有點怪呢?”


    眾人疑惑之後繼續沿著營地附近巡邏。


    營帳之內,陡然出現的身影嚇了兩人一跳,來人是忽然出現的,沒有任何的征兆。


    男人迴頭之間滿頭的銀發實在惹人矚目,不過眉心之間躥起來的紅色火焰圖案,如同孤傲白雪之上驟然點燃的火焰一般豔麗斐然。


    “閣下。”


    看著兩個尊敬鞠躬的人,男人輕輕掃了眼。


    “我記得你是叫,希伯來是嗎?”


    希伯來低頭,“是。”


    “當初是你解了封印,找到了聯通兩界的道路,如今大軍臨界,我也會按照承諾,清掃一切之後幫你拿下這裏。”


    希伯來點頭,“那便有勞閣下。”


    “但是如今距離解開封印隻剩下最後一步,有人已經動了念頭,一旦封印被重新加固,你心中所謀便是一場空。”


    希伯來蹙眉,臨出發之前他已經提醒了哈塔斯裴親王意欲何為,按照哈塔斯對溫黎的疼愛,不可能讓溫黎獻祭。


    隻要無人獻祭,這封印即日可破。


    難不成是忽然之間出了什麽事情了。


    “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什麽節點,如果再出問題,你就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對這裏的了解也並非不通透,一定兩界之門合上,你背後無人,洲際的總元帥可不是個無能的人,一定是要追查到底的。”


    希伯來當然比他更加清楚那權宴淩是個什麽性格,那不是個蠢笨的,一旦他忙開了,肯定是要徹查清楚的。


    到時候k國王室藏著的這點秘密,終究是掩蓋不過去的。


    “難道閣下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如今我們是同氣連枝,您總不能這麽看著我們敗了吧。”希伯來看著麵前的男人。


    當年他輾轉得到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心裏就有了謀劃。


    既然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為什麽他不能爬上最高的位置,反而要處處矮人一截。


    既然要坐,他便應該是那最頂尖的位置才行。


    “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如果你敗了,我親手捏死你。”


    眼睜睜看著戰事已起,一切已經眼看終了,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起了岔子。ъimiioμ


    這點希伯來可是清清楚楚。


    男人化作一團煙霧離開,隻剩下希伯來站在原地。


    唐宇上前提醒,“殿下,我想閣下是知道了王宮裏發生的事情,聽說溫黎從祭祀台出來之後去找裴親王聊了很長時間。”


    根據大祭司的卷宗顯示,當年墮神選定的是樂珈大公主。


    隻要她死了,祭祀自然也就無法進行。


    可是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樂珈的女兒居然也成了墮神選定的人。


    當年哈塔斯算計將女兒送走的時候是算計著裴親王不在,主管祭祀的是裴親王。


    樂珈就這麽沒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擔心k國會受到懲罰。


    這兩年多出來的災禍讓他越發的擔心,這節骨眼上溫黎的出現,無異於救命稻草一般。


    為了大局著想,裴親王當然必須將溫黎送走獻祭。


    “難不成那丫頭,想獻祭。”希伯來疑惑出聲。


    唐宇恍然大悟,“她不會真的要……”


    溫黎一旦獻祭,封印重啟,他們的一切所作所為不都白費了嗎。


    “我馬上安排人迴宮,務必一定了結了溫黎。”唐宇開口道。


    希伯來抬手,製止了他的動作,“哪怕是結果了溫黎,他們也還是能有其他的辦法封住,這件事情,必須直接從根源上給斷了。”


    唐宇跟在他身邊多年,當然知道如今親王殿下打的是什麽主意。


    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如今也算是到了頭了。


    “如今的局勢,咱們可是得速戰速決才行呢。”


    不能夠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況且原本在他們的計劃之中,本就是第一步就應該做的事情,倒是沒多少其他的。


    “安排人候著,選在加冕儀式的時候動手。”


    如今宮中他迴去不會被懷疑的場合,便是後天穎然公主的加冕儀式了。<spanstyle="font-size:20px;margin-top:-20px;width:0;height:0;disy:block;color:transparent;transform:scale(0,0)skew(0,0);">穀


    如果要不讓任何人懷疑直接從前線迴去的話,這是最好的機會。


    對於公主來說,加冕是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的事情,父親參加加冕儀式,沒人能挑的出來毛病。


    “安排四營和七營準備跟著我迴去,讓候在王宮附近的營地做好準備。”


    “是。”唐宇應聲出了營帳。


    希伯來低頭,身上帶著的手機內接到了女兒發送過來的信息,照片上穎然身穿華服端莊站立。


    脖子上戴著的珠寶熠熠生輝,是哈塔斯生日的時候贈送給穎然的。


    對於這個外孫女,哈塔斯從來沒有吝嗇過對她的寵愛。


    從小就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哪怕是如今洲際局勢這麽混亂的情況下,哈塔斯也不想委屈孫女。


    她的加冕儀式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的才行。


    希伯來將手機收起來,轉身出了營帳。


    ……


    遠處高聳入雲的百年古木上,這樹看樣子是生長了過百年的時間了,光是樹幹的高度就是五六米,粗壯的要七八個成年人才能夠圍起來。


    樹幹上枝葉繁茂,時不時的還會有小鬆鼠和猴子等小動物的來往。


    這樣茂密的枝幹之上哪怕是藏了幾個人都不是那麽容易被發現的。


    彎曲的樹幹上,身材纖細柔軟的女孩子斜靠在樹上,透過眼前濃密的樹葉縫隙將遠處的營帳看得清清楚楚。


    在談清楚了離去的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靈氣之後,姒昭輕笑。


    搞了半天,是藏在這個地方了,還真是讓人一同好找啊。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在她的頭頂跳動,如同密林之間的小精靈一般。


    將勘察到的信息發送給了溫黎之後,姒昭抬手,化作了山間疾馳而過的風,追上了前麵人的步子。


    “砰!!!!”


    遠處空中傳來的巨響,讓密林之中活動的士兵們都不約而同的提高了警惕。


    這動靜,別是敵人已經找到了他們的所在之處。


    被追擊的男人迴頭,輕而易舉的抬手擋住了姒昭的襲擊。


    兩人麵對麵分別站在了兩棵樹尖上,等到看清楚了麵前女人的長相之後,他眯眼。


    “你是誰?”


    別說這地方出現一個和他們擁有同樣力量的人是多麽蹊蹺的事情,這女孩子的力量,恐怕不在他之下。


    姒昭看了他一眼,轉身消失在空中。


    男人也沒有追趕的意思,站在樹上盯著她看了半響,這小姑娘轉身的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啊。


    這洲際什麽時候也來了這麽個人物。


    ……


    王宮之內,從裴親王的宮殿出來之後溫黎走在迴明安殿的路上,她低頭思索著什麽事情往前走。


    從母親的記憶之中的確是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但是她卻還是認出來了那雙眼睛。


    她從帝都去到方溪鎮上在家門口的信桶裏找到的那封已經發黃的信紙,確定是k國王室的用紙。


    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她視線中出現了一雙極其精巧的鞋子。


    抬頭之間她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麵前的珈彤。


    “長公主。”


    珈彤臉上帶著一如既往溫柔的笑意,“你這是從哪兒過來呢,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什麽,隨便走走而已。”


    珈彤看著越過自己便要離開的女孩子,她出聲阻止了溫黎的動作。


    “溫黎小姐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走,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昨天晚上的事情,珈彤這邊或多或少的收到了些風聲,哈塔斯宣稱身體不舒服閉門不見客。


    尹颯口風也是十分的緊密,別的什麽都問不出來。


    如今她想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寄希望於麵前站著的溫黎了。


    “如果公主不介意的話。”溫黎跟在她身後轉身。


    兩人並排一起往藏書閣過去,珈彤看著身邊的女孩子,忽然便笑了出來。


    “別說尹颯喜歡和你在一起,連我也很喜歡,跟你在一起有種和而我姐姐在一起感覺,很親切也很舒服。”


    溫黎甚至連唇角輕勾的弧度都和樂珈那麽的相似。


    聽了她的話,溫黎隻將視線落在了她手上戴著的戒指上,“長公主似乎很喜歡這枚戒指,也是從來不離身的嗎?”


    珈彤低頭撫摸了食指上的翡翠戒指,女人眉眼溫柔,“這戒指我和姐姐都有,戴著她就好像她一直都在我身邊,從來沒有和我分開過一樣,馬上就是穎然加冕的日子了,真想讓姐姐也看看啊。”


    溫黎看到她的樣子,緊跟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您跟親王是怎麽認識的?”


    提到丈夫,珈彤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柔和了,“他是宮裏親衛,做事情很得體,跟在我身邊貼身保護了一段時間,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那麽的轟轟烈烈,也算是細水長流。”


    “沒有碰到阻礙嗎?”


    珈彤搖頭,“阻礙肯定是有的,王室宗親排著隊的到父親麵前反對我們,我們身上也背負了很重的壓力,但好在我們沒有放棄彼此,走到了今天。”


    尊貴的長公主和王宮侍衛的愛情故事,曾經也在k國民間流傳過一陣子。


    世人都喜歡稱頌美好的愛情,尤其是衝破世俗偏見走在一起的愛情,更加的能夠為人稱頌。


    “這麽說來,樂珈公主是不是也認識親王呢?”


    這問題問的珈彤一愣,緊跟她自己似乎也不太確定的搖了搖頭,“姐姐應該是見過希伯來的吧,隻不過他那時候可不是那麽惹人注目的,姐姐肯定不會過多的關注。”


    “我聽侍從說希伯來親王和樂珈公主是有過幾麵之緣的,所以多問了幾句,對不起。”


    “沒關係,能有人和我說說這些,我很開心呢。”


    兩人這麽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會兒之後,溫黎對著珈彤禮貌道別。


    “謝謝長公主解答我的問題,希望我沒有給你造成困擾。”


    珈彤輕笑著和溫黎道別之後轉身離開。


    看著珈彤離開的背影,溫黎伸手,手中的戒指在陽光之下反射,慢慢的在地上匯聚了影子。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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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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