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婧從病房門口好不容易把人拖出來,夏宸急匆匆的趕過來站在兩人身後喘氣。


    老大的情況不太好,安子蘇現在還在裏頭搶救,也不知道最後會怎麽樣。


    陸之洲這個時候冒出來添亂,這話說的還狠狠的紮心,不是要出大事問題嗎。


    “你放開我,我得進去看看溫黎情況怎麽樣。”陸之洲掙脫了蘇婧婧的手就要往門內衝。


    “大哥,我現在頭都快炸了,你能不能別添亂了,好好的在這裏等著。”蘇婧婧按著他的肩膀將人扣住。


    “溫黎到底怎麽迴事,平白無故的在沈輕一的營地裏都能被炸彈給炸了!她到底怎麽樣?!”


    一路上這安子蘇也說不清楚個所以然來,隻說他們這段時間都待在西鎮,也是剛剛才迴來的。


    “情況不太樂觀,所以你這個時候就別刺激他了,我現在頭已經夠大了。”


    陸之洲想不明白,他離開帝都的時候都還活蹦亂跳精神十足的小姑娘,怎麽一下子就在病床上了。


    “早知道這樣,當時就應該帶她跟我一起走的。”


    蘇婧婧聽著他懊悔地話,再看看這人如今的樣子,和從前那個桀驁不馴的soya不同。


    看樣子,是飛了很久的獵鷹,最終又被抓迴了籠子裏。


    “你自己都快四麵楚歌了,就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再說了她也不可能跟你走啊。”蘇婧婧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幻想。


    陸之洲一下子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也是,如今他自己都算不上是自由的。


    又怎麽可能保護的了溫黎。


    “但是那個男人他……”


    蘇婧婧揮手打斷他的話,“你需要明確一點,無論如何那是溫黎自己選的男人,無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也是她的選擇。”


    再者,這件事情在他們眼皮下發生的,要發難,也應該找他們才對。


    這傅禹修當時距離的十萬八千裏遠,要想埋怨也不能怪人家啊。


    “溫黎現在還在搶救呢,你進去安靜一些,你要是再吵,我就讓人把你打暈之後關起來,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啊。”蘇婧婧最後警他。


    陸之洲氣哄哄的重新返迴,現在溫黎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對這男人討伐還是放在以後。


    他走了之後,蘇婧婧捂著腰長吐一口氣出來。


    夏宸上前一步,眼睛紅的比兔子也差不了多少,這幾天也跟著沒好好的休息。


    “蘇姐,我們要不要通知指揮官過來?”


    如果老大真的出事了,得通知evans才行啊。


    “一個陸之洲過來我腦袋都快炸了,你再把南宮野找過來,到時候打起來了自相殘殺,我是幫誰啊?”


    再說了,溫黎要是醒過來知道她把南宮野給招過來了,還不得弄死她。


    “可是……”


    蘇婧婧抬手示意他停下,拽過人來小聲開口,“人還沒死呢,這要是他們都哭哭啼啼過來辦追悼會,這得是個什麽場麵。”


    一群大男人坐在那兒抱頭痛哭,想到那個畫麵,蘇婧婧這雞皮疙瘩就不斷得冒出來。


    “先別擔心,安子蘇不是進去了嗎?他好歹也是溫黎的徒弟,沒兩把刷子是不肯能當溫黎徒弟的,給他多點信任。”


    夏宸點頭,跟著蘇婧婧進了樓內,兩人剛剛踏入走廊就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


    安子蘇麵色凝重的走出來,抬眸掃過眾人的時候,眼中似有濕意。


    “怎麽樣了?”斐然看到他的表情,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盡力了。”安子蘇忽然整個人癱軟下來,“這兩天如果熬不過去的話,就真的隻是如此了……”


    說到這裏,安子蘇忽然笑了,眼中的淚水凝聚起來,看的人格外揪心。


    “你說師傅教了我那麽多的東西,可是我卻沒能夠用這些東西換她的命迴來。”


    所以他努力了這麽長時間,意義何在。


    護士推著病床從手術室內走出來送入了旁邊的病房內,一直跟著的護士看了眼坐在病床前麵頹然的男人。


    跨出大樓那一刻,她手上的按鈕轉動,人都快死了,就讓她見一見自己最想見的人吧。


    隻不過,女人轉身,眼神魅惑上揚,那個男人還真是挺有型的。


    雖然可怕了點,但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女人的夢中情人。


    “桑婭,你在想什麽?”


    耳麥裏傳出來男人的聲音,將她遊離的神識喚迴來。


    “沒什麽,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等了這麽多天,所有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溫黎身邊那個少年眼睛每天都是紅的。


    接連幾天的搶救,她都參與了如今溫黎內髒器官衰竭,心率和脈搏隨時都有可能停掉。


    這人已經是廢了,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救迴來,也和廢人無異。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最大的阻礙,這麽日日夜夜的守著,我們沒有的動手的機會。”


    桑婭明白了他的意思,眸中笑意越發的分明。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女人摘下耳麥,低頭整理麵前瓶瓶罐罐的藥物,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病房內,外麵滿滿當當的圍了一圈的人,斐然站在門口,誰也沒放進去。


    陸之洲隔著門上的小玻璃看到了病床上渾身包裹繃帶的溫黎,眼中滿是擔憂。


    “讓我們進去。”陸之洲盯著斐然。


    眼前的人雷打不動,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陸之洲剛要硬闖,就被蘇婧婧攔了下來,後者看了眼斐然。


    “你們當家這麽下去,身體可撐不住,已經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看溫黎還沒走,他先沒了。”


    斐然迴頭看了眼,眉頭微皺,沒說話。


    “必須想辦法讓他休息休息。”蘇婧婧提了個醒。


    鐵打的人都撐不住的。


    桑婭走到兩人的身後,戴著口罩一副護士的打扮,“兩位,我們醫生讓我來同你們說一聲,這幾天傅先生一直這麽撐著,身體恐怕會不消的,你們還是勸勸吧。”


    蘇婧婧衝著斐然比了個眼色,席墨染處理好事情之後慢悠悠的走過來。


    看到麵麵相覷的幾個人,他疑惑的挑眉。


    “怎麽了?”


    蘇婧婧伸手將他拉過來,十分認真嚴肅的指著門內坐在病床前麵的男人,“你覺得你能打得過他嗎?”


    席墨染攬著人輕笑,“有些夢就別做了。”


    這兒有幾個人的身手能比得過傅禹修,況且別看他現在不眠不休這些天,其實渾身的細胞都散發著警覺兩個字。


    找山裏的狼過來都未必能近的了他的身。


    “如果武力不能用,我們不如換一個。”蘇婧婧這麽想著看向了安子蘇。


    正在低頭難過的少年想了想,倒是挺認真的說了句,“師傅倒是交給我一個迷藥的配方,無色無味,不然……”


    “交給你了。”蘇婧婧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句話。


    安子蘇點頭,裏麵的人再這麽下去能不能撐住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


    如今的傅禹修滿身戾氣,比閻王爺差不了多少。


    溫黎還躺在床上,心髒還在跳動這就是他支撐僅存理智的那麽一個點,如果溫黎的心髒跳動停止了,他唯一的理智也會跟著煙消雲散。


    別忘了,如今整個營地都被暗宮的人圍了起來,持械而來,而且都是重器。


    要是他僅存的理智沒了,這兒也就離火葬場不遠了。


    “我去取藥。”安子蘇起身。


    桑婭看到他們如此配合的樣子,口罩之下的唇角輕勾,有他們的幫忙,可真是事半功倍。


    病房內,床邊兩側放著的儀器隨著床上人心髒脈搏跳動發出滴滴的聲音。


    坐在床邊的男人握著溫黎的手,眉眼溫柔,低聲淺語。


    這是這幾天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床上的人沒有睜開過眼睛,安靜的像是睡去了。


    “什麽時候能睜開眼睛看看我?再過幾天我們啟程離開這裏,我帶你迴家。”


    他看著床上人的眼中滿是紅血絲,卻還是充滿希望的等著她醒過來。


    桑婭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他這句話,這些天這個在外人眼中跟閻羅王般陰冷戾氣的男人,一句一句的情話,說的都能讓所有的女孩子融化。


    “傅先生,我要給溫黎小姐換藥了。”


    傅禹修沒答應她,隻握著溫黎的手沒鬆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直到她將病床上的人身上纏著的繃帶都換成新的之後,床邊的男人終於撐不住倒了下去。


    “傅先生?”桑婭低頭叫了聲。


    床邊的人沒應,那張俊美的臉龐露出一半來,桑婭有些忍不住,抬手剛要碰到那張臉,門就被拉開。


    “這計劃不錯。”蘇婧婧和席墨染相攜而入。


    斐然和鹿閔上前,如果不是在這護士的身上撒了迷藥的話,沒人能對他下手的。


    人在極致悲痛的情況之下,可能十分脆弱,卻也可能十分敏銳。


    “把人扶迴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這兒我們看著。”蘇婧婧開口道。


    斐然和鹿閔將人帶出去,桑婭推著車子走出去,轉身將病房門被拉上了。


    “溫黎。”


    陸之洲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伸手,卻不敢觸碰她。


    如今渾身纏滿繃帶,她太像個易碎的玻璃娃娃,看的人痛心害怕。


    “怎麽會變成這樣的。”陸之洲如今都想不通,從來都是肆意張揚不可一世的女孩子。


    如今這麽脆弱的躺在床上,每一次心髒的跳動,都弱的可怕好像隨時會停止。


    “黎丫頭,早知道你會成這樣,我就該把你扣在西鎮的。”陸之洲滿臉懊悔。


    蘇婧婧和夏宸一起出的門,這一通折騰下來,天都黑下來了。


    “這幾天不光光傅禹修不眠不休的守著,你也一樣,迴去好好休息休息吧,這邊有人守著,你在這裏也沒什麽大用。”


    如今整棟樓圍得水泄不通的,安保性自然是沒的說。


    “不了,我還是想守著老大。”夏宸揉了揉眼睛。


    蘇婧婧拍拍他的肩膀,“還是去休息吧,我一會兒親自過來盯著,別這麽較勁,別溫黎還沒好起來,大家都倒下了。”


    整個營地燈火通明,暗宮的人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雖然不在自己家的地盤上,可是半點不見收斂。


    沈輕一性子也不算是太計較的人,畢竟這件事情是他們理虧。


    沒能好好的保護溫黎的安全,如今人家自家人不信任他們,這也說的過去。


    “沈將軍,我有些事情要同你聊一聊,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沈輕一掃了眼蘇婧婧身後的席墨染,帶著兩人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半夜兩點鍾,整個營地沒了白日出操的口號聲,安靜了不少,隻有時不時路過的巡邏隊的腳步聲。


    用作臨時醫療點的三層小樓內,從樓梯口開始就布置了嚴密的看守點。


    門口守著的人精神十足的觀察四周情況,不敢有半點放鬆警惕的。


    鹿閔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之後到了病房門口坐下。


    好不容易將夏宸送過去休息了,當家也在休息,這兒的人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漆黑的樓道口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蹲在地上,俯下身點燃了兩根蠟燭。


    蠟燭燃燒帶起的氣體隨著樓梯口的風往樓道裏吹過去,帶著迷藥的煙霧在風樓道帶出的風速之下,迅速在走廊上擴散。


    速度很快,藥效也很迅速,警惕四周的保鏢一瞬間倒下,坐在椅子上的鹿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中招了。


    樓梯上聚集了三個人,最中間的人身材略微較小纖細一些,看得出來是個女人。


    正慢悠悠的帶著兩人上樓,精準的找到病房門,輕輕的推開了那扇門。:筆瞇樓


    “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女人吩咐完畢之後進了屋內。


    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兩側,低頭掃過地上倒下的人之後,眼中盡是不屑。


    這些人也不過如此,警惕性這麽差,無論是沈輕一的士兵還是暗宮的人,都一樣。


    病房內,站在床尾處看著病床上的人,女人大笑出聲。


    “溫黎,你最終不也是落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你不追蹤我的腳步不想方設法的纏著我,你或許還能多活幾年,隻可惜是你自己無用,當年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這麽容易就能上了道,和當初那個小姑娘,也沒什麽區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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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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