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克瑞斯蒂安卻主動給予了提示。


    “因為美瑞蒂亞陛下至今沒出事,我懷疑,要讓詛咒生效需要一定的前置條件,那有三種可能性。”


    “第一是要在夢境中被刺中,現實中被刺傷並不會有事。”


    克瑞斯蒂安現在的情況和美瑞蒂亞當時的情況有些不同。美瑞蒂亞是在現實裏被她直接刺中,整個人卻毫發無傷。可是克瑞斯蒂安僅僅是在夢境裏被刺傷了,卻在現實中留下了深深的傷口。


    這要麽是因為必須在夢境中刺傷才會出事,要麽就是因為隻有等使徒零死亡後詛咒才會生效。


    這正是克瑞斯蒂安第一時間通知美瑞蒂亞的原因之一,那既是必須的處理辦法,也是想確認一下她的狀態。


    但是他發現她並沒有出事,這讓他微微鬆了口氣,同時卻更加警惕。


    “第二種可能性是,美瑞蒂亞陛下體質特殊,並不會受到這種影響。”


    這也是克瑞斯蒂安最希望的可能性:她實際上並沒有受到詛咒的影響。


    修斯似乎也是這樣認為的,低聲開口:“陛下是融合了黑暗本源的君主,來源於黑暗的詛咒力量本來應該傷不到她,她和黑暗本就是一體的。”


    克瑞斯蒂安微微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


    那刺向美瑞蒂亞的一擊究竟是巧合還是處心積慮?做出攻擊的使徒零已經死了,這件事也已經不可能得到答案。至少在目前,美瑞蒂亞身上似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受到那次刺殺影響的征兆。


    但是克瑞斯蒂安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使徒零處心積慮的潛入修格爾行宮,又以那樣激進的姿態刺激美瑞蒂亞的情緒,就是為了刺中她。


    對方並不傻,冒這麽大風險不可能就為了做這種無用功。


    更何況,對方如何有把握在已經沒有內應、且對方早有防備的前提下,在戒備森嚴的修格爾破壞一場聯盟魔域的和平協議誓約?


    ——除了讓一般人去挑起爭端,讓魔王本身在儀式途中出問題,也是一個相當有效的辦法。


    基於這個事實,克瑞斯蒂安對於那前兩種可能性其實都不太敢相信。


    修斯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一身漆黑鎧甲的騎士放在膝上的手無聲握了握拳,言簡意賅的開口詢問。


    “第三種可能性是什麽?”


    “第三種可能性,是我懷疑對方的詛咒需要一定程度的情緒波動激發才會生效。”


    頓了頓,溫和的側頭看了對方一眼,克瑞斯蒂安詳細解釋道。


    “在試圖刺殺我時,對方始終都在做一件事,就是反複重現我的一些印象深刻的記憶。”


    那些記憶有的痛苦,有的快樂,但無一例外的,都是能最大程度上觸動他感情和情緒的那種。


    再結合使徒零那種完全魔法絕緣,卻能控製情緒的特質,這讓克瑞斯蒂安合理推測,對方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發揮她的能力需要借助激烈的感情變化和情緒變化。


    這正是克瑞斯蒂安選擇隱瞞美瑞蒂亞的原因。他並不知道觸發詛咒的關鍵究竟是情緒波動積累到達一定的閾值,還是情緒激動到達一定的峰值,才會引發那個詛咒。


    在這個前提下,盡量不讓她遭受刺激,保持一無所知的平靜狀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修斯明白了克瑞斯蒂安的言外之意,沉聲開口:“我會時刻注意陛下的狀態。”


    “辛苦你了。”


    對方的這個迴答,讓修斯心頭又升起了一些古怪的感覺。


    對修斯而言,美瑞蒂亞陛下是他的君主,而他是美瑞蒂亞陛下的騎士,他們訂立著鮮血契約共享生命,雙方榮辱與共,密不可分。


    對他而言,自己保護並照顧美瑞蒂亞陛下是天經地義的事。而克瑞斯蒂安,卻隻是與他們立場相對立的敵方領袖。


    他又是以什麽立場說出“辛苦你了”這種話的呢?


    所以修斯保持了沉默,沒有做出迴應。


    可克瑞斯蒂安似乎完全沒覺察自己話裏的問題,默默點了點頭,垂下眼去看身邊擺著的白色雛菊,湛藍色的眼眸顯得有些放空,似乎忽然有些出神。


    辦公室內的頓時又陷入了持續的沉默中。


    正當修斯打算起身告辭時,克瑞斯蒂安忽然又輕輕開口,低聲問道:“使徒零以前是希澤爾身邊的黑暗使徒?”


    前代魔王希澤爾已經失蹤了太久,對於這件事,克瑞斯蒂安心底依稀有著某種猜測,卻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而無法得到證實。


    此時此刻,這位向來聰慧敏銳的年輕國王的表情顯得有些恍惚,又似乎像是某種憂心忡忡的凝重。


    這樣一句仿佛不經意般的詢問,已經包含了太多意味和試探。


    他對希澤爾?澤金這位前代魔王、美瑞蒂亞的親哥哥、神秘失蹤的可怕對手有著相當程度的芥蒂和心結。


    如果不是對方的陰謀和算計,他和美瑞蒂亞之間不會走到這個地步。那是他一貫順風順水的天才人生裏頭一次失敗,是如此殘酷、慘烈,讓當時所有人都遍體鱗傷、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父親因此去世、戀人因此決裂……雖然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就算沒有希澤爾,他和美瑞蒂亞之間也不可能在一起,但他依然無法釋懷。


    這讓這位被譽為光明之子的俊雅青年眼底難得的染上了幾分陰鬱,就仿佛純白蒙上了一層陰影,太陽被陰雲遮蔽。


    他們都清楚這次的事件是由使徒零出手的,他們都源自一個名為“黑暗使徒”的組織,背後是黑暗魔神滲透入現實的汙染力量。


    可是在這當中,真正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那是克瑞斯蒂安相當在意、且必須了解清楚的一個問題。


    麵對著克瑞斯蒂安國王隱晦的試探,修斯並不介意,也並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口迴答。


    “不是希澤爾。”


    如此確信篤定的迴答聲響起,這讓克瑞斯蒂安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眼前站著的黑甲騎士,意外之情溢於言表。修斯平靜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背脊依然挺直,整個人如同一把劍一般鋒芒畢露。


    他總是能輕易看穿別人的真實意圖,能說就直截了當的說,不能說就保持沉默。盡管氣質變了,可是那個人簡單直接的性格倒是從未變過。


    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克瑞斯蒂安驚訝的表情,修斯用淡淡的語氣平靜重複著。


    “不是希澤爾,希澤爾不會再迴來了。”


    說完,他也不管對方作何反應,也不管自己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所代表的意義有多麽驚人,徑直轉身離開。那漆黑鎧甲背後的大紅色的披風隨著他的步伐飄揚起來,隻在房間內留下最後一句話。


    “我先去看陛下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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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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