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之前不告訴你,才是騙你。”蘇亦鴻心疼女兒,對北辰司這個始作俑者,更是恨得牙根癢癢。


    “可我沒想到,你會誤會的這麽深,卿卿,別再癡迷不悟了。北辰司有什麽好,他就是個玩弄女人的混蛋。”


    “我不信,他說他會娶我的,他說了讓我安心等他,他說過要我相信他的。”夏卿卿拚命搖頭,拒絕相信蘇亦鴻的每一個字。


    “你若是還不信,不妨去問夏瑾墨,他不會騙你。”蘇亦鴻又拋出了一枚炸彈,徹底將夏卿卿炸的體無完膚。


    “……”


    夏卿卿淚眼看他,眼底有著無數複雜的情感,有恨,有怨,更多的是痛苦。


    她不想這樣軟弱,可她做不到。


    她既不能像程安安跟蘇沫離一樣,裝出白蓮花的柔弱姿態,又不能學會她們的毒辣算計。


    所以才會在楊如萱登門過聘禮時,沒有忍住嘲諷,甚至是中了程安安的計。


    “爸爸真的沒有騙你。”蘇亦鴻隻是歎息,他雖不知道北辰司的情況,但大概也能猜得到司少的念頭。


    “世家聯姻,永遠不是一個人一句話就能改變,或結束的,卿卿,你還不懂這個圈子的規矩。”


    夏卿卿神色茫然,卻清楚的從蘇亦鴻眼中看到了悲憫與傷痛。


    想開口,心髒重重一抽,痛的她雙膝瞬間失去力氣,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蘇亦鴻離的不遠,可他沒想到夏卿卿心髒病,會突然發作,夏瑾墨不是說她徹底治愈,沒事了嗎?


    他微愣了一瞬,等聽到那一聲結結實實的沉悶響聲才醒悟,慌張上前,抱住她,“卿卿,你怎麽樣?你別嚇爸爸。”


    程安安與蘇沫離,一直就在樓上盯著看,眼見夏卿卿病發倒地,得意的相視一笑。


    ‘小狐狸精,就這麽病死過去,還真是便宜你了。’


    蘇亦鴻慌亂歸慌亂,總算記得給夏瑾墨打電話。


    夏瑾墨其實離蘇宅並不遠。


    他雖然躲著夏卿卿不見麵,但還是偷偷的在她不注意時,出現偷看她的情況。


    因此,不到五分鍾的功夫,夏瑾墨便衝進來了。


    他眉眼含冰,進來時一眼就看到了笑的惡意的蘇沫離與程安安,可他顧不上。


    “跟我走。”搶過夏卿卿抱起,他大步流星往外走。


    蘇亦鴻連忙跟上去。


    迴到夏瑾墨在旁購買的宅子,將夏卿卿安置在床上,開始為她急救。


    夏卿卿突然發病,蘇亦鴻直接被嚇了個半死,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直等到夏瑾墨收了針,才咽了口唾沫,慌慌張張的問,“怎麽樣?卿卿還好嗎?”


    夏瑾墨一看夏卿卿的情況,就知道是怎麽迴事,冷眼看他,“卿卿怎麽樣,你真的在意嗎?”


    蘇亦鴻愣了愣,憤怒質問,“你不是說她的心髒,已經徹底好了嗎?為什麽還會病發?夏瑾墨,你敢騙我。”


    “她的心髒,畢竟不是她自己的,就算我醫術再厲害,也救不了必死之人。”夏瑾墨冷笑。


    “蘇亦鴻,你如果在意卿卿的死活,就不會任由你的妻女刺激她病發,她原本已經快好了,可現在……”


    “現在怎麽樣?”蘇亦鴻問這話的時候,身體都在顫抖,可見他有多麽後怕。


    “日後,她可能需要再換一顆心。”夏瑾墨正色迴答,目光纏繞在昏迷過去的小人身上。


    “再換一顆?”蘇亦鴻愣住,“怎麽會這樣……”


    換心手術,有多危險,他是知道的。


    要再換一顆心,別說是沒地方去找,就算找到了,夏卿卿的身體能等麽?手術後,能不引起排斥麽?


    “以北辰司的勢力,他一直在找匹配的心髒,卻至今未曾找到。人命麵前,誰肯把自己的心交出來,換另一個人生。”夏瑾墨淡淡道。


    蘇亦鴻被問住。


    是啊,再多的錢,沒有命花,誰敢要?!那夏卿卿怎麽辦?他的女兒,就要再死一次不成嗎?


    夏瑾墨一雙黑眸犀利直視他,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問,“蘇亦鴻,如果卿卿的情況惡劣到不得已時,你舍得你的心髒麽?”


    舍得他的心髒麽?


    蘇亦鴻再一次噎住。


    換給夏卿卿,換他女兒一條活路。


    多簡單的選擇題,可為什麽他選擇起來,竟會覺得這麽難……


    “我早就料到答案了。”夏瑾墨一聲輕笑,說不出的嘲諷、悲涼、甚至是心痛。


    蘇亦鴻老臉漲紅。


    在眼前這個,年近僅僅比他兒子大不了多少的夏瑾墨麵前,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他還沒活夠,他有權有勢,世間還有那麽多的好東西等他去享受。


    現在就要死,豈不是……太可惜了麽。


    可他不舍得這顆心髒,夏卿卿就要死。


    “或許……或許還有別的……辦法……”蘇亦鴻艱難的吐出這句話,隻覺得臉頰火辣辣的,如同被人扇了兩巴掌。


    夏瑾墨一聲輕笑,“這話,你自己信麽?”


    蘇亦鴻更尷尬了,頭一次生出了毫無立錐之地的無措,好似他怎麽做,都是錯的。


    “連你這個親生父親尚且惜命,何況他人。”夏瑾墨又笑了,笑聲中帶著滿滿的嘲弄。


    蘇亦鴻啞口無言,本能想要逃走。


    摸了摸夏卿卿的麵頰,夏瑾墨眸光繾綣若絲,低語道,“卿卿,這個世界上,你能相信的,隻有我,最愛你的,也隻有我。”


    夏卿卿的眼皮子微微動了動,彷如是在迴應夏瑾墨,又像是在對蘇亦鴻這個父親求救,救他不要放棄她。


    蘇亦鴻再也待不住了,轉過身落荒而逃。


    他是個懦夫,毫無用處的懦夫。


    可正因為他是懦夫,才比尋常人更害怕死亡。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那些權勢榮華,那些嬌妻美眷,都跟他蘇亦鴻沒有關係了。


    幾乎是在蘇亦鴻跑出門口的瞬間,夏卿卿的眼眸悠然張開,毫無預期的直直撞向夏瑾墨的視線。


    他眼中的柔情,眼中的寵溺,甚至是無邊的憐惜,如繁花一般,層層盛開,毫無保留的對她坦誠所有。


    將他的一顆真心……徹底的、完全的捧到她麵前,任由她接受……或是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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